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068章 醬香餅 他是來查案的,不……(1 / 1)

燕京小廚娘 葉流金 13306 字 3個月前

梅源記一天招待的客人至少有上千人, 四九身為夥計,當然是認識這些熟客的,要是讓他一個一個說下去, 隻怕隻人名就能寫上幾十本冊子。

“停停停, 我不是問你這些!”

聽到王猛氣急敗壞的聲音,四九立刻住了口, 一眼溫順討好地看著王猛。

“差爺, 那您想問什麼呢?小人一定知無不言!”

王猛定了定神, 說道:“嗯, 你好好想想, 就你認識的這些人, 有沒有最近吃飯特彆多, 花錢忽然大手大腳起來的?”

四九想了又想,滿臉疑惑不解。

“吃飯特彆多的……金祥他媳婦算嗎?她正懷著身子,一頓得吃兩盤子菜呢!還有張二嬸子, 平時做豆腐是個力氣活,她也挺能吃……”

王猛隻覺得太陽穴砰砰直跳,用儘全身的力氣才按捺住大吼的衝動。

“女人不算!”

“呃,您問男人啊……”四九皺著眉頭,一副絞儘腦汁回憶的神情, “彭家哥倆?鄧二叔他們?不過他們天天乾得都是體力活, 本來飯量就比彆人大啊!”

王猛成日在北市口這一片巡街,四九說的這些人, 王猛都再熟悉不過了。

他想起彭家兄弟成日在街上,不是等活就是被人雇去乾活,想起鄧家幾個鐵匠日日在店裡打鐵,連門都不出, 隻覺得頭大如鬥。

“還有什麼人?又能吃,又能花錢的?”

四九苦著一張臉,說道:“王差爺,您就彆為難小人了,咱們這店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盒子鋪,就算客人們吃得再多,一頓飯也就二三十文錢,頂天了花個四五十文,是個肯做活兒的人,都能吃得起啊!”

“您讓我說誰花錢多,人家一天多乾活多賺點兒,加兩個肉菜也就多花十文錢,這算是大手大腳嗎?”

王猛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停頓半晌才憤怒地揮揮手。

“滾滾滾,狗屁不懂的東西,老子不跟你廢話了!”

四九一臉愧疚的模樣,給王猛等人行了個禮。

“都怪小人愚笨,差爺彆惱我,若是有事,隨時再喚小人就是。”

見他轉身要走,王猛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你去把武家那幾個人都叫來,就說我要問他們話!哦對了,梅姑娘就不用來了!”

四九應了,連忙去了後院,把這事兒告訴了武大娘等人。

聽說王猛要叫他們去問話,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梅娘身上。

梅娘拿了塊乾淨帕子擦了擦手,笑道:“娘,姐,你們怕什麼?官差叫你們去,你們就去嘛,咱們又沒做虧心事,他們問什麼,你們答什麼就是了。”

娟娘還是有些擔心,轉身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

“二妹,要不你也過去?”

梅娘搖搖頭,說道:“他們特意說不叫我去,我就先不去了,再說廚房也離不得人。”

她早上出的風頭太過,隻怕被這些人忌憚上了,既然沒有特意叫她,她就不過去了。

沒有梅娘,其他人就像是沒了主心骨似的,磨磨蹭蹭地去了。

王猛的視線掠過皺著眉頭的娟娘,再掠過滿臉不樂意的武大娘,最後落在韓向明身上。

“那個,你,過來!”他衝韓向明一招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士?是武家什麼人?來京城乾什麼?”

韓向明上前,老老實實地把這些問題都回答了。

看著韓向明,王猛總算是覺得找回了點兒審訊的感覺。

“那我問你,你在這店裡當掌櫃的,平時可看見過什麼不正常的人?亦或,有沒有收到過什麼金銀首飾,值錢的綢緞布匹,花瓶瓷器什麼的?或者看見誰帶了這些東西?你仔細想想,好好回答!”

