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The Moon(1 / 1)

“是時,忉利天,雨無量香華,天衣珠瓔,供養釋迦牟尼佛及地藏菩薩已,一切眾會,俱複瞻禮,合掌而退。”

沈明燭雙手合十念完《地藏王本願經》的最後一句話,超度完成。

滿院子身體焦黑的、甚至還在掉皮的怨靈們重新生出了血肉、穿上了衣服,看起來就跟生前的時候一模一樣,也與第二種半覺醒狀態一模一樣。

不過這隻是外表上的相似而已。

他們的狀態已與先前完全不同,他們的眼神不再茫然、不再充滿戾氣、也不再被強大的恨意籠罩。

虛空之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洞,那似乎是通往地獄的道路。

他們統一地朝洞裡走了去,洞口隨即閉合。

然後沈明燭睜開眼,首先聽到的是身邊江欣語的聲音。

“我們……我們回到劇院了!我居然還在觀眾席上!!”

緊接著是鄭方的聲音。

“臥槽,天早已亮了!”

其他人的聲音也隨即響起。

“我的老天爺,總算出來了……我好餓啊。”

“不僅餓,我還好困……”

“……那咱們收拾收拾,趕緊吃飯,然後回酒店睡覺吧!!!

聽著眾人談話的同時,沈明燭沒錯過腳邊傳來的、如果彈珠滾動般的聲音。

隱約猜到些什麼後,他伸出手把那東西撿起來握在手裡,看到了眼前的提示:

【恭喜你獲得道具:[彩衣的眼睛]】

【該道具可以煉化,讓技能[來自牠的注視]進一步升級】

【關於具體的煉化方式,係統隨後會發給你】

【該技能升級後,將對“捕獲者”起效,屆時他們也將具備不同的能力】

【玩家沈明燭,今後的考驗會越來越嚴峻,你的同伴們的能力也亟需得到升級,鄭方、江欣語、荀伯玉這三個“捕獲者”將會因為個人特性的不同,觸發不同的能力點】

【此外,儘快把其他人變成你的“捕獲者”也非常重要】

【係統分析,你的潛在捕獲者為邵飛燕、戰信鴻。他們成為你的“捕獲者”概率高達70%】

【捕獲這兩個人對你來說十分有利,畢竟他們身上的仙家也可以為你所用】

【你在設計殺死彩衣和李師傅環節中的表現令他們有所折服,那麼請繼續加油蠱惑他們吧!】

就是邵飛燕身上的仙家說我會不斷給身邊的人帶來死亡……

它們怎麼可能願意跟我?

沈明燭這麼想,看見文字說道:

【那就請加油想辦法連仙家也一起蠱惑吧】

沈明燭:“……”

沈明燭握了一下手裡的那對眼珠,將它們隨手揣進兜裡。

隨後他忍不住想,這個副本其實還存在沒有解決的問題。

為了從李師傅的回憶裡查找他會的秘法,沈明燭費了很大的力氣。

但他並沒有找到李師傅能進一步保護馮文昌的方法。

不僅如此,他其實也沒有從這些回憶裡找到構建另一個小世界,也即那個戲台世界的秘法。

沈明燭不由想起,在某段回憶裡,李師傅曾對馮文昌提過,戲神給他托過夢。

所謂構建小世界,就可以逃脫大世界規則的方法,都是戲神教給他的。

李師傅、馮文昌後來變得那麼偏激,王小蝶也曾精神失常,應該跟黑曜石的黑暗力量脫不了關係。

但那個戲神未必乾淨。

或者說……為李師傅托夢的,真是“戲神”嗎?

石橋村、裡水鎮……這個世界接二連三出現維度異常的問題,顯然是出了某種重大狀況。

“仁霽,你沒事兒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這是司星北的聲音。

此刻其他人都已經走向劇院外了,沈明燭遲遲沒動,司星北有些不放心,就走過來叫了他。

“你剛才撿了什麼東西嗎?”

