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062章 烤羊腿 梅源記的菜就是最……(1 / 1)

燕京小廚娘 葉流金 13219 字 3個月前

人家六七個月的肚子那麼大, 她這肚子才這麼一點,還不是因為她吃不下飯,孩子才長不大嗎?

現在好不容易能吃得下去了, 她更應該多吃些才是。

想到這裡, 她便點了點頭。

“好, 我都聽你的。”

金祥小心地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說道:“兒啊, 你放心,爹一定多掙錢, 讓你頓頓下館子!”

杏娘忍不住笑了, 眉梢眼角全是幸福的笑容。

武大娘看著小兩口你恩我愛的樣子, 笑著打趣道:“你家這小子真聰明, 還在娘肚子裡呢,就知道要好吃的啦!”

金祥和杏娘一聽, 撲哧笑出了聲。

“這臭小子,還是個挑嘴的!”

兩人說笑著, 方才進店之前的愁悶早已煙消雲散。

杏娘一頓飯能吃這麼多, 還去什麼醫館, 梅源記的菜就是最好的藥!

到了一十八這日, 梅娘一早安排好了今日的菜式, 她讓娟娘和雲兒隻做自己最拿手的菜, 這樣就不至於在味道上有太大的差彆。

安頓好店裡的事,梅娘就雇了馬車去了威遠候府。

雲兒本來要跟著去的, 梅娘卻說店裡更需要她,威遠候府隻是讓她去做幾個小菜,她一個人就忙得過來,便把雲兒留在了店裡。

威遠候府位於東城的東條胡同, 距離金魚胡同尚有段距離,相比之下,這裡的街道更寬更乾淨,雖然沒有那麼多行人和小販,卻也不失繁華熱鬨。

得知梅娘的來意,門房叫了個七八歲的小廝,讓梅娘從後門進了府。

到了後門,又是一個婆子出來接梅娘,那婆子把她送到廚房門口,叮囑她隻在廚房裡做活,不要亂走,這才離去。

威遠候今日隻是設個家宴,因此廚房並不忙亂,知道梅娘是褚姑娘請來做奶茶和鍋包肉的,便撥了幾個丫頭給她打下手,又分了兩個爐灶給她。

梅娘煮奶茶的時候,有兩個年輕媳婦在一旁轉來轉去,時不時跟她身邊的小丫頭搭話。

梅娘留意到她們的眼神不住地往鍋裡瞟,偶爾還問她一句這是什麼之類的話,便隻是笑了笑,隨便應付幾句。

高門大戶就是這點麻煩,連下人們都要多長幾個心眼,有人見主子特意從外頭請了廚娘過來,就抱著看熱鬨甚至偷師的想法,想過來學上幾招,回頭好討主子的歡心。

梅娘給人幫廚的次數多了,也遇到過不少想要跟她學藝的人,若是正大光明地來問,梅娘通常會指點幾句,對於這種心思陰暗的人,她便一律視而不見。

這奶茶看著簡單,可是用什麼火候,放多少茶葉,用什麼茶,加多少糖,煮到什麼程度,都是需要技巧的,照葫蘆畫瓢雖然也能做出來,那味道可就差之千裡了。

那兩個媳婦偷偷看了幾眼,覺得所謂的奶茶也不過如此,便不再好奇,走到一邊去了。

梅娘不以為意,又讓丫頭幫著拿肉拿菜,開始做鍋包肉。

有人幫忙,又隻做兩樣吃食,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奶茶和鍋包肉就都做好了。

幾個小丫頭因梅娘說話溫柔和氣,還給她們帶水果茶喝,都很喜歡梅娘,這會兒忙完了,又拉著梅娘問這問那。

聽梅娘說著北市口的繁華,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有,小丫頭們的臉上都顯得十分羨慕。

正說得熱鬨,廚房另一邊忽然傳來一陣騷亂。

“不好了,成四兒切到手了!”

“老天爺呀,流了這麼多的血!”

“快去拿傷藥和布條來!”

