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第90章 襲擊(一)(1 / 1)

“你看起來還真不像一個黑手黨, 以前是做什麼的?”與謝野晶子趴在做實驗用的操作台上,看著A拆卸面前的零件並在紙上標記每一個部件的型號。

“有很多人都這麼說過,不過我有時候還是挺像的。至於工作的事,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告訴你。”A手上的動作沒停, 他拆卸完了一個部位,將統計好的資料和打包完畢的部件交給異能特務科那邊的研究員。

他身邊的白大褂接過資料, 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要知道被武裝偵探社一行人包圍著可不是什麼舒服的事。

“你們也該差不多了, 首領出了多少錢讓你們探聽我的秘密?我可以出雙倍,能不能暫時讓我安靜一會兒?”

因為一直被‘貼身保護’著, 他已經被其他研究員排擠出了集體實驗室, 被安置到了他自己出資建設的更大更寬敞,設備也更齊全的私人實驗室, 不能和其他人交流真是太可惜了。

(其他研究員: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今天的A沒有穿自己慣常愛穿的那種裝飾繁瑣的燕尾服或者筆挺西裝, 而是一身代表研究員身份的白大褂。原本擋住右眼的額發被梳了上去,也不在眯起眼睛擺出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要不是還帶著那對紮眼的耳釘,大家幾乎認不出來他是那天在晚會上把所有人指使的團團轉的家夥。

事實上這和大家想象的也很不一樣,在他們對A的印象裡, 他應該是掏錢投資, 然後背著手在實驗室裡閒逛,時不時給科研人員隨便找茬的畫風。

而不是作為科研人員中的一員在自己的實驗室裡提交報告, 這個技術顯然是港口黑手黨成員不該具備的。

“你和社長一樣嗎?”江戶川亂步則完全不理睬A所提及的金錢問題,他覺得對方身上有很多特征和福澤諭吉這個曾經政府培養出的暗殺者有相似之處, 但A比起暗殺顯然是傾向於獲取情報的那一類。

“不是。”他否決的很快。

“你說謊。”亂步的辨認同樣來的很快。

這時候的A隻恨自己沒有帶上那個縫著檸檬裝飾的小發繩(指亂步屏蔽器),或者他應該手動把亂步扔進下水道去?

可能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亂步往後縮了縮。

“反正你就算查遍全世界也找不到相關的資料。”不過A並沒有真的打算這麼做,他以退為進, 左右他不在自己的主場,雖然有些方面確實不敵森先生這個老狐狸使出的軟磨硬泡招數,但好在還是有些優勢的。

又或者他該乖乖的告訴森鷗外自己在本子上寫下的內容以免他們之間的過度內耗,但又總覺得時機不太對。

還真是讓人頭疼。

“而且你還結婚了。”幸而亂步也並沒有一直盯著一方面不放,他大概是確認了A剛才那句話的真實性,所以轉移了一個話題。

“這顯而易見。”他晃了晃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閃閃發光,“不過準確的來說是訂婚,要不是首領,我早就應該在老家和男友舉行婚禮了。”

這麼說話雖然沒有錯誤,但肯定有一些歧義,不過A要的就是這份歧義。

果不其然,在他這麼說完後就吸引了原本坐在地上玩積木的夢野久作和趴在沙發上裝癱瘓的太宰治的注意。

森先生這家夥熱衷於養孩子和把孩子丟給他的對家兼戀人福澤諭吉,但是又不能很好的平衡對幾個孩子的疼愛,於是就造成了他們之間偶爾會出現爭寵問題。

這個問題在已經長大的與謝野晶子和江戶川亂步身上並不明顯,但在年紀尚小的夢野久作和還在追求中原中也企圖獲得森先生認可的太宰治這裡就紮眼多了。

“你和森醫生認識很久了?”問話的是與謝野晶子,雖然已經過了向大人討疼愛的年齡,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再關心對方。和那些經常敵對但至少算是熟悉的港口黑手黨成員比起來,A是一個他們並不熟悉,而且難以確定危不危險的存在。

“理論上我們認識的時間比他和你們認識的時間都要長。”A打開電腦開始填寫報告,全然不管他的話在眾人心裡卷起了什麼軒然大波。

反正他已經找好了去綁票費奧多爾的人,隻等送走了澀澤龍彥,他就立刻把人綁過來找根繩,在直接接手澀澤龍彥的孤兒院,到時候什麼太宰治,什麼森鷗外都和他沒關係了。

“那你是應森先生的要求才過來港口黑手黨的嗎?”這回問話的是太宰治,A一貫弄不明白他心裡的想法,不過有江戶川亂步在場,實話實說總是沒錯的。

“不,我是被逼無奈。”本來隻是打算睡個午覺,結果一覺醒過來發現自己坐在了從歐洲到橫濱的飛機上,那種莫名其妙的勁頭有幾個人能理解?

