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出發(1 / 1)

這一路慢慢悠悠,等回到王宮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

高洵之聽說他們回來,立刻迎出來,佛子這特殊的打扮、還有異常顯眼的光頭,自然是一下子就被高洵之認了出來。

高洵之表現得無比熱情,又是作揖又是關心,蕭融在一旁看著,心裡有點不高興。

你這老頭,這麼快就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了!

……

佛子已經習慣了彆人對他這麼熱情,所以他不卑不亢的道了謝,然後就尋地方去安頓了。

而等他走了以後,高洵之臉上興高采烈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他沉痛的歎了口氣,轉過頭,指著蕭融道:“你啊你,既然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又何必事必躬親!看看,都瘦了!幸好我讓廚房預先準備了,還是你最愛的紅棗老雞湯,一鍋都給你留著呢,誰都不能跟你搶。”

蕭融:“……”

我錯了,你還是去關心新人吧。

如今他都快聞雞色變了,然而即使說了不要不要,蕭融還是被高洵之灌了一碗雞湯進去。好不容易回了自己的房間,蕭融伸個懶腰,剛想休息一會兒,就看見一旁亦步亦趨跟著他的阿樹嘟著嘴。

蕭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默了默,微笑起來:“阿樹,做什麼呢?嘴上都能掛酒壺了。”

阿樹:“……”

他不好意思的抿起唇,抿了一會兒才道:“郎主為何不帶我一起去呢,有我在的話,我還能照顧郎主。”

蕭融:“一去一回也用不了幾天,再者這一路匆匆忙忙,多帶一個人也不方便啊。”

阿樹立刻紅了眼圈:“郎主可是覺得阿樹沒用了?”

蕭融:“……沒有。”

阿樹卻不信,隻委屈的低著頭。

……青春期的小孩是真不好對付啊。

沉默片刻,蕭融對阿樹招招手:“阿樹,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去做。”

正事永遠都是最要緊的,阿樹連忙擦擦眼睛,走到蕭融身邊。

蕭融道:“待會兒我去稟報大王,讓大王派一些人馬隨你一同前去新安郡,你將祖母和佚兒接來,帶他們到陳留落腳,你細心又能乾,定是能把他們安排的妥妥當當。”

蕭融以為阿樹聽到這個會特彆興奮,而事實上阿樹的眼睛也亮了一下,但很快那亮光就消失了,他皺著眉問蕭融:“我去接老夫人和小郎主,那誰來伺候郎主呢?”

沒想到他最關心的問題是這個,蕭融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在王宮裡還能缺了伺候的人,況且我也不需要什麼人伺候啊,我知你的意思,你怕我又生病了、卻沒人發現,放心,我找個衛兵進來不就行了。”

雖然還是有點放心不下,但自從郎主被李修衡擄走,王宮的看守就嚴密了起來,高丞相也很是關心郎主,應當不會讓郎主出事。

阿樹輕輕點頭,旋即問他:“那郎

主何時出發?”

蕭融想了想:“快了,少則十日,多則二十日,我定是要和大王他們一起走的,這一路帶著輜重家當,行進速度快不起來,所以你也不必太著急了。”

阿樹記下了,他轉身就要去收拾東西,蕭融卻讓他停下:“等等,還有一件事要你幫我去辦。”

阿樹轉過身,懵懂的看著他。

安排好了阿樹,蕭融又躺著睡了一會兒,等睡醒了,喝了一杯熱茶,蕭融才披著外衫出去了。

人間四月芳菲儘,桃花都開儘了的時候自然是十分溫暖的,連偶爾刮起的一陣小風都帶著暖意,受儘了寒冷之苦的人們恨不得全都站到太陽光下享受這點來之不易的熱度,而對蕭融來說,這種天氣隻能算是勉強適宜。

蕭融這段時間頻繁出現在屈雲滅身邊,該認識他的不該認識他的,如今全都認識他了,他進出再也沒人詢問了,除非大王在議事,不然他想什麼時候進去就什麼時候進去。

經過那些目不斜視的衛兵,蕭融心想,等到了陳留一定要把這個規矩改改,都是要逐鹿中原的人了,怎麼還能住在草台班子當中呢。

而蕭融一進去,就聽到屈雲滅那微慍的聲音,居然是在訓人。

蕭融頓住腳步,站在原處聽了一會兒,發現屈雲滅是在教訓簡嶠消息泄露的事。

“為何軍中發生的大事小情,沒過多少時日就能傳遍天下,你是將軍還是傳信兵,不對,傳信兵可比不了你,如今蕭融給的預警都已經傳到鄯善去了!”

