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大軍進攻楚國北部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齊國。
齊王建翹首以盼多年了,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他激動地叫來舅舅後勝,分享這一好消息。
後勝立刻嗅到了利益,建議道:
“秦王果然一言九鼎,承諾了要打楚國就立刻發兵攻打了。看來來之前沒有動兵,確實是糧草不濟的緣故。”
齊王建也想到了這一茬:
“那舅父,你說之後要是秦國糧草還是不夠,會不會乾脆就退兵不打了?”
那可不行啊,他還沒讓楚王也遭受一番他祖父和父親的境遇,怎麼能前功儘棄呢?
不成不成,再給秦國送點糧草吧。
後勝當即把這個活包攬在自己身上,得到準話之後,就高高興興地去中飽私囊了。
給秦國送糧那肯定是要送的,但是趁機替自家撈點好處也不過分呀。
這也不能怪他太貪財,主要是他心裡不忿。
當年齊湣王死後,太子田法章改名換姓逃到莒地太史敫家裡當家奴。期間和太史敫之女生出了感情,田法章複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迎娶這位女子。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君王後。
君王後十分賢德,在世時約束齊國上下,與六國都交往誠信、以和為貴。在她的治下,齊國迎來了久違的和平,兒L子齊王建也受她影響不愛興兵。
此後齊國一直到滅國,齊地都未經戰亂,富庶安平。
但是如此受人稱讚的君王後卻被其父斥責不配為人兒L女,隻因她“越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自與人交往”,認為她這是玷汙了祖宗名聲。
說實在的,六國上下對此都十分不能理解。
女兒L當了王後,還當得這麼好,不誇就算了,還因為這種小問題在那裡挑三揀四,簡直就是本末倒置。
最後大家討論了一番,覺得可能太史敫是個堅定的儒學支持者,學儒學傻了。
由此可見,儒學之風在齊魯有多盛行。
不過父親的不理解也不影響君王後,她是個孝順的好女兒L,對待父親依然十分敬重禮遇。
君王後已於十幾l年前離世,她父親離世還要更早一些。如今家中當家做主的不再是太史敫,而成了齊王建的舅父後勝。
後勝和他爹可不一樣。
他爹不慕榮華富貴,他慕啊。很難說這裡頭有沒有父親過於固執造成的逆反心理。
本來家族可以早早地就依靠君王後獲取好處,都是他爹從中作梗。女兒L特意送來的好東西,自己不要就算了,還要丟出去。
後勝:就是一個大寫的心痛!
現在姐姐已經去世,父親也管不了他了。外甥如此好騙,那還等什麼?
之前錯失的好東西,他要一一拿回來。那本來就是姐姐賞賜給家裡的,他現在重新拿走根本不算個事。
雖然這次齊王建隻說要給秦國糧食,但糧食後勝也不
嫌棄。偷偷摳一點下來,可以高價賣給那些逃來齊國的韓趙貴族,這樣不就能換成金銀財帛了?
後勝賣糧的事情當然是瞞不住的,畢竟他又不能親自去賣,得通過一點渠道。
秦國在齊地建立的商圈最為發達,和達官顯貴家裡基本都有合作。後勝是其中最大的一條魚,一舉一動更是明顯。
所以很快的,後勝倒賣糧食的消息就通過巴清的商隊傳到了酈食其耳中。
後勝突然賣糧,這個舉動十分奇怪。他哪裡來的糧食?又為什麼要倒賣?
酈食其在齊國待了這麼久,很多事情早就摸透了。靠著太子扶蘇支援的錢財也砸出了不少人脈,迅速從後勝的心腹那裡打聽到了前因後果。
對方表示,相邦讓自己再替齊王給秦國送一批糧草過去。
酈食其:好哇,你後勝竟然敢動大秦的糧草!