沈明燭搖搖頭,站起來。“沒有。走吧。”

司星北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幾眼,最終倒也沒多說什麼,轉身往外去了。“那走吧。咱們快去吃點東西。再都好好休息一下。”

“嗯。你走吧。我能跟上。”

沈明燭杵著盲杖跟著司星北往劇院外走去。

及至門口,他似乎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

劇院外隻有雨水噠噠落在石板路上的聲音。

除此之外,每個人都很安靜,像是遇到了非常驚訝的、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的事。

隻聽司星北對著某處發出極為驚訝的一聲:“你……”

沈明燭似有某種預感般,倏地把手裡的盲杖握緊了。“怎麼了?”

江欣語忙跑到他身邊,用十分嚴肅的語氣道:“巫……巫潯竹居然出現了……這什麼情況?他為什麼會死而複生,該不會我們還沒有出副本吧……還是說這一切都是我們的幻覺……”

下一刻,沈明燭就聽見了一個沉穩有力的、朝自己靠近的腳步聲。

巫潯竹的聲音隨即傳了過來。“大家彆介意。之前陪你們進本的是我的魔像。現在才是我本人。小燭——”

沈明燭眉頭皺起來,愈發用力地握緊了手裡的盲杖,手臂上的青筋突出得格外明顯。

他的這些動作被巫潯竹儘收眼底。

略作停頓後,巫潯竹走至他的身邊,目光深邃地看著他道:“抱歉,之前沒有給你說清楚我的情況。但主要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沈明燭的眼神中轉瞬滑過了許多複雜情緒。

不過很快他就恢複到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我怎麼知道現在出現在我面前的你,就不是魔像?”

巫潯竹再朝他走近一步,傾身看進他的眼睛。“借一步談談?”

沈明燭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形成一個與他僵持的姿態。

再過了一會兒,沈

明燭後退了一步。“先一起去吃飯吧。”

他這話一出,倒不料會聽見司星北說出一句:“仁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問題嗎?那還是儘快聊清楚一些比較好。”

說完這句話後,司星北又看向巫潯竹:“巫先生,你先和我師弟聊。等你們聊完,我也有話想對你講……其實,我主要是想向你道歉。”

沈明燭:“……”

“哎呀巫先生!我也要謝謝你啊!”

是鄭方的聲音,“多虧了你啊!多虧你的魔像,不然小仙兒他危險了啊!我們也會有大麻煩啊!謝謝謝謝!

“你先和小仙兒把問題解決解決,然後啊,我也要找你聊聊!我們一定要喝一杯啊!!!”

沈明燭:“…………”

“那麼小燭,我們先走吧。”

巫潯竹撐開了傘,“外面雨有些大,我隻有一把傘,彆離我太遠。”

沈明燭:“…………”

沈明燭最終還是跟著巫潯竹走了。

走下台階的時候,他似乎察覺到什麼,立刻駐足往旁邊的樹上望了去。

不過那裡隻有一片黑暗。他什麼也看不到。

“怎麼了?”

“沒什麼。走吧。”

·

片刻後,沈明燭和巫潯竹回到了酒店房間裡。

沈明燭現在的精神狀況很糟糕,畢竟他超度了那麼多的怨靈,一時之間又餓又困,也顧不上和巫潯竹談話,而是趕緊叫了餐,讓服務員幫忙送到了房間。

吃飯期間,沈明燭漸漸調整好了心態,做好了和巫潯竹好好談談的準備。

但當他吃飽了,把筷子放下的那一刻,一股控製不住的睡意便席卷了他,上下眼皮不住打起了架。

見狀,巫潯竹扶著他躺到了床上。

“小燭,你先睡一會兒,睡醒了我們再談?”

