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們的友情很奇怪, 最近韋姑娘和齊姑娘等人又好得蜜裡調油,為了防止再有惡意搶購果醬的事情發生,她們約好了每次都少買些, 免得彆人買不到。
反正現在武家的果醬供應充足, 每次都買新鮮的喝不是更好嗎?
雲兒動作熟練地把五罐果醬打了個花包, 遞給雙兒。
雙兒將一把銅錢遞給雲兒,雲兒才道謝接過, 就聽見不遠處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
“喲, 這是什麼金貴東西, 這麼點兒就要賣這麼多錢!”
梅娘抬頭看去, 隻見三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走了過來,中間那個細眉細眼,薄薄的嘴唇帶著一抹疏淡的笑容。
說話的是這女子身後那個穿桃花衫子的丫鬟, 隻見她率先走過來, 看了一眼雙兒手中的果醬, 不屑地撇了撇嘴。
雙兒回憶了片刻, 才笑著跟她打招呼。
“原來是金錢兒姐姐呀, 你是不是沒吃過這家的果醬?武家的果醬很好吃的,還能衝茶喝——”
“什麼?!果子還能熬醬,這麼熱的天也不怕臭了,什麼稀罕東西?!”金錢兒重重地哼了一聲。
雙兒好心給她解釋, 卻換來對方一個大大的白眼, 也滿心不高興。
“又不是隻有我家姑娘愛喝, 不信你去問宋姑娘和齊姑娘她們!前陣子齊姑娘買了許多果醬送人呢,難道沒送你家?”
金錢兒碰了個釘子,不禁微微臉紅。
“呸,你們又吃過什麼好東西了?隨隨便便拿個什麼, 就當個寶貝兒似的!”
雙兒還待要吵,韋姑娘卻說話了。
“雙兒,彆跟她鬥口了,免得耽誤人家生意。”
雙兒意識到在武家門口吵鬨的確會影響武家生意,狠狠瞪了金錢兒一眼,才不說話了。
韋姑娘看了看那邊的女子,點點頭算是招呼。
“史姑娘。”
史貞娘笑了笑,算是回應。
雙兒對韋姑娘說道:“姑娘,果醬買完了,咱們回去吧。”
韋姑娘看了看史貞娘等人,頓了頓才說道:“我有點兒餓了,你去買幾個燒餅回來,咱們吃完再走。”說罷尋了張空桌坐下。
另一個丫鬟扶著史貞娘要坐,待看到這裡隻有街邊數張簡陋桌椅,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姑娘,這是什麼醃臢地方,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咱們還是找個正經地方吃飯吧!”
那邊王三哥和老六一人捧著一碗羊湯,尋了桌椅高高興興地坐下,正好聽到這句話。
“你這姑娘怎麼說話呢?這地兒怎麼醃臢了?怎麼就不正經了?”老六一臉不滿地說道。
說這裡不正經,不就連他們這些吃飯的人都一起罵了嗎?
史貞娘捏了捏丫鬟的手,說道:“銀錢兒,咱們隨便坐吧。”
銀錢兒撅著嘴,抽出帕子把桌椅仔仔細細擦過,這才扶著史貞娘坐下。
那邊金錢兒走到窗口前,斜著眼睛看了看案板上的燒餅。
“喲,你家就賣這些玩意兒啊?嗬嗬,也難怪,一個小小燒餅店,能賣什麼好東西?”
武大娘聽這兩個丫鬟你一言我一句,句句都透著看不起武家的意思,便多了幾分不耐煩。
“你買不買?要是不買就走,哪兒那麼多廢話?”
金錢兒沒想到武大娘如此彪悍,愣了片刻才不情願地說道:“買,你這都有什麼?”
武大娘一邊給客人裝燒餅,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你自己沒長眼睛,不會看呀?”
金錢兒老大不高興,看了一遍才說道:“那把你們店裡的燒餅每樣兒來一個,每個切成八片,來兩個鹵蛋,雞蛋也得切成八瓣,還有豆乾——”
她的話還沒說完,武大娘的手就重重往桌上一拍。
“這八片那八瓣,信不信老娘把你的嘴打成八瓣?”
武大娘開了這麼多年的店,什麼客人沒見過?這幾個小丫頭明擺著就是來找茬的,武大娘能慣著她們毛病?
沒想到武大娘張口就罵,金錢兒不由得惱羞成怒。
“叫你切八片怎麼了?你家不就是個賣燒餅的嗎,有什麼得意的?客人要怎麼做,你就照著做不就完了嗎?”
“老娘賣燒餅怎麼了?賣燒餅的就該被你們這麼作踐?”論吵架,武大娘可不帶怕的,叉腰就罵了起來,“你見過誰買燒餅還切成八瓣的?想消遣老娘,瞎了你的狗眼!”
