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愛。(1 / 1)

希拉爾其實並不願意讓格蘭登知道這件事情。

原本他想著,他是可以在格蘭登發現之前,自己偷偷處理掉的,就好像是在認識格蘭登之前的無數時間裡,他總是可以靠著自己熬過去。

一個是因為希拉爾早就已經習慣了依靠自己——

還是一個是因為,假性發情\期跟精神暴動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東西,雖然都是要跟格蘭登進行了親密的接觸以後才可以緩解,但是,在精神暴動的期間,希拉爾還可以欺騙自己,格蘭登是為了救他,因為如果不處理精神暴動的話,希拉爾確實會精神崩潰的。

可是,假性發\情期是不同的,它並不會危及到希拉爾的生命,它隻會,希拉爾微微的低垂下眼眸,任由紅發遮住了他的臉,它隻會讓希拉爾發\情而已。

在這個前提下,格蘭登是沒有必要救他的。

希拉爾低聲說:“……不要管我就好了,我自己可以做到的,隻需要給我一點時間就可以了。”

“我已經處理過很多次了。”

鬱拂然捏著手機的手一頓,他側過頭去看希拉爾。

晦澀的房間裡很暗,唯獨希拉爾火紅色的長發垂落在身側,變成了晦澀裡面唯一一點惹眼的顏色。

鬱拂然在剛剛逼問希拉爾的時候,隻是覺得希拉爾有什麼在瞞著他,他並不喜歡希拉爾遇見了事情仍然在瞞著他的情況,所以才用了點小手段。

聽見希拉爾的話以後,鬱拂然卻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

……竟然是假性發\情\期,希拉爾在度過假性發\情\期的話,不想要被他看見,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貓是一隻那麼要臉的貓,昨天又在他的面前這麼意氣風發,今天卻因為假性發\情\期躲在這麼晦澀的屋子裡面,可憐兮兮的給自己打不知道會不會生效的抑製劑。

希拉爾不想要面對他是正常的。

希拉爾既然有解決的辦法,那鬱拂然就應該尊重他。

畢竟,確實如同希拉爾所避嫌的那樣,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如果需要鬱拂然來幫他紓\解的話,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似乎就越過了那條線。

現在,鬱拂然最應該做的事情似乎就是直接離開,給雙方都留一個體面。

可是,也就是因為鬱拂然見過昨天希拉爾那麼意氣風發的樣子,他漂亮而奪目的好像是一朵天生就應該要綻放的玫瑰,他應該肆意的生長在天空之下,而不是——

躲在這裡。

鬱拂然的視線落在希拉爾裸露的手臂上,他像是無意一樣問道:“處理過很多次了?你都是怎麼處理的?”

他伸出手,手指落在了希拉爾剛剛注射過針管的地方細細的摩挲了一下:“不疼嗎?”

隻是一瞬間,希拉爾就被擊潰了。

他覺得可能是假性發\情\期的緣故,導致他現在變得格外的多愁善感,隻是聽見這樣稀疏平常的問候都下意識的紅了眼眶。

又可能是鬱拂然問他的聲音實在是太溫柔了,撫摸他的肌膚的力度實在是太輕了,讓希拉爾感受到了某種被珍視的情緒。

希拉爾的喉頭都乾澀了起來,他不敢去看鬱拂然的臉,低聲說:“就,就打打抑製劑,不疼的,一點都不疼的……”

希拉爾說出口就後悔了,因為他發現他的聲音竟然是顫抖的,就好像是在故意惹蟲心疼一樣。

而格蘭登,果不其然的伸出手托住了他的臉,硬生生的強迫希拉爾抬起頭去看格蘭登的臉。

格蘭登的碧綠色眼眸裡面倒映出希拉爾的樣子。

希拉爾想,他現在估計狼狽極了,不管是誰看了都覺得很討厭。

格蘭登微微蹙起眉,摸了摸他的眼角,那裡滾燙一片。

格蘭登說:“我不信,你騙我。”

“要是不痛,你抖什麼?”