“不。現在就談!你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沈明燭的語氣有些凶狠。也不知道是因為太困,因為吸收了亡靈們的怨氣,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在劇院門口,他在鄭方等人面前裝好脾氣,在這個時候大概總算是裝不下去了。

“那好。”巫潯竹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盯住了他的眼睛,“那就談談。”

“嗯。談……呼。”

沈明燭一閉眼,睡著了。

沈明燭陷入了徹底的昏睡狀態。

巫潯竹沒離開,就坐在床邊靜靜看著他。

與此同時,酒店走廊的某個角落。

窗外高大的樹木透過偌大的彩色落地窗,朝內投下一片陰影。

陰影裡站著一個常人難以看到的輪廓般的存在。

此人當然是山澨。

山澨抬起手指微微一勾。

屋內,巫潯竹起身前去打開衣櫃,從浴衣上取下一根衣帶,然後走至昏睡的沈明燭身前,將衣帶綁到了他的眼睛上。

因為消耗過大,沈明燭睡得很熟很熟,看起來很乖巧,像是能任由人擺弄。

一個淩厲凶狠的、不可親近、高高在上的美人,偶爾拔掉身上的刺,收起手裡的劍,不設防地躺在床上……

就有些像是在故意示弱一般。

這股衝擊力與反差帶來的刺激,讓巫潯竹的心跳立刻快了幾分。

他幾乎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朝床上的沈明燭看去,再抬起右手,用食指輕輕碰上了他挺立的鼻尖。

下一瞬,一團讓周遭溫度驟降的黑霧出現在了屋中,帶著淩厲的肅殺之意。

黑霧逐漸凝成一個人形,人形輕彈手指,巫潯竹立刻化作齏粉,附在他身上的那縷氣息隨即重新回到了山澨身上。

不再借助魔像,這回山澨本人坐到了椅子上,就那麼一直一直盯著沈明燭。

因為屋中溫度驟降的關係,睡夢中的沈明燭下意識打了個寒戰。

山澨瞧他半晌,起身幫他拉來被子蓋上。

過程中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沈明燭的肩膀,沈明燭凍得直接打了個噴嚏。

山澨:“……”

之後山澨抬手掐了個法決,身體周遭的黑氣散掉許多,屋內的溫度這才緩緩恢複過來。

沈明燭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當晚深夜。

睡醒之後,他第一時間感覺到眼睛上蒙著什麼東西,便伸手要去把它弄下去。下一刻,他的手被山澨按住了。

“你……你還沒走?”沈明燭不免有些詫異。

山澨注視他片刻後淡淡開口道:“不是說要談談麼。”

他的聲音與之前的巫潯竹明明聽起來一樣,隱約間卻又有哪裡不同。

沈明燭微微蹙眉,又要去摘掉眼睛上面的衣帶,手臂卻再度被按住,這讓他幾乎動彈不能。

“這是做什麼?”

“留在眼睛上,先彆摘。”

“為什麼?我是瞎子。我能看見什麼?”

說完這句話,沈明燭立刻意識到什麼,“我隻能看見鬼,看見魑魅魍魎,看見精怪邪祟……你是操控巫潯竹的那位?之前和我回來的那個,果然還是魔像。所以……你是鬼、還是彆的什麼?”

“嗯。你不能看見常世,但你能看見我。我確實不是常世之人。”山澨道。

“連面都不敢露?我和你有什麼好談的?”

沈明燭一把推開山澨的手。

他沒有堅持掀開遮住眼睛的衣帶,很冷漠地坐到了床邊。“你還不如把巫潯竹叫回來。”

山澨眉梢微挑,語氣一沉。“是麼?你想和他聊?你是怎麼看待這具魔像的?”

