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1)

朱雀台上空驟然出現三道身影,一人在前,兩人隨侍在後。

“這兒就是朱雀台?區區邊陲彈丸小地,哼!”為首之人白發白須,皮膚光滑沒有半點皺紋,稱得上是個美男子,神色冷峻俯視下方,輕蔑不耐溢於言表,極其看不上眼。

他身後左側之人畢恭畢敬,“映心海速來凶險異常,朱雀台能夠在這裡建造起來,想必頗費了一番功夫。雖是個小地方,但占據了地理優勢,尋常修士冒險深入映心海,所得寶物往往會在這裡脫手,以免夜長夢多。鑫少爺應該是考慮到這一點,才在朱雀台暫時落腳,看看是否有派得上用場的東西。”

右側之人同樣恭敬,“邊陲小地民風凶悍,且因為遠離東洲繁華之地,見識有限,根本不懂畏懼。老祖您親自出馬,哪有朱雀台放肆的餘地。”

魏家老祖神色不渝,“關乎鑫兒能否順利接任峰主之位,容不得一點馬虎。一個名不經傳的鄉下破落地,竟然也敢為難我魏力最為看重的血脈子孫,當真是不知死活。”

語畢,順著血脈感應尋找魏家子孫,以神識察看,一眼瞧見令他睚眥欲裂的畫面。

現場有好幾個魏家之人,但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魏鑫。

魏家最有出息的麒麟兒像個死狗一樣被掛在刑架上,遍體鱗傷,血肉模糊,幾乎認不出原本樣子。這些天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氣息奄奄,修為全廢,就算救回來也是個沒用的廢人了。

東洲三派之一歸元教的凝虛峰峰主之位就這樣失之交臂,驚天噩耗叫魏家老祖腦子都嗡了一聲。

當即怒發衝冠,發出咆哮,“豎子爾敢!”

怒喝聲如同一聲驚雷,傳遍整個朱雀台。

靈力瞬間爆發,隔空出手,絲毫不顧及在場還有其他幾個魏家之人。滿眼都是將那四人碎屍萬段,攝其神魂煉為人燈日日折磨,以解心頭之恨。

驟然劇變叫身後兩人大驚失色,驚呼:“老祖!?”

魏家老祖充耳不聞,盛怒之下使了近八成的力量,不光人要殺,朱雀台他也要摧毀。驚天靈力重重撞上防禦大陣亮起的屏障,整個朱雀台都明顯震動了一下,所有人抬頭望去。

一擊未成,魏家老祖使出第二擊,發狠道:“老夫倒要看看你這防禦大陣能抵擋幾時!”

接二連三的重擊迎上去,轟鳴聲響徹天際,但未能真正撼動朱雀台。

一家酒樓中,雅間包廂的神秘客人不慌不忙凝望前方,唇邊掛著笑,“魏家的寶貝麒麟兒陷在朱雀台多日,魏力緊趕慢趕可總算來了。不妨猜猜這凶性大發的老東西會不會屠戮整個朱雀台?”

另一人神色自若,端起茶杯抿一口,放下道:“你這猜測還需要人打賭?若隻是元神出竅,重創朱雀台也就罷了,魏力親自趕來,擺明不能善了。不管那魏鑫現在處境如何,都會痛下殺手,攪得此地天翻地覆,下地獄後悔跟魏家作對。”

“映心海靈氣充沛,資源豐富,這麼多年來隻出了這麼一個朱雀台,要說沒有壓箱底的絕活我可不信。此戰,結果未必如你所想。”那人意味深長道,絲毫不見緊張擔憂。

不論魏家老祖和朱雀台哪方勝利,亦或者兩敗俱傷,都是場好戲。

另一人不置可否,“我們拭目以待就是。”

“這些天朱雀台來了不少生面孔,都不大安分,那魏鑫的所作所為放在彆處頂多有點出格,送點賠禮也就算了。魏家人竟然沒能把他撈出來,還得勞煩魏力親自出馬。”

與兩人一樣抱著看戲心態的還有好幾個,怡然自得欣賞魏力與朱雀台爆發的衝突,準備看看朱雀台到底有怎樣的特殊之處,能在映心海站穩較跟。

接二連三的重擊沒能打破防禦大陣,魏力怒氣更甚,毫不猶豫扔出法寶,一隻噬魂囊。小小的錦囊迅速膨脹變大,化成山嶽大小,對準朱雀台張開血盆大口,吞天吸力仿佛要將方寸之地連根拔起。防禦大陣的光芒被吸走,落入噬魂囊,縷縷金輝昭示著力量迅速流失,所有人都感覺到似乎有無形之力正在滲入朱雀台,拉扯他們。