格蘭登的力道並不是很重,對於希拉爾這樣的s級軍雌來說想要掙開簡直就比吃飯喝水還要簡單一點,可是就是這不重的手,竟然困得希拉爾潰不成軍。

呼吸裡都是格蘭登的味道,希拉爾根本就沒有一點可以推拒他的力氣。

希拉爾試圖為自己辯解:“那隻是肌肉自我反應而已,我已經習慣了,畢竟……”

希拉爾開了個玩笑:“畢竟不管是誰打了這麼多年的抑製劑都習慣了吧?”

早就已經習慣了承受了。

空氣格外的安靜,安靜的隻能聽見窗簾被風微微翕動的聲音,跟他們兩隻蟲的呼吸聲,格蘭登沒有說話。

這還是第一次,在希拉爾試圖轉換話題的時候,格蘭登沒有接住他的話茬。

格蘭登說:“那就還是痛的吧?”

希拉爾閉了閉眼睛,勉強壓抑住自己瀕臨極限的情緒。

怎麼可能不痛呢,抑製劑本來就是一種依靠痛疼感才能夠讓蟲在絕望的邊緣保持住清醒的東西,在最開始遇見假性發\情\期的時候,希拉爾甚至都隻需要打一針抑製劑,但是後來隨著他忍痛的能力越來越強,所需要的痛覺就越來越濃烈。

此時他還能夠得體的坐在格蘭登面前,就是因為他的平靜之下,是他已經疼痛到已經要戰栗的身體。

想要忍住身體裡面的劇痛就已經很煎熬了,更不要說是要同時還要忍住他因為格蘭登而強烈波動的情緒,偏生格蘭登還不願意放過他,格蘭登的聲音就好像是蛇一樣引誘著他:“就不能,不注射抑製劑了嗎?”

希拉爾的呼吸一窒:“……如果不注射的話,我會變得就連我自己都不認識我自己的。”

情\欲會吞噬他的腦子,渴望會讓他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他不要在格蘭登的面前露出那樣不堪的一面。

鬱拂然:“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比如說……”

“我可以幫你的辦法。”

希拉爾睜大了眼睛看著鬱拂然,他試圖從鬱拂然的眼睛裡面找出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可是沒有

,哪怕是一丁點都沒有。

格蘭登平靜的看著他,那雙碧綠色的瞳孔裡面隻是倒映著他的影子。

希拉爾想要說,你知道不知道,一個正常的朋友,在這樣的時候,是不會對另外一個朋友說,我可以幫你的?

如果我們不算是朋友,那算是什麼呢?

一個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就在眼前了,希拉爾卻遲遲不敢去確認,他就好像是一個已經在沙漠中走了很久很久的旅客,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饑渴跟乾\涸,導致他終於遇見綠洲的時候,第一時間並不是伸出手去觸碰綠洲,而是忐忑不安的在想。

這會不會是一場夢境。

好在,鬱拂然並不是綠洲,在希拉爾躊躇不前的時候,他並不會在原地傻傻的等待,他會湊近了問道:“比如說,給你一個吻?”

最後的一個字被鬱拂然吞沒在了唇齒之中,繾綣到讓希拉爾的耳朵都麻了。

他跟希拉爾的距離是那麼近那麼近,希拉爾都可以感受到格蘭登落在他面頰上的呼吸聲,那麼輕那麼輕,卻讓希拉爾的心跳如擂鼓,洶湧的就好像是要從希拉爾的胸腔裡面蹦出來一樣。

希拉爾沒有回複,他仰起頭,咬住了鬱拂然的唇瓣。

這比起一個吻,更像是在撕咬鬱拂然的嘴唇,毫無一點章法,好像就隻是在發泄自己的情緒一樣,鬱拂然莫名其妙的覺得希拉爾可能是有點委屈。

委屈鬱拂然這麼不給他面子,委屈鬱拂然在這樣的時候還要引\誘他。

鬱拂然任由他欺身而上,完全放鬆身軀的任希拉爾作為,隻是手順著希拉爾的長發插\了進去,好像是安撫小孩一樣安撫著希拉爾的情緒。

希拉爾就一下子就泄了力氣,好像是小貓一樣舔了一下鬱拂然的唇角。

應該說不愧是22歲的小孩嗎?