沈明燭不語。

山澨又道:“他就是我。他本身沒有靈魂,靠我操控。他對你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讓他那麼做的。”

“是麼,”沈明燭站了起來,冷著臉看向了山澨的大概位置。

“那你告訴我,我為什麼不能看你?如果他

做的每一件事,都經過了你的允許,那麼……那個神殿是怎麼一回事?大離國、巫,又是什麼?他為什麼叫我主人?他又為什麼……”

想到那個吻,沈明燭沒說話了。

他把嘴抿得很緊,下巴、肩膀也都繃得很緊。

山澨打量他幾眼,開口道:“意識海神殿內,他做的那些事,與我本體無關。雖然說他也是我的一部分,但是副本環境特殊。那會兒他……他應該是受到了那些怨氣的影響。他瘋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山澨說這話,算是在解釋那個親吻為何會發生。

提到那個魔像時,山澨特意用了“他”這個字,頗有點為自己撇清責任的意思。

然後他就看見沈明燭抿著嘴點點頭。“好。那麼其他問題呢?”

山澨似是有些不解,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沉了很多。“好什麼好?”

沈明燭:“?”

山澨霍然站起身,說話的語氣不知為何好像帶著刺。“我看好像你並不介意他對你胡來。為什麼?”

沈明燭:“不是你說他瘋了嗎?”

山澨:“…………”

沈明燭不理解山澨追問這事的原因。

那個親吻對他來說,確實非常突然,也讓他感到了不適應,但他也沒覺得那有什麼大不了的。被一個魔像親一口而已,他又沒掉塊肉。

能從戲台世界活下來,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什麼都無所謂。

“魔像失控了,你也解釋不清楚那件事為什麼發生,那我介意它乾什麼?比起這個……”

沈明燭緩緩側過頭,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山澨。

此刻他的身上還穿著林寶蘭租來的那件古風長袍。

湖藍色的長袍很貼身,很襯沈明燭的氣質,質量卻不算好,因為睡了一覺的關係,已經有些皺了。

即便如此,沈明燭身材修長,像個標準的衣服架子,穿著這樣的衣袍,他整個人還真像一個貨真價實的“沈小仙兒”。

小神仙般的沈明燭穿著古風長袍,眼睛前蒙著一根白色的衣帶,以這樣的模樣,他憑剛才聽力辨彆的位置走到了山澨的跟前。

他比山澨要矮一些,姿態卻顯得有些居高臨下。

“魔像做什麼、說什麼,全聽你的安排,這話可是你說的。”

沈明燭的聲音幾乎帶了些壓迫感,“既然是這樣……他的身份,其實是你的身份。我被他當作主人,那麼事實上是——

“我是你的主人,對麼?”

山澨原本認為自己聽到這種話一定會勃然大怒。

沈明燭你現在一無所有,你失去了所有力量,而我也沒有了言靈訣的束縛。

你憑什麼對我說這種話?

你怎麼敢對我說這話?!

可山澨的實際反應是手指竟微微一沉。

他似乎感到心臟的缺口被某種東西填補上了。

他發現自己剛才竟錯覺……從前的那個人真

的回來了。

“我命令你把所有一切都告訴我。首先從你的名字開始吧。”

沈明燭開口道,“巫潯竹不是你的真名吧?你叫什麼?”

片刻後,他聽見面前人道:“山澨。山峰的山。”

沈明燭點點頭,又問:“哪個澨?”

“三點水,竹字頭下面一個巫。”山澨道。

“怪不得你讓魔像叫巫潯竹……”沈明燭道,“那麼,大離國、巫——”

“好了。不必再問。”山澨道。

“我命令你——”

“以前的你,禁止我向你透露這一切。”

短暫的恍然後,山澨回過神來,表情變得好整以暇起來。

隻因他發現現在的沈明燭和從前畢竟是不同的。

從前的沈明燭是真的大權在握,不需真的動怒,有時候一個眼神,下面的人也知道該如何做。

相比之下,這一世不過才22歲的沈明燭,剛才說那些話的樣子就有些虛張聲勢了。比起從前,現在的他相對來說還是要稚嫩許多。

於是山澨的語氣帶上了一點戲謔。“要不你和你自己打一架,再決定聽誰的。”

沈明燭沒有半刻猶豫。“當然是聽我的。”

山澨:“…………”

沈明燭聽到山澨似乎輕輕笑了一下,然後道:

“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你曾經確實是我的主人。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騙了我,逼迫我為你辦事,奴役了我一百年不說,更害我被迫和你去地獄服役……

“沈明燭,你欠我不少。等你想起一切,最好記得把欠我的全都還給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留下這句話,山澨似是打算離開。

沈明燭叫住他。“等等。”

山澨身形一頓。“怎麼?”

