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燒手患25 偏執控製x利己主義(1 / 1)

門徒(快穿) 長枝青 7671 字 7個月前

周眠有些拘謹地坐在卡座上, 白皙纖長的指節搭在玻璃海波杯上,指腹慢慢摩挲杯沿。

崔和雅清冷雅白的臉龐被酒吧或昏暗、或刺眼的光芒描摹掃過,對方從動作姿態來看都是處於一種極為放鬆的狀態。

周眠聽著對方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當年離開學校的原因, 男人看上去似乎真的不在意當初的事情,甚至還能風輕雲淡、帶著笑意聊起自己回到家族後的事情。

但就是這樣輕鬆的語氣,反倒讓周眠更難受了。

他從崔和雅的口中了解到了很多當年並不知道的事情。

譬如對方當年為了和他在一起, 近乎與家人斷絕關係。

譬如對方也收到了匿名的信息, 鋪天蓋地的、全部都是周眠與莊池親近的照片。

周眠幾乎立刻就能夠確定是那個瘋子。

一定是那個瘋子。

時至今日,他想起那段陰暗蝸居、被陌生人時刻監視的日子, 依然能感到渾身上下湧上來懼意。

那個瘋子是個長相普通的年輕人, 相貌十分大眾臉,但那雙眼白較多的眼睛看過來的詭異眼神讓他記了很多年。

對方被警察押走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還輕輕笑了一下, 嘴唇的弧度近乎扭曲,像被刀鋸斷的裂口。

瘋子說,你逃不掉的。

這句話近乎成為一個經年的詛咒,午夜夢回都會如一道冰冷的陰影般出現在周眠的夢中。

這也是周眠遲遲不和莊池挑明分手的原因, 他現在還生活在莊家的保護下。一旦分手了,那個瘋子一定會重新找上他的。

青年垂眼,現在他已經能克服障礙,將這件事說出口了。

兩人沉默許久,很多話流轉在唇齒, 卻又說不出口。

還是周眠先轉開的話題,一切誤會都解開了, 他心中終於釋然了幾分, 兩人的氛圍也逐漸輕鬆下來。

最後,在周眠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崔和雅突然側過臉, 眸光微閃:“既然誤會都解開了,不如加一個人私人微信吧。”

他看上去隻是無心一提,周眠自然沒有多想,點開微信掃了對方的名片。

下一瞬手機上跳出來的畫面卻讓他整個人一愣。

對方的頭像十分眼熟,是的某部電影的男主角,而對方的昵稱則更加眼熟了。

Echo,回響。

周眠點進對話框中,聊天的信息還停留在昨天晚上他吐槽豐景明做飯難吃上,而對方的回複則是表示自己廚房技能點滿,如果有見面的那一天想讓周眠試試自己的廚藝。

再往上翻,是對方解釋自己昵稱的意義。

Echo確實有回響的意思,但它其實是一部老劇《破鏡重圓》劇裡男主角的筆名。

男主角深愛女主角,即便兩人因為現實原因分手了,還是對女主角念念不忘,他將對女主角的思念寫成信件,一封封保存下來。

他很想給女主角寄信,但是又害怕打擾到對方的生活,最後一封都沒有寄出去。

故事的最後是夢幻般的完美大結局,男主角和女主角結婚了,女主角發現了那些信件,她感動於男主角的深愛,但並不明白對方為什麼不用自己的名字,而是起了Echo這樣的筆名。

男主角珍惜地吻了她的側臉,醇厚的聲音如同他經久不息的愛意。

Echo,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原來,他一直在期望著重新得到她的愛。

周眠的指尖微微繃緊,青年的腦海有一瞬的空白,他想了很多,甚至想到Echo當初說要追回前男友,而他還無知無覺地表達了讚同。

青年被碎發遮住的耳根燒的通紅,他能夠感受到男人投注來潮湧起伏般的眼神,但他根本不敢抬頭多看一眼。

崔和雅輕輕笑了笑,他的手腕隔著不遠不近的社交距離,輕輕搭在玻璃桌上。

他說:“抱歉,眠眠,沒有直接告訴你我是Echo。”

周眠捏著酒杯的手微微力,他垂眼道:“為什麼一直不說?耍我很好玩嗎?”

崔和雅靜靜看著他,說出的話卻莫名叫人心虛:“眠眠,我第一次聽你說話就認出來了。”

而你沒有。

他的聲音清淡,清淡的甚至有些執拗,他說:“即便你不知道、也認不出我,我也想分享和你我的生活。”

還有一些其他的話,崔和雅平靜地將它們掩蓋了起來。

周眠突然想起了對方朋友圈裡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日常分享。

原來對方是僅他可見。

青年心裡猛地一跳,卷翹纖長的睫毛不安地撲閃,可縱然是垂下眼避開對方的視線,他依舊能感覺到那如影隨形的注視。

那幾乎讓他產生一種被烈火灼燒的錯覺。

酒吧裡的音樂不知從什麼時候變得曖昧纏綿了起來,有人在他們身側毫不顧忌地接吻、舞動身體,他們揮灑自己的熱情,向所有人敞開自己的身體。

周眠感覺有人握住自己的手,熾熱潮濕,和對方總是冷淡平靜的面容毫不相乾。

清冷的薄荷味驅散了雜亂的酒氣,他聽見耳畔傾軋而下的聲音。

“我想重新追求你。”

周眠薄而紅的眼皮陡然一顫,漂亮肉感的唇被緊張地抿了起來。

青年看上去十足的不知所措,或許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的局面,又或許是他本就藏有其他心虛的心思,周眠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向四周的人群看。

