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057章 蝦仁蒸蛋 越吃越想吃,怎……(1 / 1)

燕京小廚娘 葉流金 13012 字 3個月前

紅燒雞塊湯汁鮮亮, 水煮魚紅亮搶眼,脆皮豆腐濃香誘人,花生菠菜紅綠相間門, 山藥木耳黑白分明。

這一桌子的菜五顏六色, 看著就讓人食欲倍增。

尤其是中間那一大盤冒尖的炸酥肉, 更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隻見這盤酥肉每一片都金黃飽滿,泛著金燦燦的油光,散發著濃鬱的香氣。

這情形誰能忍得住, 不等人讓,大家舉起筷子, 紛紛大快朵頤。

一時間門,二樓的數個雅間門裡一起傳出哢嚓哢嚓咀嚼食物的聲音。

一口咬下去, 酥肉那香脆的表皮立刻應聲開裂, 熱氣裹著肉香, 在口中直接爆開。

外酥裡嫩的口感,肥而不膩的香氣, 讓人越吃越想吃, 怎麼也停不下來。

一盤盤酥肉轉眼一掃而空, 有人意猶未儘,衝著外頭喊道:“再來一盤!”

這一聲仿佛吹響了戰鬥的號角,各個雅間紛紛傳出同樣的高呼聲。

“小二,我們這屋也加一盤!”

“我們這屋來兩盤酥肉, 再來一壺茶水!”

聽著他們大呼小叫的聲音, 韓向明呼吸呼吸再呼吸,努力讓自己撐起歡快的笑容,依言又端來一盤盤的酥肉。

有人問有沒有酒,韓向明說沒有, 還再三道歉,想喝酒的人隻得作罷。

反正有這麼多好吃的已經很解饞了,沒酒就沒酒吧,正好還能多吃點。

直到吃得湯足飯飽,眾人才戀戀不舍地放下筷子。

王猛和小呂子他們這屋吃得最多,此刻王猛吃得心滿意足,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桌旁喝茶。

有人吃得高興,向他說道:“還是王大哥有本事,這樣的小店也找得到!”

聽了這話,眾人紛紛點頭附和。

“就是,誰能想到一個盒子鋪竟能做出這樣好吃的飯菜!”

“小呂子那天跟我說,我還不信呢,還說他沒吃過好吃的,沒見識!小呂子,是四哥冤枉你了,四哥跟你道歉!”

“看四哥說的,多大點事兒呀,大家若是喜歡,回頭常來就是了,左右離著近,天天來都方便!”

大家想著以後可以經常來吃到梅源記的美食,心情都十分愉快。

不料這個時候,角落裡卻響起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

“嗬嗬,還想天天來呢,隻怕沒幾天鬆快日子過了!”

王猛等人轉過頭去,見說話的人是門子蔣老三。

此刻他顯然也吃飽了,正用銀簽子剔著牙,耷拉著眼皮,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呂子知道他常年守門,消息要比彆人都靈通得多,忙問道:“蔣三哥,這話怎麼說?”

蔣老三咳嗽幾聲,說道:“這還用問麼?這個月你們跑東跑西的,都忙活出什麼名堂來了?”

王猛聽他話裡有話,忍不住說道:“還什麼名堂,那史家也不知道丟了多少值錢的寶貝,成日裡去衙門裡鬨騰,攪和得哥幾個頂風冒雨地在外頭奔波,連點兒好處都撈不著!”

小呂子等人勸他道:“又不是王大哥不儘心,咱們這些日子就差把南城翻個遍了,誰見著他們史家的東西了?”

“哼,說不準是史家窮,拿不出嫁妝,又怕外頭笑話,才說什麼嫁妝丟了!”

“要不然就是他們惹了什麼人,人家把他們東西偷走了,那些東西八成都已經燒了、賣了、出了京城了,如今倒害得咱們哥幾個瞎忙活!”

這些官差領了查訪的差事,三五日就要被提刑官等人叫去詢問一番,一個個都煩不勝煩。

蔣老三把茶杯往桌上一墩,說道:“彆管那史家到底怎麼回事,這差事派了你們,就得你們去辦,刑房才問了你們幾次,就受不了啦?那要是指揮使問起來……”

他嗬嗬冷笑,不說話了。

提起指揮使大人,大家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王猛才小心地問道:“蔣三哥,那史家到底是什麼來頭?我也沒聽說過他們家有人做官啊,怎麼上頭這麼上心,如今還要勞動顧大人親自過問?”

史家不過是南城一個中等人家,家裡人連個秀才都沒中過,這樣一個沒什麼根基的人家,怎麼就能讓上面的人這麼關心,現在連顧指揮使都要親自出面了?