你不仁我不義,那就彆怪我搞事情了。
酈食其立刻避開後勝,去求見了齊王建。齊王建一聽秦國貴使入宮了,趕緊讓人過來,親親熱熱地拉著說了好半天的話。
話裡話外都是期待楚國被滅的那一天,有機會他一定要親自去看看楚王是怎麼當個喪家之犬的。
酈食其不太懂。
搞死他祖父的楚頃襄王早就沒了,回頭倒黴的是他孫子。他孫子又沒得罪過齊王,仇恨有這麼大的嗎?又不是看到楚頃襄王本人成為喪家之犬。
齊王建表示:當然有!祖債孫償!
酈食其:好吧,看得出來你爹小時候沒少念叨滅國之仇了。
想想也能理解,堂堂太子都被逼迫得跑去臣子家裡賣身為奴。要不是有君王後接濟,還不一定能活到複國的那一天。
所以齊王建他爹一定很介意這件事,而和夫君感情極深、又見證過夫君落魄的君王後,同樣也會感同身受。在這樣的一對父母影響下,也難怪齊王建耿耿於懷了。
酈食其知道該怎麼挑撥齊王建和後勝的感情了,終於給他找到了取代後勝的機會。
於是酈食其便故作為難地說起了軍糧一事。
他也沒直接告狀,隻說後勝最近在賣糧,找到了和他相熟的商人幫忙。商人擔心這麼大一筆糧草,隨意販賣會給自己惹上麻煩,所以著急忙慌地跑來求助酈食其。
“王上也知道,糧乃國本。若是少許的一點糧食,賣也就賣了。可那數量,著實是有些多了。”
酈食其壓低了聲音。
他沒有明說自己懷疑後勝偷偷挪用國庫裡的存糧,而是暗示齊王建裡面有問題。
齊王建的臉色陰晴不定。
他當然知道後勝不是偷拿了齊國的屯糧,而是偷拿了要送給秦國的糧食。
但不管是挪用前者還是挪用後者,這個行為都是在玩火。
偷拿國庫也就算了,反正齊國也不打仗,不會有需要軍糧、結果發現糧食不翼而飛的那天。否則齊王建也不敢屢次三番地悄悄支援秦國,不就是仗著齊國不打仗、
彆人不會知道國庫存糧被送人了嗎?
可偷拿給秦國的糧食,
情況就不同了。他才和舅舅強調過攻楚大業不能受影響,
舅舅轉頭就給他扯後腿,是不是不想幫他複仇啊?
想到被挪用的是秦國的糧食,而過來通風報信的又是不知真相的秦國使者。齊王建覺得有些尷尬,像是被丟東西的失主找上門來了一般。
齊王深吸一口氣,問道:
“相邦他到底拿了多少糧食?”
酈食其猶豫地說了一個數字,比後勝挪用的數量還翻了幾l倍。
反正糧食已經送走了,誰也不知道到底少了多少。秦國說他們隻收到了這麼一點,難道你還有證據證明他們說謊了不成?
送糧是私底下的交易,可沒辦法對簿公堂。
齊王建對糧食根本沒有了解,他也分不清這個數量是否誇張了。他煩躁地皺了皺眉,最後隻能許諾把這部分補上。
舅舅畢竟和他關係要好,他也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和舅舅鬨翻。
被挪走的糧食也就挪了,一次兩次的,他給補上就是。隻要以後舅舅彆再做這樣的事情,他們還是感情很好的一對舅甥。
酈食其見好就收。
他和齊王的關係還沒親密到那個地步,就算齊王建想質問後勝,他也是會攬下的。否則疏不間親,被後勝知道是他在背後搞小動作,立刻就會針對他。
酈食其打算徐徐圖之,背地裡挑撥二人關係。等兩人之間的嫌隙深到一定的地步,那時才是他取而代之的機會,而不是現在就撕破臉。
他也不擔心自己會失敗。
畢竟酈食其雖然是秦國來使,可也沒人規定他就隻會幫秦國做事。論國籍他還是魏國人呢,也不妨礙他現在為秦國效力。
隻要讓齊王建相信他酈食其哪怕幫秦國乾活,心裡也是向著齊王的。時間長了,再讓齊王建看見他屢次在秦國那邊替齊王爭取好處,自然就會將他當成自己人。
酈食其緩步走出齊王宮。
秦國出兵太迅速了,恐怕要不了幾l年就會打到齊國來。他得加快速度,否則需要用到他的時候,他的話語權不夠,豈不是白來一場?
