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91章 襲擊(二)(1 / 1)

桂正作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一路尾隨著國木田和幸田文身後, 他現在很緊張。

獨步先生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眼看自己完不成筆記本上的行程,居然連背影都一下子變得滄桑而且搖搖晃晃了起來。

好在一邊的幸田文是個古靈精怪的女孩, 能時不時的調侃國木田獨步一番,讓他放鬆一點。

在知道國木田今天行程中乘地鐵的時間和自己現在所在的炸彈犯團夥的行動時間很有可能撞上後, 桂正作還特地求了人, 請來了對方一直崇拜的卡萊爾大師,可惜人還是去晚了, 就這樣還是讓對方被牽扯進了這次的事件中。

一想到等下就要和國木田對線,桂簡直糾結的連五官都要扭曲到一起了。

他吃了一片費奧多爾給他的止痛藥。

臥底可真是不好當,他這幾天在團夥裡面挨過的打比他生前七歲之後到今天挨過的都多,直逼他七歲之前被父親家暴的那幾年。

所以說他果然還是討厭會對弱者使用暴力的人。

心理學上講有很多有暴力傾向的人在童年時期以及成年後都會喜歡玩火, 炸彈犯團夥裡的這些人自然也不例外, 那些崇尚爆炸威力的人本身就是習慣恃強淩弱的人。

他們當中還有人喜歡賭博和毒品, 因為錢而墮落,還有的也曾經是校園或家庭暴力的受害者,但最後卻也成了善於使用暴力的惡人, 總之都是些妥妥的人渣。

其實在看到費奧多爾遞給他的資料時,桂正作的內心是很忐忑的。這種恐懼並不是因為害怕可能存在的疼痛,而是他在那些人身上看到了太多自己的影子。

桂正作很喜歡觀看爆炸時的壯烈場面, 從小時候同學們買來的點火後能炸出煙花的玩具,到長大後自己試驗出的成果,就像是一場盛大的狂歡,他總能看的目不轉睛。

直到有一天, 他的同學在某一次試驗後笑著告訴他:“桂君可真厲害,那麼大的爆炸範圍你都敢湊得那麼近,連導師都不敢過去記錄數據, 我要是也像你這麼厲害就好了。”

同學隻當桂正作是膽子大,但從那一天開始,桂正作意識到了自己的病態。

‘很多幼年時期遭遇過父親家庭暴力的男孩在成年後同樣會變成一個有暴力傾向的人,而女孩則會嫁給一個和他父親相似的人渣’這句話他不知道是從那本書上看見的,而這種恐懼伴隨了他的大半青春期,最終被他深深埋在了心裡不見天日。

在慢慢成長的過程中他學會了偽裝,反複告誡自己喜歡爆炸和毀滅是錯誤的行為。他甚至還想過自己是否擁有組建一個家庭的能力,會不會在未來也會因為生活的不如意變成一個隨意向弱勢者動手的人渣。

但老天爺沒有給他那樣的機會,他在十九歲的那一年死於車禍。死後被森先生這個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引渡,也受到了不少周圍人的關照,但陰影始終還在那裡。

“你看他們像不像你想象中未來的自己?”當時費奧多爾就這樣定定的看著他看完全部資料,“現在你去加入他們,證明你和他們不一樣。”

平日裡同事們經常評價費奧多爾說起話來活像惡魔的低語。

“我不懂,費佳。這些人確實是人渣不錯,但他們手裡的炸彈都是些劣質的土彈,如果我加入,他們的裝備會變得精良不止一成,何況我也不具備專業的臥底素養,這種工作對於我來說……”桂正作本能的抗拒,如果他製作出來的炸彈真的炸死了人,他就是最大的罪人。

“但隻有你可以擁有足夠的技術手段騙過他們的眼睛,把他們手裡會傷人的真炸彈變成不會傷人的啞彈。”費奧多爾往前走了兩步靠近桂正作,“如果他們製作的那些劣質但勝在成本低的土彈流入黑市的話才是真正的災難。”