簡嶠覺得自己冤枉:“大王,並非是我——”

屈雲滅:“不是你是誰?!蕭融那信箋不就是遞給了你嗎!”

簡嶠:“……”

“是遞給了我,可我沒往外說啊,我隻是告訴了高丞相、原將軍、公孫將軍還有王將軍,額,還有我夫人,以及夫人的弟弟,他們都是自己人,不可能往外說的!”

屈雲滅看著簡嶠睜大雙眼、一臉急於自證清白的模樣,突然就有點懷疑自己了。

就這智商,自己為什麼要讓他做右軍主將?

蕭融聽得也是一頭黑線,前面那些還能算是信得過的同僚,後面那兩位就……

其實蕭融也理解,在簡嶠的腦袋當中,軍情才是第一緊要的機密,這個打死他都不能往外說,至於蕭融身有神異,這又不算是什麼秘密,他自己在平陽城的時候也是大肆宣揚過的,那告訴彆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蕭融的想法也差不多,他不介意自己的事情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但他介意在他還沒有表露態度的時候,彆人就已經擅作主張的把這事宣揚了出去。

究其根本,是因為他的地位還不夠高,底下的人不認識他,還是不把他當回事。

這麼想著,蕭融也就不過去勸了,他聽著屈雲滅一句接一句的訓斥簡嶠,把他這個堂堂將軍訓的無地自容,他不一定明白這種無意識的泄露消息有多嚴重,但他一定明白了屈雲滅有多生氣。

簡嶠要出來的時候,蕭融趕緊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作為好面子的人,他太懂怎麼照顧彆人的自尊心了。

……

等他走遠了,蕭融才緩步走進去,屈雲滅背對著他、身體一頓,先是有些緊繃,然後又放鬆了下來。

緊繃是因為有人進來了,而放鬆,是因為他認出了這個腳步聲屬於蕭融。

他轉過身,剛剛訓簡嶠說了太多話,導致他現在有些懶得開口,便隻是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蕭融是真覺得屈雲滅很好懂,他不用說話,自己也能從他臉上看出來什麼意思。

他樂了一下,說道:“這事不一定是簡將軍泄露出去的,除了簡將軍的夫人和妻弟,另外幾人都是大王信得過的,而那兩人也沒有機會去接觸鄯善人,依我看這事怪不到他頭上。”

屈雲滅擰眉:“張氏是接觸不到,可那張彆知就不一定了。”

蕭融:“……張彆知?”

屈雲滅聽出他念這個名字時候的古怪語氣,他嗯了一聲,然後疑惑的看著他:“怎麼,你認識他?”

蕭融連連擺手:“不不不,從未見過。”

但他記得這個名字,在背叛了屈雲滅的一大串名單當中,張彆知算是排名前幾的,而且這人行兵打仗有點天賦,他後來也短暫的輝煌過一段時間,但這人的情況有點像低配版的屈雲滅,真正的屈雲滅都被人滅了,這個低配版自然也沒什麼好下場。

蕭融震驚的是這人居然是簡嶠的小舅子,史上張彆知死於內訌,簡嶠從頭到尾跟他都沒什麼交集,誰能想到這倆人居然還是親戚。

也不知道張彆知叛變的時候張夫人還在不在,要是還在,心裡一定很不是滋味。

蕭融頓了頓,有點好奇的問:“敢問大王,張彆知如今是什麼職位?”

屈雲滅越發古怪的看著他,不認識還打聽這麼多?