但是要離間兩個人,光靠酈食其一個彆國來的外臣還是太慢了。回府之後,他左思右想,決定使用千百年來屢試不爽的美人計。
有那麼多次的驗證,事實證明後宮的枕頭風在離間方面簡直屢試不爽。
不過這個時候再去物色個美女送給齊王不一定來得及,不如直接拉攏現有的寵妃。而且齊王建一個人到中年的糟老頭子,送美女給他簡直是浪費。
酈食其正思索怎麼買通齊王寵妃,忽然看見一名神色沉穩的少女跟隨管家走過庭院,向後宅而去。
酈食其叫住了二人:
“這是新來的婢女?”
其實酈府內的仆從都不是真的仆從,而是秦國擔心他遠在齊地會有危險,特意讓巴清商隊安排的人手。
他們都是為了輔助
酈食其精挑細選出來的人才。有的負責保護酈食其,有的負責打探消息,人員組成十分完備。
突然來了個生面孔,酈食其難免好奇。
管家停下腳步,示意少女上前見過酈先生。
他介紹道:
“先生有所不知,這名女子是巴清夫人在魏地招攬的人才。”
酈食其來了興致:
“魏地?倒與我是同鄉。”
他看女子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還有些稚嫩。但眉宇間卻能瞧出不凡來,當是個家境殷實的貴族之後。
少女不卑不亢地行禮:
“小女呂氏名雉,字娥姁,魏國單父人士。得清夫人看重,不勝榮幸。”
管家補充道:
“娥姁家中招惹了單父的豪強,呂公便有意舉家搬遷,逃避仇家追殺。路中偶遇巴清夫人的商隊,為夫人所救,便乾脆一並來了齊國。”
原先呂公是想帶家人去沛縣的,可他們在沛縣其實也無親無故。如今碰見個願意幫助他們尋一處安全地方定居的貴人,當即欣然應允。
這些商隊總比他們更清楚哪裡更安全,而且這麼龐大的商隊,背後勢力不小。呂公想著有商隊幫忙,以後也都不用擔心仇家了。
沒想到這一路同行還有意外之喜,家中二女兒L呂雉竟然得了商隊首領的青眼。清夫人有意培養呂雉成為自己在齊地的接班人,統籌整個齊地商業。
正好酈食其家中仆從組成完備,適合少女過來學習。也不拘隻學商道手段,彆的可以一並學一學,這麼聰明的孩子,多學點準沒錯。
酈食其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他府中更多的還是和政治有關的人才,讓呂家女來他這裡進學……真的是為了給商業版圖培養個地區負責人嗎?
他怎麼看著,更像是給大秦培養女官啊?
酈食其眯了眯眼,什麼都沒說。
既然人都來了,當然得好好教。而且他這裡正好可以給呂雉安排實踐操作,就從拉攏齊王寵妃開始吧。
酈食其便詢問呂雉,可願意暫時認他做義兄。
“正好你我皆為魏人,隻需對外說你家中招惹了仇人,於是特意來齊國投奔我。”
如此一來,呂雉就順理成章成為了酈食其的義妹。他再表現得對呂雉這個妹妹十分看重,齊王自然樂意拉攏呂雉。
他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當然不能舔著臉說要和酈食其結親,那就不是拉攏,而是結仇了。
所以比起納了酈食其的妹妹為妃,更好的選擇是讓自己看重的寵妃去交好呂雉。如此一來,呂雉也能借著寵妃叩開齊國貴女這個階層的門,進入其中大展拳腳。
酈食其提點呂雉:
“不能小看那些貴族女子,很多家族和朝堂的隱秘消息,從家中女眷那裡會更容易打探到。”
不可否認的是,男權社會已經開始針對女子進行打壓了,而且打壓了很久。先秦隻是相對後世來說算好,不代表它們就
一點都沒約束女子。
這就導致了很多貴族女性對政治的敏感度都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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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特意瞞著不往外說。
更何況,交好了這些女性,也能通過影響他們從而影響他們的父兄兒L女。
呂雉若真能在齊國貴女圈中混得如魚得水,對秦國大有裨益。
呂雉雙眼明亮有神,語氣擲地有聲:
“義兄放心便是,我一定可以的!”
