第 117 章 北擊匈奴(1 / 1)

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殿下離京太久的緣故,鹹陽城中某些人似乎忘記了太子並不是個任人欺負的小可憐。

這位禦史前腳剛彈劾完太子,後腳就被降職了。

禦史:!

於是越發堅信了太子勢力太大,居然連朝廷命官都能隨意罷黜。

這還了得?陛下才剛剛稱帝,太子就這麼囂張了,簡直豈有此理!

這位禦史悲憤交加,在隔日的早朝中直接當眾參了太子一本。

不僅拿自己降職的事情做文章,還指出了太子身為儲君應當立於半階之上,直接坐在陛下身邊聽政實乃僭越。

無辜躺槍的太子殿下:?

你降職關孤什麼事?孤都不知道你來彈劾過孤好不好?

好脾氣全是裝的太子殿下露出了費解的神情,並且很不好脾氣地開口了。

他說:

“你被降職了,就應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問題,以前有沒有得罪過誰。說不定就是你這人說話太討打,才被人排擠了呢?”

說話討打的禦史:……

默默圍觀的群臣:……

以為自己聽錯了的史官:……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回憶起了荊軻刺秦那天燕國來使被太子殿下反複挑刺的恐懼。

丞相李斯乾咳一聲忍住笑意:

“殿下此言有理,且官職任免須得經過陛下首肯,如何是殿下一人可以定奪的?”

那禦史氣得發抖,他不能公然罵太子嘴賤,但和李斯唱反調還是不怕的。

禦史直接怒懟李丞相:

“朝中何人不知丞相乃太子心腹?如今當著陛下的面為太子開脫,恐怕不妥吧?”

眾人一言難儘地看向這位同僚。

不是,怎麼真有傻子真情實感地覺得李斯是隻忠心於太子、會為了太子對抗陛下的啊?

他們陛下又不是被架空的傀儡皇帝,如果李斯不是陛下的心腹,他哪有可能坐穩相位!

與其說李斯是太子的擁躉,還不如說陛下希望李斯和太子和平共處,不要鬨矛盾。等下一任帝王繼位,李家最好還能繼續為二世效力。

然而有些禦史就是看不清局勢。

他沉浸在自己手握彈劾大權的自得裡,整日盯著彆人揪小辮子。

混得一般的那種禦史也不怎麼在意朝中局勢,反正禦史這種得罪人的職位本來就很難和誰拉幫結派。那還不如一條路走到黑,不管彆的,隻管效忠皇帝。

當然,也不是所有禦史都這麼傻的。

一般敢彈劾太子的,或許是暗中投靠了其他黨派,想要打壓太子。又或許是為了名留青史,偏愛和帝王將相作對,借此博一個不畏強權的美名。

群臣一時間竟有些拿不準這人是哪一種情況了。

禦史還在叭叭:

“臣前一日才彈劾了太子,後一日就遭到降職。倘若不是太子蓄意報複,難不成還是陛下授

意嗎?”

李斯翻了個白眼,根本懶得理他。

誰授意的李丞相可太清楚了,畢竟這些詔令都會過他的手再傳達下去。裡頭到底有沒有太子的手筆,沒人比他更清楚。

李斯直接向上位一拱手,退回了自己列隊的位置,不再和這人做無意義的爭辯。

禦史正要以為自己勝利了。

得意之際就聽上首的始皇帝陛下說:

“是朕授意的。”

禦史:……?!

扶蘇百無聊賴地坐在父親身邊撥弄鎮紙玩,根本沒把下頭的爭端放在心中。

這種小麻煩哪裡需要他親自出手,父親根本不會任由旁人欺負他。

父親仍舊未從上輩子的事情裡走出來,總想變著法子補償他。這時跳出來一個不長眼的禦史彈劾太子,那不是在戳當爹的肺管子嗎?

所以扶蘇不用猜都知道,那天禦史走後父親定然是越想越氣,立刻就把人發落了。

始皇無奈地看了一眼連上朝都敢開小差的愛子,就這懶散的態度,底下的臣子到底是怎麼看出太子野心勃勃的?