梅娘循聲望去,隻見大廚房的案板附近圍了十來個人,正大聲地叫著,還有幾個人跑進跑去地拿取東西。

聽他們說話的語氣,應該是一個廚子在砍骨頭的時候砍到了手上,雖然沒碰到骨頭,傷口卻很深,還流了許多血。

有人扶著那個成四兒到一旁坐著,又是止血敷藥,又是包紮傷口,其他人則七手八腳地把案板清理乾淨,繼續切肉做菜。

梅娘是外人,不好過去,隻是在一旁坐著沒動。

有好事的小丫頭跑去看熱鬨,回來言語誇張地描述著成四兒的傷勢是多麼可怕,流了多少多少血,旁的小丫頭聽得直咬手指頭,又是好奇又是害怕。

梅娘正聽著幾個小丫頭嘰嘰喳喳地說話,忽然看到一個年約十多歲,個子高高的媳婦走了過來。

那媳婦走到梅娘面前,上下打量了她幾眼。

“你就是主子請來幫廚的梅姑娘?”

梅娘站起身,說道;“正是,嫂子有何吩咐?”

那媳婦眉頭緊皺,直言不諱地問道:“聽說你會做西域菜,那你會不會烤羊腿?”

“西域菜?!”

梅娘微怔,一時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做過西域菜,但是看那媳婦焦慮緊張的模樣,便把疑問放在心裡,沒有開口詢問。

“嗯,我會做烤羊腿。”

聽她這麼說,那媳婦大大地鬆了口氣,忙說道:“成四兒傷了手,做不得烤羊腿了,偏生這個菜彆人又不會做,還請梅姑娘出手幫忙!”

梅娘便說道:“好,我這就過去。”

時間緊迫,那媳婦也不多廢話,趕緊把梅娘帶到烤爐那邊。

梅娘見羊腿已經浸泡過,去除了血水,便把一整隻羊腿拎出來,放在案板上。

她拿起菜刀,在羊腿上橫豎劃出數道花刀,這樣方便入味。

炒鍋中加入食鹽、白芷、胡椒粒、桂皮,小火炒製幾下,再加入花椒、孜然粒、小茴香、香葉,再炒製一會兒,待香味炒出來後盛出,把炒好的鹽和香料放入石臼中搗碎備用。

拿出一個大盆,把羊腿放入盆中,撒上剛才炒好的椒鹽粉,揉搓至均勻,再加入胡蔥、生薑、蒜片、料酒等,揉勻後醃製一頓飯的功夫。

侯府的烤爐應該是平日做一些烤餅烤肉等吃食的,比燒餅店和梅源記的烤爐都要小,梅娘怕火候不好掌握,讓他們生火燒起烤爐,再用鐵釺子串了幾塊肉擱在爐子烤製,時不時拿出來試試溫度,看看火候。

如此做過試驗後,梅娘心裡大致就有了譜。

她把醃製好的羊腿取出來,抖落表面上的調料,串在鐵釺子上固定,把羊腿放入烤爐烤製。

她有些不放心,便親自看著火候,偶爾會掀開一點縫隙,通過爐內散出來的少許熱氣和香味,確定羊腿烤到了什麼程度。

如此盯了近一個時辰,羊腿總算是做好了。

那高個兒媳婦已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進進出出了看了好幾次。

“席上就差烤羊腿這道菜了,梅姑娘,還要多久啊?”

梅娘在手上墊了一塊厚布,小心地把羊腿從烤爐中拎了出來。

這一出爐,隻聽得一陣滋滋的聲音,空氣中立刻滿是濃鬱獨特的香味。

“已經做好了,嫂子快讓人送上去吧。”

媳婦見那羊腿金黃油亮,先不論味道,隻看外形就覺得十分誘人,立刻大喜過望。

她叫丫頭拿了大盤子,把整個羊腿放在裡面,催著人送去內院了。

今日家宴的菜總算是上齊了,要是沒有梅娘救場,可就出大亂子了!

