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第93章 襲擊(四)(1 / 1)

“孩子們!大家不要害怕, 警察馬上就會來救我們,大家不要害怕!老師,麻煩您也冷靜一下。”西格瑪大喊著試圖安慰一眾哭泣中的孩子,以及他們已經開始崩潰的班主任。說著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話。

原本他是跟著費佳普希金他們三個一起來到橫濱旅遊的, 怎料其他三個人一下飛機就投入了突如其來的工作中, 誰也沒空和他一起出門逛逛。

西格瑪在中華街以及商業街閒逛了幾天, 把能玩的地方都跑了一遍後還是沒有找到一家人一起出門的樂趣,於是決定融入人群, 勤工儉學也讓費佳他們看看自己也已經是一個可以自食其力的人了。

抱著這樣的念頭, 他看見一家旅行社正在招募懂外語的臨時工以應付即將到來的旅遊高峰時期,西格瑪的俄語和英語都說的不錯, 十分順利的應聘到了誌願者導遊的職位。

而作為剛剛加入旅行社的成員,他的上司為他分配了一個簡單的練手工作。帶領一個班的小學生前往不遠處的海洋博物館春遊。

這個班級裡一共有7名小學生, 可以說是一個人數比較少的班級,在加上還有一位隨行的班主任在, 由他來負責學生們的紀律和安全,西格瑪的工作可謂十分輕鬆, 隻需要按照海洋館旅遊手冊上寫的順序, 帶著孩子們挨個景點走走,念念上面標注的海洋生物科普就可以了。

一開始西格瑪的工作確實很順利, 可能是因為按照心理年齡來講他比孩子們還小的緣故, 他們大家高高興興的玩了一整天,一行人一直到坐上回學校的大巴車時還意猶未儘, 學生們商量著休假的時候在找西格瑪來玩的想法。

也就是在這時, 一顆炸彈炸壞了大巴車的車輪胎,隨後大巴車失去控製一頭撞在了旁邊的土坡上,西格瑪的頭也重重的磕上了某個堅硬的東西。

在失去意識前, 他聽到了孩子們的哭喊聲。

而當再次醒過來時,他的身上已經被綁上了正在讀秒的炸彈。周圍隱約還在傳來孩子的啜泣聲,西格瑪強打起精神點了點人數,發現除了司機以外其他的人都在。

這個發現讓他鬆了一口氣,也讓他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是綁架。

在死屋之鼠的生活中,費奧多爾和果戈裡偶爾會帶西格瑪出去‘見見世面’,即帶他去參觀被他們剿滅的周圍的恐怖組織。

那些組織多半以倒賣武器以及毒品為生,有些更大一些的組織則會綁架有錢人家的孩子,或者重要的科研人員向他們的家屬及單位討要贖金。

在剿滅這些組織放走被他們綁架的人後,費奧多爾還曾經提到,部分組織在綁架的那一刻壓根就沒想過要放人,即便受害者的家屬繳納了贖金,他們也會把人質賣給人販子或者乾脆殺死,因為人質看到了他們的臉。

希望自己遇上的不是這種情況,西格瑪心想,但看著身上綁著的炸彈,他總覺得被歹徒順利放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好在果戈裡他們發現自己晚上沒回家會過來救他,對於這一點西格瑪倒是有一些自信,隻不過明明是帶著賺錢自食其力的心思,臨了卻還是要被救,這讓西格瑪覺得有些丟臉。

不過當務之急顯然是安撫好孩子們的情緒,可能是因為被綁著的緣故,綁架他們的團夥並沒有派人來看守他們,而在孩子們陸陸續續清醒過來之後,此起彼伏的哭泣聲就傳入了西格瑪的耳朵。

“大家不要害怕!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想起旅行社前輩囑咐的話,再加上本來就見識多了這種事,西格瑪開始努力的嘗試安撫大家的情緒,讓孩子們在被營救前不至於出現脫水的情況。

隻可惜收效甚微,不僅孩子們沒被安撫住,就連班主任老師也在一片黑暗以及炸彈在不斷讀秒的壓力下開始痛哭。

“嗚嗚嗚~我還沒有交過女朋友,不想死啊!”