鬱拂然失笑了一下,將希拉爾壓在了身\下,輕鬆的突破了希拉爾的齒關。

教導了一下希拉爾。

什麼是大人的吻。

希拉爾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親吻有這樣的魔力,他隻是被格蘭登親了一下,就感覺自己的四肢都不屬於自己了,根本就無處動彈,五感都要缺失了。

在迷迷蒙蒙之中隻能夠感受到格蘭登的溫度。

他也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是那麼的渴求格蘭登的吻。

原本躁動的神經在接觸到格蘭登的氣息以後自覺地乖順了下來,在疼痛減緩過後,在黑暗中,觸感突然間變得特彆敏銳。

他清楚的可以感知到格蘭登的手指落在他的背後,順著尾椎骨一節一節的摸上去,身上還有另外一個不屬於格蘭登的手指的觸感在流離,咬住了……

希拉爾不受控製的悶哼了一聲,身後的骨翼突然間探了出來。

冰冷而銳利的骨翼錯落在鬱拂然跟希拉爾的身側,就好像是一個鋼鐵鑄就的囚籠,把鬱拂然跟希拉爾牢牢的鎖在了裡面。

鬱拂然見到這個初次見面就弄傷了他的骨翼,倒也不害怕

,反而,下意識的摸了下骨翼生長出來的肩胛處,希拉爾整隻蟲立馬就在鬱拂然的懷中蜷縮了起來:“彆,彆摸那裡。”

鬱拂然以為希拉爾痛了,想要去詢問他的時候,卻對上了他那雙盈滿了月光似的金瞳,浸著鬱拂然從來都沒有在希拉爾的眼中看見的情\動。

於是鬱拂然恍然,希拉爾可能並不是痛了。

不過鬱拂然還是很紳士的把手伸開了,剛剛在希拉爾的目光下,鬱拂然確實是有點被迷惑了,稍微的有點失控了。

現在看見希拉爾的骨翼都探出來了,他微微的蹙眉:“你之前也會這樣嗎?”

在蟲族裡面,很少會有蟲族控製不住自己的骨翼收放的情況,隻有在精神已經支撐不住快要崩潰的時候,才會連自己的骨翼都控製不了。

這樣的情況通常會出現在身體老化已經非常嚴重的蟲身上,因為控製不住自己的骨翼的下一秒,就是甚至連人形都維持不了,要蟲化了。

希拉爾搖了下頭:“……沒有。”

他之前從來都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鬱拂然眉頭蹙得更緊了,希拉爾的身體不是很好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的心結,哪怕是吃東西沒有達到營養標準鬱拂然都會多注意一點,更不要說這突如其來的控製不住骨翼了,他親昵的用額頭碰了碰希拉爾的額頭:“我想要打個電話給克蘭恩,可以嗎?”

在剛剛鬱拂然想要去問克蘭恩的時候,希拉爾阻止了他,說不希望有除了鬱拂然之外的蟲看見他狼狽的樣子。

鬱拂然向來都是很尊重希拉爾的。

希拉爾覺得可能是他在假性發\情\期內,所以他動不動就會因為格蘭登的一句話而心臟格外的滾燙,希拉爾點了下頭:“……嗯,可以的。”

他點頭的樣子特彆乖,紅發披散在身後眼睛明亮的隻能倒映出鬱拂然的影子。

鬱拂然繾綣的親了下他:“不會難受嗎?”

格蘭登的聲音溫柔的就好像是在哄什麼蟲崽,希拉爾從小開始就從來都沒有被蟲這麼哄過,心臟軟的更厲害了:“你不用把我想得那麼脆弱。”

鬱拂然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但是把手伸進了希拉爾的頭發裡面,就好像是剛剛安撫希拉爾一樣,一下一下的撫摸著他的頭發,算作慰藉。

他並不是時常把希拉爾想象的太過脆弱,而是希拉爾總是太善於堅強,堅強的鬱拂然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時候會疼,所以就隻好在他還不疼的時候就把一切都給予給他。

鬱拂然撥了個電話出去,這一次他沒有撥通視頻,而是普通的電話。

克蘭恩接他的電話接的非常的快:“喂?是格蘭登冕下嗎?是希拉爾少校的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嗎?”

