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雲疏:“……”瞧著小狐狸喜滋滋的神情壓根不像被迫的樣子。她的視線很快就轉移到了那隻手的主人身上,驀然對上一雙含笑的多情眼,衛雲疏心神有些恍惚。類似的“巧合”多了,她開始懷疑是否元初在她的身上動了手腳,有些複雜地笑了笑,斂住了翻飛的思緒,她朝著元初行了一個同輩禮,道:“元道友。”
元初微笑著回了一禮:“薄道友。”抬手在小狐狸腦袋上摸了一陣,她又問,“道友是來借閱典籍嗎?”
原本不理人的小狐狸在吃了靈丹後,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在衛雲疏為難之際出來打了個岔。它撐起了身體,前肢也學著人做拱手禮,活潑道:“如果道友來借閱各種情愛話本就往東邊第三列去,在乙字閣裡。”它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流出幾分狡黠的神色,“應有儘有,保管道友滿意。”
衛雲疏定下神來,總不好在這個時候走了。她沒再看元初,而是道:“薄某想要借閱史冊,不知該往哪處去?”
小狐狸大感沒勁,軟趴趴地滑回了榻上,意興闌珊地問:“正史還是野史?”
衛雲疏抿了抿唇,溫聲道:“都要。”
小狐狸睨了衛雲疏一眼,懶洋洋地指路。衛雲疏也沒想著小狐狸幫忙取出來,依照對方的吩咐很快便找到了史冊所在,等到出來的時候,懷中籠著將近一十枚藏著典籍的玉簡,而此刻錄功冊上的功數被劃去了半數。衛雲疏最先看到的還是元初,好似隻要她站在那裡,就是一個吸攝人眼神的黑洞,眸光根本無法從她的身上繞開。這樣的異常足以衛雲疏變得警覺。她佯裝若無其事地問:“元道友,也是來借閱書籍的麼?”
元初莞爾一笑,答道:“最近無事,便想找些情情愛愛的話本子看看。”
衛雲疏:“……”這句話從元初的口中出來,著實是怪異。可追問下去也沒有絲毫的意義。她垂著眼睫,神色有些冷淡,“嗯”了一聲後,又道:“我先回去了。”
元初笑著一頷首,目送衛雲疏的身影消失。
小狐狸有一搭沒一搭地甩著尾巴,等到衛雲疏不見後,才看著元初道:“您這麼不相信我嗎?一定要親自來看看?”
元初沒回答它的話,而是問:“那本冊子放進去了嗎?”
小狐狸點頭如搗蒜:“我做事情,請你放心,總比玄主可靠。”頓了頓,它不怕死地朝著元初擠眉弄眼,“你要看些女歡女愛的本子?”可這句話才說完,小狐狸便直挺挺地倒在了榻上,身上冒出了一縷縷淡淡的煙氣。一個面容嬌媚的女修從煙雲中一步邁出,朝著元初行了一禮:“我的化身個性迥異,冒犯了您,請您恕罪。”
元初聽後,不甚在意道:“無妨。”
那女修頓時鬆了一口氣,她伸手將小木板扶起,離去之前又落下了“禁止搭話”四個字,然後望了一眼元初,再度化作煙雲消散。
那廂離去的衛雲疏並沒有天缺福地,而是掠向了善功殿,將餘下的功數都換作了雲砂和寶藥。她對上清神域的諸事
好奇,需要將其查明。至於自身的功行,也不能夠落下。待到恰當的時機,她也要去行諸道宮衝破自身的關隘,邁入更上境。
將東西準備妥當了之後,衛雲疏又去拜訪了冉秀雲、謝知潮和嬴月三人,得知她們近來都沒有遇到什麼惡事,才稍稍安了心。她也沒有久留,叮囑了幾句後,便回到了天缺福地的洞府中,將四面禁製一啟,隻留了阿芒照應外間事,便開始翻閱書籍。
