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059(1 / 1)

氣氛凝滯,風雲暗湧。

師無方帶著溫和卻又疏離的笑容,眉眼仿佛一幅淡遠有致的山水圖。她沒有回答“好”或者“不好”,隻是平心靜氣地看著洛泠風。

洛泠風並不喜歡跟師無方這般的人打交道,她的眉頭蹙了蹙,抬眸望著天穹上任意舒卷的流雲。

浮雲來去,當真是聚散無常。她漫不經心地想著,沒有去衛雲疏所在的峰頭跟她告彆,畢竟如今的“見面”,除了爭執之外沒有任何的意義。不過,她有的是耐心。

等到洛泠風化作了一道遁光離去的時候,師無方唇角的笑容才斂了起來。抬起手按了按太陽穴,面上流露出一抹疲色來。上清神域以及六位神君的出現當真是讓人意外,還有他們與罪惡長廊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也訴說著浮黎仙域想要徹底平靜下來,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師無方轉回殿中,朝著各峰頭發了一枚令劍,不多時便有數道遁光齊齊往大殿之處來了。師無方凜了凜神,與他們商議鬥劍之事的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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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山峰嶙峋,一座近十丈長的飛宮在黑暗中緩緩地移動。

洛泠風盤膝坐在了殿中,手中不停地把玩著一隻精巧的紙鶴。她垂著眼睫,唇畔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她提議了鬥劍,可本人對之後要議定的地點、章程絲毫不關心,甚至連過問一句的打算都沒有。她指尖凝聚著一團明亮的光芒,輕輕地點在了紙鶴上,看著紙鶴活了過來,向著窗外飛去。直到蹤跡全無了,她才收回了視線。

要是無塵海不利用鬥劍之事做點什麼,她一定會懷疑龍君的腦子出了點問題。

上清神域五尊洞天……洛泠風想到他們的名號,慢慢地笑了起來。雖然沒有真正與那幾位碰面,但是對對方的厭惡也從來不少呐。是她還有幾分仙門修士之清正嗎?厭惡的一切,都該從世間消失。

洛泠風正思忖著事情,一道清越的聲音便隔著濃鬱而深沉的夜色傳入耳中。洛泠風起身,定睛朝著飛宮外一瞧,便看見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那道人面無表情地懸立在夜色中,攔住了飛宮的去處。洛泠風笑了笑,將飛宮外的禁製一撤,放了道人進來。

“見過洛真人。”道人抬袖行了一禮。

洛泠風睨了他一眼,都懶得動彈,隻草草地一擺手算是還禮。覷著那張冷峻如霜雪的臉,她漫不經心地問:“雲真人不是先回雲中城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雲雍的目光沉凝,從不周之巔出來後,他的確該先回雲中城去,可有一件事情懸在心中未曾解決,故而耐著性子等待洛泠風。此刻他因洛泠風的輕慢,心中藏著怒氣,不過知道眼下不是計較的時候。將那股鬱氣壓了下去,他問道:“洛真人在不周待的時間更久,可曾看到那個人了?”

洛泠風一挑眉,明知故問:“誰?”

“雲中君。”雲雍的眼神凜冽,一字一頓道,“有人看見一個酷似雲中君的人,成為不周的客卿長老。”

洛泠風不

以為然道:“酷似雲中君的人一抓一大把。”

雲雍的語氣變得咄咄逼人:“那麼太一劍呢?二光道術呢?也都是巧合嗎?”

洛泠風輕笑了一聲,又問:“雲真人想說什麼?你難道不知道,一個人隻要沒有人承認她,她就相當於不存在了嗎?”

