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燒手患(1 / 1)

門徒(快穿) 長枝青 6969 字 7個月前

豐景明哪能忍得了這般的挑釁,他的眼神如果能夠化成刀刃,估計能將青年割弄得哭喊連連。

他抿唇,冷笑:“周眠,你也就一張嘴厲害,什麼時候莊池把你甩了,你就等著吧。”

周眠打開飯盒,偏頭對他露出一個輕飄飄的笑來,那其中的意味無非是冷嘲與不耐:“好啊,我等著。”

囂張跋扈,恃寵而驕。

偏偏自眉眼處投下的陰影濃淡適宜,像美人圖燃作的妖精,蠱惑的人移不開眼。

周眠好心情地打開飯盒,根本不管眼前人愈發難看的臉色。

豐景明臉色越難看才越好呢。

周眠和這位莊池的發小可從來都不對付,從大學開始,對方就覺得他除了一張臉沒有地方配得上他的好兄弟,一見面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周眠這種從小被身邊所有人寵著長大的人哪受得了彆人這樣對他,因此兩人一見面不是吵架就是陰陽怪氣,要不是莊池在,有時候估計都能動上手。

莊池心疼老婆,自然對豐景明多加叮囑,不過也因此對豐景明格外放心。

他根本不會擔心豐景明和周眠之間會有點什麼,畢竟相看兩厭這麼多年也實在難。

豐景明氣的青筋直蹦,口中默念這是兄弟的罩著的人,不能為了這麼個玩意兒破壞了和莊池這麼多年的兄弟情誼、家族關係。

好半晌冷靜下來,就見周眠已經端過一份飯吃起來了,周眠吃飯有些很細微的小動作,遇見喜歡吃的食物無名指會輕輕動一下。

就像此時,青年無名指的縫隙間像是無意識銜住一朵盛開的夾竹桃,主人總會下意識地輕撫憐愛。

顯然,對方心情不錯。

豐景明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他自然地伸手拿過一盒飯,掰開筷子,竟也要吃起來。

周眠這下淡定不了了,他皺眉看向面對他坐著的男人,眼神警惕:“你乾什麼?”

豐景明扯唇,一字一頓:“陪你吃飯啊。”

周眠眼神更加怪異:“我不用你陪。”

漂亮的青年嘴唇上沾著些許油光,唇色紅的不可思議,看起來像是偷偷塗了女生口紅勾引人一般。

豐景明心裡暗罵他不檢點,眼神卻又挪不開,深眸泛著說不清的漣漪。

他按捺住莫名的想法,嗤笑道:“你彆多想了,我可看不上你這樣的,是莊池叫我陪你吃飯。”

周眠面上的表情一頓,薔薇似的唇彎冷淡地抿起,像是陡然失去了胃口一般的。

豐景明見他這樣就來氣:“你彆以為我是自願的,要不是他讓利給我,我才懶得來陪你這樣的廢物吃飯。”

周眠臉色變得愈發差了,他看向豐景明,語氣不太好:“你可以不來。”

豐景明敏銳的察覺到幾分不對,他眯了眯眼道:“莊池擔心你不吃飯,所以叫我盯著你多吃點。他真是閒的,還要知道你吃了哪些,份量多少,說是要給你專門做飲食調整。”

“這樣的對象,你還不滿意?”

周眠冷笑一聲,好半晌道:“你滿意給你啊。”

豐景明伸筷子夾菜:“我可要不起,你就不怕我打你小報告?”

周眠修長白瑩的手握住筷柄,故意搶他的菜,抿進唇裡,在男人微愣的眼神中露出一個惡意的笑來。

“你儘管說,遲早我會咬回來的,你也彆想有什麼好果子吃。”

豐景明卻聽不進去了,莫名的,他腦海中隻餘下一個“咬”和那張薄厚適宜、泛著紅暈的唇。

中邪了一樣。

好一會兒才穩住心神,他暗罵自己定力不夠,竟然能被這樣的人輕易勾引。

人總是這樣,內心深處越是渴望,表面上便越是要做出嫌惡的態度,好像這樣才能夠掩蓋那層肮臟的心思。

豐景明欲蓋彌彰地皺了皺眉頭,聲音帶著幾分避之不及的嫌棄:“彆用你沾過口水的筷子碰我的,你不嫌臟我還嫌臟呢。”

周眠這下可來勁了,他跟這人作對已經幾乎成了本能了,對方一旦表現出厭惡什麼,他是一定要做出來惡心他的,就算惡心不了,讓對方難受一下也是好的。

於是他馬上伸出筷子眼疾手快地夾住豐景明的那塊清水白菜,微微偏頭,在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神中笑眯眯地送入口中。

“很臟嗎?”青年舔了舔唇問。

“那可沒辦法了豐總,為了陪我吃飯,你可隻能忍忍了。”

青年得意洋洋的用眼尾瞥人,本以為豐景明又會像以前一樣一點就炸,沒想到對方看他一眼,竟然忍了下來,對方甚至還平靜地伸手夾了一筷子西紅柿炒雞蛋。

周眠下意識伸手截下,嘴裡囂張、挑釁的話一刻都不停。

他生的好看,眉眼掃視過來的風情簡直像沉溺在蜜罐營養液中的、被不著痕跡馴養的人魚。

他的惡劣囂張仿佛都是在主人允許的範圍內張揚的。

也因此毫無攻擊力,甚至叫人心癢地想揉一揉他唇下泛紅的小痣。

這樣僵持沒一會兒,豐景明沉默以對的態度便讓周眠覺得沒什麼意思了,加上他之前偷閒吃了點零食,現在差不多已經飽了,便要收回筷子。

豐景明眼底閃過幾分莫名的可惜,很快,他便恢複語氣道:“莊池說你中午不怎麼愛吃飯,但得把這碗米飯吃完。”