但凡是被各大天域認可的史籍中記載的事情都大同小異,他們的筆墨著重在六位神尊以及五大天域的道宮上。講神尊開天辟地傳道眾生,講神尊斬卻諸我不染塵垢,講神域修士一心向道,蓬勃愈發。天序在六位神尊手中定下,修道士明“正反之辨”,削“非我之我”。跟浮黎仙域中不同,天序鎖“正”,就算是“斬諸我”修士死亡了,那被天序認可的“正我”也不會崩潰成為滋養邪魔的幽氣,而是歸於天地。對那些光榮的聖跡,衛雲疏隻大概地掃了一眼,她試圖找尋與“十惡”相關的記錄,可那些正史中卻不落一子。倒是“甘淵之亂”,在史冊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甘淵之亂的發端可追溯到萬年前,可它並不是從無相天域、從劍君桑不為開始的,而是由天女域的雲君雲淮斬出了第一劍。
彼時的雲淮是天女閣宗主座下大弟子,若是不出意外,未來當由她來承襲天女閣。她穎悟絕人,卓犖不凡,從道典中領悟了另一條道。她認為時時斬卻諸我,那留下的其實不是真我,而是被削到了不能再削的“念”,就算真正得道了,那也不過是與道相合,喪失自我情誌。她提出了“修心”“克己”的修煉法門,並在弟子中廣為傳授。那時候的天女閣宗主已經不問事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座下弟子處理,這使得雲淮的道念得以更快地擴散開來。
在那個時候,雲淮從沒有想過要叛出天女閣,她雖不讚同“斬諸我”,可也沒準備將此道徹底泯滅了。然而大道之變驚動了修持中的各大上真。他們皆是以“斬諸我”為根本道念,而以身合道、變作天道意誌中的一縷,就是他們的所求。他們從來不覺得這樣行事有什麼問題,頓時勃然大怒。天女閣宗主親自將這叛逆的大弟子拿下,要她斬去腦子中的“異端”。但是雲淮不覺得自己有錯,她的跟隨者幾乎達到了與天女閣“斬諸我”修士分庭抗禮的地步。天女閣宗主見狀,不再顧惜這個徒兒,而是下令將她們這些異端趕儘殺絕!之後在天女閣上演的畫面猶為殘酷,雲淮僥幸逃脫,叛出山門。
她的道念在各大天域都引起了共鳴,隻不過另外的四大天域與天女域沒什麼不同,他們這些“異端”根本不容於世道,對方壓根不想與他們共存。故而他們這些窮途末路的人走到了一起,辟出了“甘淵”地界,與六大天域相抵抗。之後的鬥爭從來沒有停止過,因道念之爭,隕落的修士不計其數,直到六千年前,甘淵四君斬落“歸墟”,才逐漸地平靜下來。然而這種平靜也是暫時的,三千年前,各大天域開始找尋甘淵,此後爭殺再度上演,直到數百年前,甘淵徹底被鎮壓才停止。可上清神域早已經因道念之爭大亂了。
史冊裡用來描述甘淵四君的詞眼,都是窮凶極惡、暴戾恣睢之流。
衛雲疏蹙了蹙眉頭,她又想起了鳳凰山一脈帛書上記載的“桑不為祖師盜劍印”“斬無相?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之事,試圖從中找尋到蛛絲馬跡。可史冊裡沒有半點“盜劍印”之類的記載。是因為史冊出自另外五大天域而無相無史?還是記錄被人抹去了?衛雲疏心中升起了疑竇,倒是“祖師斬無相”找到了零星的記述,然而並非“劍君桑不為持劍斬無相帝尊”,而是“劍斬歸墟、壞無相道體,陰陽分後,神女落淚化金砂”。
懷著滿心的疑惑,衛雲疏拋開了正史,轉而從那些流傳在民間的故事裡找尋答案。關於“斬無相”的故事一開始還是如史冊記載那般,慢慢地,經過了渲染,變成了劍君桑不為背信棄義、偷襲無相帝尊,一劍斬破其化身的故事。真假相混,一切痕跡都被篡改得面目全非。衛雲疏撫了撫額,幾度想要將玉簡拋開,可為了追溯舊日的事情,她壓下了那一點不耐,不眠不休三日,將一十枚玉簡中記述的往事翻了個大概。
最後,衛雲疏從中挑出了一本名曰《陰陽劍經》的書,因為“遊俠”四個字,她沒有仔細看,可又因封面題著“桑不為著”,她也沒能將這本拋開。
桑不為祖師在上清神域臭名昭著、罪大惡極,琅嬛金閣中怎麼還藏有她的著述?