但他還是回答了:“在簡嶠手下做副將。”

蕭融哦了一聲,在這人身上留了個心眼,但也不至於太關注他,畢竟他這職位可大可小,地位如何全看上官是否信任,但簡嶠就是再信任他,他也做不到一呼百應、直接把鎮北軍分裂。

不再關注張彆知,蕭融又重新說起消息泄漏的事:“大王不應隻敲打簡將軍一人,應頒發軍令,令全軍上下都知曉這其中的利害,若有人再犯,便狠狠的罰、以儆效尤。”

屈雲滅想想,感覺也是這個道理,雖說他覺得罪魁禍首就是簡嶠,可那些在中間傳播的人也不能姑息。

突然反應過來,屈雲滅轉頭看向蕭融:“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事?”

蕭融笑:“非也,我來這裡是想向大王討個恩典。”

屈雲滅聽得新鮮:“什麼恩典?”

蕭融:“大王有所不知,我家中祖母年邁,且有癡症,幼弟一人在家中照顧她老人家,日常生活他都顧得來,可這出門在外就不行了,我想讓阿樹回去接他們前往陳留,這一路怕是會遇上匪盜,因此——”

聽到這,屈雲滅已經懂了,他打斷蕭融的話:“知道了,讓簡嶠帶人去接他們。”

蕭融:“…………”

你讓堂堂主將去接一個老太太?!

蕭融十分驚訝的擺手:“不可不可!怎麼能讓簡將軍興師動眾呢,這不合規矩!”

屈雲滅不懂,當初蕭融就是簡嶠接來的,這是蕭融的祖母,連蕭融都要供著的人,簡嶠怎麼就不能接了。

但看他真的很抗拒的模樣,屈雲滅頓了頓,改口道:“好罷,讓張彆知去。”

蕭融:“…………”

那我怕半路上他就把老太太賣了。

不過最後定下的人還是張彆知,因為屈雲滅已經沒耐心了,他對簡嶠還有那麼幾分情誼,願意給他省點事,張彆知可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

而蕭融隻是心裡感覺彆扭,其實他也知道,在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時候,張彆知是不可能背叛的,更何況他和蕭融無冤無仇,再怎麼也不至於害他祖母啊。

第二日,完全不懂自己是怎麼被大王安排了這一差事的張彆知,就一臉懵逼的帶著二十輕騎,以及一個阿樹上路了。

……

通過這事,蕭融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屈雲滅這人也太不拘小節了,他不拘自己的小節,也不拘部下的小節。

之前他對著原百福不講理,如今又把簡嶠當衛兵使喚,公孫元和王新用蕭融不常見到,雖然不知道他對他們是什麼態度,但估計差彆也不大。屈雲滅沒有將軍或是親王的架子,他能親自千裡追敵,他就認為彆人也沒有架子,也能親力親為的做一些事。

殊不知不是每個人都保持本心,有的人辛辛苦苦爬上來,就是為了享受上層階級的待遇。

蕭融看得心驚肉跳的,總擔心再這樣下去,沒反心的人也會被逼出反心來。

但這種關於屈雲滅性格的提議,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提出來,不然的話容易弄巧成拙。

蕭融搖搖頭,轉身去了議事廳。

佛子到了,搬遷的先行部隊馬上也要走了,高洵之召集大家過去商量一些內務上的事。

蕭融到的時候,大家基本都已經來齊了,連佛子都不知道是怎麼跟彆人說的,在這占了一個席位,還微笑著跟幕僚團說話。

蕭融:“……”