而且這個世界的自己在身份上隻是一個單純的歐洲賭徒,身後還跟了一大堆仇家,除了港口黑手黨他也實在是沒有地方可去了,說是被逼無奈一點也不假。

等他說完這些話,在場的所有人面色各異不知在想什麼。

不過A也不關心他們在想什麼,他心裡還惦記著費奧多爾交代給他的任務。

“今天怎麼沒看到國木田先生和織田作先生?”之前幾天實驗的時候,國木田獨步和織田作之助還輪流過來充當安保,到了今天這實驗最後一天最危險的檔口過來卻是晶子亂步這四個從小被森鷗外養大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森先生太想知道自己日記本上寫的到底是什麼,死線臨近又催了催幾人。

“國木田今天給自己安排了一大堆的工作行程,現在已經在路上了,還不知道做不做的完。”夢野久作將積木堆成了城堡的模樣,說話時臉上還帶著孩子式的高興。

“織田作今天在偵探社裡招待客人,有一位馬上要去歐洲的卡萊爾大師應某人的要求過來偵探社和某人見面,可惜了,媚眼拋給了瞎子看。那個工作狂啊!總是錯過彆人的心意。”與謝野晶子擺了擺手,她一直盯著A已經有些累了,於是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旁邊放著的骨架上。

“卡萊爾大師?就是國木田先生手上那個本子的製作者?我記得他是很有名氣。”A點頭附和,“不過你們還是小心一點的好,有一夥炸彈狂人最近好像在地鐵站附近流竄,把炸彈偽裝成撿到的遺失行李轉交給路人。”

“你知道的還挺清楚。”最近確實有和武裝偵探社交好的情報販子打電話說過這件事,不過炸彈犯的事因為沒有造成傷亡,以及軍警已經開始介入搜查的關係,並沒有人為此委托偵探社辦案,而且公眾也覺得問題不大。

“有備無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裡離地鐵站有多近。”A敲下最後一個字符。

很好,他已經把炸彈犯的事提了出來。

“而且最近在黑市上流通的新型炸彈都是他們的手筆,頻繁的在靠近地下實驗室的地方進行恐怖襲擊行為也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是否對這裡的情報有所圖謀,我謹慎一點總是……”A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他們上方的位置一聲巨響。

隨之而來的是嘈雜紛亂的警報聲,整個實驗室內的牆壁在刹那間被警報燈映成了紅色。

“卡爾瑪?”A大喊著自己小助手的名字往隔壁的房間走去,他不確定實驗室裡其他人的狀況。

“你先彆動。”與謝野晶子拉住了他,“我們先聽聽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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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前

國木田獨步按照自己製定好的計劃來到了地鐵站,接下來他還有很多工作要完成,因此一秒也不能差。

雖然之前人在偵探社的織田作前輩給他打來了電話,說自己崇拜的大師——卡萊爾先生今天過來拜訪了他,但為了到站的地鐵以及理想的踐行,他還是放棄了和對方見面的機會,前往任務地點。

也正是在這期間他看到一個穿著深綠色連體鬥篷的人將一個行李箱遞給了一個橘紅色頭發的小女孩,拜托了轉交給失物招領處。

這顯然是不符合常理的,看那人的身高應該至少是一個青少年,以他的力氣比起讓小女孩幫忙難道不是自己親自將東西送過去更保險嗎?就算自己沒有時間,求助於其他的成年人也比求助未成年女孩更可靠一點吧?

而且還穿成這麼一身可疑的衣服,雖然這個背影讓他感覺很眼熟,但果然還是很可疑。

想起今早穀崎說過了有人將炸彈裝在箱子裡交給路人的危害公眾安全事件,國木田趕緊跳下地鐵,衝到那個女孩身邊,將箱子搶下。

而那個遞箱子的男人見勢不對慌忙的跳到了軌道上,跑不見了。

國木田邊往地鐵站外狂奔邊抽空在中途打開箱子,見裡面果然是正在讀秒的炸彈。

他將即將爆炸的箱子扔到了空曠的地方,大喊著讓周圍的群眾趕緊蹲下。

爆炸的巨響引起了人們的騷動,國木田拿出偵探社的證件證明了身份,隨後報了警試圖讓軍警解決問題。

可沒想到被小女孩纏上了,那個自稱幸田文的女孩,居然撕破了衣服來讓他屈服,這樣的奇怪招數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

於是兩人隻能結伴順著犯人逃跑的路線一起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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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角落裡,穿著鬥篷的桂正作正默默注視著兩人。

好像年齡相差的大了一點,他有些惋惜的想,而且這位幸田小姐也不符合獨步先生的五十八條擇偶標準。

還真是可惜,難道獨步先生真的不能稍微把自己的擇偶標準讓步一點嗎?

自從佐佐城信子和蒼之王結婚後,幾乎管理局過來的所有人都苦口婆心的勸自己放棄給獨步先生找個伴的念頭。搞得桂正作自己都有些喪氣了。

明明也是有一份正經工作的帥氣成年男人,還是讓人安全感爆棚的那種,真的就沒有那位女性願意接收一下嗎?

有的話讓他給獨步先生準備嫁妝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