“洛真人說得輕鬆!”雲雍的語調驀地拔高,“要是她還活著,她能夠不回來報仇嗎?洛真人彆忘了,當初逼殺她的事情你也有份!你將那些酷似雲中君的人帶回雲中城,怎麼真是雲中君了,卻不那樣去做了?!”他對衛雲疏實在是忌憚。此人天賦實在是太高了,區區兩百年,就做到了旁人可能上千年都做不到的事情。可惜一切都壞在了太天真上。

其實一開始,各世家雖然心中很不服氣,瞧不起衛雲疏,但沒有對她下死手的打算,畢竟有這樣一個人在,提升了雲中城的實力。他們固然看重家族,可宗派的利益也不會忽視了。而且除了雲家外,另外四家洞天都覺得,衛雲疏在元嬰時,有雲清子留下的布置,無法將其抹除,那麼等她修到了洞天,更是沒有理由毀去自家的一名洞天戰力。最後還是雲家許以重利,並將即將邁入洞天的人拋出,保證能夠填補衛雲疏的空缺,各家才願意做的。

洛泠風歎了一口氣,半真半假道:“但是這個計劃是你們雲家牽頭的,本座當初也是無意見聽到了雲丹宿與你們的談話。若是不順著你們的意,可能隻有死路一條了。”

雲雍冷冷地望著洛泠風。起初他們怕事情泄露,便逼著洛泠風立下法誓,加入其中。可到了後頭,才知道洛泠風就是藏在了背後的“黃雀”。什麼元嬰境?那不過是個偽裝,她要是最後與雲中君聯手,可能五家之中,活下來的洞天更是稀少。但是她沒有,她一直忍耐到了最後關頭,看著雲中君與諸家洞天打得兩敗俱傷,才倏然間出手。等做成這事情後,回到了雲中城裡,她果然露出真面孔了,非但沒有按照計劃扶雲丹宿上位,還出手血洗雲中城,栽了個邪修的罪名!楚家、吳家的兩尊洞天,最後都是死在她的手中!

雲雍冷嗤了一聲:“洛真人莫不是以為能掌控我雲中城的道器,就可以穩立勝利之巔了?”

“不然呢?”洛泠風反問道。當初各家選擇罷手,一來是他們身上多少負了傷,二來則是被道器“天地混同”震懾,最後不得不忍氣吞聲,跟洛泠風達成了“和平協議”。看著雲雍滿臉惱怒之色,洛泠風輕笑,“雲中城數千年基業我是不在乎的。你們當初不畏懼衛雲疏,無非是覺得她在祖師前立誓,不會讓雲中城毀在她手中,她不可能因為內戰而動用道器。可我跟她是不一樣的人。”

“的確是不一樣!”雲雍怒氣越來越盛,他滿臉譏諷地看著洛泠風,冷笑連連,“雲中君最後悔的事情,恐怕就是娶了你這麼個狼心狗肺、蛇蠍心腸的女人!”

洛泠風聞言眸光倏地一凝,半晌後,她看著雲雍笑了起來:“你要替衛雲疏打抱不平嗎?先前不是還擔憂衛雲疏來報仇殺你們嗎?”

雲雍:“……”他抿了抿唇,費力將

怒意壓了下去。他想起了他來的目的,直截了當道,“不管她是不是雲中君,她都不能活著!二年前做了那件事情,我們都沒有退路可言了。如果她將真相說出,浮黎仙域一定會有動蕩。”

洛泠風:“怎麼?你們幾家還沒有將雲清子遺留的勢力儘數驅逐出去嗎?還是說怕北洲的那幫人折回?”

雲雍不想跟她掰扯舊事,他注視著洛泠風:“如今說起你與雲中君那段婚事,旁人會誇上一句‘佳偶天成,可惜命苦’,你說如果他們知道了真相,會怎麼樣?”

洛泠風笑眯眯道:“雲真人現在就可以下去大喊,看看有幾個人會信你。他們隻會覺得我與衛雲疏並無冤仇,沒有殺她的理由。倒是你們——雲中城裡的世庶之彆,猶如天塹,可以誇一句登峰造極了。世家勢大,過往的曆任雲中君都是自世家中出的,可偏偏這一代雲中君是從泥潭中爬上來的人。世家倍感屈辱,加之要為族中牟利,有了足夠的對她下手的理由。”

“你——”雲雍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氣得頭暈眼花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提醒道友。”洛泠風凝視著面色極為難看的雲雍,又輕飄飄道,“各家可是有天道誓約在的,小心背誓而亡了。”

雲雍將牙咬得格格作響,他怒聲道:“我隻要一個答案,殺還是不殺?”

