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從都市異能到荒野求生，中間隻隔了一個超能力者。
沒有追兵，但太陽卻不斷下滑，夜晚來臨，比起真正意義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年，果然還是奴役萬能的超能力者比較好。
齊木楠雄：[……]
黑夜覆蓋了天空，群星黯淡無光。
篝火的光芒照亮四人的面龐，背後的影子則完全落入到黑暗之中。
“這裡的晚上似乎特彆黑呢？”家入硝子收回伸入黑暗中的手，在場的人除她以外都強的可怕，所以做點有風險的試探也沒什麼。
夏油傑道：“古代的夜晚總是比現代要黑，似乎是因為現代光汙染嚴重的關係。”
五條悟：“啊，好餓啊，我們要這麼傻乎乎的等到天亮嗎？”
夏油傑歎氣：“沒辦法，我們對這裡什麼都不了解，想找到有人居住的村落也不容易。”
五條悟：“這個時候，某個人時不時該表現出自己的可靠了呢？”
齊木楠雄：“。”
[你剛才就是這樣讓我生火的，同樣的招數第二遍還有用嗎？]
五條悟表現的不在意，“這不是我們之中就你有經驗嗎？難不成你其實很在意？”
齊木楠雄避開五條悟似笑非笑的挑釁，冷靜的將對話傳送到他們的腦子裡。
[留下兩個人守夜，剩下的人休息，下半夜換班，晚上一定會有妖怪看到火光過來襲擊行人，不要疏忽大意。]
“把行動放在白天嗎？”夏油傑思索著，“我和悟的咒力還沒有恢複，不進食的情況下恢複情況實屬有限，你有什麼辦法解決嗎？”
[我會把你們的身體倒退回一天之前。]
五條悟：“這不是能無限刷新？”
齊木楠雄：[太天真了，明天的這個時候，就算倒退時間也隻會是這個時間下的你。]
一下子理解了這算是個限時buff的五條悟吐槽：“這能力真雞肋。”
[原本就不是給人類用的。]
沒錯，在家的時候，這是齊木楠雄用來修理那台第二天就一定會壞的電視機。
隻不過家用電器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無限延長使用壽命，無時無刻不再刷新狀態的人類卻不行。
“所以如果想繼續在這條異聞帶到處活動，我們還是要儘快找到人類的聚集地。”
家入硝子篤定的說道。
五條悟打個響指，“那我們還是現在就出發吧，齊木，來給我們回滿狀態！”
[……你們不休息，家入小姐也要恢複精力……]
家入硝子：“我沒關係哦，反正可以讓悟和傑背我。”
五條悟適時伸出大拇指，指著他和夏油傑道：“沒關係，反正硝子不重，很輕鬆就能舉起來！”
家入硝子：“……雖然沒有刻意減肥，但都被這麼說了，以後我應該也不會進行類似控製體重的活動了。”
五條悟：“唉？”
齊木楠雄：“……”
歎氣。
超能力者道：[都坐下。]
“哦！”
兩名DK齊聲乖巧坐下。
[你們故意的。]
“當然了，大家又不傻？就算我和傑很強，但大晚上在一座不知藏了多少妖怪的山裡亂晃那也是非常危險的，何況還帶著硝子。”
五條悟扒拉著火堆裡的木炭，六眼從墨鏡後露出一部分。
“聊聊唄？反正我們暫時都睡不著。”
[……]
[有沒有人說過你們性格惡劣？]
家入硝子：“經常。”
然後立刻惹來兩個DK不滿的眼神。
家入硝子卻不理他們，“歌姬學姐，夜蛾老師有很多抱怨的話想跟這兩個家夥說。”
“哎呀，夜蛾老頭能說的也就那麼些吧？歌姬就更不用在意的啦~”
不用懷疑，五條悟這樣隨意的態度正是那位歌姬學姐暴怒的源頭。