“可我……”桂正作還想解釋些什麼,卻見費奧多爾突然做了一個抬手欲打的動作。

下意識的躲避,桂正作雙手抱頭逃離了費奧多爾所在的位置附近。

費奧多爾看著他的本能反應,他向著對方的方向走去,手掌落下來,卻是一個撫摸頭頂的動作。

“抱……抱歉。”意識到了自己做了什麼,桂再次下意識的向費奧多爾道歉,他知道對方並不會平白無故的打他。

“你不該為這件事跟任何人道歉,該道歉的是你的人渣父親。”費奧多爾收回手。

“可他已經死了。”桂正作垂著頭,父親是他一生的噩夢。

“但你還活著,不要讓他困住你。”費奧多爾彎下腰扶住桂正作的肩膀,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

“興趣和喜好絕不是一個人的錯,每個人都有各種各樣的喜好,有些人喜歡讀書,有些人喜歡運動,有些人習慣養生,有些人熱愛極限運動,隻要不傷害他人不違背法律和道德,愛好就絕對不算是錯誤。”費奧多爾盯著對方的眼睛認真的說。

“你喜歡看爆炸,但不會想用炸彈炸傷他人,你沒有錯,更不必覺得見不得人和羞恥。你和你的父親不一樣,你不會成為像他那樣的人。”

“如果你還不相信,就親自去看看,看看你和那些人的差彆有多大,看看國木田會不會識破你的身份,他會不會相信你會墮落。”

“居然就這樣被費佳給忽悠了過來。”在等著止痛藥見效的間隙,桂正作扯了扯自己的鬥篷帽子。

雖然這次應異能特務科和費奧多爾的雙重要求混入這個炸彈犯團夥執行用啞彈破壞掉他們將廉價炸彈混入黑市的計劃,但桂正作現在一點也不想見到武裝偵探社裡的人,尤其是獨步先生。

誰都知道獨步先生最是好騙,如果他真的相信了自己墮落成了炸彈犯,還不知道要怎麼傷心自責自己養出來了一個糟糕的家夥。

而且按照那些人的要求,作為自己獲得信任的敲門磚,他需要抓一個出現的軍警或者任何一個公眾人物作為接下來為難警方的人質,現在很不幸獨步先生和幸田文成了最合適的人選。

想到這裡桂不自覺的緊了緊手裡的木棍,就算是真的有一天需要靠假裝殺人完成任務,他也不希望自己是在熟人面前做下的這些事。又或者真如費佳所說,這是一種脫敏治療,讓他能做到真正像森先生,像費佳那樣遊刃有餘的完成工作。

他聽說過任務部裡有一位前輩,他因為童年陰影的緣故原本十分害怕醫院,卻在任務世界中為了方便工作將自己的強行矯正了過來。費奧多爾大約也是想這樣治療自己,隻不過他太軟弱了,需要很多人陪在身邊才有可能成功。

不,不該在想這些了。

桂正作將自己的身影在往陰影出靠攏了一點。他們快要找到他在地鐵軌道上布置的炸彈了。

作為在武裝偵探社工作多年的資深社員,國木田獨步在高超的體術下其實也精通各類槍械,並且對流通於橫濱各地的各種炸彈種類同樣熟記於心,而桂正作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了這麼多年,拚裝的手法早就已經被對方熟悉了。

所以在國木田發現鐵軌上的炸彈的那一刻,桂正作一邊靠近,一邊努力控製自己的心跳。他在安裝的時候刻意改變了一下手法,應該不會這麼快被發現。

幸而一切發展的十分順利,他綁到那個小女孩,在對方身上被他綁上和鐵軌上的那些隻能解除掉一個的炸彈後,桂正作即將面對他目前所遇見的最大考驗,放倒國木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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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亂形行程已經夠糟糕的了,最糟糕的是還遇到了一個自稱正義使者不肯用敬稱稱呼長輩的小女孩。