他像是一位出軌未遂,擔心被丈夫捉.奸.在床的妻子。

崔和雅依舊衣衫整齊,他看上去可太像一位彬彬有禮的紳士了,可誰能想到他會對一位擁有愛人的青年人說出這樣荒謬的話。

--他說,我不介意你還有他。

周眠簡直像是在被灼熱的烙鐵燙傷了一般,整個人往後退了幾步,他的呼吸是紊亂的,眼神飄忽不定,不敢看眼前的男人。

他幾乎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聲音都帶著顫音:“你彆胡說了,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

周眠緩和了心緒才打了一輛車回家,上車後他就將手機關機了,手機裡豐景明發來的信息他權當做看不到。

回到熟悉的房內,周眠第一件事就是將大門反鎖了。

今晚的豐景明無疑讓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如果說對方從前在他的心裡是個玩世不恭、嘴皮子賤的公子哥,那現在,豐景明在他的心中變成了毫無三觀、急色無恥的家夥。

周眠當然不會認為對方看上自己,他隻會覺得對方是個誰都能下得了手的混蛋。

一直到半夜,周眠在睡夢中隱隱聽到了開門聲,但因為是反鎖,對方即便有鑰匙也無法打開大門。

厚重的大門被人拍地震天響,周眠甚至聽到豐景明醉醺醺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眠眠、眠眠給我開門。”

對方的嗓音低迷微啞,似乎是喝醉了,聲音時高時低。

周眠心裡惡心這人用這樣親昵的稱呼喊自己,他煩躁地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隻當做自己什麼都沒聽。

又不知過了多久,周眠才隱隱聽到離去的雜亂腳步聲。

心下終於鬆了一口氣,放心睡了過去。

接下來幾天周眠都沒收到過豐景明的信息,公司裡也沒怎麼看到對方,周眠甚至想對方是不是喝醉酒栽進河裡了。

下班後,周眠難得自己開車回家,剛用鑰匙打開大門,他就敏銳的察覺到家裡的異常。

廚房的油煙機正在運作。

隨後一位面容俊朗的男人打開了廚房的門,對方的上衣隻穿了白色短袖,手臂上的肌肉一覽無遺,偏偏他穿著居家賢惠的圍裙,看起來居然有種怪異的和諧感。

此時他手中還端著一碗周眠喜歡的菜,看到周眠回來了,整個人肉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

你回來了。他的聲音有些低,看起來很不自在,將菜碗擺放整齊後,寬大的手掌在圍裙上擦揉了幾下:“快洗手來吃飯了。”

周眠定定地看著他,稠麗的眉眼甚至帶著幾分不解與反感:“你怎麼還敢來我家?”

豐景明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可他說話的語氣卻放得很低:“周眠,你一個人我怕你不好好吃飯。外賣吃多了不好。”

周眠語氣冷淡:“需要你管嗎?彆拿莊池壓我,就憑你做的事,就不配提莊池。”

豐景明垂頭,他慢慢將圍裙解下來,臉上的表情叫人看不真切。

男人沒有辯解什麼,隻是將廚房的東西安靜的收拾好,然後走到玄關,背對著周眠輕聲道:“對不起。”

周眠沒有搭理他,他便換好了鞋,關上了門。

接下來幾天依舊是這樣,無論周眠怎麼驅逐對方,豐景明依舊沉默地上門做好家務、做好飯菜,他像是骨子裡烙印下了奴性,賤骨頭一樣上趕著被周眠嫌棄、謾罵。

周眠拿他沒辦法,索性當做看不見。

豐景明在廚房裡洗碗,他就坐在前廳沙發上看電影,手機裡崔和雅的信息不斷彈出。

周眠一開始並不想回應對方,但是崔和雅很會說話,周眠總是忍不住地回信息。

他隱隱察覺到自己刻在骨子裡的劣根性,三心二意、怯懦膽小、自私自利、優柔寡斷。

可他根本沒辦法做到徹底的拒絕。

周眠心裡煩躁,隨意開了幾瓶酒,他也沒有看什麼度數,拿著就往嘴裡灌。

等豐景明從廚房裡出來的時候,周眠已經喝地爛醉了。

屋外的夜色很濃,如同某些籠聚不散的霧霾。

豐景明走過去輕輕穩住青年醉倒靠在沙發上的身體,對方的臉紅的不可思議,像是被某種漂亮的油畫筆塗抹上的顏色。

他半抱著醉倒的青年,走進臥房,將對方輕輕放置在床榻上。

周眠看起來很不舒服,鼻息間都是熏染的酒意。

豐景明微微動了動喉頭,想要拿濕毛巾幫對方擦拭一下滾燙的面頰。

可他剛要走的時候,手腕卻被一雙漂亮修長的手握住了。

不,應該說,他是被某種妖異的罪惡纏繞住了。

“........彆走。”周眠模模糊糊地壓著聲音喃喃。

青年像是做了一場可怕的噩夢,緊閉的眼縫竟然慢慢溢出潮濕的水滴。

他看起無助極了,好像如果鬆開了男人的手,就會溺死在鋪天蓋地的潮水中。

他輕而低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

“彆走、彆走。”

說著說著,被夢魘住的青年情緒陡然變得激烈,他像是看見了什麼恐怖的畫面,手腳仿若被無形的力量捆縛住,動彈不等。

豐景明如何輕聲安撫他都沒有用。

周眠迷迷糊糊的半睜開那雙潮濕泛紅的眼,他帶著哭腔,可憐地對眼前的男人乞求道:“彆走,彆丟下我一個人,你抱著我、陪我睡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