在得知了希拉爾的身上承載著他成為專家的希望以後,克蘭恩時常覺得他比外面那些想要給格蘭登當雌侍的雌蟲還要更舔格蘭登一點。

但是沒有任何的關係,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隻靠舔就可以得到試驗成果的話,克蘭恩

不介意一隻雌蟲多舔幾個!

不過克蘭恩除了想要跟格蘭登進行實驗報告交易以外,還是有點好奇的,畢竟格蘭登還是第一次給他打來這種普通的電話。

格蘭登:“嗯,希拉爾的骨翼控製不住了。”

克蘭恩大驚:“什麼?!”

這甚至都不是所謂的大驚了,克蘭恩整隻蟲都開始瞳孔地震了,他身為一個醫生當然比格蘭登更明白一隻蟲控製不住自己的骨翼到底代表著什麼。

克蘭恩快速的問道:“身體上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症狀?”

格蘭登:“沒有。”

克蘭恩又問:“那有沒有感冒發燒,或者身體變得虛弱的症狀?”

格蘭登:“沒有。”

這也沒有那也沒有,克蘭恩不解極了,一隻好好的雌蟲怎麼會突然間就走到了這樣生命垂危的狀態呢?他不免想的有點遠了:“最近,冕下你有吃什麼不應該吃的東西嗎?”

雖然克蘭恩不想要這麼理解,但是一定要說的話,也就隻有這個解釋了。

畢竟世家跟世家之間本來就不對付,格蘭登冕下身為元帥唯一的雄子本來就已經是眾矢之的了,昨天還為了希拉爾說出那樣的言論,雖然克蘭恩支持格蘭登極了,但是其他貴族世家的蟲估計恨格蘭登恨得要死了,偷偷摸摸的給格蘭登使絆子說不定會做的出來。

又或者他們不敢對著格蘭登下手,就隻好對著希拉爾下手了,克蘭恩醫生想的有理有據,甚至最後都要把自己感動了,就聽見格蘭登聲音淡淡的說。

“都不是,是在親昵的時候偶然冒出來的。”

克蘭恩醫生:?

克蘭恩醫生:???

他迷茫的看著電話那頭,非常不明白為什麼他一個好好的醫生為什麼突然間就要被踹一腳,又不太明白,格蘭登冕下怎麼可以這麼輕鬆的把這種話掛在嘴邊。

但是他是一個合格的醫生,哪怕不願意吃狗糧,也必須要耐著性子去問,畢竟如果是在親昵的狀況下突然間控製不住自己的骨翼的話,克蘭恩醫生從來都沒有遇見過這樣的病例,他需要取證更多的資料。

克蘭恩醫生忍辱負重問道:“那希拉爾少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鬱拂然聽見克蘭恩醫生的話,低下頭去看了希拉爾一眼,希拉爾現在坐在他的腿上,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耳朵尖紅的幾乎是要滴血,看起來就非常的不適應跟醫生聊這些。

鬱拂然用口型問他:“我可以說嗎?”

對克蘭恩醫生說出希拉爾現在在假性發\情\期的事情。

希拉爾沒有想到鬱拂然竟然在現在還記得這件事情,他的眼睫顫動了一下,突然間就有點說不出的情緒在他的心口翻湧。

希拉爾點了下頭:“……沒有關係的。”

鬱拂然得了希拉爾的指令,才對著克蘭恩醫生說:“他現在在假性發\情\期內,說起這個,我也想要問一下你,在之前我就已經緩解了他的精神暴動,按照道理來

說,假性發\情\期也是因為精神暴動引起的,他現在的精神識海很穩定,為什麼會假性發\情\期?”

