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章魚小丸子(1 / 1)

燕京小廚娘 葉流金 13092 字 3個月前

聽了這話,史延富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蹭地一下跳了起來。

“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自己不會做生意,把好好的醉仙樓弄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還要彆人來幫你收拾爛攤子?找我也就罷了,還把主意打到謝老爺頭上!”

“謝老爺那是什麼人?人家是跟朝廷做生意的,做的都是大買賣,哪有功夫看你那破酒樓一眼?”

史延貴緊咬著嘴唇,按捺住火氣說道:“大哥你想多了,我哪敢要謝老爺幫忙,隻是想求謝老爺挪借些銀子——”

“你想都彆想!”史延富一口打斷了他的話,“你自己闖的禍,自己去收拾,彆指望我!”

史延富一把推開史延貴,不耐煩地說道:“我還得去謝老爺家赴宴呢,彆擋著路!”

眼看著史延富大搖大擺地出去,史延貴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連他的親大哥都不肯幫忙,他還能怎麼辦?

看到下人又一臉怯意地湊過來,這次他沒等人說話,就疲憊地擺擺手。

“又有人來討債了?罷了罷了,由他們去吧,想砸什麼就砸什麼,想搬什麼就搬什麼好了。”

反正史家現在也沒什麼東西了,哪怕是債主要掘地三尺,也挖不出什麼東西來。

誰知下人卻搖搖頭,小聲說道:“二老爺,不是債主上門,是……是貞姑奶奶回來了!”

史延貴轉動著遲鈍的腦筋,片刻之後才回過味來。

“貞娘回來了?”提起這個女兒,史延貴更多的是煩心,“回來就回來吧,她肯定直接去她娘那裡,你找我乾什麼?”

史貞娘跟史二太太母女一條心,早就把他這個爹防得死死的,他是根本指望不上這娘倆的。

下人咬咬牙,隻得說了實話。

“貞姑奶奶是被婆家人送回來的!這會兒大門口都鬨得不像個樣子了!二老爺,您快去瞧瞧吧!”

史延貴一驚,下意識地站起身往外走。

好端端的,貞娘怎麼會被婆家送回娘家來?

今天還是過小年呢,難道梁家人就不過年?什麼事兒不能等過了年再說?

再說,都是親家,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在門口鬨?

史延貴越走越快,心裡的不安感也越來越強烈。

他這種不安感在接近大門的時候,直接到達了頂峰。

離得遠遠的,他就聽到大門口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你們史家養的好女兒,做出這樣的醜事,連奴才的兒子都能拉上炕,我都替你們家丟人!我們梁家是供不起你們史家的千金小姐了,這就把她送回給你家,以後是死是活,都跟我們家沒關係!”

史延貴隻覺得腦袋轟的一聲,仿佛被什麼東西炸開,頓時眼前發黑,整個人搖搖欲墜。

一旁的下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焦急地說道:“二老爺,您沒事吧?”

史延貴緊緊抓住下人的手,好不容易才穩

住了身形。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勉強說道:“扶我過去看看。”

看著他灰白的臉色,下人不敢多說,扶著他向外走去。

史家大門口早就亂作一團,史二太太已經出去了,這會兒正抱著史貞娘連聲安慰,連梁付氏的叫罵聲都置若罔聞。

史延貴見外頭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圍了無數人,越發覺得渾身發冷。

史家都已經這樣了,還有這麼多人搶著看熱鬨!

他顧不得驅趕人群,掙開下人的手,幾步奔了過去。

梁付氏和梁鵬站在大門口,一個在對著人群捶胸蹈足,訴說著跟史家定親是多麼的悔恨,另一個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正在捶地大哭。

“你們都來看看啊,史家這麼有錢的人家,就養出這麼一個小女昌婦!我倒要問問史家老爺太太們,你們家是不是私窯子出身,能把女兒養成這樣,還送去彆人家禍害人——”

史延貴趕緊上前,大聲打斷了梁付氏的話。

“親家母,你這是乾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這外頭天寒地凍的,快進屋說話——”

梁付氏衝著史二太太罵了半天,史二太太卻一顆心都在女兒身上,壓根不理她,梁付氏正憋了一肚子火,這會兒見史延貴撞上槍頭,所有火力立刻衝著史延貴而去。

“誰是你親家母!?你養的好女兒,把我們家禍害成這樣,把我家坤兒氣得躺在炕上爬不起來,你還有臉認我當親家母,我們可不敢認你這門子親家,我呸!丟人現眼的東西!”