不料他話音剛落,韓向明就撲通跪倒在地上。

“差爺明鑒啊!小店自打開店以來,一直是本本分分做生意,差爺說的那些人,那些東西,小人從沒見過啊!”

娟娘見韓向明跪下,也跟著跪在他身邊。

“皇天啊,可冤死我們了!我妹子不過是開個盒子鋪,是招了什麼人的眼了?封了我們的店,還把我們當犯人一樣審問!眾位差爺,你們可不能平白誣陷好人啊!”

王猛氣急敗壞,大聲道:“誰叫你們跪下了?誰誣陷你們了——”

武大娘霍然起身,怒道:“還說沒誣陷?要不是沒有人證物證,我們一家早就被你們抓去大牢了!”

韓向明跪在地上,堂堂一個男子漢,此刻卻滿臉委屈。

“差爺,您來小店的次數也不少,平時可曾見過小店有可疑的人物,可疑的物件?您若是見了,隻管捆了小人去大牢,小人絕無二話!”

娟娘扯著韓向明,哭道:“連我也一起捆了吧!我與夫君同生共死!”

夫妻倆跪在地上抱頭痛哭,正在大堂角落裡玩耍的小石頭看見爹娘如此,也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抱住娟娘放聲大嚎。

王猛被哭得腦袋一團亂麻,見小石頭也來搗亂,正好有了發作的借口。

“這是誰家孩子,怎麼不看好了?這兒正問話呢,還不快把孩子帶走!”

見小呂子上前就去拉孩子,武大娘一個箭步衝過去,緊緊把小石頭抱在懷裡。

“你說這是誰家孩子?!他爹娘都被你當犯人審了,他一個孩子能不害怕嗎?”武大娘瞪著王猛,指著他鼻子吼道,“我們一家都被你們叫來審訊,誰能去看著孩子!?”

看著棲棲遑遑的韓向明和娟娘,被嚇哭的小石頭,王猛忽然覺得此刻自己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他張了張嘴,滿腔悶氣化作惱怒又無奈的一句話。

“你們倆,趕緊下去哄孩子!爺一會兒再問你們話!”

韓向明和娟娘抱著小石頭去了一旁坐著,王猛抬起頭,看到了正衝自己怒目而視的武大娘。

他想起早上武大娘是怎麼在門口一哭二鬨三上吊的,頓時覺得頭痛無比。

可是再怎麼頭痛,該問的還是得問。

“那你賣燒餅的時候,可有發現過不正常的人或者事?”

“有啊,不正常的且多著呢!”武大娘冷哼一聲,說道,“那日李大人府上待客,叫小廝買了一百個燒餅,還有一大盆把子肉,還有一日魏大人派了人來,每樣燒餅買了五十個……”

“你少拿那些大人的名頭嚇唬人!”王猛惱羞成怒,叫道,“我問的是你們胡同裡的人!”

武大娘不甘示弱:“誰嚇唬人了?你不是問誰不正常嗎?我覺得他們一來就買一二百個燒餅,就是不正常,就是花錢大手大腳!”

“閉嘴吧你!”王猛氣得要命,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昏過去了,“那些大人家裡人口多,買幾個燒餅算什麼?”

“是啊,買一百個燒餅也才兩百文,怎麼就算大手大腳了?”武大娘重重地哼了一聲,“我要是偷了人家嫁妝,發了一筆橫財,我肯定天天吃香喝辣的,還能跑到燒餅店和盒子鋪吃飯!?”

王猛無話可說,隻得揮揮手讓她下去。

可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武大娘豈是那麼好打發的?

她雙手叉腰,指著王猛和小呂子等人罵道:“虧你們吃了我們那麼多燒餅和飯菜,一點兒心眼子都不長!還是官差呢,這麼點兒事都想不明白?被人當槍使還不知道呢,你們也就是欺負我們這些老幼婦孺的本事!”

