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1)

朱雀台的牢房再次迎來探視者。

魏鷹擺出笑臉,畢恭畢敬奉上靈石,“還望小兄弟能夠再行個方便。”

身後傳來一聲冷哼,極其不屑。

這次魏鷹是帶著幾個生面孔過來,個個氣勢不凡,眼神不善,幾乎把來勢洶洶寫臉上,絲毫不把看守牢房的獄卒放在眼裡,也瞧不上魏鷹這副討好姿態。

姬淩洲瞅一眼就知道來得什麼人,首先排除掉魏家。

魏家最強的戰力就是魏家那位老祖,若是還有旁的強大戰力,以魏鷹的作態哪會如現在這般卑微,

“又是來看魏鑫的?”姬淩洲仿佛沒有聽見那一聲冷哼,笑著順手收下靈石,面不改色道:“你們進去吧,注意時間。”

魏鷹連連稱是,側身讓出位置,一起來的幾個生面孔神色倨傲冷淡,目不斜視先行進入牢房,看都不看一眼姬淩洲和魏鷹。在他們眼裡大概兩人地位差不多,都是工具人罷了。

瞧見魏鑫的第一眼,杜青君果然暴怒,“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的弟子下次毒手!”

淩厲目光射向魏鷹,冷聲命令:“讓外頭的人進來,我倒是要問問,我杜青君的弟子究竟所犯何事,讓他們朱雀台這般行事!”

鋪天蓋地的壓迫力叫魏鷹面色慘白,差點站不住跪倒在地,他根本不敢有異議,顫抖著遵命,“是。”

伍長君對此倒是無所謂,左右是歸元教的事,與吾元宗無關。他站在旁邊的牢房前,瞅一眼,嘖嘖,“這就是魏家的老祖魏力?竟然在這種地方翻了船,看來魏家注定是要沒落。”

杜青君諷刺:“伍長老何必做出這副事不關己高的姿態,今日為何而來,我們都心知肚明。”

伍長君面色當即一沉,駭人氣勢朝杜青君撲去,兩人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

“好了,彆忘記正事。”和杜青君同屬歸元教的修士開口打圓場。他叫司墨意,雖不是峰主,但地位也不低,乃歸元教掌教座下最受信賴的長老之一,此次與杜青君一起前來,就是奉掌教之命。

“事關兩派,還是不要叫外人看了笑話才好。”

空氣中彼此針鋒相的無形氣場這才散了,杜青君和伍長君都是冷冷一聲扭過頭去,一個站在關押魏鑫的牢房前,一個站在關押魏力的牢房前。魏鷹悄悄鬆口氣,後背都是冷汗,雙腿直打顫。

司墨意對他道:“去把獄卒叫進來,我也想知道朱雀台為何對魏鑫下此毒手。便是他犯了錯,那也是歸元教弟子,自有我們歸元教掌罰的刑堂教訓,豈容旁人如此放肆。”

魏鷹拱手,“是,司長老。”

逃命似的離開。

走出牢房,看到守在外邊的姬淩洲,小心翼翼上前,低聲道:“小兄弟,可否進去為他們回答幾個問題?”

一邊說著,一邊再次送上靈石。

姬淩洲毫不推辭,照收不誤,爽快道:“行啊。”

剛走到關押魏鑫的牢房前,果不其然立即感受到強力威壓,若是尋常獄卒連站都站不穩了,當場跪地崩潰。姬淩洲輕輕彈了下不存在的灰,“這位道友,請克製情緒,以免誤傷他人。”

杜青君眼神淩厲的上下打量審視,發出一聲諷刺的哼聲,加重氣勢。

姬淩洲揮揮手,拍飛不存在的灰塵,“道友,請克製情緒。”

杜青君詫異了,收起氣勢仔細看了看,隻覺得面前之人毫無破綻,譏誚,“小小的朱雀台,倒是臥虎藏龍,難怪敢如此行事,看來的確是有所倚仗!小小獄卒都有這番功力,能夠抵擋住我的威壓氣場!”

其他人也在暗中打量,終於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獄卒。

第一眼不起眼,第二眼仔細端詳,依舊感覺普普通通,隻一身生命力旺盛,旁的竟什麼都看不出來。

要麼真就是個普通修士,要麼就是深藏不露。

能輕輕鬆鬆扛住杜青君的氣勢威壓,必不可能是普通修士,是不是後者有待驗證。

司墨意微微上前,擋住杜青君,“方才真是失禮了,眼見心愛的弟子變成這副模樣,難免失控。不知魏鑫所犯何錯,要在朱雀台受此懲罰?我歸元教不是那等蠻不講理的門派,倘若真是他的錯,一定嚴懲不貸,以儆效尤。可若是朱雀台無故抓捕歸元教弟子,將其折磨的不成人形,今日定要討個說法。”

“道友可彆怪我把醜話說的太難聽,若是魏鑫犯了錯,朱雀台抓了也就抓了,送上歸元教告他一狀,刑堂絕不姑息。堂堂凝虛峰真傳弟子,炙手可熱的下一任峰主人選,莫名其妙折在這裡,不會叫人輕易糊弄了去。”

他的語氣逐漸嚴厲,施加壓力。

姬淩洲波瀾不驚,“他意圖強買強賣,對方不肯,便當街強搶,引來執法隊後拒不認罪,大放厥詞羞辱朱雀台,發生激烈衝突,當場殺死幾名執法隊的成員後逃竄。”

“荒唐!”杜青君嗬斥,“就因為這樣的理由,你們便廢了他的功力,將其打成這樣!?”