史延貴被梁付氏兜頭吐了一大口唾沫,隻得抬手擦掉,臉上還得擠出笑容來。

“梁太太心裡著急,我不跟你們計較,來人,快把親家母親家公請進屋裡說話!”

幾個下人正要上前,卻被梁鵬大聲喝止。

“慢著!誰敢動我們?敢碰我們一個手指頭,我們就去衙門告你們!”

梁付氏更是大聲嚎啕起來:“快來人看啊,史家仗勢欺人啦!把這樣的女昌婦女兒硬塞給我們家,現在還要把我們騙進門去,我們要是進了門,還不知道要被他們怎麼收拾呢!這還有沒有王法啦!”

梁鵬挺身說道:“史二老爺,咱們明人不做暗事,有什麼話咱們當眾說清楚,可彆說我們仗著秀才的身份欺負你們!”

史延貴忍了又忍,卻被梁鵬和梁付氏這樣不留情面的大罵,早就沒了耐心。

他見梁鵬和梁付氏來勢洶洶,又見妻女縮成一團,連向來伶牙俐齒的史二太太都低著頭不吭聲,就猜測這事兒十有八九是自家理虧。

梁鵬兩口子不肯進屋,口口聲聲要把事情鬨大,史延貴氣不打一處來,轉過身就一腳踢在史貞娘身上。

“沒廉恥的東西,看看你都乾了什麼好事!”

史二太太能低頭忍住梁家夫妻的打罵,面對史延貴卻毫不畏懼。

見史延貴竟然問也不問一聲就踢史貞娘,史二太太嗷地一聲撲了過去。

“你還有臉踢貞

娘!你也配當爹?!”

史二太太此刻神態瘋狂,一雙手拚命地往史延貴臉上抓撓。

“你找你那好大哥,好侄女去啊!你既然不管貞娘,就一輩子也彆管!”

史延貴猝不及防,臉上被撓了好幾條血痕,越發惱恨起來。

“我不管?我怎麼不管貞娘了?她的嫁妝難不成都是你掙下的?你倒是會教女兒,瞧瞧你教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史二太太聞言更是暴怒,顧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衝過去拚命地撕打史延貴,又是抓又是撓,嘴裡還高聲叫罵著,夫妻倆在門口打作一團。

史家有錢,從前史延貴和史二太太出門,都是光鮮亮麗,車馬仆從一大堆,如今兩個人撕破了臉,當眾打了個不亦樂乎,讓圍觀的人群大飽眼福。

就在一片嘲笑和叫好聲,突然響起一個丫頭尖利的叫聲。

“不好啦,姑奶奶撞牆了!”

聽了這話,史二太太顧不得再去打史延貴,連忙回頭看去。

隻見史貞娘一頭碰在粗糙的牆壁上,整個人軟趴趴地往下滑。

她瘦小的身體跌落在雪地上,額頭處的傷口汩汩流出血來,在雪地上蜿蜒而淌,看起來觸目驚心。

“貞娘!”

史二太太尖叫一聲,推開史延貴,跌跌撞撞地跑到史貞娘身邊,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身體。

“我的女兒啊,你怎麼這麼傻啊!老天爺,你怎麼不長眼啊……”

此刻史二太太再不複方才的凶狠,抱著史貞娘哭得撕心裂肺。

史延貴被打的鼻青臉腫,臉上脖子上到處都是血痕,他卻似乎感受不到疼,愣愣地看著史二太太懷中的史貞娘。

史貞娘雙眼緊閉,臉色灰白,不知是死是活。

金錢銀錢也撲到史貞娘身邊,又是哭又是喊,卻怎麼也叫不醒史貞娘。

金錢回頭看向史延貴,哭道:“老爺,您快給我們姑奶奶找個郎中吧,她就快要死了!”