夏油傑笑眯眯的道：“我們繼續之前的坦白吧。”
“之前幾次你都糊弄過去了，這次可不會放過你，我們可是已經連大BOSS都挑戰過然後幸運值疊滿活下來的主角團，”五條悟托著臉頰直勾勾的盯著他看，“還有什麼要繼續隱瞞的理由？”
沒直接衝上去逼問，還是因為有過先前交付後背的作戰的緣故。
你說五條悟會不會忌憚齊木楠雄的實力？不哦，超能力者雖然強的離譜，但這個年紀的少年人的腦袋可是很堅硬的，哪裡會像是成年人那麼容易低頭。
被用這麼直白的態度針對了的齊木楠雄，其實沒有從中感覺到惡意，要說的話，這些人給他的感覺和平時他處理海騰等人帶來的麻煩差不多。
都不過是超能力者日常中的一種“災難”。
“抱歉，在此之前還不能確定你們是否值得信任，何況之前的打算也僅僅是帶你們去和那位‘蛇乃加綾’見上一面完成交易。”
也正是所謂的，隻要過程足夠短暫突然，就不用擔心中間留有隱患。
齊木楠雄開始講述起他原本的打算。
“畢竟是涉及到整個咒術界的交易，每個咒術師，與咒術師有關的人際交往，還有輔助係統存在的‘窗’林林總總也是數萬人的生活。可話雖這麼說……”
幾人都從火光中看到超能力者異樣冷靜的眼睛。
“從人本身去著手未免需要太長的時間，也很容易留下紕漏，因此我考慮的是用某種力量直接改變現實。”
五條悟好奇道：“這種可以改變現實的力量你也有嗎？”
齊木楠雄：“我可以，但隻要和蛇乃加綾有關就會變得不好用。本質上是我所代表的‘概念’在和她所代表的‘概念’發生碰撞。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敵對，就像是海面上的兩塊浮冰在浪濤的牽引下自然碰撞，這種程度上的‘衝突’不至於會誘發難以解決的壞局，但次數多了也不好，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有意識的不去觸碰蛇乃加綾背後的那些‘東西’。”
發現夏油傑眉間開始皺起，不像是沒心沒肺的同期那麼不在乎世界的運轉，和在秩序的庇護下生活的普通人，他第一時間擔憂的部分被超能力者察覺，齊木楠雄也就順勢解釋了一番。
“不過就算如此，咒術界還是特彆的。”
在場幾人都聽見他這麼說。
五條悟沉吟：“特彆在哪裡？我隻知道我家的老橘子特彆多，這個算嗎？”
夏油傑：“悟……”
“某種意義上來說，算。”
本來想製止不看場合吐槽的五條悟夏油傑怔住了。
兩人一起扭頭，眼也不眨的看著對方，期待對方好好說明清楚這個問題。
誰知道超能力者隻是略略提了提這個話題，就立刻拋出另一個問題。
齊木楠雄：“如果說，隻要殺死一個人，那麼這個世界所有因為超凡能力發生的衝突就會解決，那麼你們會殺死這個人嗎？”
五條悟乾脆利落道：“不會。”
夏油傑愣了一下後皺眉：“什麼？程序大義下的趕儘殺絕隻會破壞原本的穩定，也稱不上是解決辦法吧。”
不可否認那一瞬間傑腦海中閃過許多在咒靈的作惡下慘死的普通人的身影，要是有辦法結束這樣的局面，他是一定會去做的。
可是這不包括齊木楠雄所說的這麼一個籠統的“概念”。
咒術界千年來的局面，咒靈和人類之間扭曲的關係，怎麼會隻因為殺死一個人就能解決呢？
“我也好，蛇乃加綾也好，都有一念改變世界大設定的能力，你們既然相信我有這個能力，那為什麼會不相信同樣被認為荒誕的方式呢？”
齊木楠雄平靜道：“何況某種層面上，那個人也算不上無辜。”
五條悟注意到夏油傑沉默了。
