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緊急通話。(1 / 1)

克蘭恩醫生掛斷了電話。

把滿室的寂靜留給了希拉爾跟鬱拂然,兩隻蟲對視一眼,都陷入了沉默。

希拉爾默默的收回了手裡的晶核,耳朵尖不自覺的有點發燙,他咳了一聲,有點不適應的說:“……其實,其實我覺得,這種治療方式,已經很好了。”

對於他來說,已經算是很大的改進了,至於帶著格蘭登的觸手出門這件事情,希拉爾覺得可能並沒有那麼需要。

其實鬱拂然也有點微微的不好意思,畢竟他算是得知了觸手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光明正大的要希拉爾帶出門,他也有點不自在。

但是這種不太適應在看見希拉爾緋紅的耳朵尖時,被飛速的調理好了。

鬱拂然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中的頭發,聲音溫溫和和的指證:“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生怕自己好的太快的蟲。”

希拉爾耳朵尖更紅了,他下意識辯解:“我沒有。”

如果是換了其他的方式他當然是願意的,當年為了能夠做到緊靠著自己度過精神暴動,而不是去尋求雄蟲的撫慰,希拉爾曾經把自己關在禁閉室裡面三天三夜,給自己注射了十八支抑製劑,在黑暗裡面睜著眼睛硬生生的熬了過去。

但是,希拉爾有點絕望的想,經過剛剛那一次精神治療,他甚至都不能保證,他帶著格蘭登的精神觸手出門,他能不能正常的走路。

鬱拂然偏過頭靠近他,碧綠色的瞳孔倒映出他的影子:“真的嗎?”

呼吸都為之一窒,希拉爾勉強的點了點頭,將自己從鬱拂然的美顏暴擊裡面拯救出來:“……嗯,真的,雄蟲的精神觸手可能不太喜歡接觸軍雌。”

希拉爾在軍隊裡面呆的時間不算是長,也並不算是短,該接觸的軍雌都有接觸過,也有所耳聞一些他們的婚姻狀態,哪怕是再位高權重的軍雌身上,也不曾窺探過雄蟲的精神觸手的痕跡。

甚至阿多尼斯曾經很一本正經的對希拉爾說過,隻有在做\愛的時候,雄蟲才會對軍雌伸出他的精神觸手,當作是一種垂憐,因為對於雄蟲來說,精神觸手是很寶貴的東西。

鬱拂然挑了下眉,他沒說話,隻是空出了一隻手。

然後希拉爾就眼睜睜的看著那隻漂亮修長的手腕處,伸出了一隻透明的觸手,鬱拂然很輕鬆的就把那段觸手切斷了。

切斷的觸手掉在希拉爾的浴袍上,變成了一隻晶瑩剔透的小章魚,小小的,在他的浴袍上面蹦躂了好幾下,似乎是有點茫然,但是很快就被他的浴袍吸引,在上面蹭了好幾下,順著希拉爾的浴袍一路爬到了他的肩膀處。

躍躍欲試的深處觸手,想要觸碰希拉爾的後頸,不,應該說,它已經伸出觸手了,但是被鬱拂然叫住了,鬱拂然眉眼淡淡道:“不許作怪。”

小章魚登時就很委屈的縮回了觸手,蹲在希拉爾的肩頭可憐兮兮的伸出觸手去蹭希拉爾的臉頰,乖的不可思議。

希拉爾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精神觸手,他

一時間有點怔然,雖然他的後頸處還頂著精神觸手留下的咬痕,但是他也沒有想到,格蘭登的精神觸手會這樣的親近他。

偏生格蘭登對著自己的精神觸手眉眼冷淡,對著他,唇角卻拉出一點笑:“嗯,看起來他很喜歡你的樣子,你的擔心,似乎並不成立。”

……又被笑了。

希拉爾的手指都要摳沙發了,可是,此時此刻,他是說不出半點反駁的話。

畢竟事情確實如同格蘭登所說的那樣,格蘭登的精神觸手,很喜歡他。

甚至於,不僅僅隻是非常喜歡他,甚至對他的蟲紋特彆的感興趣,哪怕此時蹲在他的肩膀,也眼巴巴的盯著他的蟲紋,章魚是不會說話的,希拉爾卻可以從他的身上感受到無限的……

渴\望。

身體無端端的又開始發燙,從前希拉爾隻考慮過沒有雄蟲的陪伴如何安全的度過精神暴動期間,從來都沒有想過,雄蟲的陪伴太多應該怎麼辦。

希拉爾沉默道:“我並不好攜帶他。”

鬱拂然說:“沒事的,他很聰明的。”

“他會自己給自己尋找一個好去處的。”

希拉爾:……

就比如說,他的蟲紋?