照舊來到高洵之身邊坐下,佛子看到他,還對他行了一禮。

伸手不打笑臉人,蕭融自然也還了一禮,高洵之看人來得差不多了,便將今日的難題都拋了出來。

總的來說就三點,錢不夠、人不夠、地不夠。

準備遷都了,大家自然都充滿了雄心壯誌,可雄心壯誌是需要物質基礎的,當初他們做計劃的時候倒是都很興奮,可後來高洵之一算賬,就發現他們想得有點多。

鎮北軍的資產幾乎全是打勝仗之後的戰利品,這些戰利品都來自那些霸占淮水之北的胡人,以及那些為非作歹、看上去和匪盜毫無兩樣的小勢力,很不幸,胡人窮、小勢力也窮,這

就導致了如今的鎮北軍也沒什麼資產。

糧草是絕對不可以動的,這些要留著打鮮卑的時候供給大軍,金銀珠寶倒是能拿去變現,然而杯水車薪,估計剛到陳留一個月就能被他們花光,至於收稅……這是個好法子,可很難實施,淮水之北地方這麼大,卻沒幾個富裕的城池,而且這些城池如今都有各自的太守或刺史管理著,他們向鎮北王俯首稱臣,卻不願意納稅納糧。

若強行征稅,這些太守是不會傷筋動骨的,倒黴的隻有老百姓。

幕僚團其實就傾向於強行征稅,反正大王名氣那麼響,這群太守為了自己的項上人頭,肯定不敢和大王硬碰硬。

蕭融還沒說什麼,虞紹燮先怒了:“各地太守屍位素餐,應當先將他們換下來,換上咱們自己的人,而不是留著他們,繼續盤剝黎民蒼生!”

有人道:“你說得容易,換人又如何,不還是換湯不換藥,更何況遠水哪裡解救得了近渴,等新太守上任,太守府中怕是隻剩一個空殼了,到頭來不還是要往下征稅。”

高洵之有些擔憂:“這青黃不接的時候征稅,怕是會引起民變呐。”

蕭融也道:“此時正值遷都,咱們的根基還不穩,若動作這麼大,的確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彌景看著他們,突然問了一句:“大王是什麼意思?”

高洵之一愣,其實他也不懂為什麼彌景會參與到他們的會議中來,他以為請彌景回來要給他建佛寺的,但看彌景這個樣子,好像還挺喜歡住在王宮。

“額,大王不耐應付這些瑣事,他一向都交由先生們處理。”

高洵之越說越覺得心虛,這時候還算好的,最起碼有蕭融和虞紹燮這種真正的幕僚坐在這,要是一年前,整個議事廳裡沒一個靠譜的人,那就更顯得屈雲滅不是明主了。

饒是這樣,彌景的神情也微微頓了一下,蕭融在對面看見,他連忙道:“丞相,此等大事還是需要大王來決斷,下次勞煩丞相把大王也請來。”

高洵之:“……”

那是我請他就來的嗎?

不過當著大家的面,他還是答應了。

為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蕭融很快又說道:“虞兄說得對,雍朝南遷之後,這淮水之北的官員良莠不齊,多數都是豪族世家扶持上來的,或是曾經打了勝仗的一方勢力首領,見形勢安穩了便脫下甲胄、換上長衫,裝成此地本為他所有的模樣。這些太守定是要換一遍的,卻不能在這個時候換。”

虞紹燮皺著眉看他:“那征稅的事怎麼辦?”

蕭融眨眨眼,問向高洵之:“丞相,我們缺糧還是缺錢?”

高洵之:“都缺。”

蕭融:“……”

高洵之又補了一句:“更缺錢。”

其實他們也沒那麼捉襟見肘,問題是大王磨刀霍霍向鮮卑,這一仗他無論如何都要打,那為了能讓他打勝仗,其他人就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蕭融讓衛兵出去搜羅蛭石,他

自己燒活性炭,然後再找鐵匠弄了一堆的鐵粉出來,這才搞出了個粗糙版的暖寶寶,有了暖寶寶,打鮮卑的日子確實不用這麼著急了,哪怕推遲一些也可以,但以屈雲滅的性子,再推也不能推到明年去。()

而無論是煤球還是一些可以售賣的新鮮玩意兒,都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回本的,哪怕留出幾個月的富裕時間,也絕對賺不到能供養一個大軍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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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大家都有些沉默。

蕭融看看他們凝重的臉色,突然問了一句:“若能讓彆人為我們出錢攻打鮮卑,那咱們的賬目也就不必這麼緊張了吧?”