而且還是單身狗的痛哭。

“需要幫助嗎?請稍等一下。”一片混亂的環境中出現了一道完全沒聽過的聲音,雖然這聲音並不大,甚至還有些有氣無力,但還是讓孩子們以及崩潰的老師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在黑暗中,兩道人影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他們所在的房間。其中個子高一點的那個正用手上的工具一個一個幫他們解開繩子並拆掉綁在他們身上的炸彈,另一個則幫他拿著手電筒照明。

拆彈的那個人技術嫻熟,一會兒工夫就把所有的炸彈處理的乾乾淨淨。老師道了謝,開始翻找口袋看看手機還在不在,很幸運綁匪沒有搜身,於是他順利的找到了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西格瑪是最後一個被解救的人,起來後他邊活動手腕邊打算向兩人道謝。抬起頭看向幫助他的人時,卻在手電筒燈光的映照下見到了一張幾年未見卻依舊熟悉的臉。

“桂?”

“唔?”桂正作也抬頭看向西格瑪,他的眼睛裡沒什麼光彩。但似乎是隱約對西格瑪有印象的緣故,他歪了歪頭做出正在回憶的動作。

“你認識他嗎?”站在桂正作旁邊的是一個橘紅色頭發藍色眼睛的小女孩,正是今天和國木田一起遭遇爆炸事件的幸田文。

“他受傷了,而且現在腦子也不太清醒,如果你認識他的話,等下麻煩幫忙聯係一下他的家人。”幸田文道。

西格瑪這時才注意到桂正作的腿上以及兩隻手上都沾滿了鮮血,衣服上也都是斑斑的血跡,能走到這裡全靠幸田文的攙扶,而剛才幫他們拆彈就更是奇跡了。

“你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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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經過還要從桂正作被費奧多爾綁在凳子上‘審訊’說起。

“哇!”果戈裡翻著手裡從費奧多爾桌子上拿到的資料驚歎。

“哇!!”他又翻了一頁。

“哇!!!”這回是翻到了第三頁。

“你在搞什麼?科裡亞。”製止了果戈裡的第四次驚歎,費奧多爾從他手中奪回了那幾頁寫著各類刑罰手段的筆記。

“彆給我弄壞了。”

這些是前段時間A陪他一起整理的,都是很專業的,讓傷口看起來很嚴重,實際上很疼但比較好治療不易留下後遺症的審訊手法,而他們剛剛在上面挑選了幾種用在桂正作的身上。

“要是森先生知道了我這麼對待桂君一定會罵死我。”管理局特有的止痛藥可以屏蔽一切傷害造成的疼痛,這讓工作人員在執行任務時可以更加的無所顧忌,但是止痛藥可以屏蔽痛覺,卻不能改變他們現在所用身體的真實狀況,所以在吃了藥卻受了重傷之後工作人員的直觀感受就是身體不聽使喚了。

費奧多爾正有意培訓桂正作克服這種使用道具的後遺症,提升他未來假裝受重傷時可能需要的演技。

作為入職時間極短的科研人員,桂正作在表演方面甚至還不如中島敦出色,可偏偏也知道了一些有關‘劇情’的內容。

他很快就要搬回到橫濱生活了,在異能特務科工作不比從前念書時時間緊張,接觸的人也少,很有可能隨時會暴露在異能特務科的重要人物視線下,也有可能會被年齡漸長思維已經趨於成熟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凝視。

如果不趕緊解決他身上的問題,江戶川亂步可能會陷入天天倒黴的境地。

費奧多爾自問和江戶川亂步無冤無仇,不是很能忍心看著對方天天掉下水道。但是如果不用亂步屏蔽器,暴露他們管理局員工的身份後果同樣不是他能承擔的,而短時間內提升演技又是他的教學水平和桂正作的學習能力所做不到了。