過了一門,沒多遠就是威遠侯夫人住的壽喜堂,此刻正屋中央的八仙桌上擺滿了菜,一家人團團圍坐在桌旁。

隻見正位上坐著一個年約四十歲左右,臉龐微黑,五官分明的男子,他的身上隻穿著一件家常墨藍色長衫,卻掩不住周身的英武之氣。

在他身側是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膚色白皙的秀美婦人,另一側是兩個十來歲的少年,婦人下手邊則是個從十七八歲到十歲不等的女孩。

婦人看起來有些局促,坐了一會兒便站起身,向裡間說道:“母親,要不您還是在外頭吃吧,媳婦也好服侍您。”

威遠候夫人半靠在貴妃榻上,衝外面擺了擺手。

“我就不出去了,我在桌子上,你又要立什麼規矩,你吃不好,我看著也氣悶,左右是家宴,就容我這老婆子在屋裡歪著,你們吃你們的,大家都落得自在。”

褚霆向夫人點點頭,說道:“母親說得是,今日是家宴,咱們坐在一起吃吃飯,說說話,也就罷了。”

褚溫氏臉上微紅,點點頭應了,又叫丫鬟盛些菜,送去給威遠侯夫人。

威遠侯夫人在裡間聽見,提高聲音說道:“隨便撿幾樣吧,旁的先不說,那奶茶快給我來一壺,要熱乎的!”

聽到老太太中氣十足的聲音,夫婦倆和孩子們都忍不住笑了。

褚姑娘心急,待丫鬟倒出一壺奶茶端去裡間,就趕緊執壺給褚霆和褚溫氏都倒了一碗。

“父親,這奶茶連祖母都喜歡喝的,您快嘗嘗!”

褚霆點點頭,端起碗喝了一口。

褚三姑娘倒的奶茶是加了冰塊的,這一口冰涼爽口的奶茶入喉,褚霆不由得舒了口氣。

“這奶茶就是用牛奶煮的茶吧,茶香濃鬱,奶香十足,的確好喝。”

褚溫氏見他喜歡,又給他倒了一碗。

“世子爺既然喜歡,那就多喝些。”

褚霆向她微笑著,說道:“夫人在家打理家務,照顧一家老小,也十分辛苦,夫人也喝些。”

當著孩子的面,褚溫氏的臉龐越發紅了。

她低低地應了一聲,端起奶茶喝了起來,想要蓋住臉上的紅暈。

誰知一嘗到奶茶,她不禁一怔。

入口香醇綿滑,清涼解暑,果然好喝。

她忍不住小口小口喝著,不知不覺將一碗奶茶都喝儘了。

她抬起頭,隻見幾個孩子全都捧著奶茶,喝得碗都不肯放下。

褚大姑娘喝光了一碗奶茶,才戀戀不舍地放下碗。

“妹妹,這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奶茶?”

褚一姑娘也連忙追問:“就是那個從西域傳過來的奶茶嗎?”

褚三姑娘被兩個姐姐一起問,不禁有些得意。

“對,就是在蔣府喝過的奶茶,我聽說這奶茶可稀罕了,除了那個梅姑娘,滿京城都沒人會做!”

兩個姐姐一聽,目光再次落在裝了奶茶的大壺上。

“這奶茶這麼好喝,又沒人會做,一定有很多人請那個梅姑娘去做吧?”

“那是自然!”褚三姑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問過孔家和蔣家的小姐,她們說好多人家都請不來到梅姑娘呢,隻能提前去約,看梅姑娘什麼時候有空兒了,才能嘗到她的手藝!”

褚姑娘不大出門,隻聽管家說梅娘開了個酒樓,她想著連蔣家孔家都請不來,那梅娘一定很忙,因此能請到梅娘來做菜,她很是得意。

她說著,又起身夾了塊鍋包肉給褚霆。

“父親,這鍋包肉也是她做的,可好吃了!”她望著褚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父親在外面那麼累,女兒就想著,這麼好吃的東西,一定要讓爹爹嘗嘗!”

