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素蟹黃(1 / 1)

燕京小廚娘 葉流金 12130 字 3個月前

梅娘拿著鍋鏟的手一哆嗦,差點兒把餡餅掉在地上。

“娘,好好的去上什麼香?南華樓才開業,且忙著呢,我才不去。”梅娘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絕。

可這話瞞得住旁人,卻瞞不住武大娘。

“你忙什麼忙?我今天去找你兩三趟,都說你不在,鵬兒可都告訴我了,如今前堂後廚都上了正道兒,前面有四九和鵬兒,後廚有周帽她們幾個,什麼事兒都不用你管,你能忙什麼?”武大娘語速很快,生怕她拒絕似的說道,“再說,就算你再忙,明日也要抽出時間來去寺裡上個香!”

“過了年才幾天,你是不是忘了你年前差點兒出事?我可是找人批過了你的八字,算命先生說你今年犯白虎煞,二十八那天隻是個開始,必得要破一破才能保證一年平安無事,法事的錢我已經付過了,可心裡頭還是不踏實,明兒一早咱們娘幾個去上香,求求佛祖保佑你順順利利的,沒聽人說嗎,大年初六去上香,一年都六六大順!”

梅娘聽了這番話,隻覺得無奈又頭痛。

這就是用人唯親的下場,自己怎麼樣都瞞不過家裡。

不過武大娘擔心她,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情,她是可以理解的。

拗不過武大娘的慈母心腸,梅娘隻能答應下來。

次日天還沒亮,梅娘就被武大娘叫起來了,說是要趕早去上香,才會顯得心誠。

梅娘隻能一臉困倦地起來,胡亂吃了口東西就跟著武大娘和娟娘出了門。

被馬車一顛,梅娘越發走了困,迷迷糊糊地靠在武大娘肩膀上,嗬欠連天卻怎麼也睡不著。

到了法華寺,天色已經明亮起來,廟門卻還關閉著,門外停了幾個轎子車馬,看裝飾便知道是富貴人家的物事。

武大娘拉著梅娘守在門口,說道:“那幾個應該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家,他們得先去廟裡上頭香,等他們上完香,咱們就能進去了。”

梅娘揉了揉眼睛,看向不遠處的幾個小攤位。

今日是初六,來寺院進香的香客肯定很多,那些小攤主就提前來占位子了。

清晨的寒風吹來,帶來陣陣食物的香氣,梅娘仔細分辨著都有什麼小吃,哪個攤位的手藝更勝一籌,意識終於漸漸清醒過來。

沒過多久,隻聽廟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了。

外頭的幾撥人立刻湧了進去,梅娘也被武大娘拉進了廟裡。

武大娘心中有所求,便帶著梅娘從大殿開始上香跪拜,接下來便是觀音菩薩,彌勒佛,地藏菩薩,一個殿一個殿拜下來,連四大金剛都沒有放過。

梅娘本就沒睡足,被她這麼拉著依次拜了一遍,越發頭暈眼花。

好在武大娘的本意隻是拜佛保平安,並不是折騰孩子,拜完了一圈下來,見梅娘精神不振,便請了個小沙彌,讓他帶梅娘去客房歇息,叫娟娘也去陪著,她自己則要去觀音殿念六十六遍心經,以保全家一年平安。

梅娘感激她為

家人這樣虔誠,可是她自己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彆說是六十六遍心經,隻怕念不到六遍,她就會倒在觀音殿裡睡著了。

娟娘起早了,這會兒也累得夠嗆,姐妹倆尋了一處僻靜的客房,喝了點水倒頭就睡。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她醒來的時候,一時竟不知道身在何處。

直到聽到外頭悠悠的鐘鼓聲,她才想起來今天她是來跟武大娘上香的。

不過寺廟裡倒是寧靜,她已經好久都沒睡過這麼香的一覺了。

她抬頭看看,對面床鋪空空如也,娟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梅娘伸了個懶腰,洗了把臉,準備出門去找武大娘和娟娘。

她才走出房門,就聽見牆壁另一側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來時無跡去無蹤,去與來時事一同。何須更問浮生事,隻此浮生是夢中。南簫,這首禪詩做得不錯,你覺得如何?”

梅娘腳步一頓,抬頭看向牆那一邊,隻可惜圍牆太高,她雖然能聽到聲音,卻看不到那邊有什麼人。

寺廟的客房是為香客們提供休息之處的地方,因著男女有彆,男客女客的休息區域便被分隔開來,梅娘記得男客的客房在另一邊,領路的小沙彌還特意指給她們看,免得她們不小心走錯了方向。

可是牆壁那頭的男子是哪裡來的呢,他口中的南簫又是誰?

沒等梅娘多想,一個熟悉而低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表哥太看得起我了,我一個粗人,如何解得禪詩的深意?”