這噬魂囊是魏力最為強悍的法寶,跟隨他多年,打敗過不知道多少對手,戰力非凡。

現在祭出,果然是打著將整個朱雀台屠戮殆儘的想法,狠毒至極。

看好戲的那幾人都知道噬魂囊的厲害之處,皺眉,隨時準備抽身。

卻見一道金光飛出,瞬間穿透噬魂囊,山嶽大的寶貝立即跟漏氣似的縮小,吞天噬地的恐怖吸力緩緩消失。

出手之人正是姬淩洲。

魏家老祖放出神識掃射時他便察覺到了,還順藤摸瓜感知到對方情緒激蕩,大為震怒。果不其然,立即翻臉動手,可把身邊幾個魏家之人給激動的,又是懼怕,又是興奮。

猜出是魏家靠山來了,可惜這個大靠山無情的很,對小嘍囉絲毫不在意,就連先前最為疼愛的魏鑫,發現他已經廢了後也瞬間沒了疼愛,隻有滿腹的暴怒。

看那架勢,顯然不會輕易住手。

也對,要是魏鑫能夠成功接任凝虛峰峰主之位,魏家地位必然水漲船高,搭著歸元教的勢力更上一層樓。眼見夢想破滅,魏家老祖如何能不憤怒,與朱雀台不死不休。

四人都是蓄勢待發,隨時準備迎戰,卻冷不丁聽見傳聲。

【放著我來。】

【是,師尊。】

無往不利的噬魂囊被一擊打穿,魏力的腦子稍微冷靜了些,但想到已經廢了的魏鑫,根本無法就此住手。他費了多少心血才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子孫,送到歸元教拜入杜青君門下,一路扶搖而上,距離凝虛峰峰主之位隻差臨門一腳。

現在全都毀了!

思及此,便恨得想要將罪魁禍首千刀萬剮,喝血啖肉。

眼見法寶受到重創,周圍還圍上一群體型龐大的畜牲,虎視眈眈,魏力忍無可忍,施展出法相化身,一層靈力迅速膨脹,將他包裹在最裡面。在那巨大的身形前,朱雀台猶如迷你模型,防禦大陣似乎也顯得脆弱很多,輕鬆就能被摧毀。

一左一右跟隨而來的心腹正要下場相助,被突然出現的巨掌抓住,發出慘叫。

“老祖!!!”

整個人隨之灰飛煙滅。

鋪天蓋地的金光凝成人形,根本看不清模樣,就好似天上的太陽,直接凝視隻會弄傷自己的眼睛。先是出手乾脆利落滅了魏家老祖的兩個心腹,掄起拳頭就給面前巨大的法相一個掏心窩子。

這是一場單邊倒的戰鬥,魏家老祖有多囂張,被打的就有多慘。

任誰都看得出金光覆身的法相實力遠超魏力,且充滿小情緒,分明可以快速結束戰鬥,硬是抓著對手拳打腳踢,各種摔打掄地,賣破綻讓魏力先跑四百米,淩空飛踢將其踹翻,準許魏力使出渾身解數,又殘忍將其一一擊潰,不留半點餘地。

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遇上神經病了。

最後,抓著魏家老祖的法相奮力一撕,硬生生撕成兩半。

驚得朱雀台中那幾個圍觀好戲黨毛骨悚然頭皮發麻,蠢蠢欲動的念頭都給壓了下去。

凶殘的對手見過,這麼凶殘的少見,打的凶,而且極其殘暴,充滿野獸爭鬥時的凶狠暴虐,又狡猾殘忍。果然多年來映心海隻有一個朱雀台是有原因的,這法相真身就是去跟映心海裡的怪物打,其凶性絲毫不會輸。

法相受創還能養傷恢複,直接被撕成兩半,人大概直接廢了,能不能活還是未知數。

幾人以為此事即將以魏家老祖的落敗而結束,哪知金光法相根本沒有退場的意思,原地矗立片刻,扭頭看向朱雀台,居高臨下俯視,強烈的注視感瞬間籠罩他們,仿佛整個人裡裡外外都被看的清清楚楚,一切秘密無所遁形。

“出來。”

聲音猶如直接在耳邊響起,直擊靈魂,證明不是錯覺,真的被鎖定了。

魏家老祖才落幕,對方就找上自己,擺明不可能有好事。

鋪天蓋地的壓力告訴他們彆想回避。

斟酌後,隻能現身。

一道道身影飛上高空,彼此注意到,驚疑不定,但都沒有停下,不約而同保持距離,對著金光法相遙遙一拜。

“前輩莫怪。在下初入寶地,不識此處規矩,生了些許誤會,今後一定改正!”

“魏家行事囂張跋扈,多次屠人全族,今日前輩滅其威風,實乃懲惡揚善,我輩佩服!”

“還望前輩不要誤會,在下隻是路過!”

圍觀的霧海雲鯨發出雀躍叫聲,好似嘲笑起哄,此起彼伏。

“不管你們因何而來朱雀台,又是不是有誤會,自己心裡知道。本來這種小事輪不到我出手,隻是不巧,昨夜被個眼盲心黑的賤人氣得睡不著覺,心裡頭一股火燒的難受,恐道心不穩!”

“對方隔著玉符跟我聯絡,生氣也隻能把玉符掰了,打不著人。魏家老祖也好,你們也罷,都是撞在槍口上。”

“遇見我,你們算是開了眼界。”

幾人當機立斷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分散方向瞬間遁出數千米,身後金光大盛,眨眼的速度都不到就將他們籠罩。

身體被迫往後退,恐怖引力牢牢抓著他們,幾人又驚又駭,汗流浹背。

“為著你們挨的這頓打,記牢罪魁禍首,吾元宗傲劍峰長老,伍長君。”

駭人金光將他們抓回去的瞬間,每個人都差點咬碎一口牙,在心底對伍長君破口大罵,輸出優美的語言文化。

憑什麼他闖的禍要自己挨揍!

賤人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