他伸手將鎮紙挪開了,不讓兒子繼續調皮。

雖然桌上有東西擋住了底下臣子的視線,但再這麼玩下去遲早會發出聲音。堂堂太子上朝時不乾正事,明日又要有一批禦史出來彈劾他了。

扶蘇乖乖縮回手,衝父親討好地笑笑。

禦史堪堪從令他難以接受的真相裡回過神來,抬眼就看到陛下在和太子搞小動作。

——他的悲憤不值一提,陛下隻關心太子會不會受委屈。

朝堂上的鬨劇就這麼迅速平息了。

太子殿下再次用毋庸置疑的事實證明了自己有多受寵,他的地位無可動搖,打小心思的都消停點吧。

某些臣子實在是無法理解,陛下都稱帝了,怎麼還和太子像一對尋常父子那般親密無間。

說好的君王都會猜忌年輕優秀的兒子呢?

太孫橋鬆對這個問題也很好奇:

“祖父好像和尋常君王不太一樣。”

提到這個扶蘇就得意了:

“你祖父當然和他們不一樣,沒本事的人才會猜忌自己兒子。功高震主也是一樣的道理,隻有沒能力做不出功績的君王才會忌憚能乾的臣子。”

扶蘇張口就是地圖炮,完全不管什麼叫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在他看來他父親完美無缺,要能力有能力,要功績有功績,要心胸有心胸,一般人憑什麼和父親比?

橋鬆認真想了想,覺得邏輯沒問題。

但他還是提出了另一個情況:

“昭襄王當初好像猜忌過白起將軍唉,難道父親認為昭襄王也沒能力嗎?”

扶蘇張口就來:

“他那屬於年紀大了腦子糊塗,一時犯了小心眼,心胸不如你祖父寬廣。”

始皇帝剛踏入殿內就聽見這句話。

他下意識環顧四周,

確認這裡是章台宮不是太廟,屋內也沒有掛先祖畫像。想來這樣大逆不道的不孝言論應該是傳不到先祖耳中的,這才鬆了口氣。

正準備開口提醒太子不要什麼都往外禿嚕,又聽太子開口了。

扶蘇大約是說到了興頭上,有些得意忘形。他開始和兒子分析面對同樣的情況,昭襄王和始皇帝分彆都是怎麼處理的。

扶蘇說:

“當初白起將軍稱病不肯帶兵,昭襄王威脅說‘君若不行,寡人恨君’,你祖父就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當初王翦老將軍稱病時,你祖父說的就是‘將軍雖病,獨忍棄寡人乎’。你看,這就是說話的技巧。”

橋鬆:!!!學到了!

但是——

橋鬆十分迷茫:

“王將軍什麼時候稱病不肯發兵過?我怎麼不記得了?”

扶蘇的侃侃而談頓在當場。

說嗨了他給忘了,這是上輩子的事情,這輩子沒發生過。

始皇:……

始皇實在聽不下去了,他和臣子撒嬌的事情扶蘇怎麼也往外說?還拿去教孩子,完全沒考慮過老父親的面子問題。

然而兒子漏的馬腳還是得他這個當爹的出面打圓場。

始皇裝作才剛剛入殿的樣子走過去,果然被橋鬆叫住詢問王翦的事。

他很自然地點點頭:

“是有這麼回事,許多年前的舊事了。當時朕和老將軍生了些誤會,知道的人很少。”

同樣一臉疑惑的史官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啊,那應該是他還未被太子選中來王上身邊當起居郎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了。

以前秦王身邊不會時時刻刻帶個史官什麼都記,大多是重要場合才有史官隨行,所以一些小細節眾人不清楚也很合理。

史官回憶了一下多年前的戰事,懷疑是滅韓之前的那次攻趙期間發生的。但也不一定,也可能是滅趙那次發生的。

誰讓他來得太晚了呢?

錯過了好多瓜!