真的是顧南簫!

他怎麼也在法華寺,難道他也是來進香的嗎?

梅娘聽到第一個聲音哈哈大笑,顯然並不相信。

“你在外頭曆練幾年,嘴裡越發沒一句實話了,小時候在禦……在書房聽先生講課的時候,先生可是沒少誇獎你,說你雖然出身武將世家,卻是個讀書的好苗子!”

顧南簫並不驕傲,語氣一如往常般平靜。

“那是先生為了督促表哥,才會刻意誇獎我,若是論讀書,誰能比得過表哥呢?”

被稱作表哥的人似乎心情很好,打趣道:“你當我不知道,你從小便極用功,讀書讀得飯不吃覺也不睡,我被你這麼追著,隻好跟著你一起用功,免得被你落下了功課。我現在常常想,你是不是小時候讀書讀傻了,怎麼這麼大了還不成親?莫不是惦記著哪家的姑娘?”

梅娘知道這麼聽牆角不好,可是聽到那人說出這樣的話,卻怎麼也不能抬腳離去,越發豎起耳朵來聽那邊的談話。

隻聽顧南簫嗬嗬一笑,輕輕把話題撥了回去。

“表哥不知道我惦記著哪家的姑娘,我可是知道表哥心裡惦記著哪一位。”

那男子越發笑得開懷,說道:“我有什麼事從不瞞你,哪像你,年紀不大,心思卻越發深沉了。”

顧南簫沉默片刻,道:“表哥既說了什麼都不瞞我,不如有話直說,這麼一早叫我來法華寺,應該不隻是為了吟詩

賞雪吧?”

就說你無趣,我難得出來一趟,你都不說陪我散散心,一心隻惦記你的公事。?_[(”男子歎了口氣,說道,“那我就跟你說公事,聽……祖母說,你今年過年都沒有回府,依然留在衙門審案子,不知是什麼案子,讓你這麼上心?”

顧南簫沉默片刻,才說道:“表哥既然問起,想必是有人在表哥面前說了什麼。”

“你這人真是沒意思,什麼事都要講個明白,難怪華香說你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提到那個名字,男子的語氣溫和了許多,“聽聞不過是兩個小酒樓競爭的事,一個東家懷恨報複,綁了另一個東家,這等小事,也值當你連年都不過了?如今苦主無事,罪人伏法,那些不相乾的人,也該放出來了吧?”

顧南簫的語氣卻透著隱隱的冷冽:“表哥是來替史家求情的嗎?”

男子一笑,不在意地說道:“不過順口一說而已,華香說你如此雷霆手段,怕是會引起百姓擔憂,亂了民心那可是大事,不如早早了結了案子,免得對你的官聲有礙。”

“表哥多慮了,我倒是聽人說,我為了破案,連過年都不回家,外頭都傳我是個一心為百姓著想的好官。”

“你這個脾氣,就是一點兒都不肯吃虧!不過我和華香是閒聊的時候說起你,想起這事兒便提點你幾句,看你,還這麼較真!”

顧南簫再次沉默,半晌才開口。

“表哥,這次我審問史家的人,聽說了不少關於謝家的事……”

隻是他這次還沒說完,就被那人打斷了。

“不過是史家的人狗急跳牆,胡亂攀咬罷了,謝家不過是個小小皇商,再說華香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你又擔心什麼?”

梅娘聽到顧南簫那邊遲遲不語,許久才幾若不聞地歎了口氣。

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聽起來那位表哥已經說起法華寺的梅花如何如何,她便活動了一下手腳,慢慢向外走去。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顧南簫,更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段對話。

顧南簫口中說的另一樁案子,是不是跟這個“表哥”有關?

聽那人說話語氣,似是跟顧南簫十分親昵,他又是誰?

梅娘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覺走到了觀音殿。

看樣子武大娘終於念完了六十六部心經,這會兒正在跟娟娘一起站在功德箱前面,像是在商量該捐多少香油錢。

梅娘走過去,隨手將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塞進功德箱。

“娘,彆在這兒算了,銀子我捐了,咱們快回去吧!”

武大娘阻止不及,眼睜睜看著五十兩銀票掉進了功德箱,頓時心疼得直跺腳。

“哎呀,你這個傻丫頭,捐一二兩就夠了,你捐那麼多乾什麼?你當銀子是大風刮來的?”

梅娘笑著挽起她,說道:“娘不是說心誠則靈嘛,我這心不誠,就隻能多捐點銀子了。”

武大娘還是肉疼,道:“你要捐這麼多,乾嘛還要塞功德箱,去客堂捐

啊,還能給你在功德簿上記上一筆⑩,往後蓋殿修廟立碑,說不準還能刻上你的名字呢!”

