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全程的洛嶼、陸小六:“……”
平日眼裡除了乾架就沒彆的什麼興趣愛好的老大竟然會戳羊毛氈?!用的還是自己獸耳上的毛……
洛嶼和陸小六也像小倉鼠那樣有些石化,尤其是今早不小心撞見小鼠睡在老大獸耳內的路小六。
這次出使任務,他們實在是不小心窺見了太多秘密。
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許是二人視線太過灼熱,顧時靖完成最後一針對耳朵細節的修飾,收起針頭,抬了抬眼,少見地解釋了一句:“以前見彆人戳過,這是第一次。”
不是借口,也沒必要撒謊,他確實沒有這方面的癖好,他的時間幾乎都花在了戰場和訓練場上。
“哦哦……”被戳破了心事的二人趕忙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心虛不已。
顧時靖沒再多說些什麼,目光落到立方體內的小鼠身上,將手中戳好的黑色貓貓頭遞到了它的面前。
或許對於人類來說實在太小,但是對於巴掌大的小鼠來說完全足夠了。
粉色的小爪爪很快便將貓貓頭接過,小圓耳朵直挺挺地豎起,豆豆眼也亮了起來,顧時靖順勢鬆開手,小鼠直接抱住貓貓頭趴在了上面,下巴正巧搭在貓耳朵中間,米粒大的小尾巴隨著它的動作歡快翹起。
軟毛被戳得緊實,小鼠體重輕,完全不會壓塌下去。
沒想到顧時靖就那麼戳戳戳了幾下,毛毛就變成了一個這麼有趣的東西。
真厲害。
不愧是它相中的小仆人!
“它好像很喜歡的樣子。”洛嶼說。
秋卷小耳朵抖了一下。
它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過禮物了,更何況還是這樣一份禮物,自然是喜歡的。
陸小六則沒敢發表自己的看法。
畢竟小家夥在獸耳內睡了一夜,這玩意兒又是獸耳上的毛戳成的,能不喜歡麼。
顧時靖輕嗯一聲,聲音裡透著幾分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滿足,又揉了一下小鼠的腦袋才將立方體重新合上,拿起長.槍,對彎腰將臉貼在窗框上看小鼠的陸小六說道:“走吧。”
陸小六趕忙直起身子,跟上了顧時靖轉身離開的步伐。
走出約莫三米遠的時候,顧時靖突然轉過頭,瞅了眼裝甲車的駕駛室。
立方體緊緊閉合著,小鼠正趴在貓貓頭上望著自己,瞧著有幾分委屈,卻沒再叫喚了,很乖。
隻對視了一秒顧時靖便又轉了回去,加快了些腳步,被削掉不少毛的尖耳朵快速抖了一下。
早點將蘭鵵抓到才能早點回來。
早點回來陪小家夥。
……
很快顧時靖和陸小六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視野裡面。
車內就隻剩下了洛嶼和秋卷。
洛嶼將裝甲車的車窗全都重新鎖好,怕有畸變體偷溜上來,又按下了一些車內的按鈕,將裝著秋卷的立方體穩穩放在副駕駛座上。
想了想,洛嶼從口袋掏出一個迷你相機,給小鼠拍了幾張照片。
他很喜歡拍照。
即便是在人人自危的末世,也有比生命還要珍貴的東西,值得永存。
相片便是極好的載體。
這是他自己改裝的相機,主板融入了一種新合成的物質,其主要元素幾年前才剛被添入元素周期表內,原子核穩定,不少相關的化合物已經投入生產。確保相機功能不變的前提下縮小了體積,更加方便外出攜帶。
不過他是隔著立方體給小鼠拍照的,並沒有將立方體打開。
還不能確定小鼠完全沒被汙染,得等回到安全區檢測完才能得出答案,普通人類與之接觸必須做好防護。
就比如昨晚剛發現小鼠的時候,陸小六是戴好手套才將它抓起的,而且當時老大就在身邊。
如今車內就隻剩下他一個人,還是穩妥些為好。
立方體本就是用於關押畸變體,後備箱內還有一個體積更大的為這次的任務目標蘭鵵準備著,安全性完全可以保障。
至於老大……他本就與畸變體的基因融合,並不是什麼普通人類,十幾年的時間證明他不會再被其他畸變體感染,自然能毫無顧忌地與之相處,就算是昨晚被咬了一口也沒有注射任何抑製劑。
“哢嚓”“哢嚓”。
秋卷趴在貓貓頭上,循著聲音仰起小腦袋。
它知道洛嶼手裡的東西叫做相機,可以將看見的畫面保存下來,十分奇妙。
不過這不是它第一次面對鏡頭了,倒是並不覺得新奇。
小主人以前也有一個相機,每天都會給它拍攝照片,在日記本內記錄它的成長。
它還與小主人有很多合照,都貼在了小臥室的牆上。
聽著耳畔相機快門的聲音,秋卷又開始想念小主人了,小圓耳朵也蔫兒了下來。
這些年裡小主人還會繼續寫日記嗎?