衛雲疏抿著唇,神色寒峻,隻覺一股股寒意卷來,將她整個人浸透。
在猶豫片刻後,她終於將《陰陽劍經》撿了起來,緩緩地翻看。
書中的主人翁姓桑名缺。
衛雲疏在看清楚這點後,瞳孔驟然間一縮,那在她身上上演的幻夢也如洪流襲身,巨大的浪潮幾乎要將她的心神衝垮。
缺,不周。
自誅首惡,得號不為。
衛雲疏很是恍惚,握著書的手驟然間縮緊。她強迫自己的心潮平靜下來,壓著情緒一頁頁翻看。“缺”字在她的腦海中烙下了一個很深的印記。可她沒有放任自己被莫名的、起伏的情緒衝垮,她的注意力專注了起來,最終對“缺”字的執著,慢慢轉移到了“陰陽劍經”上!衛雲疏陡然間發現這根本不是一本純粹的,而是真正寄道於文的劍經。書中的“桑缺”行俠,斬殺的當然不是“十惡”,而是一種虛構出來的“混沌怪物”。“混沌怪物”無陰無陽,故而桑缺以一劍破混沌、分陰陽、判清濁,使得怪物不再化作“混一”,而後則“以陰克陽”“以陽克陰”將其抹除。
上清神域斬落的“非我”當然不是“原初混沌”,它們是會被歸墟消磨的存在,從無數非我中誕生出來的邪魔非清非濁,能夠被“混一”的歸墟消磨。若是有劍上神通能斬混沌判出陰陽,是不是也能將非我中清濁分彆剔除出來,再以神通徹底剿滅了?衛雲疏心中思緒紛紛,她來回地翻看《陰陽劍經》,開始推演其中的能分陰陽的劍上神通,直到半年後,她才從天闕福地中衝出,化作了一道遁光掠向了陣門,前往藏魔窟中剿滅邪魔。
天缺福地外。
月螢望著那一
團赤色的烈火煞氣,跺了跺腳。她轉向了被她強行拉出來的元初說:“薄道友又走了,咱們來晚了一步,真是不巧。”雖然學宗中可以同修的修士很多,可在眾人之中,她仍舊喜歡與衛雲疏、元初兩個人一道。這次她本準備邀請對方跟自己一起接一個清剿玄天機造物人的任務的,可沒想到又撲了空。“元姐姐,你會跟我一起去的,是嗎?”月螢可憐巴巴地看著元初,眼神中帶著幾分懇切的期盼。
元初沉吟片刻,無奈地歎氣說:“近來玄清山昭蘇上真要來學宗。”
月螢聞言露出了一抹訝色:“她來做什麼?接回造物人嗎?”自從當初橫絕山清剿玄天機造物任務完成後,她沒再刻意打探消息。不過與人同行時,總會聽到些許。譬如某某天域一直拖著,不願意將造物知靈帶回去,甚至建議無相天域直接在行諸道宮中將其斬殺了。他們這樣做,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造物知靈本身代表著燙手山芋,要麼關著,要麼斬了。前者會引來玄天機的攻擊,後者則會使得藏魔窟邪魔幽氣增多,他們希望無相學宗能直接解決這一樁事情。
“她的造物知靈有些不同。”元初斟酌了片刻,又說,“那造物認為自己叫‘昭清’,並沒有取代昭蘇上真的意念。”
月螢嗤笑了一聲:“可造物知靈終究是非我,他們本來就是器物,為何要將他們同等看待?昭蘇上真對造物知靈傾注感情,真是荒謬。”昭蘇上真算起來與她同輩,隻不過比她早入道了兩千年,已經修到了玄仙境界。上清神域中關乎這位的傳言也不少,可說來說去,都是“造物”相關的事情。玄清山宗主朝著昭蘇上真下了幾道命令,昭蘇上真應得很好,回去之後沒有半點行動。“我們擒來的那些造物知靈,最該斬去的就是她的‘非我’了。如果六大天域中,提到哪家弟子與造物沆瀣一氣了,除了玄清山,我不做其他想。”本來,玄天機的前身就是玄清山天機府,其中的造物對玄清山諸修來說,大多都是老面孔。一旦他們的認知發生更易,那接納玄天機回玄清山必定沒有任何的阻力。
“元姐姐,你說為什麼斬一次‘非我’,性情就會移動?”月螢忽又問道。有的人性情移動很細微,可有的人就是翻天覆地的大變。前日與你言笑晏晏,今日也許就橫眉冷目甚至拔刀相向了。“斬卻非我,隻是將影響自身道途的壞處削去了,自身則是越發清正無垢,但——”月螢語塞,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說下去了。
元初微笑著問:“但什麼?”