雖然國木田已經解決了炸彈,並且通知了軍警趕過來,小女孩作為在場唯一見過犯人的人卻不依不饒的要拉著國木田踐行正義,還撕破了自己的衣服令圍觀群眾議論紛紛,這樣的做派讓國木田不免想到自己現在那個整天癱在沙發上時刻找人殉情的可惡搭檔,於是心情更加不好。

但畢竟事情已經變成了這樣,行程是注定無法完成的了。國木田索性臨時更改了行程,真的和少女一起尋找起炸彈犯來了。

他們順著犯人逃竄的那條鐵軌一路向前,直到發現了令人震驚的東西。是連接在鐵軌上的炸彈,如果不能及時拆掉,可能會造成上百人死亡的大翻車。

“必須通知軍警,讓他們帶著專業的拆卸工具和相關的技術人員過來。”這已經不是他能處理的程度了,更彆提他還帶著一個小女孩。

“我……我知道了。”幸田文這時也意識到了危險性,聲音開始顫抖。

等一下,這個炸彈的處理方式似乎有些熟悉。國木田正想湊近看一眼,卻聽見身後傳來了聲響,他下意識的給槍上膛。

回過頭,卻見幸田文的身上被綁上了閃著紅光的定時炸彈。

“把槍扔下,除非你想看我把她炸飛出去。”一個被變聲器處理過的,還帶著微微顫抖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身後。

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脊背一直滑到脖頸。

國木田忍不住抖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很危急,但他卻實在沒有感到緊迫,可能是因為對方太緊張了,緊張到拿著手/槍的他比對方更像一個犯人。

他偏了偏頭,見對方抵在他脖頸上的並不是什麼匕首,而是炸彈遙控器之類的東西,也正是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你……”還沒等他說什麼,一棍子打到了他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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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實在是太緊張了。

桂正作努力用手裡的武器和遠處的女孩威脅住國木田,直到他意識到自己手裡拿的不是匕首或者木棍,而是炸彈的遙控器。

這種東西連砸傷人都做不到,失誤,這是嚴重的失誤。

而且他們實在是離的太近了。

為了避免世界意識可能對自己或者獨步先生造成直接或者間接的傷害,桂正作已經有兩年沒有回橫濱了。他和獨步先生最近的一次交流是組合入侵時的通話,那時候他縱使知道這場事故不會讓任何人死亡,卻也因為幫不上忙而急的大哭。

現在也是這樣,他很想將國木田從這次的事件裡推得遠遠的,可是他根本做不到,他甚至不能放走他們,因為其他人很有可能就在不遠處。

更重要的是他不確定對方是不是認出他來了,正常的綁匪在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被獨步先生扔出去了,他手裡有炸彈的遙控器,所以可能會晚一點,但也不會晚太多。

在國木田扭頭的時候桂甚至聞到了對方頭上洗發水的味道,那也是他曾經用過的牌子。

他們上一次靠的這麼近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是在東京時的那次被綁架還是先前在橫濱被佐佐城信子用麻藥放倒的那次?

啊啊啊!所以接下來該怎麼辦?

過於熟悉的氣息讓他的腦子一片混亂,看來他想要成為森先生那樣的專業管理局成員還差著十萬八千裡。

“你……”而就在國木田獨步同樣起疑的時候,一根棍子從他背後伸出,直直的打到了國木田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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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他不是你們的同夥嗎?你打他做什麼?”幸田文被綁在柱子上,對著正在對桂正作拳打腳踢的黃發青年喊道。

桂正作小心的將鬥篷的帽子向下拉了拉,心想幸田文果然是一個好女孩,她身上都被自己綁上炸彈了還能想著幫自己說話。又慶幸自己還好吃了一片止痛藥,管他怎麼動手,自己裝個樣子就行了。

“誰和他是一起的,一個隻會拚拚撿撿的小屁孩,連打個人都不敢,也不知道老大是怎麼想的,居然把他給放進來了。”