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下,費奧多爾選擇了簡單粗暴的解決方法——苦肉計。

就和福地櫻癡演技不好他就攔著不讓他和武裝偵探社的人輕易見面一樣,逃避可恥但是有效,一旦他們看情況不對可以立刻找輛車或者派果戈裡當刺客把桂正作弄到醫院去屏蔽其他人的窺視。

所以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相信桂君會變得對止痛藥很熟悉。費奧多爾帶著微不足道的愧疚想,不過這是最差勁的情況,至少桂君對國木田獨步的感情是真心實意的,真情實感遠比演技可信的多。

至於為什麼費奧多爾早不讓桂正作熟悉止疼藥晚不讓他熟悉,偏偏要今天。

一來是之前的那個刀疤臉被他們打暈綁了起來,很快就會落到警察手裡,而桂正作也會在現場留下的痕跡中被確定是被‘魔人’,也就是他抓走了。哪有被‘魔人’抓走的人身上不受點傷的,如果一點痕跡都沒有豈不是一下子就穿幫了。

二來,等送走了澀澤龍彥之後,死屋之鼠也要開始著手對付橫濱的各大集團了。其中港口黑手黨的資料他要從A那裡拿,而武裝偵探社的資料他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來,自然還是要做個樣子找人審審了。

至於第三條,那當然是因為今天他要把西格瑪送到武裝偵探社去跟那裡的大家見一次面啊。

這可是費奧多爾籌謀已久的事情,甚至為此特地假裝在無意間給了那群炸彈犯今天會有載著小學生的大巴車路過郊區消息,就等著他們把西格瑪和幾個小孩一起綁了,再讓武裝偵探社的人去營救,而桂正作今天的工作就是協助他加深武裝偵探社的人對西格瑪的印象,雖然他不知道就是了。

希望桂君還記得他交代過的注意事項,費奧多爾雙手合十。

以往桂正作每次放假回家都是給天天按時按點上班的國木田洗衣服做飯的,這回應該也可以享受一下被對方仔細體貼照顧著的感受了。也希望看在這點的份上,桂君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幫幫他在管理局的好前輩,把他好不容易養大的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費奧多爾虔誠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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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被費奧多爾紮了兩針,又在地下迷路的桂正作來說,理不理解費奧多爾的苦衷不重要,重要的是趕緊找到出去的路。

之前在‘審訊’的時候費奧多爾聲稱為了避免刀子割肉的場面嚇到他,也為了接下來計劃的順利,他和果戈裡給他注射了一點【梶井基次郎】最近研發的新藥,據說是助眠的,隻不過睡著了可能會做一點噩夢。

桂正作心說【梶井基次郎】的道具有幾個是靠譜的,但因為手腳被綁住的緣故,根本無力反抗費奧多爾的□□,隻能寄希望於這新藥能靠譜一點。

而在半夢半醒間被費奧多爾在身上製造了一堆傷口後,他就被果戈裡拎到了一個不認識的地方,讓他自己找路回去。

地下的低氣溫幫桂正作打起了一些精神,要是現在在這裡的是中也或者普希金,早就已經話裡話外的問候一遍費奧多爾和果戈裡的祖先和父母了。

隻可惜桂正作從小被舅舅舅媽管的嚴,連罵人都罵不明白,現在隻有默默無言,內心無語的找路的份。

不過話說回來那兩人到底在自己身上製造了什麼樣的傷口,他怎麼感覺自己一直在流血?