月螢搖了搖頭,她蹙著眉有些不滿意自身的念頭。她道:“許是破境的日子將到,一些雜念無端生出了。我再去領些任務換取功數,到時候得了寶藥我便閉關修行。”月螢很快就放下了那點掛礙,揚眉朝著元初笑得燦爛,“元姐姐,要一起去嗎?”
元初婉言謝絕,又道:“昭蘇上真抵達學宗後,玉京弟子也要露面,我有事在身,不便外出。”
“這樣啊——”月螢拖長了語調,很是遺憾,“要是能一塊兒走就好了。”她其實心中也是清楚的,人與人之間有很深的隔閡與溝壑。師
尊已經提醒過她很多次不要與人親近了。
元初笑了笑,沒有接腔。
昭蘇上真來學宗隻是一個借口,不過不要緊,月螢識趣就夠了。
兩人同來天缺福地,最後走時,一人一個方向。
而此刻的衛雲疏已經通過陣門抵達了藏魔窟中,劍氣陡然高揚,她隱約察覺有一道劍上神通即將生出。可這不是在洞府中枯坐就能領悟來的,而是要靠戰鬥來磨煉。為了養煉這一劍上神通,到了藏魔窟中,她沒有再使用其他的神通,而是純粹以劍克製敵人。藏魔窟中並不平靜,隨著與修道士的接觸,邪魔其實也在生長,光靠一種手段,是很難將對方降服的。
衛雲疏幾度想要使出其他神通,可臨到那一刻,又將念頭壓了下去。她有種預感,若是在此刻不煉劍道之“純”,那神通是不會生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太一劍上陡然間綻放出了一黑一白兩道氣芒,劍上的神通倏然間誕生,“解陰陽”三個字映照入了衛雲疏的識海!高昂的劍氣摧枯拉朽般橫掃藏魔窟,斬殺邪魔後,又朝著那道逸散的幽氣一落,頓時將其斷成數蓬異氣,安靜地懸浮在了半空。衛雲疏指尖一彈,頓時一道雷霆落下,將那些詭異的氣息掃蕩一空。
她在藏魔窟中養煉自身的“解陰陽”神通,功數蹭蹭蹭的,以極快地速度向上飆升,直接驚動了善功殿的殿主。善功殿主忙匆匆忙忙給白太歲發了一道飛書,告知她藏魔窟中的異狀。白太歲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在得知主人將《陰陽劍經》置入琅嬛金閣時,她便有預感了。
白太歲扭頭看前方那道模糊的白發背影,慨然歎息道:“她進境很快。”
元初漫不經心地應聲:“那原本就是她寫的。”
“她當時隻寫了半部。”白太歲頓了頓,無奈道,“明明有很多內容都是您補全的。她當初想著研究歸墟,可尚未得出結果,便與雲淮那幾人一拍即合,成為上清神域的異端。她後來行事無所顧忌,隻是憑心中氣意一往無前,說到底,都是您慣的吧?”
