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蘭斯頂著困倦去了學校。
他的精神力等級不高，所分配的課程也相應地比較邊緣化。
蘭斯知道自己現在身份敏感，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後，伸手壓低帽簷，靜靜地聽著周圍同學竊竊私語。
“昨晚的爆炸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怪嚇人的，官方有給出消息嗎？”
“隻聽說是爆炸地點是一處科研公司，不會和前幾天克裡亞斯元帥搗毀的那個實驗組織有關係吧。”
“很有可能！我昨天睡不著查了一下，那個科研公司根本沒出什麼產品，背後也沒什麼大公司，怎麼能經營這麼久的。”
說的是昨晚發生的事情，蘭斯聽著他們討論的話，默默垂下眼眸。
因為精神力等級不夠，再加上自己的身體在星際時代算得上瘦弱那一檔，所以蘭斯學習的大多數理論課程。
一節課下來，蘭斯被眾多新湧入的知識脹得腦袋疼，他揉著眉心，開始為自己成績擔憂。
直到身邊突然有一個身影坐下。
“你好，我叫尤金。”歡快又陽光的招呼讓蘭斯朝他看去。
那是一個同樣擁有金色眼睛的年輕男生，金黃色的小卷毛堆在腦袋上，滿臉都是笑容，還主動朝他伸出手來。
看起來和蘭斯差不多，但星際人沒法根據外表推斷年齡，蘭斯不敢輕易妄下斷論。
而且……
蘭斯的目光不由得在對方的眼睛上多停留了會。
雖然都是金色的眼睛，但尤金的這雙眼睛，讓蘭斯本能地感到有些不舒服。
“你好。”蘭斯將手放在對方掌心上，輕輕握手，“我叫——”
“我知道你叫什麼。”尤金打斷了蘭斯的話，“你忘了嗎，我們倆之前被關在一起，出來的時候我就在你隔壁病房呢，不過負責我的醫生有些嚴肅，不允許我去找你玩。”
蘭斯不知道該怎麼回複尤金，他是穿過來的，一點也不記得穿來之前這個身體經曆過什麼。
他老老實實地搖頭道：“我不記得了。”
這話一出，蘭斯就看見尤金原本神采奕奕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你怎麼可以不記得我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
蘭斯很不好意思地道歉。
“算了，可能是那群人又給你注射了什麼藥劑。”說著，尤金突然貼了上來，盯著蘭斯的眼睛看了好幾秒，“我怎麼感覺你變奇怪了。”
“有嗎。”蘭斯不太適應這麼近的距離，往後仰了仰身子。
好在尤金沒有貼太久，他噗嗤笑了出來：“變得怪好看的，以前就覺得你長得好看，但現在又多了點說不出的感覺。”
“可能是被關得太久了，現在多了點人氣吧。”尤金咧開嘴笑得開心，“一起去吃飯？”
見尤金沒再追著聊過去的事情，蘭斯鬆了口氣。
“不了，我找了份工作，下課後要去咖啡館。”蘭斯婉拒了尤金的好心邀請。
“學校門口的咖啡館嗎？”尤金眯著眼睛笑道，“好可惜啊，那我去吃飯啦，下次去店裡捧場。”
“好。”蘭斯點點頭，起身離開教室的時候，不忘把帽簷再壓低一些。
學校沒有將改造人進入學校的事情大肆宣傳，再加上這個世界的學校班級感沒有那麼強，所以也沒多少學生發現他們教室多了幾個人。
學校的食堂是免費食用的，蘭斯挑選了份比較健康的營養餐，不緊不慢地吃完飯後，才繼續趕完咖啡館。
咖啡館的客人不多，蘭斯走進店裡的時候，正好有兩個女生準備點餐。
“兩杯摩卡，少糖。”
周末正在忙著做蛋糕胚，剛想將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取下，蘭斯忙小跑過去。
“我來吧，你繼續忙你的。”蘭斯趕到櫃台後面，攔住了周末的動作。
見蘭斯來了，周末也不著急了，笑著道：“你總算來了，幫她們點餐吧，我做的咖啡實在沒你的好喝。”
蘭斯給兩位女生點完餐，轉身洗手準備做咖啡：“周哥謙虛了，你做的小餅乾也很好吃啊。”
隨著咖啡醇厚的香味飄散出來，正在等候咖啡的女生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蘭斯將萃取出來的咖啡放在桌上，擦拭完咖啡機又去打發牛奶。
他沒有注意到，周末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和兩個女生一起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將牛奶倒入咖啡中。
到了最後一步，蘭斯的手穩穩地端著牛奶，慢慢傾斜拉花杯，在咖啡表面拉了一朵完美的麥穗花。
周末眼睛都瞪出來了：“怎麼做到的？”
“熟能生巧，多做幾次就好了。”蘭斯說著，又用同樣的步驟在另一杯咖啡上畫了個可愛的笑臉。
拉完花的咖啡剛和杯口其平還不容易灑出來，蘭斯將兩杯咖啡放到托盤上，溫聲詢問完兩位顧客的位置後，替她們將咖啡送到桌上。
兩位女生本來是靠在櫃台邊等著咖啡的，見狀也跟著去了桌邊坐下。
卷發女孩迫不及待地打開光腦，對著兩杯咖啡連續拍了好幾張照片。
蘭斯收起托盤準備回到櫃台後。
“我能和你拍一張合照嗎！”卷發女孩喊住蘭斯。
蘭斯聞言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輕輕搖頭。
“抱歉，可能不太方便。”
卷發女孩還想說些什麼，她身邊的朋友拉住了她，聲音不大，但卻清晰地落進了蘭斯的耳朵裡。
“他是改造人，你膽子也太大了。這種融入了蟲族基因的，隨時都可能被蟲族基因控製失去理智，乾嘛要和他合照。”
被拉住的卷發女孩有些失落：“我覺得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可怕啊，像我家未成年的弟弟，再說了，你不覺得他的眼睛很好看嗎，像太陽哎。”
“那眼睛一看就是蟲族基因，有什麼好看的……”
蘭斯回到櫃台，聽到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
周末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得到蘭斯安撫的笑容。
“沒事的。”蘭斯將拉花杯放到水池裡準備清洗。
他沒有因為剛剛的那些話生氣或者難過，平靜地接受了所有評價：“能這麼健康地活著，已經很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