他和傑不同，本身就是咒術界捧著長大的六眼神子，自出生起就被懸賞一億，對咒術師的物種多樣性見怪不怪之後，連帶著對人類本身有多麼“自由”也已經習以為常。因此從來不會用什麼規則刻意的去束縛自己，尤其是本人還是正在野蠻生長的青春期，他更不會認為傑堅持的東西就是對的，他也從來不會用傑的標準要求自己，頂多因為是同伴，所以經常一起行動。
如果有一個人殺掉她就能世界和平。
五條悟會根據自身意誌去判斷該不該殺，完全不會為外界的聲音動搖。
“那麼姑且問一句，那個人是誰？”神子睜開了悲喜無痕的蒼藍之瞳，天穹的痕跡在裡面延伸。
“蛇乃加綾。”
五條悟無語住了。
齊木楠雄避開五條悟想揍人的視線，“殺掉她可以解決這個世界百分之八十的傷害和悲劇，但活著的她卻可以實現任何願望。”
“原本我是想帶你們過去後，通過向她許願，然後一瞬間完成咒術界的改革。和我不同，她背後所代表的‘東西’與咒術有著極深的淵源。因果界定之下，就導致咒術涉及到的領域成了她的自留地，連我也不能隨便乾涉。”
“向她本人發起祈求，獲得承認，隻要這兩步，交易就可以完成，我也會帶你們回到現代，中間不存在任何意外。”
“可是現在卻被人推了一把手，卷入到麻煩之中。”齊木楠雄看著他們兩個無奈又似乎篤定的說道：“你們現在一定已經不願意就這樣和我回去了吧。”
“……。”
還用說嗎？那不是當然的嘛！
倆DK心裡齊齊閃過這個念頭。
見識過異聞帶中蛇乃加綾的實力，不是不好奇現代那個女人，但就客觀來講，比起現代，充斥著光怪陸離的異聞帶無疑更有吸引力！
再加上兩個人從和異聞帶之王的戰鬥中獲得的成長，他們才不樂意就這麼回現代，不如說，這兩個DK野心勃勃的想要再次對上蛇乃加綾，這次一定要徹底擊潰異聞帶之王！
齊木楠雄再次歎氣，他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年紀輕輕的不要老是歎氣嘛，齊木！”五條悟嬉皮笑臉的攬住他的肩頭，隨後收起笑意，眼神冷淡，“你這麼忌憚的蛇乃加綾究竟是什麼人？”
齊木楠雄沉默，過了幾秒鐘，他緩緩說道：“不論從前如何，現在的她隻是普通人之一，隻要沒人去招惹她，她就是安全的。”
五條悟靜靜的凝視他一陣，心裡不知道是怎樣想的，忽然捏著下巴道：“你說招惹，感情上的那種招惹算不算？”
齊木楠雄：“？！！”
夏油傑驚了，五條悟一句話就將他從有些混亂的情緒中拉了出來，他嚴肅的道：“悟，你可不能亂來啊！”
哪怕那位蛇乃加綾身世不同尋常，自身也代表著極大的秘密，但這不能成為玩弄感情的理由，你會變成真的人渣的悟！
五條悟眨眨眼，把滑落下來的墨鏡推上去。
“有那麼嚴重嗎？你們看看我。”他指著自己，語氣不知是認真還是故意搞怪，但他所說的內容在正常情況下確實非常有誘惑力，“獨一無二的六眼天才，五條家家主，身價千億，實力超群，還有一張如花似玉，俊美非凡的臉蛋……”
“怎麼想都不會有女人拒絕當我女朋友吧！”
家入硝子：“你應該慶幸歌姬學姐不在這裡。”
五條悟無視她隱晦的針對，自覺完美無缺，靈魂十分有趣的大聲宣布。
“決定了，我要追求蛇乃加綾！”
齊木楠雄：“你……”
五條悟爽朗：“這下她不會再往我腦子裡放蛇了吧！”
齊木楠雄：“。”
他懂了，所以你果然是在記仇。
在記往你腦子裡塞東西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