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1)

打人不打臉,姬淩洲這一耳光扇過去,配上教訓意味十足的話,當即叫伍長君心態爆炸。

他的動作很快,毫不猶豫揮動本命劍,直取姬淩洲性命,氣勢洶洶。

卻在一瞬間,被對方以兩指夾住劍尖,寸步不得向前。

身為傲劍峰長老,伍長君地位尊崇,一身劍法絕不是虛的,劍修又是以超強戰鬥力聞名,竟在這逼仄的牢房裡,被個名不經傳的小小獄卒,輕而易舉以兩根手指夾住劍尖,紋絲不動。

交鋒才剛剛開始,實力差距似乎就已經展現出來。

是個高手!

伍長君心底一驚,腦子稍微冷靜,但是目光迎上姬淩洲的眼神,羞辱感就湧上來。臉頰火辣辣的疼,昭示方才發生的事情,他堂堂傲劍峰長老居然被個小輩猶如教訓阿貓阿狗一般,輕慢不屑的隨手扇了一耳光。

這等奇恥大辱,必讓豎子以血償還!

靈力瘋狂灌入本命劍,意圖強行震開姬淩洲,強烈的波動叫劍刃嗡嗡作響,散發出駭人劍氣,如狂風般席卷周圍。姬淩洲不動如山,衣闕翻飛,能絞碎一切的恐怖劍氣風暴被金光牢牢阻擋在外,不得傷他半分。

伍長君恨恨咬牙,目光極其陰沉,“這是雪如圭的意思?自甘墮落後乾脆尋了個姘頭私奔,不將本門長老放在眼裡,他是打算背叛宗門?好,真是了不起!看來是我吾元宗這地方太小,容不下他玄瓊仙尊這樣光風霽月的仙人!”

姬淩洲周身的淡淡金光膨脹,一下子充斥牢房,將歸元教的杜青君司墨意,以及吾元宗的李霜夜都籠罩在內。

劍氣風暴在四人駭然注視下,被暴力撕碎,消失的無影無蹤。

姬淩洲鬆開手指,伍長君立馬抓住機會揮劍,此刻他已經不敢再有一絲輕敵自大,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施展全力一擊。

啪——

被一巴掌扇回去。

補上了隻有一邊挨過巴掌,另一邊卻沒有的空白,左右平衡了。

伍長君的腦子再次空白,短暫的停頓後憤怒到渾身發抖,睚眥欲裂。

對方明明可以用任何方式反擊,卻偏偏選擇了最為羞辱人的一種!

第一個巴掌還能說是猝不及防,第二個巴掌完全就是實力問題,傾儘全力的劍法不過如此。

羞辱感在腦海裡爆炸,伍長君氣得渾身發抖,他衝著姬淩洲再次揮劍攻擊。這位傲劍峰長老在姬淩洲面前揮舞本命劍,猶如無知小兒在成熟大人面前揮舞大棒,處處都是破綻。

連腳步都沒有移動,穩穩當當站在原地,對著揮劍欲取自己性命的伍長君又是一巴掌。

啪——

響亮的巴掌力道萬鈞,把伍長君整個人都抽飛,重重撞到牆壁滑下來。金光覆蓋的牢房固若金湯,伍長君張嘴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齒,牆壁沒有受到絲毫損傷。

一個氣急敗壞,一個遊刃有餘,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杜青君與司墨意互相對視一眼,對姬淩洲的評價急速拔高,達成共識,眼前之人絕不可能是個獄卒。

李霜夜擋在伍長君面前,神色難看,“閣下究竟是何人?”

“伍長老性子有些急躁,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此次我們二人都是奉掌門之命前來調查門中長老失蹤之事。雪長老因身負重傷,修為儘失,出門訪友時無故失蹤,門中眾人都是擔憂不已。聽歸元教所言,杜峰主座下弟子魏鑫曾經在朱雀台見到過雪長老。”

“今日之事興許是個誤會,不妨我們好好談一談。”

姬淩洲似笑非笑,“我要是沒抽伍長老這幾個巴掌,你是不是不會發現這可能是個誤會?”

李霜夜眼底迸射怒意,自認已經退了一步,對方竟還如此咄咄逼人。

“小友雖有幾分本事,可東洲能人輩出,還是要謙虛點才好。”他語氣冷下來,隱隱透出威脅,“或許你能打贏一個伍長老,但彆忘了,我們有四個人,小小朱雀台能有幾個如你這樣的高手。”

“我們隻為帶回雪長老,今日隻要你們把人交出來,朱雀台和歸元教的衝突與我吾元宗無關。”

話音落下,杜青君發出冷冷一聲譏笑,不等他出言嘲諷,拐角那邊冒出三個腦袋。

“大師兄,我可以打他了嗎?”符奕雲舉手,乖巧詢問。

“大師兄,我們還是省了流程,直接打吧。”風幸提議。

“大師兄,你快點!”戰君蘭催促。

三人目光炯炯有神,隻差大喊打起來打起來,無畏無懼,虎視眈眈。

包括伍長君在內,四人都是一驚,旁邊竟然還有彆人,而他們毫無察覺!