褚霆看著褚三姑娘,微笑頷首。

“我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我很高興。”

見褚霆的注意力都放在褚三姑娘身上,其他四個孩子趕緊開口。

“父親,我給您做了一副膝褲,裡頭是小羊羔毛的,可暖和了!”

“父親,我給您買了蝴蝶酥,您嘗一口嘛!”

“爹,我給你偷偷藏了一瓶酒,您快喝呀!”

聽到幼子褚峰的話,眾人忍不住笑出了聲,連裡間的威遠候夫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見褚峰果然從懷裡掏出一瓶酒來,褚霆忍俊不禁,伸手接過了酒瓶。

“你這調皮搗蛋的臭小子!下不為例,記住了嗎?”

褚峰吐吐舌頭,嘿嘿笑了。

正在氣氛歡快的時候,一個丫鬟端了一個大盤子走了進來。

“夫人,烤羊腿來了。”丫鬟報過菜名,將烤羊腿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

看著眼前這色澤金黃,濃香四溢的烤羊腿,大家竟不約而同地忘了方才要說的話,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盤子。

隻見盤中的烤羊腿足有一尺多長,外皮呈紅褐色,上面灑滿了各種調料,一滴滴熱油順著飽滿的肉的紋路慢慢滑下,在熱氣的熏烤之下,各種調料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奇異濃烈的氣味,香得讓人口水橫流。

幾個丫鬟默契地上前,用小刀切下一片片羊肉,分彆放在主子們的碟子中。

幾個孩子同時拿起筷子,把羊肉放在口中。

外皮酥脆,內裡鮮嫩,隻一塊放進嘴裡,頓時滿口留香。

孩子們顧不得詢問,都指著那烤羊腿讓丫頭們快些切。

幾個丫頭一起上陣,卻還覺得人手不夠用。

褚溫氏吃了一塊烤羊腿,不由得既驚訝又意外。

驚訝的是這羊腿竟然如此美味,意外的是自家廚子的手藝她再熟悉不過,那成四兒什麼時候能做出這樣好吃的烤羊腿了?

她吃了兩片,一抬頭卻發現褚霆面色凝重地坐在椅子上,面前那幾片烤羊腿肉竟是完全沒動。

褚溫氏嚇了一跳,忙問道:“世子爺,怎麼了?這羊腿可是不合口味?”

聽到她這句話,一桌子的孩子都停下筷子,看向褚霆。

褚霆望著那隻烤羊腿,半晌才歎了口氣。

“沒什麼,你們吃吧。”

他神態如此反常,大家哪裡還吃得下去,連威遠候夫人都打發了貼身丫鬟出來,問世子爺怎麼了。

大家紛紛追問,褚霆隻得說道:“真的沒什麼,隻是看到這烤羊腿,讓我想起在北疆的日子……”

北疆氣候惡劣,一年有半年都在下雪,彆說吃水果,就連青菜都難得一見。

好在那裡牧民多,養的羊更多,所以他們日常以吃羊肉為生,有時候出去打仗,連著十數天回不了大營,在外頭風餐露宿,多是啃餅子吃肉乾。

偶爾遇到牧民放的羊群,買幾隻羊殺了,在野外席地而坐,一邊烤羊肉一邊吃,就算是改善夥食了。

現在看到這盤烤羊腿,他就想起在北疆打仗的情形。

褚霆性格沉穩,回來從不曾提起在北疆吃苦受罪,可是看著他短短幾年就蒼老憔悴了許多,家裡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此刻聽到他避重就輕地說著在北疆風餐露宿的日子,褚溫氏忍不住彆過身去,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孩子們看到父親悵然追憶的表情,連碗裡的羊肉都似乎少了些許香味。

“父親,您受苦了!”

“父親,您太不容易了,嗚嗚……”

“爹,等我長大了,我就去北疆陪你,我也要跟你打仗!”

聽到褚峰的話,褚霆忍不住微微笑了。

“你以為打仗很好玩嗎?那是真刀真槍,會要人命的!”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說道,“你們祖父在戰場上拚殺多年,殺得韃子們聞風喪膽,才有了這威遠候的封號,可他自己也落下一身傷病,如今隻能躺在炕上養著,連今日家宴都不能出來……”

長子褚岷說道;“父親,那我們把這烤羊腿給祖父送去吧,他一定愛吃!”