王猛這麼一問,眾人的目光紛紛轉向了蔣老三。

蔣老三嘬了幾下牙花子,才慢吞吞地說道:“屋裡都是自己人,我跟你們說,你們可彆向外傳去。”

眾人連連點頭,保證絕不外傳。

蔣老三這才低聲說道:“我聽說,是內侍找到了顧大人,要不然就這麼屁大點兒個案子,誰敢勞動顧大人去管?”

“內侍!?”小呂子驚呼出聲,被蔣老三狠狠瞪了一眼,才後知後覺地壓低了聲音,“你是說,這事跟宮裡的內侍有關係?”

“低聲些,你不要腦袋了,老子還要呢!”蔣老三罵了幾句,才說道,“我也是今兒才察覺不對勁的,你們趁著這幾日還沒動靜,抓緊時間門歇歇,家裡有什麼事,也趕緊辦了,等過了這幾日,隻怕就有得忙了!”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立刻歸心似箭。

“哎呀,都這個時辰了,咱們還是早點兒回去睡覺吧。”

“對對,我得趕緊下樓,再買些那個炸酥肉,我那婆娘肯定愛吃這一口!”

“我也得買點兒,我家那臭小子嘴饞,給他買點酥肉當零嘴……”

提起方才那美味無比的炸酥肉,大家也顧不上再聊天了,爭先恐後地下了樓,生怕晚了就買不到了。

王猛他們連吃帶拿,最後來了一句都記賬上,他們是高興了,韓向明和武鵬等人卻笑不出來了。

“二姐,他們今天吃了好多,又打包了三十多份……”武鵬指著賬冊,那裡又添了濃墨重彩的幾筆。

梅娘看了看賬冊,說道:“彆擔心,他們要真是吃得多了,我自有辦法把錢要回來。”

偶爾來吃幾次,她還請得起,可要是王猛他們把梅源記當成免費食堂,那她也不可能忍氣吞聲,肯定要想辦法讓他們付錢吃飯。

武鵬聽她這麼一說,心情才好了起來。

二姐既然這麼說,那肯定是有辦法,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賬目記好,免得回頭要賬的時候出岔子。

這日早上武大娘要去買菜,就把武月和小石頭都送到梅源記來,讓大家看著孩子。

梅娘閒著沒事兒,逗著小石頭說話,聽小石頭結結巴巴地說,姥姥天天忙,他餓了就自己拿燒餅吃,不由得心疼起孩子來。

正好娟娘她們買了一筐河蝦回來,梅娘讓雲兒剝出一碗蝦仁來,準備給小石頭做個吃食。

她在碗中打入幾個雞蛋,加入溫水和少許鹽,將蛋液打散。

用勺子把蛋液上的浮沫撇出去,放入洗乾淨的蝦仁,碗上蓋上蓋子,放入蒸鍋蒸。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雞蛋羹就蒸熟了。

梅娘用布墊著,把碗取出來,揭開蓋子,一股白花花的熱氣立刻升騰而起。

待熱氣散去,梅娘拿出一把薄刃的尖刀,在蛋羹上畫出縱橫交錯的井字格。

滴幾滴香油,倒少許醬油,捧起碗晃動幾下,讓醬油和香油在蛋羹中勻開,一股奇異的香氣便散發出來。

金黃滑嫩的雞蛋羹,上面是雪白透紅的鮮蝦仁,混合著香油和醬油的香味,讓人一聞就直咽口水。

娟娘聽見梅娘叫小石頭過來吃蒸蛋,才知道這是給小石頭做的。

“二妹,你一天天這麼累,還單獨給他做什麼吃食,他一個小孩子,有吃有喝就行了,二妹你不要慣著他。”

梅娘一邊舀蛋羹,一邊說道:“姐,你和姐夫最近為了店裡的事這麼忙,連小石頭都顧不上,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給小石頭做點兒好吃的,也算是我這個做姨姨的一番心意。”

她舀了半碗蛋羹和蝦仁,把剩下的遞給雲兒,讓她跟武月吃。

雲兒撥了一半給武月,剩下一半卻擱在桌上,蓋上了蓋子。

“二哥還沒回來呢,這些留給他吃吧。”

雲兒知道武興最是饞嘴,要是知道什麼好吃的沒吃上,回來非得抱怨不可。

梅娘正要說讓她吃,大不了回頭再做,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待看到來人,娟娘笑道:“興兒八成長了個狗鼻子,一聞到香味,就趕緊回來了!”

一句話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武興才跑進來,聽到大家哄笑,不由得一頭霧水。

梅娘笑著推了他一把:“那邊是雲兒留給你的雞蛋羹,快趁熱吃吧。”

武興一聽說有好吃的,趕緊撲了過去,也顧不上追問剛才大家都在笑什麼了。

他吃了幾口蝦仁,才想起來一件事。

“對了二姐,剛才我在外頭,一個小孩跟我說要找你,說是李公子在前面茶樓等你,叫你快去呢。”

“李韜?”梅娘微怔,“他叫我去茶樓乾什麼?”