姬淩洲面不改色,神態自若:“這是我不成器的師弟和師妹,實力比我差一點點,但應付幾位是足夠了。師尊教導我們,與人交際要懂禮貌,幾位遠道而來,雖然是不懷好意,興師問罪,但我朱雀台卻不能失禮數。”

他瞥一眼杜青君和司墨意,“歸元教問魏鑫所犯何罪,我的回答就是他當街擊殺執法隊成員後逃竄,大放厥詞冒犯我派祖師,罪有應得,沒有彆的交代。”

“吾元宗聲稱魏鑫曾經在朱雀台見到過你們所謂的雪長老,一面之詞,與我何乾。若沒有其他事,還請回吧。”

“為著歸元教這點破事,不得不在這裡當獄卒,就等著你們上門,以免底下的弟子實力低微,稀裡糊塗送了性命。”

杜青君忍無可忍,“豎子受死!”

身為歸元教凝虛峰峰主,何曾受過這等輕慢,他能有今天地位都是靠自己打出來,一身修為實打實,也曾遇到過難以對付的敵人,但最後活下來的人是他。

今天一而再被激怒,怒氣槽早就滿了。

有伍長君前車之鑒,杜青君沒有任何輕敵,一出手就是十成功力,然而結果也是一樣,被姬淩洲以食指中指夾住劍尖,紋絲不動,寸步不前。劍上淩厲的劍氣可劈開山峰,卻似石沉大海,沒能造成一點傷害。

司墨意和李霜夜不約而同出手,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撕破臉皮,手下見真章也就是,誰贏了誰就有話語權。伍長君見縫插針,直奔取人性命而去,他根本不相信小小朱雀台能有多少高手,面對吾元宗和歸元教派出的長老可以全身而退。

那邊三人見狀果斷出手。

兩邊都是四人,瞬間打的不可開交。

小小牢房過於逼仄,破開上方將戰場轉移到天空。

歸元教和吾元宗都是東洲的大門派,能夠從一眾修士脫穎而出成為長老,自不會是繡花枕頭。放在外面甚至可以當個開山立派的祖師,眾星拱月,因而對姬淩洲口中所謂的祖師都不大在乎。

直到正式交手,他們才知道魏力究竟踢到怎樣的鐵板。

小小朱雀台臥虎藏龍!

戰鬥引發的動靜迅速惹來注意,尤其是飛來橫禍,莫名其妙替伍長君挨了一頓打的那幾人。

天知道他們究竟經曆了什麼,簡直見著傷心,聞者落淚,心理陰影無限大!

實在是太殘暴了,差點以為活不下來。

眼尖發現其中有一人就是吾元宗傲劍峰的伍長君,兩眼瞬間冒火,恨得牙癢癢。

“伍長君不過如此!”有一人張口嘲諷。

“是極是極!”

轟——

伍長君被姬淩洲一掌劈中腹部,從上空重重打下地面,砸出一個巨坑。

這位傲劍峰長老渾身狼狽,傷痕累累,本命劍裂開一條條痕跡,早已不複之前的傲氣凜然神采英拔。他艱難爬起來,以劍拄地,抬頭看向落下來,懸浮半空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姬淩洲。

強!

很強!

輕而易舉便將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實力差距猶如天塹,令人絕望。

伍長君已經是強弩之末,而對手依舊遊刃有餘,今日落敗已經是注定。

他將所有賬都算在了雪如圭身上,今日若非為了尋雪如圭,自己怎會在這小小的朱雀台翻船,光風霽月的玄瓊仙尊如今也不過是一灘爛泥,休想獨善其身!

背著宗門跟姘頭逍遙快活,卻讓他這個宗門長老受此毒手!

真是該死啊,雪如圭!

他氣沉丹田,正欲用僅剩的力量喊出雪如圭三個字。

姬淩洲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隔空一巴掌將他抽倒在地,將所有惡意都堵死在喉嚨裡。

悄無聲息落地,抬手將伍長君攝起,狠狠掐住脖子,“伍長老這條不聽話的舌頭,得好好治治才行!”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伍長君瞳孔地震,艱難發出聲音:“我是吾元宗長老……你……難道不怕跟吾元宗結仇,為……朱雀台招來滅頂之災……”

姬淩洲嗤笑,譏誚:“伍長老這份自信可真是令我佩服,吾元宗沒了你一個傲劍峰長老難道就會不行了?想要宗門為自己傾巢而出,吾元宗怕是沒有這份心氣。”

這一瞬間,伍長君腦海裡閃過玄瓊仙尊,即便是為宗門做出如此大的貢獻,卻也在失去修為後落得這種下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伍長君發出淒厲慘叫,痛到幾欲昏死。

一條血淋淋的舌頭扔到地上,正是剛從他嘴裡拔的。

曾經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可曾想到今日落難之時,也該嘗嘗親手種下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