王猛和小呂子被她罵得狗血淋頭,偏偏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他們就是吃了梅源記和燒餅店的很多東西啊。

現在還把人家當犯人審問,這不是撂下筷子就罵廚子嗎?

至於老幼婦孺……

看著身材粗壯,一臉蠻橫的武大娘,王猛和小呂子等人實在不敢苟同。

老幼婦孺,她也就占了個婦字。

“行了行了,武大娘,我們不過問你們幾句話,您老生什麼氣啊?”小呂子見王猛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趕緊上前打圓場,“再說拿我們當槍使,這話可彆讓幾位大人聽到,要不然您老又要吃虧了。”

武大娘想起早上差點兒被張副使拖走的事,反而更憤怒了。

“誰說你們大人了?你們顧大人倒是個講道理的,可是受了人蒙蔽,也是被人利用的!”

顧大人給了一百兩銀子,雇他們做飯,武大娘對顧南簫的印象還算不錯。

王猛皺眉說道:“這話怎麼說的?我們顧大人英明得很,隻要有他出馬,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

“那他倒是去抓壞人啊?讓你們在我們店裡待著乾什麼?”武大娘想起這茬就生氣,不管不顧地怒吼道,“你們不就是看那梁坤中了秀才,才幫著他欺負我們一家孤兒寡母嗎?”

“那梁坤跟我們梅兒退了親事,我們一家忍了,他轉過頭就跟史家那小蹄子定了親,我們也沒說什麼,可是他們還把我們往死裡逼!借著史家丟東西的事,把你們都引到我們家來!還逼著我家梅兒去給梁坤做妾!”

武大娘這一番話信息量太大,王猛等人都聽傻了。

待回過神來,他趕緊招呼那書辦:“剛才的話你都聽見沒有?快記下來!”

沒想到武家跟史家竟然有這麼拐彎抹角的關係,這可是重大信息啊!

書辦低著頭,拚命地在紙上唰唰記著,連鼻尖上沾了墨水都不知道。

“武大娘,你還知道什麼?快快,坐下來慢慢說。”王猛一改方才的凶狠嘴臉,對武大娘熱情追問道。

武大娘一時摸不著頭腦,順勢坐了下來。

“你讓我說什麼?不是梁家讓你們來的?”

“我呸!梁家算個屁!”王猛啐了一口,說道,“是史家……”

他冷不丁想到了什麼,趕緊打住話頭。

“還是武大娘說吧,你們跟梁家,還有史家都有什麼過節?”

武大娘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想不出為什麼。

她想起梅娘之前的囑咐,叫她實話實說,就把梁家退親,梁坤跟史家退親,梁坤要梅娘做妾的話都告訴了王猛,連史貞娘去她家店裡搗亂的事都說了。

王猛捋清了這三家的關係,高興得兩眼發亮。

“原來你們跟史家還有這樣的關係!武大娘你放心,我們會如實向大人稟報的!”

“呃……”武大娘撓撓頭,試探著問道,“這樣就能證明我們是清白的了嗎?”

王猛拍著胸膛保證:“我們顧大人明察秋毫,肯定不會冤枉你們的!”

武大娘這才露出了笑容,說道:“那我走了,馬上就要吃晚飯了,後院忙著呢!”

既然這個顧大人這麼正直英明,她就好好乾活,讓顧大人吃好喝好,早日查清案情,還他們一個清白的名聲!

王猛等人見武大娘轉身去了後廚,肚子竟然不約而同地咕咕叫了起來。

剛才問出這麼大的一個線索,他們這一下午就不算白忙活了吧?

那是不是現在就可以準備吃飯了?

期待晚飯的不止他們幾個人,還沒到晚飯的時辰,外出的官差們就一起往梅源記趕來。

吃完了午飯,他們就一直惦記著,晚飯有什麼好吃的呢?