此時客人漸漸多了,聽金錢兒這麼說也都十分不滿。
“這是來找事兒吧?買個燒餅還要切八瓣!”
“要是每個人都要這麼麻煩,武大嫂子一天能賣幾個燒餅啊?”
“這姑娘小小年紀,怎麼心思這麼壞啊?”
金錢兒就算牙尖嘴利,哪裡吵得過這麼多人,吵了幾句聲音就被眾人的指責給淹沒了。
史貞娘皺了皺眉,隻得站起身來。
“這位大娘,我這丫鬟不懂事,還請大娘不要計較。”她說話溫溫柔柔的,巴掌大的臉上浮著幾分笑,說道,“您給我們來四個燒餅吧,再來兩碗湯。”
武大娘雖然不喜這幾個女子,可是人家既然要買東西,也沒有不賣的道理,便讓武鵬端了湯和燒餅送過去。
梅娘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再打量史貞娘一行三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專門來吃燒餅的,便對她們格外留心。
果然她瞧見那三個女子低頭湊在一起不知說了什麼,那個叫銀錢兒的就拿出一個小布包,往湯裡飛快地抖落了幾下。
梅娘微微眯起眼睛,將這一幕儘收眼底。
果然不過片刻的功夫,就聽見史貞娘她們尖叫了起來。
“哎呀,這是什麼東西呀?惡心死了!”金錢兒動作誇張地跳了起來,一個勁兒地跳著腳,“快來人哪,救命呀!”
史貞娘和銀錢兒也趕緊站起身,躲得遠遠的,一副備受驚嚇的模樣。
梅娘示意武大娘繼續賣燒餅,自己快步走了過去。
“幾位姑娘,出什麼事兒了?”
見她出來,史貞娘眸色一閃,眼底劃過一抹得意。
金錢兒則更加來勁兒了,一把揪住她的衣領。
“你看看你們家的湯,裡面居然有蟲子!你們就是這麼做生意的嗎?”
一聽說有蟲子,那些喝羊湯的客人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在自己的湯碗裡翻找起來。
好在大家的湯都好好的,眾人鬆了口氣,轉而疑惑起來。
武家的羊湯裡居然有蟲子?!
梅娘一邊抬起手,不易察覺地捏住金錢兒的手腕,讓她吃痛放開自己,一邊向她們桌上的湯瞟了一眼。
雪白的羊湯上漂浮著幾條肉紅色的蟲子,還在湯中浮浮沉沉,看起來的確很惡心。
梅娘卻不禁笑了,她走到桌旁,用筷子挑起了一條蟲子。
“你說的蟲子,就是這個?”
金錢兒露出既厭惡又害怕的表情,大聲嚷道:“就是這東西!你們做生意不乾淨,趁早關門吧!”
梅娘不理她,把蟲子舉高,讓大家都看個清楚。
“各位街坊鄰居都來瞧瞧,這是什麼蟲子?”
王三哥和老六離得最近,湊過去一看,立刻叫了出來。
“這不是地龍嗎?”
被羊湯清洗掉一身泥土的地龍扭了幾下,似乎在向眾人確定自己的身份。
梅娘讓大家都看個清楚,這才轉向金錢兒。
“這位姑娘,我拜托你,栽贓也動動腦子好不好?”她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哪怕你放個飛蟲也能取信於人啊,你弄個地龍放進去,試問一下,誰見過地龍會爬上桌子,還爬進碗裡的?”
眾人聽她說得俏皮,頓時哄堂大笑。
金錢兒臉一白,硬著頭皮說道:“誰說是我放的?這分明就是你們煮湯的時候手腳不乾淨,掉進去的蟲子!”
她能去哪裡抓飛蟲?史貞娘讓她們去找蟲子,她們隻能去院子裡翻土挖地龍。
“噢?”梅娘挑了挑眉,笑容逐漸消失,“這羊湯我們足足煮了一個多時辰,這幾條地龍難道是金剛不壞之身,竟然一直沒被燙死嗎?”
金錢兒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一旁的銀錢兒見勢頭不好,轉了轉眼珠,忙叫道:“那就是剛才那小子丟進去的!就是他給我們端的羊湯!”
武鵬無辜躺槍,頓時驚慌失措。
“我沒有——”
看到她們居然還要攀誣武鵬,梅娘的耐心徹底消失。
她一把抓起銀錢兒的手腕,從袖口拽出一塊臟兮兮的布來。
她抖開布,讓大家看到上面新鮮的泥土痕跡。
“你說是我弟弟放的地龍?那你這又是什麼?”
銀錢兒沒想到她動作這麼快,還一下子就把包地龍的布找了出來,頓時一臉心虛。
“這是我的……手帕。”
“手帕!?”梅娘冷笑,“你這麼一個那麼愛乾淨的姑娘,坐個街邊的椅子都要擦上半天,怎麼會用這麼臟的手帕?”