史官隻好找機會去詢問太子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扶蘇心知說得越多錯得越多,因而他沒有細說。隻道舊事過去太久,他也記不大清了。

沒辦法,史官又不敢去問王上。

最後隻能將這件事和昭襄王的事情一起記錄下來,模糊了時間地點,著重強調兩位君王在同樣情況下的處理方式有何區彆。

昭襄王到底還是沒有逃過被拉出來給曾孫當對照組的悲慘命運。

始皇稱帝之後事情又多又雜,不僅有良種的推廣種植問題,還有各地官員的任免需要他去頭疼。

三十多郡擴充為四十八郡後,一下子多了好些郡級官員的空缺。該派誰過去,不能輕易做決定,需要仔細思量。

好在年青一代的小輩們這些年也曆練出來了,哪怕資曆還不足以去做太守,也可以留在京中接手一些更高的官職。

而他們原本的上官,就順勢跟著往上提

一提。這麼一級級提上去,自然便可空出身份資曆都合適的官吏派往郡屬了。

高階的官職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想空出一個位置不容易。但是想從裡頭挑個人出去乾彆的,那就很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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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卻膠東郡的太守子嬰早在泰山封禪時就隨公子公主們前往齊地,封禪後直接走馬上任之外,其他太守大多都是後續派去的。

琅琊郡的郡尉有一點沒猜錯,他們那邊的太守隻是暫時的,始皇還有彆的想法。

但和郡尉以為地太守會被調走、能空出個位置來讓他爬一爬完全不同,始皇的想法是把琅琊郡切分出個膠東來。原本琅琊的太守不會變,所以郡尉討好了君上這麼久,純屬做白工。

就連他想退而求其次調去北部邊境打匈奴都沒成,誰讓太子殿下把徐福的事情交給他辦了呢?根本走不開。

郡尉隻好安慰自己,這好歹是個正經差事。等以後海軍訓練出來了,說不得就是他帶隊出海,遠征扶桑。

去北邊打仗也是打,去東邊打仗也是打,總比沒仗可打要強。

郡尉就吃虧在根本不清楚扶桑的情況,那邊壓根就沒什麼好打的。人派過去大概率可以直接占領,然後就得留在島上當采礦的監工了。

不過那種情況也不是沒好處的,扶桑島肯定要單獨置郡。有了新郡,不就有新的太守之位了嗎?

當不了琅琊太守,當個扶桑太守也不錯。

東邊的事情暫且不提。

始皇翻開從上郡送來的奏報,泰山封禪之後,蒙恬就回上郡繼續抗擊匈奴了。

這次開戰的目的是為了奪回河南地(河套地區),這裡水草豐美,地域廣闊。而且因為氣候的原因,十分適宜馬匹的繁育。

再加上河套平原位於遊牧和農耕的交界地帶,是塞外作戰時極佳的轉運場所。這裡甚至還能搞耕種,便於士兵戍邊時屯田,一定程度上能做到自給自足。

這麼優勢的地理為主,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匈奴想要,秦趙也想要。

可以預見哪怕徹底解決了匈奴,以後有彆的遊牧民族遷徙過來了,也會為了河套和大秦開戰的。

所以這次蒙恬趁著夏季猝然發兵,聯合李信等將領一同切斷匈奴後路,搶回了河套之後。也顧不上論功行賞,而是立刻開始整頓人馬修建長城。

蒙恬送來的奏報就是來問陛下要糧要苦力的。

戰國時期趙國的趙武靈王曾經將版圖擴充至陰山山脈,在土默川平原的東部設置了雲中郡。

但大家都知道,雲中距離河套還遠呢。後續在它隔壁設置的九原郡才和河套挨著,在河套正北邊,是單獨凸出來的一塊。

九原南邊的河套並沒有被趙國吞並,而是整個凹進去的,依然在匈奴手裡。

直到後來蒙恬北擊匈奴,才把這裡搶到了手。

因此河套邊緣的長城要從無到有地修起來,不像其他長城一樣可以借助原有的長城隻做修繕和鏈接就行。

即便修

長城也不能一勞永逸,也總比無險能守要強。隻是這段長城還挺長的■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修起來恐怕要廢不少功夫了。

扶蘇便提議,以河套的豐饒土地作為誘餌,吸引願意換地的庶民前往那裡定居。這樣一來,河套地區新置的44縣就不缺常住人口了。

而大秦本來就有徭役製度,修長城的民夫可以就近征發,不必千裡迢迢從其他郡縣調人過去。

周圍的幾郡再支援一點民夫,人就夠用了。

扶蘇指了指燕地:

“同樣是邊郡,燕地苦寒,河套卻有良田。中原的庶民當然不肯遷去邊塞,唯恐被匈奴襲擊,但從其他邊郡調人就不同了。”

在原本的燕地待著也會被匈奴侵擾,還沒有良田可種。既然如此,還不如答應去河套呢。

至少河套剛剛大敗匈奴,比這裡安全得多。

至於被調走的邊郡會不會缺人,那倒也不至於。

北邊那一排的郡人數挺多,每個郡抽調一些人,再從隴西等和河套相鄰的郡遷一些過去,影響不大。

各郡的這點損失很快就能從更靠內的郡裡補回來,而且過兩年人口-爆發,就更不缺人了。

扶蘇其實挺想給燕人都挪個窩的,不讓他們繼續留在家鄉折騰。

燕地的遊俠風氣一時半會兒消不掉,多遷點人走、把人群打散之後互相融合,或許能更快地解決這個問題。

可惜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不能輕易使用。

始皇帝之前才解決了各地郡屬的官職任免,一扭頭又有個河套地需要他煩心。幸好河套被直接並入了南邊的北地郡,郡守不用安排了。

但一個郡屬需要的人手,哪有四十四個新縣城需要的多?除卻縣城之外,下面還有鄉、亭、裡等等一係列職位的空缺。

吞地盤一時爽,人手不足就高興不起來了。

得虧始皇帝上輩子經曆過一次這件事,再次處理便顯得越發遊刃有餘。一條條政令有條不紊地傳達下去,河套平原以最快的速度安定了下來。

蒙恬搶地盤的時機也是夠雞賊的。

匈奴人即便不擅長種地,有現成的良田在也不至於一點都不種。就是種地不如中原的農人好而已,收成還是有的。

以前河套都是他們匈奴人的地盤,哪裡想到今年會易主?

之前蒙恬特意跑去參加了泰山封禪,故意給匈奴露個破綻想等他們打過來,以逸待勞。

結果河套這裡的匈奴部落壓根不上當,一個兩個都老實待在原地種田。

想來也是,其他地區的匈奴部落沒有良田可種,隻能趁著天寒地凍去犯邊搶糧食。河套這裡的匈奴過得沒那麼慘,也就不著急打仗了。

還是種糧食比較重要。

蒙恬釣魚失敗也不氣餒,他們要種田就讓他們種去。蒙恬自己不斷操練士兵,積攢糧草等待時機。

這個時機就是今年的夏季,趁著作物已經種好,不怎麼需要照顧打理的時候,立刻發兵攻打。

打下河套後就是作物即將成熟的時候了,可以順勢安排老農接手。不僅能趁著成熟前悉心補救一番,看看是否可以將產量提一提,還能在接下來的秋季直接收獲入庫。

這可是白撿的收成!

以前都是匈奴趁著秋收南下搶糧食,哪有中原反過來搶匈奴的機會?