一句話驚醒了史延貴,他用力甩了甩頭,像是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

“來人,快,快去請郎中!”

史二太太也回過神來,連聲道:“快來人,把人抬進去!”

史貞娘被梁家人直接抓了送回來,連大衣裳都沒有,隻穿著一身薄薄的中衣,這會兒又撞了牆,要是不趕緊搬進屋,就算沒撞死也要凍死了。

史家亂成了一團,倒顯得梁鵬和梁付氏有些多餘。

見出了人命,梁鵬和梁付氏也面露懼意。

誰知道史貞娘一向低眉順眼的,居然能做出尋死的事兒啊!

要是史貞娘真的死了,史家人能饒過梁家嗎?

梁鵬拉了梁付氏一把,梁付氏趕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

“這小女昌婦,尋死覓活的給誰看呢?要是還要臉,怎麼能乾出這樣的事?”

話雖如此說,梁付氏還是不由得放低了聲音。

梁鵬見史家人根本顧不上他

們,便咳嗽幾聲,說道:“咱們坤兒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呢,咱們趕緊回去看看。”

梁付氏連連點頭,說道:“對對,咱們快回去看看兒子,指不定這賤人氣成什麼樣了呢!”

說罷,兩個人就鑽出人群走了。

史延貴等人哪裡顧得上他們二人,叫下人把史貞娘搬回屋,又要請郎中,又要找金瘡藥,又要燒水,裡裡外外忙得不可開交。

很快郎中來了,給史貞娘診治了一番,說是並無性命之憂,開了內服外敷的藥,囑咐好好休養就走了。

知道史貞娘性命無礙,史延貴卻高興不起來。

他扭頭去了偏廳,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叫下人去把蔡媽媽叫過來。

他記得那蔡媽媽一直是史二太太身邊的得力乾將,不管是處事還是管家都是一把好手,史二太太怕史貞娘出嫁吃虧,就把蔡媽媽給了史貞娘做陪房。

金錢銀錢那兩個丫頭都是不頂用的,這會兒隻知道守著史貞娘哭,就算有事也問不出來,還是得找蔡媽媽才能把這事兒問明白。

誰知道下人出去轉了一圈,卻說沒看見蔡媽媽,好像從梁家送史貞娘回來,就沒人看見蔡媽媽。

史延貴不禁犯了嘀咕,按理說史貞娘回了娘家,她陪嫁的下人自然也該回來,怎麼蔡媽媽卻沒來?

他陡然想起梁付氏在門口罵的那些話,頓時心驚肉跳。

他顧不得史貞娘傷勢如何,叫下人馬上把金錢銀錢叫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下人才領了哭得兩眼通紅的銀錢進來。

銀錢進了屋,看到史延貴頓時腳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

“老爺,奴婢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史延貴還沒等問呢,就見銀錢滿臉恐慌地討饒,越發知道這其中有隱情。

“貞娘為什麼被梁家送回來?梁婆子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一個字也不許隱瞞,要不然,我現在就把賣到窯子裡去,就算是貞娘和二太太也救不了你!”

金錢不過是個十來歲的丫頭,被史延貴嚇了幾句,就渾身發抖如篩糠,把所有的事竹筒倒豆子般地說了出來。

原來梁坤得了那個毛病,史二太太就到處幫他打聽名醫,尋醫問藥,可是請了十幾個郎中去看,都說很難治,史貞娘聽說之後,整日以淚洗面,常說自己這輩子沒了指望,連個依靠都沒有。

史二太太心疼女兒,三天兩頭就借著送藥送東西的由頭去看史貞娘,後來有一陣,她們母女倆總是把下人支出去,在屋裡小聲商量著什麼,後來有一天史二太太帶了蔡媽媽的兒子王瑞去了梁家,說梁家老的老,病的病,弱的弱,連個劈柴的活計都沒人做,就把王瑞留下幫忙。

