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燒手患(1 / 1)

門徒(快穿) 長枝青 6527 字 7個月前

他的眼神落在愛人依舊溫柔平靜的面龐上,對方的動作如往常一般無二,好似剛剛那句話隻是隨口說出的一般。

周眠手指微微繃緊,隨之而來的是幾分說不上來的心虛惱火,語氣也染上了幾分涼意:“你問我昨晚見了誰?莊池,你自己心裡不清楚?”

儘管周眠不想承認,但如果不是靠著莊池,他也沒法從一個普通人一路爬到如今的位置,被所有人稱一句小周總。

他如今所有的一切,人脈、權力、錢財,沒有一樣不是靠著莊池得來的。

他被這些外物束縛,自然一舉一動也就被莊池看在眼裡。

隻是心裡到底還是不舒服的。

見青年臉色不好,莊池也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他的聲線溫和清潤,以一種失落的語氣道:“眠眠,我隻是有點不安。”

歎息的尾音好似勾連著一句未出口的餘音,淹沒在肉色的唇縫中。

莊池水潤柔順的眼顫了顫,偏長的睫毛落下一片淺淡的陰影,他抬頭,溫涼的唇從青年的下頜骨滑吻而上——

這是一種近乎取悅對方的討好。

像忠誠的侍衛沉默而大膽的擁吻著他的女王。

是示弱,也是示好。

對於兩人的親密接觸,莊池似乎總會這樣,像是忠誠的基督教徒在向他的主乞求著神聖的愛意降臨。

那是一種近乎迷惑性的頂禮膜拜,他喜歡看著他的眠眠居高臨下,踩著他的心尖,在聲色犬馬的荒唐中露出諸如迷幻、壓抑、茫然的表情。

周眠抿唇,到底沒有拒絕對方的親近。

事實上他確實是想拒絕的,但對方已經主動遞過台階,況且這次說到底確實是他理虧。

漂亮的青年被愛人吻的渾身發燙,但腦海中卻不合時宜地記起昨夜那個隻停留在耳畔的煙冷薄荷味的吻。

像荒野的枯草逢火而著,白皙的面頰都恍然燒出一叢熱火。

真是···太出格了。

周眠有些不自在,偏頭錯過情人的唇齒。

語氣有些低的啞,他伸手推了一把覆身上來的莊池道:“行了,時間不早了,待會兒還要上班。”

莊池眼神微暗,他慢條斯理的起身,聲音帶著幾分克製:“好,都聽眠眠的。”

他身上穿著的暖黃格子的圍裙此時已經有些泛皺了,額前細碎的劉海與溫和的眼神襯的對方愈發賢妻良母。

周眠微微晃神,想起對方盯著他的手段,面上的粉意微微消退。

偏偏莊池在他耳邊絮絮叨叨:“眠眠,牙膏給你擠好了,刷完牙記得要喝解酒湯,以後不能再喝那麼多了,你酒量不太好······”

周眠不耐煩的蹙眉:“知道了。”

*

早餐吃的很豐盛,莊池特意做了蘋果鬆餅,搭配時蔬鮮蝦粥,非常暖胃,周眠昨晚喝了酒,今天喝粥再合適不過了。

其實按照莊池的身份,家裡配一個保姆再正常不過,隻是莊池更喜歡親力親為的照顧愛人,收拾兩人的小家。

一頓飯吃的很快,莊池收拾完碗筷的時候周眠已經換好了鞋,莊池擦擦手,面上的笑容微頓:“眠眠,我送你去上班吧。”

周眠頭也不抬:“不用,去那邊你還要繞路,再說你在總公司今天不是還有個會要開?”

這話乍一聽好像是在心疼人,莊池琥珀色的眸子停頓在青年漂亮光潔的側臉:“好,那眠眠路上小心點。”

周眠轉身擰開門鎖。

“對了,叔叔阿姨那邊叫我們今晚回去吃飯。”

青年溫和似水的聲線像是收束的線條一般,拉攏住周眠的腳腕,迫使他停下來。

周眠自從接下手中這個項目後,確實有陣子沒回家了。

兩人在一起三四年了,自然是見過雙方父母的,莊家那邊關係複雜,周眠也隻是見過莊父一面。

倒是周眠這邊,周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最多算是普通的中產階級,小兩口隻有周眠一個孩子,從小寵著長大的。

莊池在人前向來是文雅溫柔的模樣,他家底殷實,對周眠體貼入微,工作都給人安排的妥當。平時大節小節有事沒事提禮物拜訪,態度謙遜可靠,十分討周父周母喜歡,簡直把人當親兒子對待。

周眠要是在他們面前說莊池一句不好,能被指著腦袋說。

想到這裡,周眠便有些不樂意,但父母那邊都打過招呼了,不回去也說不過去。

肉粉色的唇微微起伏,帶著些不情不願的語調:“我知道了。”

莊池抿唇輕笑:“叔叔阿姨也是想你,工作可以暫時放一邊,那下班我去接你?”