至於這一天的差事有什麼收獲,他們也不是很擔心。

查案又不可能一天就查清楚,著急有什麼用?再說,隻有吃飽了肚子,才有力氣查案嘛!

因此天還沒黑,梅源記大堂裡就坐滿了人。

當然,其中也不乏像王猛這樣忠於職守的官差。

梅源記大門裡傳出陣陣飯菜的香味,引得路人紛紛駐足,探頭探腦地向裡面張望。

也有人不知道梅源記已經被封了,還想像往常一樣進去吃飯。

王猛一看到有百姓模樣的人進來,就立刻上前一陣盤問。

“你是哪裡人?來梅源記乾什麼?你經常來梅源記吃飯嗎?你哪來的那麼多錢……”

直到被衝出來的武大娘一頓大罵,並威脅他再嚇唬梅源記的客人,就不給他吃飯,王猛才悻悻地回了屋。

他這不也是為了查案嗎?問幾句怎麼了?這武大娘實在是小心眼,說翻臉就翻臉!

不過,在看到那一盆盆美味飯菜之後,王猛對武大娘的埋怨就立刻拋到了爪哇國,反倒慶幸自己及時收手,要不然差點兒就吃不上飯了!

酥脆的豆腐箱子,裹著金黃外皮的炸蘑菇,嫩生生的香菇油菜,油香撲鼻的肉末茄子。

更不用說那外酥裡嫩的烤鴨了,中午沒吃夠烤雞的那些人,看到烤鴨子都直了眼。

所有人的心裡都隻剩下一個字,那就是,吃!

被食物誘惑的不止這些官差,還有樓上的顧大人。

聽了半天張副使和手下的彙報,他隻覺得頭有些發沉,各種信息紛至遝來,一時卻理不清頭緒。

理不清就不理了,忙了一天,現在該吃晚飯了。

一盤盤菜照例放在小圓桌上,旁邊還配了一壺黃酒,一壺溫水。

黃酒是煮過的,散發著熱騰騰的香氣。

顧南簫看了一圈桌子,視線就不由自主地被那盤糖醋裡脊吸引了。

一個個色澤紅亮,汁如蜜釀的肉條堆在盤子中,散發著濃鬱的甜香味。

他想起早上的番柿雞蛋的酸香味,覺得口腔中似乎有口水泛出。

先喝了一口溫水,他夾了一塊糖醋裡脊,試探地放入口中。

肉塊被炸得酥脆,外層裹著酸甜的汁液,他才吃了一口,就覺得口水泛得更多了。

哪怕是沾染了些許醬汁的米飯,都變得無比好吃。

一口菜,一口飯,偶爾喝一口暖融融的黃酒,不知不覺間,顧南簫忽然打了個飽嗝。

他下意識地掩住了嘴唇,冷淡的眼底劃過一抹掩不住的震驚。

他有多久沒吃飽過了?不對,現在豈止是飽,簡直是撐著了!

雖然屋裡沒有其他人,顧南簫依然覺得有點兒丟臉。

他放下碗筷,連酒也不喝了,倒了杯水慢慢喝著。

今天的三頓飯,夠他平日裡吃六七天的了。

顧南簫意識到這一點,心裡居然有一絲苦惱。

他得時刻提醒自己,他是來查案的,不是來乾飯的!

樓下大堂,那些人聽了王猛下午的經曆,頓時人人自危。

他們來梅源記吃了那麼多次飯,都沒有付過錢!

想到鐵柱高超的記憶力,再想想梅娘手裡的賬本……

再想想樓上坐鎮的顧大人,再想想梅源記現在還擔著賄賂官差的嫌疑……

一想到這些,每個人的臉色都開始發白,連眼前的美味都無法平息他們緊張焦慮的心情。

梅娘正在跟韓向明交待明天一早要買的菜,忽然看到一群人向她蜂擁而來。

“梅姑娘,我欠了你多少飯錢?”

“梅姑娘,這是我之前欠下的飯錢,不用找了!”