洛泠風一拂袖,雲淡風輕道:“怎麼?事事都要本座來做決定嗎?”

雲雍何止是想要洛泠風做決定,甚至巴不得她親自動手。“洛真人這話實在是見外,那個計劃,不是由眾人一起謀定的嗎?要不是洛真人將雲中君誆到盤渦深淵,我等哪能那麼容易得手?如今故技重施一次,也不算為難事。”

“故技重施?”洛泠風聽了這四個字隻想笑,她收回了落在雲雍身上的目光,唉唉歎道,“也不知道該為我那屍體尚在雲中城的可憐道侶歎氣,還是為那些面容與她相似的人傷懷。”

雲雍盯著洛泠風:“洛真人的意思是那人不是雲中君?”頓了頓,他又質疑道,“當初將雲中君屍身帶回後,便封在了禁地中,之後無人再看見過它了。不會是真人動了惻隱之心,致使雲中君有一縷殘魂逃逸出去了吧?或者是連軀殼一起丟了?”雲雍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然那二年,洛泠風不停找雲中君乾什麼?!也是他們太大意了,可當初那樣的情境,各族之中被殺的人都不少,也沒有閒心去管顧那麼多了。

洛泠風聞言,卻是慢悠悠道:“雲真人要是想知道的話,等回到雲中城,可以與本座去一趟禁地,看看到底在或不在。”

雲雍盯著洛泠風,當真有一種前往禁地一觀的衝動,但是很快的,他便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朝著洛泠風笑道:“洛真人既然這般說了,雲某自然沒有繼續懷疑的道理。”

洛泠風笑微微開口:“雲真人不妨將心思放在接下來的鬥劍上。這回駐守北洲的弟子也會參與其中,諸如衝虛、北辰、太清,他們都是雲中城的下宗。要是他們幾家弟子奪得頭籌,卻不見雲家弟子風采,就會讓人懷疑了。”

雲雍面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世家這邊的英銳弟子有??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可遠遠不及以前,一方面的確是養尊處優的生活使得他們的道心少了點磨礪,另一方面則是要怪眼前人了,當初血染雲中城,死的可不僅僅是洞天真人,還有各族精心培養的弟子!

“此事就不勞洛真人操心了!”雲雍冷聲道,他一點都不想看到洛泠風這張臉,在抬手行了一禮後,扭頭就走。

洛泠風饒有興致地望著他的背影,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殿中清寂,輕薄如蟬翼的帳幔輕輕漂浮,寶鴨爐中的煙氣嫋嫋升起,投映在了山水屏風中,好似山中生煙嵐。

洛泠風手一揚,一幅畫圖就飛掠了出來,在半空中緩緩地展開。瑩瑩的光芒點綴,好似一幅群星入山圖。在那燦燦光芒中,一位粉雕玉琢的女童從畫中走了出來,朝著洛泠風行了一禮,喊了一聲:“真人。”

“阿瀛,洛水神宮那邊怎麼樣了?”洛泠風問道。

女童脆生道:“一切如常,血棘那邊得到催動,成長速度很快,根係已經蔓延到了地下了。但是經過那一難後,洛水神宮在南洲靈穴外做了布置,血棘無法延伸進去。”先前寰瀛真形圖在吸收南洲靈穴靈機的時候,也留了一道異氣在裡頭。南洲靈穴已經入得畫幅中,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調動南洲的靈機。

洛泠風“嗯”了一聲,開口道:“我那化身——”隻是她眉頭微微一皺,似是想到什麼,又歎了一口氣,幽幽道,“洛水神宮分四域,洛水宮隻占四分之一天命符,雖然能夠阻攔他們使用道器,可我想要的,不僅僅是這些呢。”