其他孩子們立刻點頭附和。

“嗯,我們也不吃了,留給祖父!”

這時,威遠候夫人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

“有這份心意就行了,你們祖父這個時辰怕是又睡了,你們吃吧,若是好吃,回頭叫廚房再做就是了。”

褚溫氏也勸孩子們道:“你們祖父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這羊腿涼了就不好吃了,聽祖母的,你們先吃吧。”

孩子們聽了,這才重新拿起了筷子。

有了這段小插曲,他們覺得口中的羊肉滋味好像都不一樣了。

褚溫氏夾起一塊羊肉,輕輕放在褚霆的面前。

“吃慣了北疆的羊肉,嘗嘗咱們燕京的羊肉怎麼樣,是不是一個味兒?”

看著目光柔和,滿眼心疼的妻子,褚霆微笑著點點頭,將羊肉放入口中。

酥脆的外皮,夾裹著烤出來的羊油,一咬下去咯吱作響,裡面的羊肉鮮嫩無比,稍稍抿一口,就能抿出香滑的湯汁來。

皮脆,肉嫩,汁香,這烤羊腿簡直是太好吃了!

跟面前的烤羊腿相比,他在北疆吃的羊肉瞬間就沒了滋味。

他忍不住對褚溫氏說道:“還是咱們燕京的羊肉好吃!”

威遠候夫人聽得他聲音洪亮喜悅,顯然不再是剛才那低沉失落的情緒,也跟著高興起來。

“家裡的肉,當然比外面的香了!叫丫頭再給我切幾片過來!”

這烤羊腿配著奶茶,簡直是無與倫比的美味啊!

直到家宴結束,褚溫氏要賞做出烤羊腿的廚子,才知道成四兒因為傷了手,壓根就沒做成菜。

這酥脆鮮嫩的烤羊腿,竟然是梅娘做的!

褚溫氏震驚之餘,又恍然大悟。

她就說嘛,成四兒做的烤羊腿哪有這麼好吃?

褚溫氏讓人叫了梅娘過來,見她不過十六七歲年紀,雖然在廚房裡待了半日,一身卻依然清爽乾淨,不由得又高看了她一眼。

“梅姑娘,今日的奶茶、鍋包肉、烤羊腿,這幾樣吃食都做得極好,辛苦你了。”

梅娘微微一笑,說道:“夫人喜歡就好。”

褚溫氏讓人取了賞封來,親手遞給梅娘。

“今日勞煩梅姑娘了,下次府中設宴,還要請梅姑娘前來幫忙。”

梅娘卻不接那賞封,向褚溫氏深深施禮。

“多謝夫人厚愛,隻是今日這賞銀,梅娘不能收。”

褚溫氏一怔,說道:“這是為什麼?”

他們請梅娘來幫廚,梅娘做完了菜,褚家很滿意,賞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為什麼梅娘卻不肯要這賞銀呢?

梅娘站直身子,正色說道:“梅娘雖然隻是個小廚娘,卻深知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侯爺和世子爺冒著生命危險守衛北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才能過上太平日子,梅娘人微言輕,沒有什麼能報答世子爺的,有幸能為世子爺和夫人做幾個小菜,已經是我的榮幸了,我又怎麼能收錢呢?”

褚溫氏萬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拿著賞封的手不禁微微顫抖。

“梅姑娘,你有這份心意已是難得,我會向世子爺轉達的,可是這賞銀是你應得的,還是收下吧。”

梅娘含笑說道:“不必了,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辭了,日後世子爺和夫人若是想吃什麼,隻管命人去梅源記叫我便是。”

說罷,她向褚溫氏福了福,轉身離開了。

望著她纖細挺直的背影,褚溫氏的目光漸漸從驚訝變成了欣賞。

這個梅姑娘,倒是個有見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