元初:“她心性本來就如此。”
白太歲一噎,良久才道:“那現在為什麼變成這樣?”她從蠢妹妹那裡分來了在浮黎仙域的識憶,對如今那人的嫌惡比之當初更甚。
“她在變,我也在變,這不是很尋常嗎?”元初不以為然,她轉頭看著白太歲,又說,“從藏魔窟中出來,她的功行必定更進一步,會摘取道果邁入上境。她雖不行斬諸我之法,可未免旁人看穿破綻,必定也會找尋一座行諸道宮。但是行諸道宮不適合她。”
白太歲猶豫了一會兒,問:“那哪裡適合?”
元初啟唇,吐出了四個字:“處於虛實之間的無相道宮。”她沒有管顧白太歲驚異的神色,搭著眼簾又淡淡道,“但是此事不能讓她知道。”
白太歲恍恍惚惚的,看著元初欲言又止。她知道自己沒辦法更改對方的意願。雖然化身與正身情誌稍有不同,可意誌卻是一致的。帝尊的化身,不管多親近人,那也是帝尊。她耷拉著腦袋,應了一聲:“
是。”過了一會兒,她又問,“您的化身將在此世停留多久?您畢竟與過去不同了。浮黎仙域削落後,未曾被天序鎖定,行走無妨。但是這片天地,如今對您的斥力隻會越來越深。”
元初:“到她諸我為一。”
半年後。
藏魔窟洞天這一層次的邪魔被衛雲疏掃蕩了一大半,劍上的銳氣逐漸變得內斂了起來,而衛雲疏的氣機到了幾乎滿溢出來的程度。她出來後就往善功殿去換取修道資糧,順便打探行諸道宮的消息,然而卻得到一個很不好的訊息。附近諸城的行諸道宮中沒有空位了,也就是說,她得等到其中閉關的人出來,才能進入其中。短的半年一年,長的就是三五載了。原本她壓一壓修為也無妨,但眼下浮黎仙域危在旦夕,她不能再等了!
“其他仙城呢?”衛雲疏不死心。
“薄真人,其他仙城行諸道宮倒是有,隻是未必適合你這個境界,若是在其中修持,可能根基受損,你也願意嗎?”那修士輕輕歎息道,又說,“我看道友骨齡尚小,等個一兩年也無妨。”
衛雲疏抿了抿唇,她的面頰緊繃著,神色冷峻。她搖頭道:“我不能等。”頓了頓,又問,“玄主在何處?我想見它一面。”
“玄主在閉關。”執事對上了衛雲疏的神色,幾番猶豫後,又道,“薄真人,要是實在著急的話,容我請示白主。”
衛雲疏有些為難。小太歲在浮黎仙域這件事情,白太歲鐵定是知道的,至於她們一行人的身份,對方怕也知情。她沒有站出來揭穿、將自己一眾趕出學宗,怕已經是看在小太歲的面上了,如今還要拜托她,能得到援助嗎?可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辦法了。定了定神,衛雲疏還是決定通過執事去探探白太歲口風,實在不成,她就折回藏魔窟,在那裡尋找個山洞進階!心思一定,她朝著執事道:“多謝道友。”
那執事道人匆匆忙忙離去,在兩刻鐘後方折了回來。她朝著衛雲疏,揚眉笑道:“有個好消息。”
衛雲疏一凜,忙問:“是有人出行諸道宮了?”
執事道人搖頭,見衛雲疏露出失望之色,又笑說:“丹山有座行諸道宮,原本是供白主、玄主座下弟子進階用的。薄真人如今也算玄主座下弟子,自然也可去那道進境,此是前往道宮的符詔。”她手一揚,一枚牌符頓時落在了衛雲疏的掌中。
衛雲疏垂眸,掌心出了點汗。
她的面色寂然,心想著藏身學宗依舊是寄人籬下。
她要幾時才能夠重振甘淵?
她是不是該和白太歲也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