女童的神色有些呆滯,她想了一會兒,提議道:“那去催動南洲靈穴裡的靈機,讓它們暴動起來?”它隻是器靈,並沒有善惡之念。

洛泠風笑著搖頭道:“這樣豈不是大罪過了?不急,機會就快來了。”

女童似懂非懂地望著洛泠風,見她不再說話,就散作了一團明光回到了寰瀛真形圖中。

洛泠風抬手將寰瀛真形圖收入袖中,覷了眼寶鴨爐,重新點了一根香,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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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之巔。

諸弟子聽說了鬥劍的事情,俱是神采飛揚、矯矯自在。雖然未曾定下人數,可他們都知道,不可能每個人都前往北洲處的,故而一個個相約問劍道,先比試個高下,輸的人留在不周,不要再提前往鬥劍之事。

山道上,草木招搖可喜,生機蓬勃。

謝知潮、衛雲疏並肩走在山道上,話裡話外也都是“鬥劍”。

“大師姐傳來消息,說是鬥劍的地點已經定下來了,在北洲、西洲以及東洲交界之地的幽羅山上。那兒奇峰聳峙,直入極天。在上頭鬥法,靈機波動再劇烈,也不會影響到下頭的靈脈。”

“幽羅山?”衛雲疏思忖了片刻,緩聲道,“那裡二面環山,蕩著能侵蝕血肉之軀的幽羅罡風,隻有北邊一處開口,直通大澤。而且兩側俊峰如寶劍下傾,隻得一線開口。一旦將那大澤堵住,就無法自由出入。”

“是的。”謝知潮點了點頭,她神采飛揚道,“這樣隻用把守一處,省得北洲那群討厭的邪修來搗亂了。”

衛雲疏點頭,又問:“這個地點是誰提出的?”

謝知潮撇了撇嘴,本不想在衛雲疏的跟前提起那個名字,可轉念一想,對方總是要知道的。於是開口答道:“洛真人。”

衛雲疏眉頭一蹙,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可怎麼琢磨,都想不出所以然來,隻能放棄這個念頭,將心思放在了“鬥劍”本身上。這回鬥劍並不是尋常大比的擂台戰,而是爭“劍符”之數。一共準備了二十六枚劍符,每隔一個時辰便落下一枚,各家都可以上場爭奪。在成功拿著劍符回到自家峰頭前,劍符都算是無主的,等到結束後,哪家弟子手中持有的劍符多,哪家就算贏。這種鬥法,哪家來的人多,便算占了便宜,畢竟從來不是一對一。

“我不周弟子最是不懼這等比鬥了。”謝知潮神采飛揚,笑道,“洞天真人的化身不得下場,不過薄道友,你跟他們是不一樣的,你是切切實實的元嬰境,可以入場。人數還沒有定下來,不過我猜冉師姐、你還有我,都會去的。大師姐可是說了,那道冊不能夠落入旁人的手裡。過往沒必要跟那幾家爭一些沒必要的事,但今時不同往日,我不周該起劍試鋒芒了!”

鬥劍之事議定,仙域之中的公開亭裡,都張貼著布告。那些修為低下的修士不做他想,但到了金丹甚至元嬰的,卻起了彆樣的心思。

“鬥劍的地點定到北洲那邊了,豈不是很危險?”

“我左看右看,我等去參加鬥劍,也沒什麼好處可得啊。”

“你真是笨啊,要是走到了狗屎運拿到劍帖,自己不要了也可以賣了,總有人想要爭名次的。再說了,要是被哪家看中選為客卿,那不是一等妙事?”

“道兄,我記得你有個十八流門派要養活吧?要是入了四宗的眼,成為他們的下宗,那就能雞犬升天了啊!”