他試圖說點什麼,但是他親眼看見在聽見格蘭登的話以後,肩膀上的那隻小章魚就好像是得到了什麼律令一樣,快速的從他的肩膀上面滑了下來,乖巧的在他的手腕上變成了一個透明的手環,甚至還饒有興趣的啵了他的手腕一口。

一個吸盤似的印落在希拉爾冷白色的手腕處。

鬱拂然眯了下眼睛,伸出手從希拉爾的手腕上將他拽下來:“不許呆在這裡。”

小章魚氣的在他的手裡直跳:香香!為什麼不可以呆在這裡!我就要呆在這裡!!我不僅要親一口!!我還要親第二口!!

鬱拂然對小章魚的抗議視而不見,直接就把他丟給了小a,小a捧著小章魚,顯示屏上面錯亂的浮現出一個錯亂的表情:∑(O_O;)。

小a緊張的說:“主,主君,這,這是什麼?”

鬱拂然說:“給你先照顧會兒。”

小a對鬱拂然的話向來是不疑有他的,鬱拂然說什麼,他就去做什麼,既然鬱拂然叫他好好的照顧小章魚,小a就任由它手裡的章魚蹦躂成了跳蚤,小a也牢牢的攥著它,不讓它跑出去。

處理完不聽話的小觸手,鬱拂然側過頭繼續給希拉爾擦頭發。

他擦得很細致,力度很輕,輕的不像是在擦拭頭發,而像是在擦拭什麼珍貴的瓷器。

鬱拂然囑咐希拉爾道:“它有點不太聽話,要是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你要懂得製止他。”

否則,就希拉爾這個脾氣,鬱拂然覺得就算是他的觸手爬到了希拉爾的蟲紋上,希拉爾估計都會一聲不吭的忍下來。

他把觸手切出來是為了希拉爾方便使用的,可不是在外面給希拉爾多找些麻煩的。

鬱拂然說的溫柔,他的動作也

溫柔(),聲音就好像是一汪水一樣拽著希拉爾不斷的下沉?[((),希拉爾看著面前的鬱拂然,突然間想起來,在回憶裡面的那個鬱拂然。

希拉爾低聲應了一聲:“嗯,我會的。”

他其實並沒有鬱拂然想的那麼無害,如果真的這麼無害的話,他也走不到今天。

但是,希拉爾很享受格蘭登的溫柔,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這是他嘗到以後就想要緊緊拽住的,希拉爾問格蘭登:“……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鬱拂然說:“當然。”

希拉爾說:“在我的那個夢境裡面,你怎麼知道,九歲的我最想要的,是那家店的冰淇淋。”

這件事情與希拉爾幼年想要忘記的噩夢不一樣,希拉爾曾經與人談論起來過,可是他思來想去了很久,都沒有想起來什麼時候遇見過格蘭登。

就好像是他在台上從未看見過格蘭登一樣。

鬱拂然在說出那個答案的時候,早就已經想好了應對的辦法,他唇角彎了一下,那雙溫和的碧綠色眼瞳就變得神秘起來,他莞爾道:“那我還知道,你每次機甲比賽以後,都喜歡去學校後面的甜品店大吃一頓,嗯,甚至不是點一塊小蛋糕,而是一次性要把店裡新上的甜品都點一遍,你想要知道我怎麼知道的嗎?”

希拉爾:……

他直接錯開了話題:“我突然有點不太想了,可以就當我沒有問過這個問題嗎?”

鬱拂然失笑了一聲,輕聲說:“問出來的問題,還能收回的嗎?”