沈明燭道:“我想知道你長什麼樣。這總可以?”

“意識海裡,你沒看到?”

“沒看清,那會兒那個巫潯竹他——”

“好了。閉嘴!”

“……?”

“你不能看我。這衣帶不能拿下來。”

“那我就不看你。”

“那你想如何知道我的樣子?”

沈明燭朝山澨所在的方向伸出手。

“讓我摸下你的臉。我會摸相,還可以通過你的五官長相為你算命,你要不要試試?”

·

另一邊。

薛凝在離開臨湖劇院後,立刻以身體不舒服的理由,先行離開了節目組,之後乘坐最快一班航班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城市。

到達機場後,她先乘坐上機場大巴去到鬨市,再去到一個商場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及至停車場,薛凝快步找到一輛牧馬人,上車快速發動車子,將它往郊區開去。

當然,她不是徑直這麼開過去的,一路上還在沒有監控的路段還換了好幾輛車。

最後薛凝把車開到了郊外一個半山腰的莊園內。

莊園修得一半是現代化的彆墅,另一半則是古色古香的舊式園林。

停好車,薛凝先去到了現代化的彆墅裡。她吃了點東西,洗了澡,化個妝,又從彆墅裡走出來,走進了旁邊的舊式園林。

走過曲折蜿蜒的回廊,她來到了一個古舊的房間內。

敲了三下門後,她徑直走了進去。

屋內布滿煙霧,那是香爐裡的煙不斷散發出來的。

香爐供奉的是一個神像,神像前有個蒲團,蒲團上跪著一個男人。男人有著一頭金發,深邃的五官,高挺的鼻梁。這是一個有著高加索血統的白人。

見薛凝來了,他回過頭,朝她輕輕一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薛凝這便坐到了旁邊的桌案邊。

男人又往香爐裡放進一炷香,再起身走至薛凝面前坐下,為她倒了一壺茶,用不是特彆純正的普通話問道:

“薛,這一路,辛苦你了。還順利嗎?”

“挺懸的。如果不是沈明燭他們,我就回不來了。”

薛凝道,“我大部分時間都處在昏睡狀態,能夠出來,純屬運氣好。”

“那麼……你和他們的關係處得怎麼樣?”

“還不錯。”

“他們信任你嗎?”

“應該差不多。”

“嗯。那很好。你辦事,我是放心的。”男人笑了笑,“記得我的話,如果你們要去那個地方……你要想辦法帶上我。”

薛凝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我知道了,我會的。”

似乎從薛凝的表情裡看出什麼,男人看似溫和的眉眼裡滑過些許警告之意。

他抿一口熱茶,再暗含警告地把茶杯頗重地放回了桌案上。

“薛,還記得你今天的生活是怎麼來的吧?”

“記得。是……有了您的資金,才有我們福利院的存在。有福利院的存在,才有我……從小到大,謝謝您的資助。”

薛凝道,“請你放心,我會不遺餘力,幫你實現你的心願。”

“一幫孩子裡啊,就屬於你最有本事,也最讓人省心。好。好好好。你記得自己的話就好。說起來……”

男人笑了笑,“也都虧組織裡的那位創始者,我才意識到地獄真的存在。這麼多年,我和組織,其實一直都在追隨他的腳步。”

薛凝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看向了男人重新為瓷杯裡倒上了熱茶。

瓷杯是深藍色的,那上面畫了一個彎彎的月亮,看起來煞是好看。

可惜它背後有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名字——

“TheMo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