“梅姑娘,給你銀子!你記住,我可從沒收過你們的好處啊!”

看著面前轉眼之間多出來的一串串錢和碎銀子,梅娘先是吃驚,隨後哭笑不得。

呃,這虎皮扯得有點兒大了……

韓向明也吃驚不已,看著那些人爭先恐後地付錢,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麼回事啊?

梅娘向眾人笑道:“看各位說的,諸位爺都是有官身的,哪裡會欠小店這點兒飯錢呢?結賬不必著急的……”

梅娘越是這麼說,大家越是心驚。

“不不不,你們做生意多不容易,哪能欠你們的錢呢?”

“是啊是啊,以後我們也不用你們記賬了,來吃飯肯定給錢!”

“對對,給你銀子,快把我們的賬一筆勾銷吧!”

在他們看來,這哪是小賬本,分明是催命符啊!

梅娘看他們一個個心驚膽戰,隻好拿出賬本,當著他們的面把一筆筆賬都勾了。

親眼看到小本本上的賬目都寫了個已結清,大家總算是鬆了口氣。

心事沒了,食欲也回來了,大家重新高興起來,呼朋喚友回去吃飯了。

韓向明看著桌上的一堆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妹,他們怎麼忽然就來結賬了?”

梅娘把銀子用手帕包好,笑著指了指樓上。

“連顧大人吃飯都給錢,他們哪還好意思欠著不還?要是被大人們知道……”

韓向明這才明白過來,不由得笑了。

能這麼輕鬆地就把之前的欠賬清了,算不算因禍得福呢?

次日清早,梅娘就起來做早飯。

她先讓娟娘煮了一鍋綠豆粥,把前日醃的香腸切了,雲兒則負責煎雞蛋。

梅娘則倒了一盆面粉,先加熱水攪成絮狀,再加涼水繼續攪。

她力氣不夠大,讓於嬸和常嬸兩人幫著把面團揉好,再蓋上細麻布,讓面團鬆弛一會兒。

醒好的面團分成小塊,擀成薄片,在餅上刷上油酥。

用刀將餅皮從中心向外,切成八片,中間留一塊不要切斷。

每一片餅皮向中間折疊,包裹起來,再次擀成薄片。

拿一個大碗,加入胡蔥、薑末、蒜末。

再倒入番柿醬、黃豆醬、豆瓣醬,加五香粉、糖、醬油,再倒入清水攪拌均勻。

鍋中刷油,放入薄餅小火煎,煎至兩面金黃。

餅皮刷上醬汁,撒上芝麻和蔥花,切成塊,香噴噴的醬香餅就做好了。

就在梅娘招呼鐵柱和常嬸他們往大堂端早飯的時候,顧南簫正乘坐著轎子前往梅源記。

張副使走在轎子旁邊,向顧南簫彙報著昨天晚上剛搜集到的信息。

顧南簫聽到王猛說的那段話,不禁留心起來。

“這麼說,武家跟史家果然有關係?”

“是,大人!”難得聽到顧南簫說話,張副使趕緊湊上前去,“聽說那梁秀才跟武梅娘退了親,又與史家二房的女兒定了親事,梁家就想讓武梅娘做妾……”

顧南簫默默聽著,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梅娘那天,他本來想尋個安靜地方與內侍說話,不料隔壁卻傳來喊非禮的聲音。

原來那日武梅娘說什麼非禮,其中還有這樣的緣故。

他又想起那個挨了幾下軍棍就跪地求饒的瘦弱男子,不禁微微皺眉。

就那麼一個東西,居然還想讓梅娘做妾!?

此刻轎外的張副使正靈感爆棚,滔滔不絕地說著他的分析。

“……因此下官認為,那武梅娘對梁秀才因愛生恨,才會糾結一些不法之徒,偷了史家的嫁妝,借此報複梁秀才和史家!大人,下官認為,武家有重大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