見識過巴清的智慧之後,呂雉心中已經點燃了一簇小火苗。她想成為和巴清一樣厲害的人,但她又覺得巴清這樣,不是她最想要的。
巴清並不是隻有經商的智慧,但她除了經商彆無選擇。甚至就連經商,也困難重重,因為商業受到了抑製。
聽完巴清講述自己的經曆之後,呂雉覺得她並不想複刻巴清的道路。她想要爬得更高,想自己掌握命運。
父親因為得罪了豪強,逼迫得全家逃亡。這樣的事情,她不願意再經曆了。
如果她手中能有權柄……
由於身份從酈食其府中的婢女變成了酈食其的義妹,管家重新給呂雉安排了一處住所。連帶著呂家其他人也被另行安置,避免露餡。
呂雉來到新的房間之後,發現這裡還有一處書房。房中放置了大量的紙質書籍,是她沒見過的東西,一看就很昂貴。
呂雉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本《呂氏春秋》,翻了兩頁,珍惜地又放了回去。
她出門找到被安排來侍奉自己的女仆:
“屋子裡的那些書冊是?”
女仆恭恭敬敬地答道:
“那是酈先生特意安排。”
果然如此。
呂雉心裡有數了,回屋之後開始廢寢忘食地那些書籍。政治、軍事、經濟、民生,應有儘有。
有些東西她一讀就通,有些她卻不太能吃透。不過她也不強求,人都有擅長的和不擅長的,她隻要找到自己擅長的、再深入學習即可。
另一邊,巴清的信件和齊王的賠禮一並送達了鹹陽。
巴清在信中說,她已經按照太子的吩咐及時截住了舉家搬遷的呂氏。如今人已經送到了齊都臨淄,托付給了酈食其。
扶蘇對酈食其很放心,滿意地將信件擱在一邊,又去看齊王送的賠禮。
齊王絲毫不知道秦國虛報了損失的糧草數量。
他甚至還因為擔憂秦國發現他們齊國送去的糧草不足,會誤以為齊國對秦國陽奉陰違。於是特意補了一份厚禮,作為賠罪。
扶蘇翻閱禮單,發現都是些齊地特產的珠寶美物。其中有一盒水晶珠,據護送而來的使者說極為精美。
“哦?拿來給我看看。”
扶蘇親自將禮物過目了一遍,挑出了幾l份珠玉寶石,都是秦國這邊稀少的。
父親一定喜歡。
上輩子就是這樣,父親的常服上都要綴寶珠美玉,看著華美異常。今生倒是儉樸了許多,
或者說低調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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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用金銀絲線還不夠好看。大秦君主何須如此低調,又不是沒資格用好東西。
上一世父親那麼喜歡珠寶美玉,沒道理這輩子就不喜歡了。定然是壓抑了本心,他作為親兒L子,自然得幫父親解決這點小麻煩。
父親想要的玄宸宮他是沒辦法一口氣修好了,這點小事不能再耽擱。
於是扶蘇直接將這批珠玉送去了製衣處,吩咐他們給王上新做一批服飾,務必不能被六國君王給比下去。
對了,他想起來燕國轄下遼東沿海處有一地似乎盛產珍珠,品質極佳。等把燕國打下來,定要將那裡的珍珠專貢給父親使用。
扶蘇當即開始盤算起各國都有什麼好多東西。
幾l日後,秦王政看著華麗麗的簇新朝服,陷入了沉默。
秦王政問道:
“這又是太子弄出來的?”
侍者答:
“聽聞是太子特意挑選的珠寶。”
兒L子親自選的,一片孝心,不好辜負。秦王政於是面不改色地換上了新衣服,對著銅鏡照了照,覺得十分好看。
出門時便吩咐道:
“叫人也給太子做幾l身。”
太子自然是有的,雖然太子隻讓製衣處給王上做了,但製衣處很懂眼色,從一開始做的就是父子裝。
因而這一天早朝,群臣們就牙疼地看著王上和太子穿著如此華麗的朝服進來,恍惚間以為自己還沒睡醒。
太子便罷了,王上怎麼也……?