揍人的是一個黃頭發黑衣服的小青年,長得一副很沒腦子的樣子,實際上也確實很沒腦子。

整個人說的好聽叫識時務,說的不好聽就是欺軟怕硬。其他人打不過,就經常拿年齡小又比較瘦弱的桂正作出氣,也不管他接下來還有沒有利用價值,會不會懷恨在心。

“好了好了,老大還留著他的手有用,你等他把東西弄完了你想打再打。”剩下的另一個負責看守的人同樣沒什麼智商,但他勝在比黃毛青年體格更壯也更年長,剛才一棍子打傷國木田的也是他。

他們兩個是負責盯著地鐵抓人質,吸引軍警注意的人。

其他的成員則正在預備突襲離這裡不遠的地下實驗室,一旦拿到裡面的實驗成果賣到黑市上去他們就能大賺一筆,加上之前送到黑市上的那一批精製炸彈換來的錢,夠他們花上老長一段時間了。

他們的老大信什麼教要給他的神上供,但他們沒有那麼遠大的追求,有錢外加開心就行。

“人抓到了嗎?”緊接著從外邊走過來了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中年人,他似乎是這幾人中地位最高的人。黃毛一見到他就畢恭畢敬的讓開了一條路。

“一個小女孩,一個自稱是武裝偵探社的人,還有設在鐵路上的炸彈,應該夠了。”黃毛諂媚道,“您放心,他們身上的東西我們都搜過了,手機和武器都被我們拿走了。”

他一指旁邊的桌子,國木田的手/槍、手機和寫著‘理想’的筆記本都在那裡。

“行程還挺滿的,看來武裝偵探社的工資開的不低,不然不會這麼敬業。”刀疤臉隨手翻了翻國木田的筆記本,和粗獷的外表不同,他還認得幾個字。

“咳咳……”桂正作見對方不在打算過來他這邊,他咳了兩聲從地上爬了起來。

“嘖嘖!你又把他打成這個樣子,小心把人打死了,老大跟你算賬。”刀疤臉把手上的筆記本丟給黃毛,“把那個偵探社的叫起來,該工作了。”

“不會的,我手上有分寸,反正老大手裡有他的把柄,這小子又跑不了。”黃毛笑吟吟的又用腳尖踢了踢桂正作的膝蓋。

要不是為了接下來的任務我才不忍你,桂正作在鬥篷底下翻白眼。異能特務科給他的設定是遭受校園暴力誤殺同學又正好被黃毛老大撞見的小可憐。

那個被殺的同學是由異能特務科前工作人員鬆井直人扮演的,同時他還以情報販子的身份給那個老大遞了假資料,為的就是能讓桂正作混入團夥,毀了那些炸彈和製作它的材料。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要友情幫助這些混蛋進監獄吃牢飯。

因為責任重大,異能特務科又承諾了橫濱的獨立實驗室和高薪職位作為這次任務的補償,不然桂正作才不會這麼任勞任怨,早在黃毛碰他第一下的時候就拿電/擊/棒把他放倒了。

“喂!起來了。”黃毛隨手抓著筆記本,用它拍了拍國木田獨步的頭。

“彆看熱鬨了,你跟我走。”刀疤臉則喊上了桂正作,爆炸犯團夥裡的大部份人正在攻擊旁邊的實驗室,這裡留黃毛他們兩個就行了,像桂正作這樣的科研型人才要帶到老大身邊,至於黃毛他們,要是落到了軍警手裡也不必留了。

桂正作小心的看了幸田文一眼,這些人不知道國木田獨步異能的使用方式,不知道他靠著紙上的文字,在遠程也能發動異能。刀疤臉離開後這裡就隻剩兩個戰五渣,獨步先生對付起來應該沒有問題吧?