在拖著已經沒有知覺的右腿,和感覺抬起來都很難受的雙臂在地下搖搖晃晃繞了好幾圈,跑到了一個更加不認識的地方後,桂正作隻能無可奈何的承認自己是個沒有方向感的路癡,不靠地圖去不了任何一個地方的那種。

甚至在藥物逐漸上頭,眼皮也越來重的時候他還考慮了一下自己今晚直接睡在這裡會不會明早就直接回到管理局了。而就在他自暴自棄決定對不起獨步先生的照顧和費奧多爾的囑托直接躺到地上睡一覺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猶如天籟的聲音。

“你……你還好嗎?”是幸田文,那個白天和獨步先生在一起的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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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稱正義使者的幸田文來講,今天是充滿戲劇性的一天。

上午的時候坐地鐵被陌生人轉交了一個公文包,之後又被那個個子高高的,長得也很凶的國木田發現是炸彈,最後又和他一起去找把炸彈交給她的壞人。

雖然之後被綁成了人質,又差點被炸死,但幸運的是炸彈是壞掉的。他們又一起踏著夕陽回到了安全的地面上。

“真可惜什麼都沒來得及和國木田說他就臉色大變的離開了。”幸田文在回家的路上自言自語,“應該是去抓那兩個逃掉犯人了吧。”

回憶起那個被同夥拳打腳踢的犯人,幸田文不自覺的有點走神。其實在從他手裡拿到箱子的時候幸田文就注意到了,藏在鬥篷下的分明也是一張很年輕的臉,甚至比她大不了幾歲。

“所以說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嘛。”不僅要被警察抓,還會被同夥打,一看就是很虧本的工作。

不過說起來今天遇見的國木田應該還沒有老婆或者女友的吧?

幸田文正是幼稚又崇拜英雄的年紀,今天這種被英雄保護的感覺確實令她印象深刻,總覺得被抱住的那一刻國木田整個人都閃著光呢!

要不是那家夥今天走的太快她或許就要過去直接問問了。幸田文想,不過都生活在橫濱應該很快就又會見面的吧?到時候再問好了。

胡思亂想著朝著回家的路線行走,不知不覺間就拐到了小巷子裡。

糟糕,晚上過來這裡太危險了。作為自出生起就生活在橫濱的原住民之一,幸田文對橫濱黑夜的危險並非沒有了解,不過也就剩一小段路要走了,就勉強過去好了,總不至於一天裡倒黴兩次。

這麼想著,幸田文壯著膽子繼續往前走。可越是緊張,就越容易自己嚇自己。

“救命啊!救命啊!”此時不算太大的聲音落到她的耳朵裡以足夠明顯。

呼救的聲音讓幸田文汗毛豎起,她警惕的四下打量想找到聲音的發源地,卻發現聲音的源頭不在他的四周,而是在腳下。

一瞬間殺人藏屍,拋屍滅口等一係列想法都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要……要趕緊去找人。”說完這一句,幸田文以平時做不到的速度衝出了小巷,直直的奔向大馬路,幸而正是下班時間,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並不算少。

人流量的增加讓幸田文稍微定下神來了一點,她私下觀察最終找到了目標。

“這位先生,下水道裡有人喊救命!”她直奔一個穿著軍人製服的男人。

“喊救命?在哪裡?”對方一聽她這話瞬間將佩劍從腰間抽了出來,好像下一秒就要劈在誰的身上,引得圍觀群眾紛紛停下來對他指指點點。

怎麼感覺這個人不太聰明的樣子?幸田文疑心自己是否找錯了人。

“我就說讓你換套衣服再出門,快把劍收起來。”幸而旁邊有人及時打斷了他的犯傻行為。

幸田文這時候才注意到那人身旁還站著一個穿著便衣的白發男人,兩人手臂上還掛著不少食材和生活用品,看起來是剛剛大采購回來。

和那個穿著軍人製服,長得很帥氣看起來卻憨憨的男人比起來,白發的男人看起來就聰明多了,隻是他的眼睛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睜開過,似乎是已經失明了的樣子。

一個眼睛看不見,一個智商很捉急,她的選擇真的沒有問題嗎?