在她印象裡,李韜一直都是跑到店裡來找她的,什麼時候約她出去過啊?

她想起昨日李韜像是有話要說似的,便想著大概是李韜有事,怕店裡人多不好說話,所以才特意叫她出去。

梅娘囑咐娟娘和雲兒她們幾句做什麼菜之類的事,便換了身衣裳,往茶樓的方向走去。

到了茶樓,她問清楚二樓雅間的確有個年輕公子在等人,便上了樓。

打開雅間門的房門,她看到桌旁坐著一個身穿青衫的年輕公子。

隻是這人卻不是李韜,而是梁坤。

看到是梁坤在屋裡,梅娘不禁皺起眉頭。

她連話都不想多說,扭頭就要走。

沒想到梁坤見她來了,立刻站起身,攔在了她的面前。

“梅娘,你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梅娘眉頭皺得更緊了,她腳下不動,冷聲道:“讓開,我還有事呢!”

“你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想去找李韜?”梁坤也皺起了眉頭,說道,“你不用去找他了,是我約你出來的。”

梅娘看了一眼梁坤,冷笑道:“恕我孤陋寡聞,竟不知道梁秀才你什麼時候改姓李了?”

“你——”梁坤心頭火起,顧忌大門還沒關,低聲說道,“我要不是用李韜的名頭,你肯來嗎?”

想到梅娘一聽說李韜找她,這麼快就到了茶樓,梁坤心裡更是壓不住火。

他就知道,梅娘跟李韜肯定有一腿!

梅娘冷聲道:“借用他人名頭,行鬼祟之事,梁坤,你那些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梁坤被她罵得火大,一把將她拉進屋裡,重重關上了房門。

“梅娘,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牙尖嘴利了,你這麼刻薄,以後誰敢娶你?”

梅娘甩開他的手,說道:“誰娶我,我嫁誰,跟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我——”梁坤頓了頓,怒道,“彆忘了我們是訂過親的!”

“那你也彆忘了,我們已經退親了!”梅娘懶得跟他多說,推開他就要往外走,“好狗不擋道,滾一邊兒去!”

“武梅娘!”梁坤擋在門口,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臂,“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他的力氣倒不小,梅娘一時掙不開,抬腳就重重踢了過去。

“誰要聽你說話,滾!”

梁坤嚇得往後一躲,這才躲開了斷子絕孫的命運。

這一下讓他又是後怕又是惱火,他用力一推,把梅娘推在凳子上。

“梅娘,我知道你怪我,怨我,恨我,可是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彆一見面就又是動手又是罵人的!”

梅娘揉著被他捏疼的手腕,隻恨自己沒帶一把菜刀來,把這個混賬東西大卸八塊。

梁坤見她不說話了,還以為自己說動了她,便走到她面前坐下。

“你的心思我都知道,當初我也是沒辦法……”或許他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太過牽強,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下去,“可是我現在已經定了親,實在沒有再退一次親的道理。”

梅娘挑了挑眉頭,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個普信男不會是對自己產生什麼非分之想了吧?

果不其然,梁坤正襟危坐,對她說道:“雖然我不能給你正妻之位,可是念在你對我一往情深,如今又嫁不出去的份上,我可以許你一個妾室之位。”

梅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想掰開梁坤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什麼奇葩的構造。

看梅娘盯著自己不說話,梁坤還以為梅娘是歡喜瘋了,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便繼續對她進行思想教育。

“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能再跟彆人,尤其是學官提起退親的事情,還有,你開的酒樓也要作為陪嫁帶過來,畢竟我家不養閒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梅娘抄起桌上的茶杯,直接把一杯茶全都潑在梁坤的臉上。

“梁坤,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會被你這個癩□□纏上!”

梁坤抹了一把臉,把剛站起身的梅娘拉住。

“你這個脾氣得改一改,要不然以後進了我家的門,怎麼伺候我娘和貞娘?”

“我呸!”梅娘忍無可忍,要不是被梁坤拉著,她真想把茶壺砸在梁坤腦袋上,“你是不是腦子裡有大病,誰要進你家的門?”

“梅娘,你就彆狡辯了,你又是做燒餅,又是開酒樓的,不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嗎?看我還是不肯納你,你就說要去學裡告我……好好好,我答應你還不行嗎?你就彆鬨了!”

梅娘差點兒被他這番話給說吐了,她到底觸犯了什麼天條啊,為什麼要看到梁坤這副醜惡的嘴臉?

此刻她覺得,說梁坤普信都是在侮辱這個詞,他這豈止是普信,簡直是把自己當成了太陽,其他星星月亮都得圍著他轉,這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吧?

到底是什麼家庭,才能養出這樣的奇葩啊!