眾人連忙低頭,以免被珠玉閃到眼睛。齊國送來的水晶珠是真的漂亮,在光線下熠熠生輝,一看就很貴。
看著王上泰然自若的神情,到底也沒人敢站出來唱反調,說什麼如此過於奢靡。
大家默契地接受了這件事,往好處想,王上這樣看著不是多了點人氣嗎?總比之前全身上下都嚴肅冷漠要強。
下朝之後眾人私下議論,都覺得應該是受了太子影響。
證據就是這些日子他們回回去章台宮,都會發現宮殿比以前更華麗了一些。有人還有幸去過太子宮,那裡更誇張,簡直比六國宮殿加起來還豪華。
少府令是懂解讀的。
秦王政說太子的宮殿不能比六國的差,於是少府令給添油加醋成了要比六國加起來更好。
還彆說,確實很好看,很像是天子該住的好地方。但王上,大秦還沒一統天下呢,是不是應該收斂一點?
可惜讓秦王收斂是不可能的,秦國又不是還在韜光養晦的階段,沒必要委屈自己。
是以扶蘇隻是笑吟吟地表示:
“秦國開始重奢靡享受了,不正好能叫六國輕視嗎?”
楚國就很吃這套啊,楚王又送了好多東西過來,話裡話外都是支持扶蘇再奢靡一些。
彆管秦國這是飄了、把自己當天子了,還是單純的
興起了好享受的風氣,對楚國來說都是好事。
一個驕傲自滿的敵人,遠比一個沉穩內斂的敵人要好對付嘛。
扶蘇覺得這筆買賣很賺,一舉三得。
既讓自己享受到了,又迷惑了敵人,還能從敵人手裡撈好處,何樂而不為?
秦國群臣: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章台宮——算了!
習慣了沒有多餘裝飾、大氣莊嚴的章台宮,他們一時半會兒L習慣不了現在的華麗風格。無妨,多看看遲早可以習慣的。
按照這個架勢,等以後玄宸宮建造完畢隻會更華美,他們要提前適應。
老臣痛心疾首地歎氣:
“王上也太寵殿下了,簡直沒有底線。”
他兒L子無所謂地回了一句:
“但是太子他會賺錢啊。”
這兩年太子給國庫添了多少進項?又給秦國上下謀了多少福利?
人家有本事賺的,自己花就花了,關他們這些外人什麼事?要不是有太子謀劃,楚國和齊國能反反複複送來那麼多好東西?
兒L子又勸道:
“反正用的都是從六國搜刮來的寶物,不要錢的東西,用了不心疼。”
老臣:也、也是哦!
兒L子安撫好老爹之後,出門就去繼續辦事了。他在扶蘇的授意下,一直在對外散播“王上十分寵愛太子”的言論。
他覺得自己非常理解太子。
太子必然不是真的那麼奢靡,他都是為了大秦。所以他故意做出這副假象迷惑六國,又以輿論誤導六國的探子,這一切都是為了大秦。
接觸到的越多,他越懂太子的良苦用心。對方是在犧牲自己的形象,替大秦謀利。
彆的不說,就說這次他散播的留言。倘若六國相信了秦王連這麼奢靡的太子都能縱容,一定會做出錯誤判斷,以為賄賂太子就能高枕無憂。
關鍵時候不去花錢買通朝中蛀蟲,反而去拉攏太子,就像現在的齊楚一般,簡直太有意思了。
扶蘇聽著這人絮絮叨叨地表示以後一定找機會替殿下正名,殿下絕不是這樣愛享受的人,隻能回以一個微笑。
不,他讓人散播那番言論,就是單純地炫耀受寵和鞏固地位而已。
誰讓最近因為弟弟妹妹們被他和父親“委以重任”,朝中又冒出來了一些不安分想博個從龍之功的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