武大娘絮絮叨叨地說著,跟著梅娘和娟娘往外走。

梅娘本想快些走,免得碰到顧南簫和那個不知名的男子,誰知怕什麼就來什麼,母女三人剛走出天王殿,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不是梅姑娘嗎?”

金戈正引著一個穿著金紅色袈裟的和尚往這邊走,迎面就遇到了梅娘一行人,頓時驚喜地叫出聲。

梅娘轉過頭,正好看到顧南簫和一個年輕男子從另一邊走過來,這回勢必是躲不過去了,隻好露出笑容走上前去。

“梅娘見過顧大人。”當著外人的面,梅娘的舉止十分規矩。

顧南簫見是她,也是面露驚訝。

“梅姑娘,你怎麼在這裡?”他側過頭,向武大娘和娟娘微微頷首,算是招呼。

武大娘和娟娘沒想到顧南簫會跟她們主動打招呼,又是驚又是怕,趕緊恭敬地行禮。

梅娘說道:“我跟我娘和姐姐來上香,真巧啊……”

一邊說著話,她一邊不由自主地看向顧南簫身邊的那個男子。

隻見他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一身寶藍色暗紋錦袍,腰間是一塊雕刻著靈芝圖案的玉帶,面容俊朗,氣質溫潤又透著隱隱的威儀,一見便知此人身份非凡。

此刻這個男子也正好看向梅娘,目光中帶著無法掩飾的好奇。

見兩人互相打量,顧南簫便說道:“梅姑娘,這是我表哥齊鎮,修身齊家的齊,鎮守邊疆的鎮。”

又對祁鎮說道:“這是南華樓的東家梅姑娘。”

“南華樓的東家?”祁鎮的眼睛越發亮了起來,“真沒想到,南華樓竟然是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開起來的!”

更讓他驚訝的是,一向從不會對任何女子假以辭色的顧南簫,居然會如此主動地跟外人介紹起他來。

須知他身份特殊,在宮外的時候,顧南簫恨不能把他的身份捂得死死的,連旁人多看他一眼都要嚴陣以待,更彆說跟人介紹他了。

這個小姑娘是什麼來頭?顧南簫為何會對她另眼相待?

梅娘隻覺得這個祁鎮看自己的目光滿是打探,令她本能地想要回避。

“顧大人既然有事,我們就不打擾了——”

“不打擾的。”顧南簫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很自然地接過了她的話頭,“我和表哥不過是閒來無事,來寺廟裡逛逛罷了。”

顧南簫又對祁鎮說道:“表哥想來還有事,不如咱們就此彆過。”

祁鎮萬萬沒想到顧南簫居然出言要打發他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對梅娘越發好奇起來。

“南簫你記錯了,我什麼時候說有事了?你不是說要嘗嘗法華寺的素齋嗎?這會兒住持也來了,咱們這就過去吧。”

金戈帶來的住持便合掌稽首,說道:“鄙寺的素齋能入了貴人的眼,是鄙寺的福分,齋堂在那邊,請各位施主隨老

衲來。”

梅娘還想要推辭,道:“不必了,我們這就要回去了——”

顧南簫微笑地看著她,說道:“法華寺的素齋是極有名的,你難得出來一趟,難道不想嘗嘗嗎?說不準還能對南華樓的菜色有所幫助。”

“再說,”他看了一眼武大娘,道,“你們既然是來進香的,今日自然應該吃素,方才能讓佛祖看到你們的誠心。”

武大娘和娟娘從未見過顧南簫如此和顏悅色的模樣,一個個都看傻了眼。

尤其顧南簫後面那句話,簡直說到了武大娘的心坎裡。

“是啊,梅兒,咱們來了都來了,就吃過齋飯再走吧。”

“二妹走吧,一起去嘗嘗這裡的素齋,聽說他們連豬油和雞蛋都不用呢,我還真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把菜做得那麼好吃的!”

被武大娘和娟娘攛掇著,梅娘隻好跟在顧南簫身後去了齋堂。

眾人被住持引著去了齋堂旁邊的一間小屋,祁鎮便徑直去了上首坐了。

住持知道顧南簫的身份,身份能在顧南簫之上的,隻怕京城裡也沒有幾個人,見祁鎮氣度不凡,態度越發恭敬。

“鄙寺簡陋,隻怕慢待了各位施主,不過鄙寺的五香豆乾、素鵝素雞、野山菌這幾樣也算是小有名氣,貴人們不妨嘗嘗看。”

祁鎮卻隻是隨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來這幾樣吧,對了,你們這裡有沒有素蟹黃?若是有的話,就來一份。”

住持一愣,想了想才說道:“這位施主說的素蟹黃,想是用鹹鴨蛋黃炒製而成的吧?鄙寺乃是佛門清淨之地,凡是牛奶、蛋類和蜂蜜這些都是不能取用的。”

“不是用鹹鴨蛋做的……”

祁鎮擺了擺手,隻是自己也說不出素蟹黃的做法,待看到一旁的梅娘,他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轉向梅娘。

“梅姑娘是酒樓的東家,想來應該聽說過素蟹黃吧?”