希拉爾耳朵尖更紅了,問出來的問題當然是沒有收回的餘地的,隻是他在耍賴而已,第一次耍賴,很顯然耍賴的還不是很習慣的希拉爾有點生澀道:“那我再問你另外一個問題。”

鬱拂然欣然道:“什麼?”

希拉爾說:“……怎麼會選擇冰淇淋,在那個時候,有太多比那個冰淇淋要值得說的話題。”

或許是詢問他的過去,或許是詢問他的痛苦,畢竟格蘭登雖然見過在角鬥場的他,應該也不會想得到,他還擁有那樣一段過去。

又或許是跟幼年的希拉爾說他光輝璀璨的未來,告訴他未來一定會很好,讓那個時候的他不要再痛苦了,隻要長大就好了。

鬱拂然平靜的說:“因為你那個時候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隻想要那個。”

“其餘的,我並不關心。”

希拉爾的心臟猛然跳動了一下,他抬起眼睛去看鬱拂然的眼睛,鬱拂然與他對視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將浴巾收了起來,這個時代的產品很不錯,甚至都不需要用吹風機,隻是用浴巾都可以直接把頭發擦乾淨,現在希拉爾濕漉漉的頭發,又重新變得柔軟順滑起來。

鬱拂然笑了一下:“頭發擦乾了。”

希拉爾低聲說:“……謝謝。”

空氣中莫名有一種奇妙的情緒在洶湧,洶湧的希拉爾躊躇的甚至都不敢去跟格蘭登對視,他醞釀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個話題去跟格蘭登說話,卻突然間被震動的光腦打斷了。

() 一個巨大的電話申請彈跳到了空中,大大的範多夫三個字跳得快的就好像是熱鍋上面的螞蟻。

希拉爾不太愛接電話,基本上其他的蟲跟希拉爾聯係,全部都靠短信,但是為了防止有的時候實在是事態緊急,需要特彆處理,希拉爾開了一個緊急通話的設計,讓範多夫在特彆時候可以找到他。

跟範多夫認識這麼多年,希拉爾隻接到過兩次緊急通話,這麼急,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希拉爾下意思的看了一眼鬱拂然,鬱拂然紳士的側了下身。

希拉爾點了同意。

下一秒,範多夫的臉就出現在了半空中,他等希拉爾接通電話已經等了很久,電話剛接通說話就好像是鞭炮似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學長你終於接我電話了!!你知道我這兩天是怎麼過的嗎!!我簡直就要嚇死了!!我還以為你是不是被什麼蟲給綁架了!或者說是你被氣得精神衰弱了根本就不想見蟲!!我猶豫了好久才給你打電話,看見你還活著我真的是太高興……”

他的話突然間戛然而止。

範多夫終於看見了光屏那一頭的場景,光天化日之下,他的學長,跟格蘭登都穿著浴袍,他遲鈍了許久的大腦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激動的情緒一掃而空,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個,什麼,我是不是電話打開的不是時候啊?”

希拉爾的拳頭緊了。

他就說範多夫應該少看些yy,現在丟臉都丟到格蘭登的面前了,明明他跟格蘭登的關係清清白白,在範多夫的嘴裡,瞬間就變得不是那麼清白了。

希拉爾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範多夫:“你現在電話打得是不是時候我不知道,你要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我覺得你的後果是會蠻嚴重的。”

一句話幾乎是讓範多夫的皮都繃緊了!學長這絕對是生氣了!這種話說出來的後果……隻是想想範多夫就感覺到痛了。

他立馬收了嬉皮笑臉,把光網上面希拉爾跟鬱拂然這段時間失蹤以後發酵的事情通通都說了一遍,甚至還殷勤的把那個錄播視頻也發了過來,動作非常之乾脆利落。

範多夫說:“現在網絡上關於這件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說什麼的蟲都有,甚至因為長官你這段時間天天去角鬥場打卡,但是在這件事情爆發出來以後蟲影都不見,所以都覺得你……”