日記裡面還會出現它嗎?
那面貼著相片的牆肯定已經不存在了吧……
等與小主人重逢,它一定要和他一起拍很多很多照片,將這些年沒拍的全都填補起來。
洛嶼滿意地翻看著方才拍攝的照片,恰在這時,心情不錯地抬眼對小鼠說道:“等老大回來給你們一起拍張照片。”
他知道顧時靖並不排斥鏡頭。
或者說,從小到大他都生活在“鏡頭”之下,畢竟沒有哪個實驗品能逃得了這道程序,與其說是鏡頭,倒不如說是監視,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希望這一次站在鏡頭前與小鼠同框會給他與以前每一次都不一樣的感覺。
秋卷聽罷豎起小圓耳朵。
和準小仆人一起拍照麼……
準小仆人會寫日記嗎?會像小主人那樣將合照貼在臥室的牆上嗎?
秋卷漫不經心地思索著,後爪不經意間輕蹬了一下底面,圓潤的貓貓頭瞬間小幅度搖晃起來,連帶著趴在上面的它也晃來晃去。
秋卷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玩法,玩兒得不亦樂乎。
洛嶼見狀又哢嚓哢嚓捕捉了幾張照片,十分滿意。
他曾去過幾回花鳥市場,見過不少倉鼠,這隻倉鼠比他以前見過的所有倉鼠都要好看,包子臉,卷卷毛,除了長了毛的地方都是粉粉嫩嫩的顏色,實在是太上鏡了。
洛嶼低頭搗鼓著手中相機,思索著待會兒給顧時靖和小鼠一起拍照的角度。
秋卷則在貓貓頭上搖搖晃晃,思索著怎麼創造機會將蘭鵵順利“交給”顧時靖。
車內安靜極了,車外偶有鳥獸蟲鳴,都離得很遠,聲音通過窗戶傳來的時候已經削得隻剩下了微弱的一點。
可突然,小鼠猛地停住搖晃,警惕地從貓貓頭上起身。
與此同時,車內儀表盤前某個儀器突然頻率極高地嘀嘀響了起來。
洛嶼眉頭蹙起,條件反射般快速將相機放回口袋,一邊拿起儀器瞅了一眼,一邊啟動裝甲車,踩下油門。
“嘀嘀!嘀嘀!”
這是感應周圍一定環境內能量波動的檢測儀器,能量波動越激烈,警示音也越激烈。
顧時靖在時檢測儀一直是關著的狀態,隻有在顧時靖離開的時候才會被打開。
“嘀嘀!嘀嘀!”
洛嶼深深踩下油門,觀察著路障以及可能會突然出現的畸變體,方向盤狂打,警告般朝車外射了一槍。
他已經很久沒聽過檢測儀這樣激烈的警示音了,也已經很久沒見過表盤上那樣恐怖的數值了。
有很可怕的東西在他們周圍,千萬不能與它們撞上。
大部分畸變體都是“瘋子”,野外看見人類或是裝甲車都會撲上來。
“嘀嘀!嘀嘀!”
洛嶼隻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彆他媽叫了……催命一樣。
都提前駛離這麼遠了,一個都沒碰上,卻一點減弱的苗頭都沒有,該不會這麼倒黴,方才射出的一槍不僅沒起到震懾作用,反而還被那群東西給盯上了吧?
立方體內的小鼠因為慣性被甩來甩去,顛得小腦袋瓜子都快暈了,小圓耳朵緊緊抿在腦後,隻能緊緊抱住貓貓頭,以此來減緩撞擊。
不得不說,準小仆人給它的這個禮物實在是太實用了……
秋卷也感覺到了,有很多畸變體在朝他們的方向靠近。
若不是害怕身份暴露,它真想直接躲進隨身空間裡面。
不過…這也是它實行計劃的一個好機會。
忽地,一個急刹,裝著小鼠的立方體終於從副駕駛的座位跌跌撞撞落了下來,發出“咚”的一聲。
洛嶼聽見了,卻無心查看它的情況。
擋風玻璃前是一片吐著信子的絲絲聲。
是一群變異水蛇。
身上的鱗片滑溜溜的,都有好幾米長。
……不止。不止!