況且河套地也不止有糧食,這裡還是馬匹牛羊等畜牧業的優勢區域。匈奴人很愛在這裡搞養殖,被打跑時可顧不上這麼多牛羊牲口,全便宜了蒙恬。

匈奴養的戰馬很快就被挑選了一波,直接送去了北邊的各郡。

彆看蒙恬釣魚失敗了,其他郡還是很順利的。尤其是正北方那些地域的匈奴部落,在之前的冬日便已發兵。

匈奴目前還沒統一,部落間各自為戰。互相傳遞消息也沒那麼方便,遇到好時機就直接動手了。

那時候是為了不延誤戰機,但凡能冷靜下來互相先問問彼此的情況,就會發現邊郡的主將全都撤了,然後意識到這可能是個圈套。

當然,即便這樣也會有一些耿直的草原漢子堅持認為這很正常。大秦國君要封禪,所有人都想去見證,所以才都離開了,合情合理。

總之北境已經和匈奴有來有回打過幾場了。

冬天那波釣魚是有提前做過準備的,匈奴為此狠狠栽了個跟頭。後面既是因為氣不過,也是想要乾擾長城的修建,陸陸續續又打了好幾場仗。

不過後頭打的規模就不大了,各部落和各郡你來我往地交鋒,純屬小打小鬨。

匈奴打的是騷擾的主意,想拖延工程進度。各郡也因為糧草不是特彆充足,收著力道沒打太狠。

但雙方都知道,這隻是一時的平靜。

秋收在即,匈奴坐不住的。

因為秦國滅了燕趙的關係,他們已經連續幾年沒能大規模地從燕地搶到糧食了。光靠馴養的牛羊果腹根本不夠,部落裡餓死了一批老人。

這些老人也不見得都是食物不夠吃餓死的,不少是直接被部落拋棄。為了保證青壯能吃飽,有些部落乾脆就不給老人分發食物了。

注重孝道的中原地區對這種行徑深惡痛絕,在他們看來青壯隻要少吃一點大家就都能活下來了。

可匈奴那邊卻覺得青壯必須得吃飽,這樣來年才能保證自己的部落不會被其他部落吞並,而且有餘力繼續去中原搶食物。

弱肉強食的世界講不了那麼多道德的。

餓了幾個冬天的匈奴發了狠,今年秋收時必然會儘全力進攻中原。

再不打等青壯都吃不飽的時候,難道要把部落裡的女人孩子也餓死嗎?

要是這樣的話,到時候還得去中原搶女人,重新生孩子。

萬一拖得太久部落裡青黃不接了,年長那輩老去、新生那輩還沒長大,恐怕全族都得被其他部落捉去當奴隸。

扶蘇在和兒子說起這些時,告誡他:

“匈奴的生存之道和中原大不相同,你如果隻一味地譴責他們

野蠻,不去探究他們這麼做的根本原因,那你永遠也沒辦法收服他們。”

匈奴不僅是對中原人下手狠,他們對自己人也一樣。各部落之間並不是和平共處的,就像以前的七國也會互相攻伐一樣。

匈奴的處境還要更糟糕。

七國互相攻伐,哪怕被吞並了,庶民也照樣能過日子。貴族可能慘一些,不過也有貴族可以重新翻身。

遊牧部落就不同了,他們會殺掉戰敗部落裡沒用的老人和反抗激烈的青壯男人。然後接收對方的女人、孩子和奴隸等,把他們都充作自己部落的奴隸使喚。

如果部落裡食物短缺,或者急需遷徙躲避災禍,這些被俘虜的奴隸就是第一個遭殃的。

橋鬆經曆過百越的事情,已經很能理解父親說的道理了。就像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要收服那些所謂的蠻夷,自然也要先去了解他們。

扶蘇又道:

“但對待百越和對待匈奴,不能一概而論。百越想要的是尊重,可匈奴並不在乎什麼尊重不尊重的。?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匈奴野性難馴,收服他們要和收服烈馬一般。他們因為長期的社會習性導致性格殘忍自負,想用以禮待人的懷柔手段感化匈奴純屬浪費時間。

橋鬆握起小拳頭:

“我知道,要先把他們打殘,然後再收編!等成功馴服了他們,他們就是幫助大秦看守北方門戶的最佳勢力!”

扶蘇挑眉,這小子學得還挺快的。

確實,大秦準備將匈奴這群惡狼馴養成忠心耿耿的狼狗。這個操作成功性很大,不說遠的清朝,曆史上漢朝都達成過類似的成就。

可惜因為後續大漢皇帝對匈奴部落的騷操作,再加上漢朝自己四分五裂管不了異族了,最後遭到了匈奴的反噬。

東漢末年有個挺離譜的事情。

漢靈帝招匈奴協助平叛,結果平叛之後不放人回去了。帶兵來支援的單於長子沒辦法,隻能被迫留在中原靠搶劫為生。

後來匈奴單於死亡,長子想回去繼承單於之位,他也不讓人回去。

偌大的匈奴部落居然連個單於都沒有,直接導致了匈奴內亂的發生。大家為了爭奪汗位大打出手,單於長子也乾脆和叛軍勾結開始禍害中原。

之後就是一團亂麻,匈奴徹底脫離大漢掌控。

這麼傻缺的操作正常人都乾不出來,扶蘇哪怕沒聽過這些曆史教訓也不可能掉坑。所以他在教孩子的時候就著重強調了,不要仗著惡狼已經被馴化就為所欲為。

家裡從小養大的狗被虐待之後還有可能心生怨憤襲擊主人呢,更何況是從外面拐來的狼了。

現階段不走尊重懷柔的政策,是因為現在不合適。不代表這個手法一直用不上,等馴化完成,自然該更改策略。

橋鬆嗤了一聲:

“我又不傻,怎麼可能不懂這個道理?”