是被拋棄了。

畢竟格裡菲斯那些話說的有理有據,實在是擁有太多讓蟲信服的理由,但是範多夫沒有說出來,因為隻是短短幾天的相處,他就已經可以感受到希拉爾跟格蘭登之間的羈絆了,他的學長很難去相信一隻蟲,這是第一次,如果失敗了,可能也是最後一次。

不過這一次他的謹慎似乎出了點錯誤,因為聽見他的話以後,希拉爾隻是皺了下眉:“他在胡說些什麼。”

竟然,隻是在為了格蘭登鳴不平而已。

範多夫微微吃驚,在學長跟格蘭登消失的這段時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讓學長

已經如此相信格蘭登了。

不過,這還不是讓範多夫最吃驚的,最讓範多夫吃驚的是,他的學長遇見了這麼讓他不爽的事情,竟然還能這麼乖乖的坐著——

是格蘭登提前跟學長說了些什麼嗎?

鬱拂然倒不覺得有什麼,在他決定要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差不多預計到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他掃了一眼采訪的公司,跟視頻裡面笑得溫柔的雄蟲,漫不經心的想了一圈他們兩個之間的利益往來,甚至是話裡面的漏洞。

可能是這個世界的思維方式都比較簡單,這波輿論的風波,說實話,比鬱拂然想象的要小很多,不過,也算是夠了。

看來他因為希拉爾的精神識海出現問題沒有出現的這兩天,還算是陰差陽錯做對了。

鬱拂然問範多夫:“目前的聲援怎麼樣?”

範多夫沒懂鬱拂然為什麼要問這個,但是他老老實實的回答:“熱搜第一了。”

鬱拂然問:“按照你的預測,多久會下去?”

範多夫還是沒懂:“按照我的預測,起碼可以有一個星期的熱度。”

畢竟這件事情裡面牽扯了兩個a級的雄蟲,甚至有涉及到了近期雌蟲一直都覺得非常緊張的話題,說實話範多夫甚至都覺得自己保守了,往多了算的話,吵上一個月都有很大的可能性。

鬱拂然輕笑了一下:“是麼,這麼大?那第一聯邦軍校,應該也會聽到一點聲響吧。”

……聽見鬱拂然的話,一個超級大膽的想法在範多夫的內心升騰起來,他驚悚的看著鬱拂然,聲音都磕巴了:“那,那是肯定的,肯定都會聽到聲響的吧?”

鬱拂然平靜的說:“如果去掉吧呢?”

這個恐怖的雄蟲!!!範多夫就知道他的預感沒有出錯,在他第一次看見格蘭登的時候就爆發的警惕雷達,這一刻在他的腦海裡面幾乎是響徹。

範多夫吞了吞口水,雖然沒有猜到鬱拂然到底要做什麼,但是他覺得那一定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他結結巴巴的說:“我這兩天會路過學校一趟,我會適當的放出一點消息的。”

真是個聰明的蟲,鬱拂然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那就拜托你了。”

範多夫魂不守舍的關掉了通話,他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感慨格蘭登比他想象的要恐怖一百倍好,還是應該感慨……

在雄蟲裡面,竟然會有這麼一隻雄蟲,甚至會對他說,那就拜托你了。

該死的,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有一隻雄蟲會這麼對他說話。

想了想,範多夫打開自己的聯係方式給希拉爾發了條消息。

·

希拉爾的光腦裡面收到了一條消息。

是範多夫發過來的,他還以為是範多夫在打電話的時候忘記了什麼沒有說,索性直接投屏到了空中,給他跟鬱拂然一起看。

投屏投到空中,希拉爾在看見消息的時候,就握緊了拳頭。

範多夫:啊啊啊啊啊啊啊學長!!!我覺得你要完蛋了!面對這樣一隻雄蟲!你肯定是會被釣的死死的並且你還覺得他是全世界最好的蟲吧!!!好擔心你噢!!

範多夫:但是有點好磕(明天我還能給你打電話嗎?

鬱拂然莞爾:“你的副官,還蠻活潑的。”

希拉爾閉了閉眼睛,決定明天就去把範多夫揍八百遍。

讓他真正的意識到,八卦一個暴力的上司的私生活,是一件多麼不可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