分明是疑問句,對方清淺的語氣卻好似說出一種篤定的、對方無法拒絕的口吻。

周眠確實隻能點頭,否則不需要莊池多說什麼,他爸媽都能念叨老半天。

在周父周母的眼裡,兩人非常恩愛,毫無罅隙。

*

周眠踩著時間來到公司打卡。

他穿著一身得體的米灰單排扣西裝,條紋綠的領帶簡潔雅致,額前的劉海有些散漫的垂在眼皮上,微微上揚的唇彎,飽滿透粉,唇下的小痣泛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紅意。

青年的膚色很白,以至於那顆小痣仿佛能夠被手指暈揉開一般。

好看的人僅僅是站在那裡,便足以俘獲所有人的目光。

周眠對這些目光並不敏感,隻是照例示意性地對過往的員工點頭打招呼,收獲一些青年人透粉的面頰與澀意。

當然也有細微的討論聲傳入他的耳廓,無非就是一些靠著莊總上位、花瓶之類的話,以前聽到這些話周眠還會惱火許久,現在他甚至會惡意的想,誰叫他們沒他這個好運氣呢?

誰叫莊池就是死皮賴臉的喜歡他,由著他利用呢?

所以這都是他應得的。

周眠現在所在的公司是莊池和對方發小豐景明一起開的一家中小型新科技研究公司,主要以科研為中心,因為背靠莊家和豐家兩座大山,近兩年發展前景十分可觀。

科研前期投入的資金十分充足,各個項目都有條不紊的進行,周眠雖說有個掛名好聽的周總,但誰都清楚這是靠誰得來的,核心權力在誰手上。

周眠說是拉項目,審核策劃案,其實真正費心思的事情早有人給他解決好了。

就好像你認認真真在做一份考卷,但其實答案早就印在上面了,你的答案並不重要。

一切都是被潛移默化安排好的。

周眠不是傻子,他並不是一點都感覺不出來,但說到底,莊池嚴絲合縫的手段也叫人難以抗拒。

人都是想呆在舒適區的,當這樣巧合的情況太過,即便知道這是有人為你所安排的‘楚門的世界’,但完全對你有利,你也是很難去真正拒絕的。

周眠每天隻需要批閱文件、簽上名,大致了解一下情況,跟著開會當個漂亮吉祥物,自然就能順意的完成項目。

他過的太過順風順水,以至於一點挫折難堪就會讓他難以自控、脾性難忍。

一上午的工作時間過的很快,快到飯點了,周眠抬腕鬆了鬆領口,按開手機,不出意料的看到手機界面上彈出幾條信息。

熟悉的頭像,熟悉的名字。

一條接著一條,好像對面的人空閒無比,一直就這麼捧著手機,隻等著給他發信息。

周眠不想多看,但是如果不回複,對方隻會愈發變本加厲。

點開信息界面,周眠的眼神很快定在一條信息上,甚至好心情的呼出一口氣。

——眠眠,這幾天我就不做飯送來了,這邊有些事估計趕不回來,我讓景明給你定了你最喜歡的餐館,他應該待會兒就會送到了。

周眠手指點了幾下,回了一個‘嗯’。

修長白皙的指節停頓一瞬,又補充了一句話。

‘知道了。’

幾乎是剛回完信息,辦公室的門便被人不客氣地推開了。

來人一頭略硬的亞麻色短發,面部線條分明,右耳閃著一顆炫目的藍灰色耳釘,他穿著一身質感極好的青灰色風衣,身形峻挺,白色西裝褲包裹住修長的腿,走動間衣衫浮動。

年輕氣盛,眉間都仿佛藏著一柄傷人的刀。

唯一不符合氣質的是他右手拎著的外賣飯盒,包裝袋上還印著可愛的比奇熊。

豐景明臭著張臉將手裡的飯盒扔在辦公桌上,雙手撐在黑棕色的辦公桌上,深黑泛藍的眼如同猛獸的豎瞳,直直盯著眼前慢吞吞抬頭看向他的漂亮青年。

青年面上還餘下幾分笑意,很清淡,面頰從面中暈染開曖昧的粉色,嘴唇微微張合間露出一小截軟紅的舌尖,往下看,似乎連那小巧的喉結都是粉色的。

對方就這樣仰頭,用濕潤的眼望向他。

豐景明喉頭微動,欲蓋彌彰地垂下眼:“周眠,你還真是個禍害。”

他說著,動作幅度較大地拉過一邊的皮椅,大咧地坐下。

周眠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他慢條斯理的扯過飯盒,面上帶著幾分舒心的、得意的笑容。

青年輕輕哼笑,陰陽怪氣:“豐總,我要是禍害,那你這個眼巴巴給禍害送午餐來的人又算什麼?”

他眼中含著氤氳的諷刺,像是灰蒙蒙的、曖昧的霧氣:“搖著尾巴的舔·狗嗎?”

肉粉色的唇開合,唇下那顆微紅的小痣隨著青年的動作起伏,配合著氣勢囂張的模樣,有種無知無覺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