眾人:“……”

那自然是不必了。

問題誰會這麼傻,誰又這麼有錢,願意做這種賠本買賣啊?

蕭融對著大家疑惑的面孔微微一笑,沒有解釋太多。

他尋思著,反正如今鎮北軍和南雍的關係還是表面和平,等遷都之後,他就找機會去聯合一下南雍,打鮮卑是所有中原人的責任,憑什麼隻有鎮北軍又出人又出錢,彆的勢力也應該出出血才行啊!

蕭融想的挺好,然而他根本不知道南雍對他們的態度已經發生了轉變。

剛得知鎮北王要遷都的時候,整個南雍皇宮都驚慌了一天,後來他們勉強鎮定下來,派出許多的探子去打探消息,結果越打探越絕望,遷都是真的,雁門郡的百姓們都開始收拾行囊了。

……

皇宮當中,年過四十的孫仁欒剛把被嚇到的小皇帝勸走,外面的太監就告訴他,羊丞相來了。

羊丞相羊藏義,今年都快六十了,他是羊家家主,在賀家人取得皇位之前,他們羊家才是一等世家,而賀家人登基以後,羊家退到了二等,孫家因為有從龍之功、還出了兩位皇後,所以變成了一等。

世家的執拗和雄厚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但賀家的那位開國皇帝不是一般的強硬,他著實厲害,能做到過往所有皇帝都做不到的事,而百姓們之所以能把才出現六十五年的雍朝當成絕對的正統,也是因為這個皇帝太厲害了,是他們心目當中唯一的明君。

不過也是這個明君,在年紀大了以後開始頻繁作妖,把原本還不錯的朝廷折騰的差點斷了氣,他打下來的天下,他差點給丟了,而在他死了以後,雍朝就沒有一個太平年了。

羊藏義和孫仁欒,這倆人就是老牌貴族和新興貴族的代表人物,無論出身、地位、還是理念,都讓他倆針鋒相對起來,不過那是沒有外敵的時候,如今外敵出現了,他倆就放下恩怨,好好的談了談。

鎮北王這人,他倆都是見過的,不是那種心機深沉的人。而他突然遷都,這一步也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遷都的目的是什麼還在其次,他們更加警惕的是,鎮北王怎麼突然就聰明起來了。

那個晉寧太守愚蠢且不懂看人臉色,但意外的有一點名聲,孫仁欒打壓他,然後暗中派人勸說他去投鎮北王,果不其然,他人剛到,就因得罪鎮北王丟了性命。

這件事傳到南雍來的時候,幾乎所有士人都在言語上討伐鎮北王,按說已經不會再有士人去投他了。

至於蕭融……他的名聲還在北方傳播著,一時半會兒沒有傳到南方來。

他倆實在是想不出答案來,但他們也不至於像其他人那麼驚慌,至少鮮卑還在,而隻要鮮卑還在,南雍就還是安全的。

所以他們不準備嚴陣以待,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最後羊藏義提議,先加強淮水邊上的警戒,再派一部分兵馬過去,找個機靈點的人負責這件事,時時彙報那邊的異動。

孫仁欒覺得可以,便把調令發下去了。

金陵軍營裡,一個唇紅齒白、長相十分乾淨的小將軍正坐在自己的營房看信,門外的簾子被人撩開,他的上官進來通知他:“虞紹承,大司馬命你領六千人馬駐守淮陰,調令已下,你即刻便出發吧。”

虞紹承抬起頭,對著上官眨眨眼,然後非常開心的笑起來:“是,多謝大司馬和將軍的賞識!”

上官也頗為滿意的看著他,這小子雖然出身世家,可性子是真好,不像其他官家子弟天天擺個臭架子,如今他也算是熬出頭了,被國舅記住了名字,以後有的是他的好呢。

上官離開了,虞紹承低下頭,把信收起來,立刻就收拾自己的東西。

六千兵馬啊……真好,帶著這個見面禮過去,鎮北王肯定就不介意他曾是南雍將領的事了。

嘿嘿,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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