克蘭恩醫生之前還聽得非常認真,準備做下案例記錄筆記,聽到後面以後,他就直接的把自己的筆記本跟筆都扔掉了。

克蘭恩醫生滿臉mmp道:“格蘭登冕下,按照常規情況,確實不會發生上述的情況,但是凡事發生,您也知道的,總是存在一個特例的。”

“希拉爾少校發生的就是這樣一個特例,他的精神識海還穩定的情況下還引發了假性發\情\期那就代表,他體內的激素發生了失衡,導致他體內的抑製劑也失衡了,請您思考了一下,在近期您有沒有做出那種讓希拉爾少校很激動的事情。”

“如果有的話,請以後稍微的克製一點,起碼在希拉爾少校的身體康複到一定的程度以後再實施,您的精神治療目前屬於治標不治本,希拉爾少校體內的抑製劑的數量實在是太龐大了,一旦牽動,就會爆發出比之前壓抑數十倍的威力。”

“骨翼會不受控製還是因為這個原因,請您思考一下在親昵的過程中有沒有做出什麼分外刺激的行為,以上,你還有任何的疑問嗎?”

……

沉默,十足的沉默,希拉爾開始思考自己現在當場離開這個星球的可能性到底大不大。

克蘭恩醫生的言辭非常的懇切,但是裡面流露出來的意思完完全全的就是,因為希拉爾少校太愛您了,所以他才會爆發假性發\情\期的。

其實,希拉爾自己大概的能夠猜到這件事情,隻是,在真的被克蘭恩醫生點出來之前,希拉爾不願意承認而已,不願意承認,他的腦子還沒清醒過來,他的身體就已經先一步的做出反應,清楚的告訴他,他已經為格蘭登所迷了。

又或許,其實發生在比假性發\情\期更早以前。

當他離開了角鬥場在觀眾席看見格蘭登的第一眼,竟然是想要對格蘭登行騎士禮的時候,希拉爾就明白了,他的心在宣誓著他的臣服了。

他再也不想要跟格蘭登當所謂的朋友,他已經愛上了格蘭登,愛上格蘭登又有什麼不好的呢?在他對格蘭登行了騎士禮以後,格蘭登立馬給了他回禮,這絕對是無數雌蟲在夢中才會有的場景,清清楚楚的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他還在彆扭,沒反應過來,沒清醒過來的感情,就這樣被克蘭恩醫生給點破了,希拉爾覺得不管怎麼樣都好,他現在不太敢去面對格蘭登的眼睛。

可惜,他的格蘭登冕下在其餘的時候都是很溫和的,在某些事情上面,卻強硬的不容任何人置喙。

格蘭登緩緩的對克蘭恩說:“沒有了,謝謝。”

然後他掛斷了對克蘭恩的電話,又頓了很長一會兒,才將視線落在了希拉爾的身上。

鬱拂然的視線明明從來都是溫和有禮貌的,希拉爾卻感覺被他注視到的肌膚一寸又一寸的滾燙的灼燒了起來,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恥讓他整隻蟲坐立難安。

偏偏鬱拂然不願意放過他。

鬱拂然低聲說:“原來你是因為我。”

……希拉爾絕望的閉了閉眼睛,但是,實至此刻,希拉爾不願意再隱瞞,希拉爾說。

“嗯,是。”

某些話直到說出口以後,就變得容易了許多,希拉爾接下去說的很順暢,他說:“是我做的不好,我明明知道您當時是為了救我所以才出此下策的,但是我……”

我還是無知無覺的愛上了你。

這句話希拉爾沒有說完,因為他得到了一個溫和的吻。

沁涼的吻落在了他的鼻尖,鬱拂然說:“那我是不是也不好?”

“我也曾經吻了你。”

落在鼻尖的吻又落在了希拉爾的唇角,鬱拂然問:“我算不算是,引誘了你?”