梅娘見他主動跟自己搭話,便說道:“聽說過的。”

她見祁鎮和顧南簫都看向自己,隻得詳細解釋了幾句。

“這素蟹黃乃是蘇杭一帶傳來的,如蘇州的西園寺和杭州的淨慈寺都有素蟹黃做成的菜和素包子,聽說是用薑、猴頭菇、胡蘿卜泥、土豆泥,以及糖醋調味製成的,因其鮮美的滋味和細膩的口感很像蟹黃,因此才被稱為素蟹黃。”

彆說是在座的幾個人,連住持都聽呆了。

還真有素菜食材做成的素蟹黃?那會是什麼滋味?

祁鎮被她說得好奇不已,說道:“梅姑娘既然知道得這麼清楚,想必定是會做的,不如你給我們露一手?”

不等梅娘說話,顧南簫便說道:“表哥,梅姑娘是來上香的,不是來做菜的,還是不要勞煩她了。”

祁鎮見他維護梅娘,更加起了逗趣的心思。

“此言差矣,法華寺可是咱們京城的大寺,難道還比不過蘇杭的寺廟?若是有從南方來的香客,聽說堂堂法華寺竟然連素蟹黃都沒有,這不

是丟了法華寺的臉,也叫人看輕了咱們京城的素齋嗎?”

住持聽得連連點頭,也加入了勸說梅娘的陣營。

“這位施主所言極是,有道是,世人多吃一口素,就少吃一口肉。若是能做出素蟹黃來,便有無數蟹子因此逃出生天,這可是極大的功德!還請梅姑娘不吝賜教。”

被兩人這麼一唱一和地說著,梅娘都覺得自己要是做不出這素蟹黃來,簡直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她隻好站起身,說道:“那梅娘就獻醜了。”

住持連忙吩咐一個小沙彌引著梅娘去了後面的香積廚,又怕梅娘一個姑娘家不方便,讓眾位僧廚和火頭僧都暫時出去,把廚房空出來給梅娘使用,自己則留下來給梅娘打下手。

香積廚既然是做齋菜的地方,因此素菜食材是應有儘有,梅娘取了猴頭菇、土豆和胡蘿卜等食材,開始動手做了起來。

把泡好的猴頭菇放在清水裡反複搓洗,去掉其中的苦澀味道,再加水煮熟。

土豆和胡蘿卜上鍋蒸熟,出鍋後用刀背趁熱碾碎。

猴頭菇剁成泥,跟土豆胡蘿卜泥混在一起,加鹽和胡椒粉攪拌均勻。

起鍋燒油,油熱後下入薑絲,倒上調好味的猴頭菇土豆泥,不停地翻炒。

加糖和醋調味,這道素蟹黃便可出鍋了。

梅娘一離開,房間裡就陷入了一片沉默。

顧南簫既沒能趕走祁鎮,又沒能阻攔梅娘去下廚,心情很是不好。

身邊坐著一個明顯要看他笑話的表哥,當著武大娘和娟娘的面,他又不能說什麼,隻覺得是從未有過的氣悶。

祁鎮則不用說了,難得見顧南簫這樣魂不守舍的模樣,自然要好好欣賞一番。

武大娘和娟娘從沒跟這樣的貴人同席吃飯過,緊張得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更彆提主動搭話了。

好在很快就有小沙彌來送水燒茶,又一遍遍地走進走出,不是送餐前小菜,就是送些乾果零嘴,又幫著洗燙碗碟,端茶倒水,屋子裡氣氛倒不至於太過沉悶。

不多時又有各種精致的素菜送上來,看到這樣的素菜席面,武大娘和娟娘都是眼前一亮。

等著祁鎮和顧南簫動過筷子,她們倆便拿起筷子,每樣菜都吃了幾口。

兩人都是會做菜的人,吃到這樣的素菜就難免會跟自家的菜品做比較,時不時還會小聲交談幾句。

祁鎮看夠了顧南簫黑沉沉幾乎要滴出水的臉色,終於被武大娘母女的話語吸引了注意力。

他聽到兩人不停地說著“這菜還是二妹做得更好……”,“梅兒是這麼做的……”,“二妹說過……”之類的話語,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是梅姑娘的娘和姐姐,怎麼做菜反而都聽她的?”

他本以為梅娘的廚藝是家傳的,可是現在看來,她的娘和姐姐做的菜居然還是梅娘教的。

難道梅姑娘小小年紀,居然在廚藝上已經有如此高超的造詣了嗎?

提到梅娘的手藝,兩個人頓時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