懷揣著把國木田牽扯進來的愧疚,桂正作跟著刀疤臉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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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你們也太小看我的實驗室了吧?”眼看著安保將摞成一堆的犯人挨個抬走,A的臉上露出了不屑,“我還以為能有什麼新鮮型號的武器,這些東西連我手下的孩子都不用了。”

“刮目相看啊!我還以為會有一場惡戰呢!”太宰治笑眯眯的靠近這邊卻被A躲了過去。

“有備無患,我這也是以防萬一。”A皺了皺眉,躲開了太宰的行動路線。

“嚇死我了,還好這一帶的地板都是通著電的。”卡爾瑪撲到A的懷裡來討安慰。

剛才這夥人用炸彈爆破了實驗室外圍的牆壁,觸發了警報,可惜他們隻有搶武器的雄心壯誌,沒有清醒的腦子和行動計劃,甚至都沒摸清地形,一進來就被A設置的防盜裝置,‘電擊地板’給放倒了。

這其實就是最低級的機關,由保安通過監控攝像頭操控著是否連接電源的金屬地板,還是A從之前東京的地下室裡獲得的靈感。

“看來這裡也沒什麼名偵探發揮的地方了,太宰,送我回家。”江戶川亂步一隻手牽著夢野久作的手,另一隻手拿著從A這裡找到的零食。

“你們不去地鐵那邊看看嗎?剛才的那陣動靜是貴社社員國木田君的異能手筆吧?”A疑惑。

“晶子過去就可以了。”剛才感受到熟悉的震動,他們立刻意識到這是國木田發來的求救信號,而鑒於江戶川亂步獲得的一係列信息,他判斷隻要與謝野晶子過去就可以了。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團聚了,我的工作也已經做完了,等下不順路,我就不送你們了。”A笑著脫下白大褂,換了一件帶著銀鏈子的黑色大衣,配著他穿在裡面的黑毛衣,倒是比平時穿燕尾服時更有乾部的樣子了。

他等下要去找森先生聊聊,天天被人堵著的日子他已經過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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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本上發出亮光,刹那間產生的震動讓黃毛兩人摔倒在地,與此同時國木田獨步掙開了繩子,將正欲爬起的兩人再次擊倒。

“可惡!”國木田的力氣並不小,兩人在倒下後甚至都不在需要被繩子綁住,單單疼痛就已經讓他們動彈不得了。

“快點停下鐵軌上的炸彈,它們要爆炸了。”拒絕了國木田第一時間要過來救她的行為,幸田文讓對方趕緊先去處理鐵軌上炸彈的問題。

“彆白費功夫了,鐵軌上的炸彈和那個女孩身上的炸彈是連在一起的,這個被解除了,另一個就會爆炸,你要怎麼選?”黃毛不明白兩個炸彈的運行原理,但他沒忘了想辦法逃生,“你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那個小子找回了,這個,隻有他能拆掉。”

那個小子指的正是桂正作,聽到這麼大的動靜他們還沒回來查看情況,黃毛知道他們不會回來了。

“不行,時間不夠了。”幸田文因為恐懼眼淚汪汪,但她還是鼓勵著國木田優先拆掉鐵軌上的炸彈。

“不會有事的。”雖然情況很緊急,但國木田知道與謝野晶子很快就會趕過來,出於對同伴的信任他並沒有不安,而是在炸彈爆炸前第一時間安慰幸田文。

就像是他曾經安慰過在槍炮聲中難以入睡的桂一樣,國木田抱住了幸田文。

女孩胸前炸彈上的數字飛快跳動,從十位數再到個位數,最後歸零,可奇怪的是讀秒結束後,那枚炸彈並沒有爆炸而是在冒出一股白氣後徹底沒了動靜。

“國木田,你沒事吧?”趕來的與謝野晶子連同軍警一起押走了犯人,國木田獨步卻拿著那個從幸田文身上卸下來的炸彈發起了呆。

“能不能幫我約一下安吾先生?”聽見了晶子的話,國木田並沒有抬頭。

而晶子很難得沒有從對方的話裡聽出的他的語氣來,但從表情上,晶子可以感覺得到,國木田現在的心情相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