消息傳得極快,轉瞬間就抵達了浮黎仙域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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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洲。

陰天慘地,群魔怒嘯。

一副巨大的一眼望不見邊際的森白鯨骨懸在半空中,垂下了無數條陰寒的鎖鏈。在鯨骨上,五座山峰嶙峋挺拔,直刺雲霄。山巔,峰頭各自盤踞著一座陰沉詭異的宮殿,無數惡念交纏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道盤桓交錯的橋梁,雜亂無序。此刻,那些扭曲的道路上傳出了咚咚的聲響,天穹上漩渦生出,宛如一隻暴睜的魔眼。魔眼之下,五道身披著陰邪之氣的身影緩緩現出。

“數千年前的秘境開啟了,他們取來了道冊,如今正為道冊的歸屬而開了一場鬥劍,地點就在北洲附近。”一道聲音伴隨著滾蕩的雷霆聲響起,他的背後盤桓著一條凶惡猙獰的巨龍,正瞪著一雙怒眼,眸中滿是殺念與惡意。

“也不需要我們來動手。”一位妖冶的女修笑盈盈地拂了拂鬢發,“不是有人將我們認成正身了嗎?”

“不知道那邊的人下來沒有,最好真將接引符

詔帶來了。”抱著腦袋的修士戳了戳面頰,一張嘴吐出了百無聊賴的聲音。

“希望他們能夠說話算話⒆_[]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將這片大陸讓給我們。”身後黑龍盤桓的道人舔了舔唇,眼中是無儘的貪婪。他們早就想衝出北洲了,可仙門的那幫人實在是讓人厭惡,當初雖然解決了幾個洞天,可自身被真如之劍斬中,休養了將近二千年才蘇醒過來。而這二千年的時間,北洲防線的那條萬裡長城越發穩固難以逾越。

“就算不讓,我等也可以自家去取的。”雍和的目光掃過了幾位同道,又笑說道,“仙域那邊很是熱鬨,我們怎麼樣都要插一手,諸位覺得呢?”

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師妹是準備舍了哪具化身?”

雍和修的是千魔萬相功,化身極多,可每一具化身都是獨立自主的,有自己的人生軌跡和履曆,一般來說,活著的時候不會跟雍和產生聯係,直到死亡才會將過往的識憶帶回,化成雍和的一部分。但是作為正主的雍和,其實也有手段對化身施加影響的,隻是這樣使得她的化身不再圓滿,影響功行,她過往不會那樣去做。

雍和笑聲如銀鈴悅耳,她道:“窮桑師兄說笑了,我那功法雖然學太歲化身二千,可到底不一樣。要本尊置身事外方能圓滿,怎能對它施加影響呢?”

計君尊者冷笑了一聲:“你想要什麼,直接說就是。”

雍和轉眸凝視著他,半晌後才柔柔道:“計君師兄,先前便是小妹的人與洛衡君接洽的,結果損失慘重,現在還沒恢複過來呢。”

計君尊者一拂袖,身後怒龍咆哮,他冷冷道:“是你自家沒本事取來好處,同本座有什麼關係?”

窮桑尊者可不想聽他們吵起來,轉向雍和道:“分你一斛太歲金砂就是。”頓了頓,他又道,“師妹,太歲金砂可是用一點少一點。”

雍和不以為然,她挑眉道:“上頭沒有了嗎?”

窮桑:“從未有過。太歲金砂又名‘神女淚’,可是由太歲的血淚催生的,現在還有誰能夠讓那位淌下血淚?”他皺了皺眉頭,有些事情知道得也不夠清楚。他們從那幾位斬下的惡念中所化,但到底不是同一個人,認知自然也有限度。如今知曉的,恰是上清神域那幾尊樂意讓他們知道的事。

雍和對此興致缺缺,她擠出了一抹嫵媚的笑容,柔聲道:“那就多謝窮桑師兄了。”

計君尊者看得不耐煩,正準備陰陽怪氣幾句,身後的黑龍忽地低下了頭顱,發出了一道輕輕的龍吟。

無首羅睺道:“計君,是你那龍子龍孫有消息了?”

計君尊者一頷首,神色驕矜。他大笑道:“我等隻管坐收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