司墨意面露不豫之色,顯然也很不滿。

姬淩洲語氣淡淡,“當街殺死執法者後逃竄,已經是重罪,朱雀台雖是個窮鄉僻壤,也有自己的法度。歸元教想一手遮天,淩駕於所有人之上,怕是還沒有這份功力。”

“放肆!”杜青君勃然大怒,當即就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個教訓。

司墨意毫無阻攔之意,冒犯歸元教,得個教訓是理所當然。正好可以看看此人幾斤幾兩,膽敢如此說話。

站在魏力牢房前的伍長君身形一閃,擋在杜青君面前,皮笑肉不笑,“這位小兄弟說話直了點,卻是實話,杜峰主何必惱羞成怒,歸元教想要一手遮天,怕是早了點。”

杜青君冷笑譏諷,“歸元教自是比不得吾元宗團結友愛!”

最後四字咬重音,嘲諷之意強烈。

果不其然,伍長君咬了咬牙。

與他一起來的吾元宗長老李霜夜眉頭深蹙,面色難看,猶如被戳了痛腳但無可辯駁,也不想多談。

歸元教掌教派出座下最受信賴的長老之一,吾元宗掌門也做了姿態,派出自己的心腹長老與伍長君一起前來。

魏鑫是歸元教弟子,吾元宗並不關心他因何變成這樣,李霜夜以眼神示意,讓伍長君彆摻和到衝突到裡去,靜觀其變。

伍長君耷拉下嘴角,讓出位置,和李霜夜一起冷眼旁觀。

司墨意質問,“魏鑫所犯的重罪,就是當街殺死朱雀台執法隊成員?”

這在他的眼裡是有錯,但罪不至此。

歸元教培養出的門派新秀因為這樣的原因被廢了,隻會讓他們憤怒。

姬淩洲仿佛根本沒看到兩邊的衝突,也沒有感覺到緊繃焦灼的氣氛,眼睛眨也不眨,“當然不止了,一般來說是直接殺了的。我們也不是什麼魔鬼,喜歡吊著人性命,下輩子改正也就好了。”

空氣猛然一窒,不光是杜青君眼神恐怖,司墨意的怒氣槽也快滿了。

“是他自己運氣不好,逃出朱雀台與執法隊交戰時,正好遇到我派祖師回來。不知道腦子怎麼想的,忙著逃跑的時候居然還有時間精力胡說八道,招惹旁人。當場被祖師打了一個大耳刮子,親手廢了他這條亂說話的舌頭,讓底下弟子仔細審問審問,到底什麼人這麼荒謬。”

“祖師親自下令,自然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仔細審問。此人態度囂張,成了階下囚依舊不配合,不論怎麼審問都拒不回答,還總是以眼神挑釁,實在可惡!”

說著,姬淩洲對著伍長君和李霜夜拱手,“兩位可是吾元宗的道友?”

話題突然轉移到自己身上,兩人都是一怔。

李霜夜瞥一眼怒氣值已經漲到臨界點的歸元教兩人,“小兄弟想說什麼?”

姬淩洲彬彬有禮的詢問:“不知伍長君伍長老可在?”

伍長君狐疑看他,有點懷疑是不是想挑撥離間,拉自己下水。

雖然兩派一起行動,但氣氛著實不好,他自己也承認,根本忍不了歸元教。

若是以為可以從中作梗,可就大錯特錯。

李霜夜同樣想到這一點,當著歸元教的面自不好避開身份,好像不敢承認似的。

“我身邊這位就是傲劍峰伍長君伍長老。”他審視道。

杜青君微微眯了下眼,決定讓對方的舌頭多留一會兒,看看會說出什麼來。

姬淩洲輕輕吐一口氣,做出放鬆神情,慶幸道:“伍長老,你可總算來了,我等你好久!”

伍長君正要嗤笑,讓對方彆白費功夫,啪的一聲耳光響起,讓他腦子瞬間嗡嗡作響,一片空白,也讓周圍都陷入死一樣的安靜,紛紛愕然,瞳孔地震。

動手的人正是姬淩洲。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抬手狠狠扇了伍長君一個大耳刮子,打的對方臉歪到一邊去。

震驚,不可思議,根本想不到他能在狠狠得罪了杜青君和司墨意後,直接把矛頭對準伍長君,猛捅馬蜂窩。

“好叫伍長老長個記性,好舌頭不該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