他說著,語氣有些嘲笑:“周眠你還是寶寶嗎?吃飯得要人陪著,要人看著才能把飯吃完?”真不知道是誰給這人養成這樣的性子。

周眠是個成年人了,這番話在他耳中顯然是徹頭徹尾的羞辱,他氣的眼尾都有些泛紅,咬牙切齒道:“豐景明你最好閉嘴。”

簡直像是要被氣哭了的模樣,但這樣氣弱的模樣還沒維持兩秒鐘,周眠便將飯盒剩下的飯丟進了垃圾桶。

青年的語氣氣急敗壞:“我不吃又怎麼樣?”

豐景明知道周眠這人就喜歡跟他唱反調,於是冷聲道:“不識好歹。”

穿著風衣的男人收拾好碗筷,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周眠仍然是一副氣惱的模樣,他一邊氣豐景明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一邊氣莊池管他太過。

他們兩個隻是談戀愛,又不是結婚了,哪怕結婚了,也沒有任何人是被另一半這樣時時刻刻把控在手裡的吧?

連飯量的多少都要在對方的管控下,簡直叫人無法理解。

他是個有自我意誌、自我能力的人,並不是任何人手中擺弄的玩偶。

但終歸沒有人是站在周眠的角度這樣想的,沒有人想周眠是否願意接受。所有人都覺得莊池這樣的做法多麼貼心,所有人都覺得莊池是如此深愛著周眠。

也因此,就像豐景明說的那樣,大家都覺得是周眠不識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

*

還是初春,傍晚的天氣還是涼意陣陣,下班的時候已經五點半了,員工們陸陸續續地打卡走出公司大樓。

周眠打卡的時候剛好碰上同一時刻出來的豐景明,對方亞麻色的鋒利的短發十分顯眼,右耳的耳釘令他明暗交錯的側臉顯出幾分不易靠近的桀驁感。

周眠記仇,不想搭理他,索性垂頭當作沒看見這人,自然也錯過豐景明晦暗不明的神色。

男人微微低沉的聲音故意拖長,像是要找人不痛快似的響起:“周眠,我中午還給你送飯了,這才晚上,就不認識人了?”

周眠頭也不回,腳步倒是越邁越大。

豐景明嘴角微微上揚,心道這人氣惱的模樣還真是叫人百看不厭,至少比對方故意氣他的模樣順眼多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門口,豐景明腳步邁開,想追上青年說什麼,一眼就看到公司門口停著的一輛白色轎車。

那輛車不是重點,重點的是從車上下來的人。

那人一身米色風衣,姿容清貴,溫和文雅的氣質叫人側目。

正是他的好友莊池。

是周眠的正牌男友。

豐景明唇角的笑意微滯,轉而又彎起一模輕鬆調侃的笑意,他看著眼前的一對小情侶走到一起,看著好友自然而然地將一件淺色外套搭在他那嬌氣男友的肩頭,暖意融融,兩人間好似流轉著一種旁人無法介入的曖昧氛圍。

莊池自然注意到男友身後的好友,他對豐景明頷首,一手牽著周眠,對他溫和笑笑:“景明,這幾天麻煩你了。”

豐景明藍黑色的眼眸略略掃過兩人交疊的手腕,笑道:“我倆誰跟誰,就是你這小男友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伺候啊。”

周眠忍不住:“豐景明你說誰呢?”

豐景明道:“誰叫了說誰。”

雖然嘴上還是一如既往的跟青年過不去,但見對方的視線終於落到自己身上,心底卻泛出一種莫名的滋味,豐景明甚至不敢深究。

所有變味的感受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隻在於當事人願不願意接受承認。

莊池捏了捏周眠的手腕,笑容溫和的對豐景明道:“你彆跟眠眠計較。”

豐景明將頭發揉的淩亂:“我跟他計較得給氣死,也就你樂意順著他,這找對象給自己找了個祖宗。”

莊池笑意更深,他扣緊男友不斷掙紮的手,對豐景明道:“彆說我了,你前段時間不是剛交了個男友,確定了什麼時候來過來給大家見見。”

豐景明沒再看兩人,他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煙頭,最後還是沒點燃。

男人聲音有些微啞,側臉有種棱角分明的線條感:“分了,感覺不對。”

周眠站在莊池身邊,也樂意聽人八卦,聞言道:“你這脾氣,估計得是人家受不了你。”

莊池拍拍他的手,對豐景明道:“景明,感情的事急不來,還是像你說的一樣,感覺最重要。”

豐景明點頭:“行了,也彆站著說了,你們這是要去?”

莊池抿唇微笑:“眠眠的父母喊我們晚上去吃飯,那就不多聊了。”

豐景明將手上的煙頭用力折斷,笑道:“挺好,那你們去吧,路上小心。”

莊池點點頭,轉身紳士地為男友開車門。

豐景明的眼神輕飄飄的落在那漂亮青年的側影上,他好似並不敢光明正大的打量,隻是在稍縱即逝的光影背面,留下一抹霧似的駐足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