幸田文陷入深深的迷茫中。

慶幸的是這兩人,也就是出來采購食物的條野采菊和末廣鐵腸還是很可靠的,他們按照幸田文的描述找到了那個井蓋,剛才若有若無的求救聲現在已經消失不見了,幸田文擔心他們會覺得自己是小孩子說謊。但條野和鐵腸顯然很很謹慎,他們將井蓋撬開查看情況。

“好臭!”汙水和食物殘渣發酵形成的臭味令條野下意識的捂住鼻子,這可真是他最不喜歡的工作環境,“裡面有人的心跳聲。”

聽到裡面有人鐵腸立刻試圖跳下去。

“喂!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小心裡面沒有氧氣。”條野製止了他的搭檔,這樣的地方需要經過通風才能進入,不然很有可能造成窒息。

得到指示的鐵腸像是一條乖乖的大型犬,垂著耳朵站在了一邊等待條野采菊的下一步指示。

好在他沒有等待太久,大概是一直作為費奧多爾和果戈裡活動範圍的一部分的緣故,這裡的下水道都被設置了排氣孔,氧氣含量沒有想象中的低。

“現在可以了。”聽到這話的末廣鐵腸立刻順著井口跳了下去,並在那裡找到了被倒綁著的刀疤臉。

“條野,下面有人。”他朝著上面喊。

“真是的,我為什麼會在休假的時候遇到這種事。”條野抱怨著脫掉了外套。還好他剛才把食物和生活用品都寄放在了超市的保安亭。

“鐵腸先生一個人沒辦法把人運上來,所以我要下去一趟,你乖乖呆在上面記得給報警。”他把外套扔給從剛才開始就站在一邊的幸田文,調整好姿勢跳了下去。

“不要這樣抱著我。”然後嗬斥了一定要以公主抱姿勢接著他的鐵腸。

兩人合力將被倒綁著的刀疤臉從柱子上放下來,讓他免於被逐漸上漲的汙水淹死的可能性。

“我認識他,他是上午地鐵站襲擊案的犯人。”條野采菊聞言抬頭卻感受到了幸田文從上面跳下來帶起的風。

這回末廣鐵腸的公主抱接人姿勢有了用武之地。

“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要下來,還有你鐵腸先生不要攛掇與案件無關的人隨意出入現場。”隨後兩人又挨了條野的訓斥。

“放心吧,我不會在添麻煩的,這裡看起來還挺安全的……”話音未落,就見幸田文腳下的一塊地板鬆動隨後牆壁開始位移竟生生的將她轉到了牆壁的另一面。

“不好。”兩人一驚,卻也來不及抓住幸田文。

“彆在這裡使用異能。”條野再次按住了鐵腸拔劍的手,“這堵牆是這裡的承重牆,如果被破壞整個下水道都會坍塌,我們繞道過去。”

隨後他忍著惡臭俯身去聽地面的動靜,而鐵腸再也一旁默默的憋氣給條野減少乾擾。

“我知道路線了,跟我走。”條野招呼鐵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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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機關轉移到牆體另一邊的幸田文也遇到了考驗,她遇見了白天把炸彈遞給她的那個人。不過比起當時,現在這人的樣子變得狼狽了不少。

身上裹著的鬥篷不見了,露出黑色的薄毛衣和運動褲,頭發被汗水浸透一縷一縷的黏在他的額頭上。最重要的是他正在流血,從腿上,從略長的袖口裡,就連地上也留下了一條血液滴落一路的痕跡。

這樣會死的吧?是誰把他打成了這個樣子。

“小心!”還沒等幸田文反應過來,就聽桂正作朝她大喊一聲。她心裡一驚下意識的躲了一下,正好避開了險些掉落在她頭頂上的石板。

“這裡……這裡很危險!快點……快離開。”桂正作不知道幸田文為什麼在這裡,但他真的已經快沒力氣了,隻能跪坐在地上喘了口氣緩一緩。

“那……那我們一起走。”幸田文記得桂正作被黃毛打時的畫面,覺得眼前的人不是全然壞人,索性這裡隻有兩個人,不如結伴還能安全一點點,再說她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有人死在這裡。

於是她壯著膽子走向桂正作,將他攙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