“我……”銀錢兒被她步步緊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史貞娘見狀,隻得站出來,微笑著說道:“這兩個丫頭調皮,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梅姑娘何必得理不饒人?”
梅娘望著她,突然笑了起來。
“這位姑娘,我們認識嗎?”
史貞娘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不察,竟然把梅娘的名諱叫出來了。
“我……我們怎麼會認識呢……”史貞娘眼神慌亂,刻意避開了梅娘的視線,“我隻是聽彆人這樣叫你……”
梅娘卻不肯放過他,冷聲問道:“賣燒餅的一直是我娘,你聽見誰這麼叫我了?”
史貞娘咬緊嘴唇,一副又驚又怕的模樣。
“梅姑娘,我都跟你賠罪道歉了,你還要我們怎樣?”
梅娘看了她一眼,目露譏誚。
這是什麼混賬邏輯?憑什麼你道歉了,我就得原諒你?
“不怎麼樣。”她沒耐心在跟這幾個小姑娘周旋,轉頭看向武大娘,“娘,她們幾人誣陷咱們家湯裡有蟲子,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武大娘早就把前因後果看在眼裡,一看這幾個小丫頭果然是來找茬的,就從屋裡走了出來。
“你們這幾個賤丫頭,竟敢誣陷老娘!還想叫我們家的店關門?我呸!”她把史貞娘三人罵了狗血淋頭,才轉向看熱鬨的眾人,“還請各位街坊鄰居做個見證,今兒這事兒要是我們不追究,隻怕明兒整條街的人都知道我們家湯裡有蟲子了,所以這事兒我們必須追究到底!”
眾人聽得連連點頭,紛紛幫腔。
“武大娘你放心吧,我們都看見了,就是這三個小娘們兒自己往湯裡放的蟲子!”
“我們在你家吃了這麼多年燒餅了,你們家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還不清楚嗎?就算到了衙門,我們也敢給你們作證!”
“梅丫頭說得對,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還是報官吧!”
大家看熱鬨不嫌事大,都大聲嚷嚷著叫報官,要把史貞娘主仆三人抓到衙門去拷問。
這下史貞娘三人是真的害怕了,兩個丫鬟早就沒了主意,拽著史貞娘的衣袖瑟瑟發抖,恨不能整個藏在史貞娘身後。
史貞娘臉色灰白,強撐著才沒有倒下。
她嘴唇發著抖,顫聲說道:“武大娘,梅姑娘,都是我們不好,求你們放過我們吧!”
說著說著,她嚶嚶哭了起來。
“是我一時糊塗……你們千萬彆報官啊,要是去了衙門,我以後可怎麼活呀!”
武大娘哼了一聲,怒道:“你誣陷我們之前,有沒有想過我們燒餅店要是關了門,我們一家可怎麼活?”
她看向梅娘,越發堅定了信心。
要不是梅娘機靈,今日去衙門的隻怕就是梅娘了!
史貞娘又驚又怕,就在這時,一個歡快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官差來了!”
史貞娘這一驚非同小可,也不扶著丫鬟裝柔弱了,揚起兩隻小腳就往外跑。
眾人都看著官差來的方向,一時沒注意,就讓史貞娘尋了個空子鑽出去。
她驚慌萬分,沒頭沒腦跑出去,卻不小心撞翻了一張桌子,整個人也摔倒在地。
隻聽嘩啦啦一陣響,一大碗羊湯全潑在了史貞娘的臉上,把她滿臉的脂粉衝了個稀裡嘩啦,臉上仿佛開了顏料鋪,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兩個丫鬟跟在她身後,見狀趕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此刻史貞娘哪裡還顧得上自己好看不好看,跟丫鬟互相拉扯著,慌不擇路地跑了。
梅娘見她們的身影消失在遠處,跟武興交換了一個眼色。
剛才她是嚇唬史貞娘的,讓武興趁著人多喊官差來了,也是她的主意。
她並非故意放過史貞娘主仆,但是今日這事兒就算真的報了官,鬨大了對武家也沒有什麼好處,還不如把這幾個沒腦子的丫頭嚇跑省事。
眾人看了個大熱鬨,紛紛重新落座吃飯。
梅娘正和武鵬收拾著狼藉的地面,衣角忽然被人輕輕拽了一下。
她回過頭,找她的人居然是雙兒。
雙兒向她眨了眨眼睛,輕聲說道:“梅姐姐,我家姑娘有話跟你說。”
梅娘看了看坐在那邊椅子上,正在用手帕擦拭嘴角的韋姑娘,對方正好也向她看了過來。
梅娘放下手裡的抹布,走到韋姑娘身邊坐下。
韋姑娘向她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說道:“梅姑娘果然是個聰明的姑娘。”
梅娘也向她笑笑,微微頷首致謝。
“多謝韋姑娘相幫。”
韋姑娘也算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從前就算買果醬都很少過來,更彆提像今日這樣,主動坐在街邊吃飯了。
梅娘不是傻子,知道韋姑娘是有心助她。
韋姑娘搖搖頭,笑道:“我沒幫上你什麼,隻是覺得她們來者不善,就多留個心眼罷了。”
梅娘想起她之前曾經跟史貞娘打招呼,便問道:“韋姑娘認識她們?”