還有更多!
車頂傳來咚的一聲,鳥類羽毛豔麗的翅膀在車窗兩邊撲扇著,想也知道體型有多大。
後視鏡內,車後被壓出車轍印的空蕩路面此時正有幾隻巨鼉逼近,不知名藤蔓正在往輪胎上纏繞。
就連原本透明的車窗都染上了黏膩的花粉和長著尖銳獠牙的小蟲。
……
其中大部分洛嶼都曾在記錄畸變體的電子教科書上見過並且記得一些簡單的信息,都是群不容易對付的東西。
怎麼會突然一起出現在這裡?
眼見著實在是避免不了一場惡戰,洛嶼來不及細想,果斷按下按鈕,朝天上發射了一束信號。
是求助,也是通知。
顧時靖和陸小六看見便會明白這裡出事了。
他們身上都帶著追蹤定位器,但有效距離不能太遠,隻能等他們看見信號朝這邊趕來進入定位器的範圍內了。
現如今已經不是他一個人能應付得了的局面了。
車頂的那隻鳥被放射出的高溫信號驚動,率先發起了進攻。
裝甲車的防禦力自然不錯,但也完全抵擋不住這麼多畸變體的攻擊。
洛嶼一邊按下開啟車外迷霧裝置的按鍵,一邊快速尋找著突破口,想趁著其他畸變體一起攻擊之前衝破如今這樣的死局。
他是後勤隊的一員,出使的任務等級最高也就隻是S,尋常的S級任務至少都有10人以上同行,現在這樣情況的難度顯然已經遠遠超過S了,更何況現如今就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的使命是守好裝甲車,而不是和這群畸變體硬碰硬。
“嘀嘀!嘀嘀!”
好消息,迷霧對這群畸變體有些作用,有的被驅逐離開了些距離,能力較弱的已經被迷暈了。
壞消息,作用不大,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車窗已經被撞出了一絲裂縫。
洛嶼一手拿著槍,一手握著方向盤,踩下油門,朝畸變體最薄弱的地方衝了出去。
是一群體型較細較小的變異水蛇,有的有好幾個腦袋,裝甲車的車輪應該能直接碾壓過去。
好消息,順利壓過去了,沒被擋住。
壞消息,有蛇順著外殼爬了上來。
“哢。”車窗玻璃被頂碎了一小塊。
“砰!”洛嶼將槍懟過去打爆了這條細水蛇的腦袋。
水蛇卻不止一個腦袋。
“砰砰砰!”洛嶼又是幾槍。
洛嶼看不見的地方,底盤被不知名液體腐蝕,灼出了一個大洞。
“嘀嘀!嘀嘀!”
卷毛小鼠爪爪緊拽著貓貓頭的一隻耳朵,與一條比它還要大的蛇腦袋對視著。
蛇牙處滴落的液體正將車底腐出一個個小洞。
下一秒,它直直張開了血盆大口,似是想將小鼠一口吞下,無奈立方體實在太大,又無法將之腐穿,無法吞下。
槍聲就在耳畔,那蛇索性沿著腐蝕出的洞口將小鼠連帶著立方體一起給叼走了。
一瞬間,追著裝甲車的畸變體都漸漸停下了動作,目光如炬地盯上了大蛇。
或者說是大蛇口中立方體內的小鼠。
“嘀嘀!嘀嘀!”
“嘀嘀!嘀!”
“嘀。”
……
“我當時咬著牙一直往前衝,不知道什麼時候將它們給甩開的,有少數追了上來,其他的都沒有再見到。我看見定位器上出現了你們的信號,就一路開過來了。車還沒來得及檢查,不知道哪些地方壞了、有沒有丟什麼東西。”洛嶼抬起胳膊,任陸小六幫自己處理傷口,注射抑製劑,話語間是劫後餘生的喘息。
傷口幾乎都是蹭傷,隻有一處是不小心被長著獠牙的飛蟲咬的,暫時沒發現中毒現象,是否被感染得看運氣,及時注射抑製劑有一定幾率抑製感染,但不好說。
好在車和車上的大部分資源算是勉強保下來了,就是被糟蹋得到處都有損壞,但並不影響正常啟動,還能繼續開,就是防禦性能大不如以前了。
顧時靖緊抿著唇,在車內翻找著什麼,順帶著清理掉了一些仍黏附在車上的低等畸變體。
終於,顧時靖盯著副駕駛座位底下被不知名液體腐蝕出的大洞,直起了身。
“它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