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1)

暗中圍觀之人都被姬淩洲的殘暴行為驚呆了。

對方竟生生拔了伍長君的舌頭,真的是一點都不怕得罪吾元宗,不知這位傲劍峰的長老與朱雀台究竟有著怎樣的過節。

隨即他們的目光轉向其他三人,歸元教跟吾元宗的長老攜手出現,實在是個大新聞。同為東洲三派之一,彼此鼎力,關係不能說惡劣,可也稱不上多麼和諧,不願叫其他洲鑽了空子,也不願另外兩派聯手,關係一直是相當複雜。

兩派長老一起出現,很難不引起彆人關注。

伍長君的落敗是個開始。

姬淩洲下面的師弟和師妹實力同樣強悍,符奕雲對戰李霜夜,一手金光神咒修煉的出神入化,進攻防守都無可挑剔,還演化出旁的神通,戰力非凡,將李霜夜打得節節敗退。

映心海生活著很多怪物,環境險惡,想要在這裡站穩腳跟免不了和它們打交道,論戰鬥力四人都是極強的。隻是長時間住在這裡,幾乎不在東洲其他地方走動,對各派的實力水平認知很有限。

他們知道自己很強,跟彆的門派修士比起來有多強,缺乏具體的參照物。

今天正好是個機會,若非為了驗證李霜夜的水準,符奕雲早就把人收拾了。

這番舉動落在對方眼裡就顯得十分可惡,猶如貓抓耗子似的處處戲耍,逼迫他使出渾身解數,完全看不到任何希望,又不能不打起精神全力迎戰。

有這樣的實力之前卻名不經傳,實在是屈才。

李霜夜思索脫身之法,終於祭出壓箱底的法寶,一面小小的旗子飛出,迅速化出六面,分彆立在符奕雲周身,主旗在上方,以禁錮之力將人困住。

果不其然,符奕雲立即打算暴力拆卸,想到前面被毀掉的法寶,李霜夜心疼的一抽一抽,可眼下場景容不得他分神。知道這面寶旗大概率也攔不住符奕雲,他已經知道面前的怪物有多麼禽獸變態,隻是為了能夠拖延時間,有個說話的空隙。

“道友聽我一言!”

符奕雲完全不理會,揮拳對著前方就是一擊,困住他的旗子重重一震。

李霜夜臉皮抽搐,加快語速:“你有這樣的本事,在這朱雀台唯實屈才!我們吾元宗歡迎各方有誌之士前來投奔加入,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離開這等窮鄉僻壤去東洲繁華之地闖一闖!”

“隻要你願意加入吾元宗,我願意在掌門面前保你一個長老之位,一飛衝天!”

符奕雲眼神奇異的看他,手裡動作停下,李霜夜還以為招攬的話語起了作用,再接再勵,“道友,今日之事是個誤會!是歸元教在我吾元宗的掌門面前搬弄是非,念著同為東洲三派之一,掌門不願失了和氣,才不得不派人前來,絕非有意尋釁滋事!”

一聲不屑怒喝從旁傳來,“李霜夜,這話說出來你也不嫌臉紅!”

司墨意狼狽落到李霜夜身旁不遠處,氣喘籲籲,手指顫抖,正滲著血液,絲毫不甘示弱,發出冷笑:“眼見自己不敵,就想把責任都推到我們歸元教的頭上,好趁機招攬對手以脫險?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也不看看對方肯不肯聽你放屁!”

“你們吾元宗今天為何而來,自己心裡頭清楚!伍長君這張嘴不是今天才長,他說過什麼,惹得朱雀台這位對他如此痛恨,生生拔了舌頭!我與杜峰主今天討不得便宜,同是吾元宗的長老,你以為自己能例外!?”

說著,司墨意抬手擦了擦嘴邊的血,他手指鑽心的疼,目光盯緊對手。面前女修手裡掄著大鐵錘,身姿挺拔修長,健碩有力,乍一眼看去還以為是個體修,以他音修的能力本該占儘便宜,哪知道對方是個怪胎,精通音攻手段。手中雙錘淩空一擊,古怪震動瞬間直擊五臟六腑乃至腦子,震得心神動蕩,氣血翻湧,渾身如同被直接捶打。

不得不以音波回擊,抵消古怪震動,然而對方的攻擊實在過於霸道,起初音波還有效果,漸漸的,似乎摸清楚他的實力和攻勢,壓力倍增,生生震斷琴弦,還有他的十指。

堂堂音修被人拿兩個大鐵錘在最擅長的領域擊敗,奇恥大辱!

為著一個魏鑫已經賠上魏家的老祖魏力,難道還要賠上歸元教的一個長老和一個峰主?

他魏鑫也配?