韋姑娘點點頭,望向梅娘的目光有幾分同情。
“那個被羊湯洗臉的姑娘姓史,她……前不久剛跟梁秀才定了親。”
梅娘立刻就明白了,她之前還奇怪自己並不認識那個史姑娘,為什麼她們偏偏要找武家的麻煩,現在才猜到是怎麼回事。
“姓史?”梅娘總覺得這個姓氏有些熟悉,想了想忽然問道,“可是丟嫁妝的那個史家?”
韋姑娘說道:“正是,丟嫁妝的就是這位史姑娘的堂姐。”
想到這兩次麻煩都是因為梁家,梅娘有些生氣,那梁家怎麼就陰魂不散,非要纏上她了?
見她蹙眉不語,韋姑娘隻當是提起了她的傷心事,輕聲說道:“梅姑娘不必難過,像姑娘這樣秀外慧中的人,日後一定會姻緣美滿的。”
話說出口,她才意識到自己一個未嫁的姑娘跟梅娘說這些話很是不妥,不由得飛紅了臉。
“現在沒事了,那我們回去了。”不待梅娘答話,韋姑娘就帶著雙兒匆匆離去了。
梅娘追上去再次道謝,才返回家中。
她想起這事兒瞞不住,便告訴了武大娘。
武大娘一聽說來找茬的是梁坤的未婚妻,氣得七竅生煙,破口大罵。
要不是武鵬死命攔著,武大娘就拎著擀面杖去砸梁家的大門去了。
梅娘也很無奈,沒想到跟梁家退了親,還有這麼多麻煩事!
想安安生生過日子,真是不容易啊。
這日一戶姓馮的人家請梅娘過去做菜,梅娘到了馮府,便有一個年輕的媳婦迎了出來。
那媳婦刻意打量了梅娘一眼,便滿臉堆笑。
“這就是梅姑娘吧,果然生得俊。”她意識到失言,隨即便說道,“今日是我們二奶奶想吃梅姑娘的菜,請梅姑娘隨我來。”
這次去的是一處套院的偏廈,屋子不大,看樣子是個院子主人的小廚房。
那媳婦撥了四五個婆子丫鬟給梅娘打下手,又對梅娘說道:“菜和肉都預備好了,我們奶奶喜歡吃辣,梅姑娘做菜的時候記得多放些辣椒。”
梅娘去人家幫廚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喜歡吃辣,還特意叮囑她多放辣椒的。
看來喜歡吃辣的人不止李韜一個啊。
待梅娘進了小廚房,就覺得有點兒不大對勁了。
木盆裡養了一條活潑潑的大魚,灶台上放著一大包辣椒,剁好的新鮮雞肉塊,還有一捆紅薯粉。
這些也就罷了,居然還有半罐子剁椒。
她覺得這些東西有些熟悉,略一思忖,不由得笑了。
京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啊。
既然對方不說破,她也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梅娘叫婆子去殺魚洗魚,自己則借著這個時間,做了辣子雞和酸辣粉。
等魚洗好,她把魚放在菜板上,用刀把魚身兩側的魚肉片下來,切成薄薄的魚肉片。
魚片放入清水中,淘洗乾淨,瀝乾水分。
把魚片放入碗中,加入鹽、酒、蛋清、澱粉,用手抓拌均勻,給魚片裹上一層漿,醃製一會兒。
鍋裡倒油,油溫六成熱的時候下乾辣椒,炸出香味,倒入焯好的黃豆芽翻炒半分鐘,加鹽調味,盛入碗中。
鍋裡留底油,放入魚頭魚骨煎至兩面金黃,倒入滾水,開大火煮半柱香的功夫,撈出魚頭魚骨,隻留下魚湯。
再次把鍋燒熱,下蔥花、蒜末、乾辣椒,炒出香味,倒入煮好的魚湯,加入少許鹽調味。
用筷子將醃製的魚片放入湯中煮上片刻,撈出放在黃豆芽的上面,倒入鍋裡的魚湯。
最後在魚片上放一些辣椒、花椒、蒜末、蔥花,燒一勺熱油潑在上面。
隻聽滋啦啦一陣聲響,小廚房裡立刻充滿了被滾油激發出來的香味、辣味、麻味,到這個時候,一道水煮魚片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