扶蘇卻沒看他,而是去看史官:

“孤方才的話記下來了嗎?”

史官點頭。

橋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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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他爹這是拿教導他當借口,實際上話都是說給後世子孫聽的。

秋季很快就到來了。

和眾人所料不差,北部邊郡很快爆發了多場大戰。甚至還出現了一個部落聯盟,集合好幾個部落的力量攻擊一個邊郡。

然而邊郡那邊也迎來了新一季的糧草支援,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休養生息,大秦已然緩了過來。

這一場大戰從秋季一直打到冬季,打得塞外血流成河。

大秦這邊靠著長城阻隔,可以占個守城的便宜。像攻城戰這種,一般來說都是攻城的傷亡會更大一些,尤其是在沒把目標攻下來的情況下。

所以匈奴這次算是元氣大傷,比去年那場中計後的大戰還要傷。到最後退兵時各部落青壯男子基本都折損了大半,結果還沒搶到多少糧食。

不僅是人死了一堆,戰馬也死了不少。

沒有戰馬,逃命時速度就快不起來。秦國那頭卻不缺馬匹,此消彼長,潰敗的匈奴又被擊殺了一批。

騎兵隻有在地勢相對平坦的地方衝鋒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優勢,和人打攻城守城戰的話,真的很吃虧。

要不是秦國的長城還沒有徹底修好,有些時候秦軍還要主動出來迎敵,情況會更加一邊倒。

潰敗的匈奴這會兒已經管不了以後要怎麼辦了,明年、後年這些未來的寒冬如何度過根本不是現在有功夫管的。

現在他們要面臨的問題裡,最緊急的是當前的口糧危機。

這場仗打了小半年,匈奴本來就缺糧,打仗隻會更費糧食。

可是戰事已經開啟了,總不能半途而廢。中間糧食不夠吃的時候,有些尋常不能動的儲備糧也不得不提前拿出來吃掉了。

這些“儲備糧”,其實就是留下來做種的牛羊,甚至還有一部分馬匹。

往年再餓,部落裡也不會隨意把它們殺了。

全殺了吃掉是能填飽肚子,可來年就沒有新的幼崽出生了,到時候等不到秋收就得全族餓死。

這次大家打紅了眼,手頭剩下的牛羊馬都不多了。眼看著肯定撐不了幾個月,怎麼辦?!

有餘力的時候匈奴還會擔憂部落被其他部落吞並後自己要淪為奴隸,現在有些匈奴甚至開始期待彆的部落打過來。

去做奴隸隻是吃不飽,說不準不會被餓死呢?

族裡的聰明人冷言打斷了他們的妄想:

“我已經去打聽過了,這次死傷慘重的部落非常多。要是被這些部落擊敗,他們可不會多養一堆奴隸。”

不就是牛羊不夠嗎?那就去吞掉彆的部落,搶走他們的牛羊。隻要搶得夠多,自己部落就能渡過難關。

至於剩下那些奴隸,殺了了事。留下還得和自家分糧食,哪有那麼多食物分的。

眾人頓時清醒過來:

“那怎麼辦?我們部落就剩下這麼點能打的漢子,想搶彆人也搶

不到。”

已經有人員保存還算完備的部落開始動手了,情況隻會越來越嚴峻。

有的部落甚至從一開始就沒參與大戰,早就打著黃雀在後的主意。他們覺得攻打秦國不靠譜,不如等那些部落被打殘了再去收割殘兵敗將。

反正他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叫自家能在冬日裡吃飽,至於是從中原搶食物還是從其他匈奴手裡搶食物,對他們來說都沒有區彆。

擺在那些打了敗仗的部落跟前的選擇似乎隻剩下兩個——要麼先下手為強;要麼自己躲起來,等發現不缺食物的部落後,再過去俯首稱臣給人當奴隸換口糧。

方才開口的匈奴人搖頭,目光閃爍:

“其實,我們還有第三個選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大秦探子從草原深處傳來消息,匈奴人開始內訌了。

說起來探子能打聽到這些,還要多虧西域的通商。匈奴表面上沒參與,實際暗地裡很眼紅,想儘辦法改頭換面摻和了一腳。

扶蘇隻當沒發現,轉頭就借此機會反向安插了探子進入匈奴內部。

這些探子大戰時不怎麼指望得上,那會兒傳消息不方便。不過像現在這樣的時候,還是很好用的。

據探子所說:

有一部分匈奴選擇互相蠶食,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還有一部分匈奴被迫結成同盟,共同禦敵。

結盟的基本都是戰敗的部落,匈奴裡出了幾個聰明人促成了此次結盟。

道理很簡單,現在他們都是風中殘燭,隨時可能被人剿滅。與其如此,不如殘燭們聯合起來,暫時形成一個大勢力,對抗完好無損的匈奴部落。

先從這些部落手裡保下性命,然後再尋求彆的出路。

——不能搶秦人,也不一定能打過其他部落,但隔壁東邊不還有東胡嗎?

他們甚至還能想辦法說動那些完好的部落,和他們一起去搶東胡。

那些部落現在搶他們是搶的開心了,但總不可能每年都靠搶同族過活。有選擇的情況下,當然是搶外族更合適一些。

更何況東胡所在的地區也有廣袤平原,似乎可以種植糧食。隻是他們遊牧部落不擅長耕種,糧食產量總是十分可憐。

中原地區的糧食畝產已經很低了,匈奴隻會更低。

“有產量總比沒有強,反正我們以前去搶中原人也搶不了太多糧食。這些糧食本就是冬季時拿來應急的,少一點問題不大。”

匈奴的主食還是牛羊肉,有了合適的平原,再弄到秦人現在廣泛種植的紫花苜蓿,養殖牛羊的收獲也能比現在更多。

屆時糧食和肉食搭配,日子就能過得下去了。東胡的地盤那麼大,平原那麼廣,去了那裡根本不用擔心瓜分不到足夠的領地。

始皇帝收到奏報時並不意外。

前世匈奴也和東胡打過一場仗,這輩子始皇還考慮過要怎麼趁此機會收服東胡呢。沒想到匈奴胃口這麼大,想直接把東胡的地盤都給搶了。

擔心

自己這邊戰鬥力不夠,匈奴人往西招攬了不少同盟。

之前被蒙恬從河套打跑的部落,並沒有被李信等人的隊伍全殲,還逃出來了一些。這些人不知怎麼也加入了隊伍,因為他們有種植經驗,在聯盟裡很受歡迎。

匈奴部落都指望搶到地盤之後跟他們學學怎麼種地。

始皇:……

倒數第一跟著倒數第二補課是吧?

也不是不行。

始皇給邊郡下達了新的指令,讓他們看看這次匈奴和東胡的戰爭能不能占到便宜。要是他們可以打個兩敗俱傷,大秦就能漁翁得利了。

哪怕隻有一方敗了,也能操作。

匈奴打贏了他們就主動接觸東胡,以相助的借口幫他們趕走匈奴人。到時候順勢招安東胡,還能剿滅匈奴的大量有生力量,方便後續施展收編計劃。

東胡打贏了,那就直接收編匈奴。至於東胡,等消化了匈奴再動手,反正這輩子他們父子的時間還很多。

扶蘇看著父親寫下的計劃,提議道:

“不如把韓信派去東北邊塞,參與此次戰事。”

這幾年韓信一直跟著蒙恬,在蒙恬收服河套的戰役裡立下了大功。但他繼續留在上郡就純屬浪費人才了,上郡這一塊明顯很長時間內都不會繼續發生戰事。

之前北郡那邊不缺將領,他們就沒把韓信派過去打亂陣型。

如今要出兵東北,進入東胡的領地範圍了。駐守北郡的將軍們都得留在自己的郡內主持大局,領兵出征的人選自然可以重新決定。

隻是韓信現在還不到二十歲,不知讓他去當主將,眾人可會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