“梁坤,你到底是聾還是傻?本姑娘跟你說過的話,你都當耳旁風是吧?”梅娘用力打掉梁坤扯著自己的胳膊,指著他說道,“好,鑒於你腦子有問題,我就耐心地再給你說一次,我,武梅娘,對你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我隻希望你離我遠遠的,希望你永遠從我的生活裡消失!”

“彆說叫我給你做妾,就算給你當娘,當祖宗,本姑娘都不稀罕!”

梁坤惱羞成怒,伸出手將梅娘攔住。

“武梅娘,你有完沒完!?”

梅娘比他更惱怒,大聲道:“梁坤,你要臉不要!?”

梁坤氣得額頭青筋暴起,說道:“我已經答應讓你做妾了,你怎麼還是揪著這事兒不肯放?我告訴你,這可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要不了幾天,你就得跪下來求我!”

“我求你?!你做夢去吧!滾!”梅娘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再不滾,我就喊非禮了!”

梁坤氣得愣怔了,怒道:“你、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不要臉?”

“再不讓開,我真要喊了!反正我已經擔了個退親的名聲,大不了魚死網破,你的秀才也彆想做了!”

梁坤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要是真被人看到他在非禮梅娘,他這才到手兩個多月的秀才也就當到頭了。

梅娘看他又是害怕又是猶豫,索性當真喊了起來。

“非禮——”

她才喊出來兩個字,梁坤就朝她撲了過來,要捂她的嘴。

梅娘猝不及防,被他撲了個正著,兩人齊齊向後倒去。

偏偏這茶樓雅間隻是用高大的隔扇間門隔而成,梅娘後背撞到隔扇上,那隔扇便應聲而倒,兩人一起滾進了隔壁的雅間門。

梅娘隻覺得額頭一下子磕到什麼硬邦邦的東西上,疼得她頭暈眼花。

她抬起頭,就撞進一雙居高臨下又深不可測的黑眸之中。

梅娘揉著額頭,用儘全力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和梁坤已經一同滾進了隔壁,她方才撞到的就是眼前這男子的膝蓋。

這屋裡原本有幾個人團坐在桌旁喝茶,此刻突兀地闖進來兩個人,對面那個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立刻站起身,下意識地戴上了兜帽。

“那這件事就拜托顧大人了,奴……小人先行告辭。”那人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卻難掩幾分尖細。

匆匆說了幾句,那幾個人轉身就走。

梅娘的腰好巧不巧撞到了桌腿上,這會兒她勉強靠在桌上,隻覺得後腰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痛。

這個該死的梁坤,是想砸死她嗎?

梁坤從滾進屋裡就下意識地放開了梅娘,此刻他勉強從地上爬起來,看到面前的男子不由得嚇了一跳。

隻見他年約二十二三歲,棱角分明的臉龐猶如雕刻般冷峻,一襲暗銀雲紋滾邊的墨黑衣衫,領口袖口一絲不亂,雖是盛夏,周身卻布滿了冰寒之氣。

雖然看不出對方的品階,梁坤卻腿一軟,下意識地跪了下去。

“生員……不知大人在此……生員罪該萬死……”他結結巴巴地說著,努力想要編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男子卻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一隻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在桌上輕輕敲了一下。

門外立時進來三四個青衣兵士,直接將梁坤拖了出去。

梁坤哪裡是這些行伍之人的對手,在眾人的拖拽下毫無反抗之力,隻有口中苦苦哀求,無非就是求大人饒他一命之類的話。

隻可惜那男子連眼角的餘光都不曾分他一份,依舊坐在桌旁紋絲不動。

轉眼間門,這間雅間就隻剩下梅娘和這男子共處一室。

梅娘勉力動了動,後腰卻再次傳來一陣疼痛。

她心想著八成是腰被扭到了,這時候可不敢亂動,要是二次受傷,那可就不容易治了。

她隻能繼續靠著桌腳坐著,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身上的疼痛又影響了她胡編亂造的思維能力。

再說有什麼好編造的,剛才她和梁坤吵得那麼大聲,隻怕隔壁這幾個人早就聽了個一清二楚。

想到自己誣陷梁坤非禮居然被人聽到了,梅娘就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屋子裡一片死寂,她正搜腸刮肚地想著該怎麼緩解一下尷尬氣氛,忽然聽到頭頂上傳來一個低沉冷淡的聲音。

“你怎麼還不走?”

梅娘聽得無名火起,這男人難道是眼瞎嗎?她磕得這麼重,要怎麼走?

難不成這也是個自戀狂,以為自己不走就是看上他了?

被梁坤惹毛,身上又這麼疼,還有這麼一個沒眼色的家夥攆自己,梅娘心情很差。

“憑什麼要我走,你想走你就走啊!”

許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潑辣,男子沉默了一會兒,才徐徐開口。

“你壓到我衣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