這兩個輕柔的吻比一切都要讓希拉爾不好意思,他金色的眼瞳都柔軟了起來,他說:“沒有,才沒有這回事。”

鬱拂然說:“那你也不算。”

“既然問題解決了,我們就來做剛剛還沒做完的事情吧。”

“我親愛的,雌君。”

……

在褶皺的沙發一角,皺巴巴的白襯衫下,鬱拂然的光腦微微的閃爍了一下。

在那沉默的三分鐘內,鬱拂然詢問。

【用不直接進入的方式幫他紓解,可以嗎?】

【當然。】

·

夜幕沉沉,鬱拂然把薄外套披在已經昏睡過去的希拉爾身上,輕輕鬆鬆的把希拉爾公主抱起來,朝著房間走去。

為了緩解希拉爾的假性發\情\期的時間比鬱拂然想象的要久一點,好在管家足夠機靈,看鬱拂然跟希拉爾遲遲沒有下來,就派小a把中餐遞了上來,才不至於讓希拉爾餓著肚子撐過那麼長的時間。

鬱拂然把希拉爾帶到房間後,打開浴室的淋浴間,又給希拉爾仔仔細細的洗了個澡以後,才將乾乾淨淨的希拉爾放在了床上,檢查了下希拉爾的情況。

在鬱拂然打開希拉爾腿的時候,希拉爾明顯的瑟縮了下,逃避式的往鬱拂然的身邊縮了縮,可愛的就好像是一隻小貓似的,讓鬱拂然的眼底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卻也沒有縱容他,硬是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問題才鬆開手。

這次雖然鬱拂然沒有做到最後,但是卻也有點過火了,放縱的有點過了,要是受傷了就得不償失了,看見希拉爾沒有受傷,鬱拂然才放心下來,吻了下希拉爾的眉眼。

在睡著後的希拉爾,眉眼溫和又平靜,乖得不可思議。

鬱拂然的思緒逐漸出神,他想起了在下午的時候,希拉爾忍著情緒對他說的那句話。

“是我做的不好,我明明知道您當時是為了救我所以才出此下策的,但是我……”

在最開始的時候,鬱拂然確實是以為,他拯救希拉爾,是為了得到些什麼,一個是他很賞識希拉爾,另外一個是,希拉爾確實是一把很好用的刀。

他對希拉爾好,鬱拂然總是說服自己,他隻是

在對一把好用的刀好。

可是,那如果真的隻是一把刀的話,鬱拂然真的會那麼用心嗎?

又真的會在他說,是他做的不好的時候,動惻隱之心嗎?鬱拂然覺得是不會的,他並不是如外表看起來那樣溫和的人,絕不會在意一個,他不在意的人開心與否。

所以鬱拂然給予了希拉爾一個吻,但是,鬱拂然沒有做到最後。

因為,鬱拂然其實並不懂什麼才是“愛”。

鬱拂然在穿越之前出身就很好,父母都是集團世家的少爺小姐,因為雙方父母是世交,所以很自然而然的在長大以後因為家族聯姻成為了夫妻。

在外人眼中,他的父親母親是極其恩愛的,出門在外母親的手上總是戴著父親送她的世間僅存一枚的粉鑽,父親也總是戴著母親為他設計的那條領帶。

可是鬱拂然清楚的知道,他的父母並不愛對方,光是維持在外界人眼中的恩愛就已經付出了全部的努力,在人群散去以後,他們兩個的懷中總會摟著不同的人醉生夢死。

但是,這些在豪門裡面也不過是常態。

鬱拂然從小看到大,冷眼旁觀一切,卻覺得不接受自己也如此,因此,他穩步長大的28年裡面,鬱拂然從未接受任何一個人的示愛,他總是嫌棄那些愛不夠純粹,又覺得可能自己本身就是冷漠不渴求愛的,在旁人因為愛而要死要活的時候,鬱拂然穩步開始接手了公司,成為了圈子裡最為人著稱,也最端方守禮的那位。

曾經鬱拂然覺得,他可能一生都不會去體會愛是什麼了。

直到,希拉爾出現了,這位在裡面就已經很耀眼的玫瑰。

鬱拂然的唇角挽起了一抹笑,他看著希拉爾,面前浮現出了第一次看見希拉爾從機甲裡面跳出來,紅發的美人長發獵獵,英氣逼人,在看見他的時候,卻刻意軟下的眼眸。

在他與希拉爾之中。

希拉爾比他更懂得,什麼叫做“愛”。

但是沒關係,鬱拂然想,他會學的,等到他學會以後,他會給予希拉爾他全部的愛。

因為這個愛,原本就是由希拉爾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