梁鵬和梁付氏覺得白得了一個下人,又是個男子,能幫著做許多事,便沒有多想就留下了王瑞。

誰知昨兒夜裡梁婆子起夜,卻聽見史貞娘屋裡傳出來低低的呻/吟聲,梁婆子就留了心在門外守著,沒過多久

就看見王瑞偷偷摸摸地從史貞娘房裡出來。

這下事情就鬨大了,梁付氏直接把史貞娘和王瑞堵在了屋裡,把梁鵬梁坤都喊了起來,梁坤得知史貞娘居然跟下人的兒子搞在一起,氣得發昏,口口聲聲要休了她。

梁鵬和梁付氏也氣得要命,可是他們倆還惦記著史貞娘的東西,把人堵在屋裡又是罵又是打,王瑞逼急了,就推開梁鵬跑了,梁鵬這腿腳哪裡追得上,倒是蔡媽媽著急萬分,追著王瑞一同跑了,到後來這母子倆也沒回來。

梁鵬和梁付氏打罵了史貞娘一夜,史貞娘卻隻是低頭哭,既不解釋也不還口,兩人見問不出什麼名堂來,索性就拉著史貞娘來了史家大鬨。

史延貴聽了這些話,氣得幾乎要吐血,一腳踢翻了銀錢,直奔史二太太的房間。

這會兒史貞娘還沒醒過來,頭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屋裡被捂得密不透風,即使點著香也壓不住淡淡的血腥味。

史延貴直闖進屋裡,推開幾個想要阻攔的婆子丫鬟,衝到床邊就要掐史貞娘。

“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還救她做什麼?不如掐死了乾淨!”

史二太太見狀,奮不顧身地衝上前去,一頭撞在史延貴的腰間。

“你要殺她,就先殺了我!左右我們娘倆早就礙了你的眼!你殺了我們,早早去跟你大哥過舒心日子去吧!”

史延貴被她撞得一個趔趄,伸手扶住床沿才沒有被撞倒。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我早就該殺了你!”史延貴雙目赤紅,怒罵道,“是不是你給貞娘出的餿主意?是不是你把王瑞送到她身邊的?這些事,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

眼見史延貴已經知道了內情,史二太太索性也不隱瞞,昂起頭說道:“是又怎麼樣?你這個當爹的不為貞娘打算,我這個娘當然要為她安排了!”

“放屁!哪有你這麼當娘的?誰家當娘的會給親生女兒安排一個……奸夫!?你莫不是瘋了!”

“那你讓貞娘怎麼辦!?”史二太太尖聲喊道,“你給他找了個好夫君,你不看看貞娘這幾個月過的都是什麼日子!?要是貞娘生不出孩子,下半輩子還有什麼指望?難不成就一直守著那個閹雞!?”

“生不出孩子,那你也不能出這種主意!”史延貴氣得語無倫次,“梁坤又不是治不好了,再說就算不行,大不了以後過繼一個——”

“我呸!你還有臉提過繼,當初是誰說過繼的不如親生的好,小妾納了一個又一個,通房換了一個又一個?你生出兒子來了嗎?種子不行,再好的地也長不出莊稼!”

這下可戳到了史延貴的痛處,他跳起來罵道:“說貞娘的事,你扯到我身上乾什麼?你這麼胡攪蠻纏有什麼用!”

史二太太冷哼一聲,回頭看向史貞娘,滿臉都是悔恨和憐惜。

“我不管他們梁家怎麼想,一個男人不行,就再找一個,趁著時間尚短,說不準梁家人還以為是梁坤的種……反正不管是誰的種,隻要是貞娘親生的就行!”

“你們男人沒一個靠得住的,隻有親生的孩子才可靠!”

史延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氣得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簡直不可理喻!你瘋了,你還要拉著貞娘一起發瘋!”他本想拂袖而去,可是想到梁家人的反應,又硬生生停下了腳步,“梁家那邊,你要怎麼交待?”

史二太太瞪了他一眼,罵道:“連這種事也要問我,要你這個當爹的有什麼用?梁家算什麼東西,難不成我還怕了他們?”

“要不是貞娘,他們一家三口還得睡大街呢!敢休貞娘,就把貞娘的東西都吐出來!叫他們一家滾出狗尾胡同!”