思緒流轉,飛快做出決定,司墨意神色一冷,忽的抬手一攝,將李霜夜抓入手中,迅速在他後背貼上能帶人逃跑的傳送符,衝著朱雀台外面奮力一擲。

事發突然,不光李霜夜震驚萬分,符奕雲跟戰君蘭的目光也被瞬間吸引去。

不知道司墨意抽的什麼瘋,但能夠逃跑李霜夜求之不得,順勢掐訣,圍困住符奕雲的寶旗綻放光芒,將戰君蘭同樣困在裡面,隻要有一瞬間的空隙就夠了,傳送符生效,帶著李霜夜一閃,出現在千裡之外。

杜青君與司墨意心有靈犀,毫不猶豫一起朝風幸衝去,似乎打算集合兩個人的力量將其擊敗。

然而事情完全不是這樣,杜青君吸引注意力,司墨意掏出傳送符,啪一下貼上去發動,將風幸隨機甩出千裡之外,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向李霜夜相反的方向逃走,催動傳送符。

賭吾元宗更惹對手厭煩!

所幸,他們賭贏了!

李霜夜壓箱底的寶物果然有兩把刷子,將符奕雲和戰君蘭困住了一會兒,姬淩洲毫不猶豫起身去追。

當他追上李霜夜把人抓住,司墨意和杜青君已經趁著這個空隙跑了。

此時李霜夜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被當成了誘餌,司墨意果然不會那麼好心!

同時這是個極壞的消息,意味著在歸元教和吾元宗之間,身為吾元宗長老的自己更吸引敵人仇恨值。想起伍長君的下場,李霜夜如喪考妣,面如死灰。

危機時刻,他做出了跟伍長君一樣的反應,“你們難道不怕吾元宗踏平這小小的朱雀台,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目光迎上姬淩洲的視線,瞬間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嘴唇顫抖,驚懼,羞憤,屈辱,“我……我與雪如圭同門一場,他為修補天窟身負重傷,我也曾心急如焚,守了他數天,直到蘇醒……眾長老峰主對他多有怨言,是我從中周旋。掌門指派我來,就是怕伍長君行為過激,讓我將人平安帶回吾元宗……”

姬淩洲不慍不怒,眼神冷漠的就像在看一個死人,“就算歸元教上門鬨事,讓吾元宗掌門不得不息事寧人,你們又是如何這麼肯定貴派的雪長老在朱雀台?”

“……是命燈。每個入門的弟子都會有一盞屬於他的命燈,可通過命燈判斷弟子的生命情況以及大概位置。”

姬淩洲眼神一厲,“命燈你可有帶在身上?”

“……”

鋪天蓋地的壓力讓李霜夜感覺渾身骨頭都要被壓斷,血肉發出痛苦悲鳴,幾乎要擠成爛肉,頓時不敢耍花招,失聲尖叫:“在吾元宗!雪如圭的命燈還在吾元宗!他……他的命燈發生了變化!”

原本奄奄一息的火苗注入新活力,重新煥發生機,距離玄瓊仙尊巔峰時期自不能相比,可裡面代表的含義非同尋常,所以吾元宗掌門才會派出座下心腹長老前來,確認雪如圭現在的情況。

脫困的符奕雲和戰君蘭向著歸元教二人逃跑方向追上去,隻要還沒有離開映心海,就有機會!

天邊冷不丁綻放出強烈金光,衝天金色將半邊天空都映照成金燦燦一片,吸引映心海所有生靈的目光。

山峰之巔,雪如圭雙目緊閉,周身金光籠罩,仿佛化身為第二個太陽。

從白天到黑夜,從黑夜到白天,持續不間斷的修煉,終於迎來最為關鍵的時刻,達成從量變到質變。

鋪滿雲霧的金光儘情舒展後向中心凝結,一直退到雪如圭身上,近乎實質化,形似卵殼,脈動般跳躍,一顫一顫。守在旁邊的一人一豹目不轉睛,全神貫注凝視。

終於,卵殼碎了,化成無數碎片再次收縮凝結,全部退到雪如圭眉心,化成一抹金痕。

黎采玉眉心同樣有一抹金痕,是他的修煉成果,形態與雪如圭眉心出現的金痕不一樣,代表具備不同的神通。

端坐修煉的人睜開雙眼,眼珠被金光填充成金色,褪去後依舊殘留淡淡金光,就連頭發也染上淡金光暈,清冷氣質增添威嚴,如天上之日不可直視。

熾心仙劍發出興奮嗡鳴聲,橫在雪如圭面前,他抬手握住,尚未完全從冥冥之中的神奇狀態脫離,順從本心起身舞了一段劍法,驚若翩鴻,宛如遊龍,既有修仙之人的空靈飄渺,又有俠義之士的灑脫自在,心隨劍動,玄瓊仙尊鼎盛時期又該是怎樣風華絕代,驚才絕豔。

黎采玉正要為雪如圭高興,忽的眉心一脹,神識飛出千裡,捕捉到從朱雀台逃出的杜青君和司墨意。

兩人驚駭望著這邊,驚懼不已。

雙方放出的神識碰撞,黎采玉毫不猶豫碾碎二人,將他們的神魂撕成碎片。

身軀失去力量支撐,無力墜落雲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二狗哥,我成功了!”

“恭喜圭圭。”黎采玉微笑著,用力捏住雪如圭面頰,皮笑肉不笑的獰惡威脅,“還有,叫我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