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1)

洛嶼趕忙按下車窗。

剛才落了一夜的雨,近水,土腥氣瞬間湧了進來。

立方體內的小家夥還在吱吱叫喚著,目光卻一直追隨著顧時靖,生生逆時針轉了90°,小圓耳朵直挺挺地豎起,眼巴巴地望向終於出現在車窗後的人。

洛嶼:“老大,它……”

“吱!”

顧時靖衝洛嶼點了下頭,將手伸進車內,從他手中接過裝著小鼠的立方體。

立方體落入手中,小鼠的叫聲總算是減弱了一些,仰著小腦袋與他對視著,卻並沒有完全消停下來。

顧時靖抿了下唇,打開立方體,安撫般揉了揉它的小腦袋,動作間不免透著幾分緊繃的笨拙。

小圓耳朵被揉得朝後抿起,秋卷順勢在他指尖輕蹭了一下。

【叮~“卡牌·禦”使用成功】

【受到致命傷時會形成一個為時一分鐘的絕對安全屏障】

【使用對象:顧時靖】

【時限:12h】

計劃順利達成,秋卷沒再繼續叫喚。

直播間的卡牌不僅僅能對自己使用,還能對他人使用,且使用之後就隻有自己能夠看見卡牌buff,他人不會察覺到任何異常,直至卡牌生效。

隻不過對他人使用的前提是觸碰到對方。

所以秋卷才會故意吱吱亂叫將顧時靖給吸引過來。

兌換一張防禦卡牌需要20直播幣,就當是……與顧時靖一起做任務給他的一點分紅了。

若是顧時靖出了什麼意外,它不僅任務對象沒了,準小仆人也沒了,損失的可就遠遠不止一張防禦卡牌這麼簡單了。

聰明小鼠這筆帳還是能算清楚的。

雖然秋卷順利達成了計劃並在顧時靖的撫摸下乖乖停止了叫喚,這件事卻並沒有在另外三人那裡被順利揭過。

三人正在分析它這一異常行為的原因以及解決辦法。

秋卷豎起小耳朵偷聽著,並不擔心,被顧時靖摸得舒服極了,微微眯起了小眼睛。

又或者說,這也在它的計劃之內。

若是待會兒顧時靖真的遇到了危險,防禦卡牌因此生效,形成了防禦屏障,他肯定會有所察覺,容易聯想到自己身上。

秋卷不希望他懷疑自己。

所以演戲要演徹底。

正如他們分析的那樣——它是因為顧時靖的離開覺得不安才吱吱亂叫的,而不是因為想要在顧時靖身上使用什麼卡牌。

接下來就看顧時靖的反應隨機應變了。

若是顧時靖決定帶著它一同尋找蘭鵵,它就找機會暫時與顧時靖“分散”,從隨身空間內將那隻蘭鵵拿出,再讓顧時靖偶然間依次“撿到”蘭鵵和它。

若是顧時靖依舊決定讓它留在這裡,它就再吱吱叫喚一會兒,將戲演完,待兩人徹底離開之後再找機會“越獄”,從隨身空間內將那隻蘭鵵拿出,丟在裝甲車旁較為明顯的地方,再偷偷回來,隻洛嶼一人守車難度應該不大。

見小鼠對洛嶼毫無反應,卻在被顧時靖撫摸之後很快便停止了叫喚,陸小六下意識開口:“它該不會是‘分離焦慮’了吧?聽說很多被溺愛著從沒與主人分離過的寵物都容易有這樣的毛病……這,才剛撿到它一個晚上呢,不至於吧,而且洛嶼不是還在麼,又不是隻剩下了它一個,不應該啊。”

但它又的的確確是在顧時靖離開之後開始吱吱亂叫的,並在顧時靖撫摸之後安靜了下來。

分離焦慮應該算不上,但可以肯定的是小鼠的異常行為與顧時靖的離開有關。

秋卷抖了抖小耳朵,心底默默記下這個學到的新詞——“分離焦慮”。

剛與小主人分開的時候它就是這樣的感覺,每天都焦躁不安,後來獨自生存了一段時間才好轉一些。

顧時靖聽罷撫摸小鼠的動作不停,問:“類似這樣的情況要怎麼解決?”

陸小六撓了撓下巴,“現在最簡單的解決辦法就是將它帶在身邊,但……”

顧時靖直接道出了他沒說完的話:“不行,太危險了。”

陸小六點了下頭。

若是將小鼠帶在身上,待會兒遇到危險發生打鬥,這麼點大的小家夥很容易便丟失了,說不定還會受傷甚至是斃命,還會影響到他們的行動。

留在車內是最安全、最省心的。

顧時靖知道直接離開是最好的選擇,小家夥叫累了自然就不叫了,再讓洛嶼給它喂點水,陪著它,過會兒應該就情緒穩定下來了,回來再好好哄哄,早些完成任務折返安全區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

但……

“緩解的辦法也沒有嗎?”顧時靖不死心地又問了句。

他就是莫名有些狠不下心。

興許是因為這是他飼養的第一隻小動物吧,他不想當一名不合格的飼主。

決定去做的事情,他便想儘可能地做到最好。

洛嶼在飼養寵物方面了解的不多,識趣地保持著沉默。

陸小六的養父養母不僅收養無家可歸的孩子,還收養了許多流浪的動物,陸小六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對動物了解得要多些。

陸小六聽罷繼續出主意道:“要不老大你留個沾有你氣味的東西放在立方體內,說不定它會覺得安心一些?”

顧時靖點點頭。

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

至於這個沾有他氣味的東西……

想到昨晚小家夥蜷在自己獸耳內熟睡了一個晚上,顧時靖果斷將裝著小鼠的立方體交給洛嶼,抬手,乾淨利落地削掉了不少獸耳上的軟毛,垂下眸,一臉認真地用方才那袋一次性針管餘下的針頭快速戳了起來。

秋卷:“?!”

盯著被削掉了不少毛毛的那對黑色獸耳,秋卷整隻鼠都石化了。

想也知道顧時靖的這番舉動是為了自己。

將毛毛視為珍寶的秋卷心底不禁有些五味雜陳起來,對顧時靖的愧疚更甚。

準小仆人對它也太好了……

它是隻好鼠,它也會對準小仆人更好的。

針頭僅僅隻是粗細均勻的一根,三四厘米長,不像戳羊毛氈的針那樣底部裝有方便抓握的把手,顧時靖的手卻極穩,一下都沒紮到自己。

很快,一個圓圓的黑色貓耳小球在他手中顯露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