史二太太坐在史貞娘身邊,愛憐地摸了摸史貞娘的頭。

“隻要貞娘能有孕,被休了又能怎麼樣?有個一兒半女的,後半生就算不嫁人也有了依靠。”

“你……你還要幫她養那個野種?!”史延貴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野種也比沒種好!”史二太太抄起手爐就往史延貴身上砸,“快滾,我們娘三的事兒不用你管!”

史延貴一偏頭,手爐砸在門框上,重重地摔在地上。

史延貴氣得兩眼發黑,再看史二太太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隻顧著照顧史貞娘,越發覺得史二太太已經瘋魔了。

她居然還認為自己這麼做是對史貞娘好?!哪有親娘乾出這種事的,這不是害了史貞娘嗎?

史延貴越想越是煩心,重重地跺了跺腳,快步出了跨院。

他自己還焦頭爛額呢,這娘倆就會給他添亂!

梅娘難得在家,武大娘索性也關了燒餅店,娟娘給梅源記掛了歇業的告示,一大家子都歡歡喜喜地準備過年。

雖然不做燒餅了,家裡每日依然忙碌,娟娘非要跟梅娘對賬算賬,按照梅娘之前定下的規矩分紅,武大娘則拉著幾個孩子天天做吃食,生怕過了年吃不完似的。

除此之外,家中每天都有絡繹不絕的客人,給武家送年禮的,找梅娘說話拉交情的,找武興武月等孩子玩的,小小的燒餅店每天都擠滿了人。

臨近年關,最開心的就是孩子們了,有新衣服穿,有各種好吃的,每天什麼都不用做,就是吃喝玩樂。

武家孩子多,又有梅娘和武大娘做的各種吃食,因此最受胡同裡孩子們的歡迎,每天都要來好幾撥孩子。

這日何慶跟幾個書院的孩子也來了,正好趕上王翠紅來給梅娘送禮物,再加上武興武月和小石頭,屋子裡一下子擠了七八個孩子。

因著過了年武興就要去德賢書院讀書,武大娘對何慶等人就格外熱情,硬拉著他們坐下,又是倒果茶,又是拿點心,讓他們多跟武興說說書院裡的事。

武興聽得如坐針氈,時不時東張西望,想要找個合適的由頭打斷何慶他們的話。

正好看到王翠紅正拿著什麼東西跟梅娘說話,他眼睛一亮,大聲問道:“二姐,今天又要做什麼好吃的啊?”

提起好吃的,幾個孩子的眼睛齊刷刷看了過來。

梅娘正在跟王翠紅說乾海貨的泡發方法,被武興打斷,便抬頭向他們笑了。

“家裡這麼多吃的,還不夠你吃的嗎?”

武興嘿嘿一笑:“那能一樣嗎?二姐做的東西可是最好吃的!”

何慶等人聞言紛紛點頭附和,都是深有同感的表情。

梅娘無奈地搖搖頭,說道:“你們坐會兒,我這就給你們做好吃的去。”

說罷又對王翠紅說道:“你也彆走,留下來幫忙。”

王翠紅難得獨自跟著梅娘做菜,聞言喜不自勝,連忙跟著梅娘出了門。

武家地方小,家裡的年貨大多都存放在娟娘家,梅娘想著之前做的烤魷魚很適合孩子們吃,就想今日再做一次。

在娟娘家翻找的時候,她竟然從一堆凍海貨中翻出幾條章魚足。

這可是好東西,梅娘如獲至寶,帶著王翠紅回到了武家。

章魚足切丁焯水,另起鍋燒水,將土豆去皮切塊,上鍋蒸熟。

將蒸好的土豆壓成泥,放入章魚足、蔥花、澱粉和少許鹽,攪拌均勻。

混好的土豆泥搓成丸狀,裹上用牛奶和面粉兌成的面糊,下入油鍋炸製金黃色。

炸好的丸子出鍋裝盤,上面澆上用醬油、蜂蜜和料酒等調料熬成的照燒醬,章魚小丸子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