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河塘村(1 / 1)

黑色的轎車在村口停了下來。

“就走進去吧。”薑銘書搖下窗戶看了看前面,對司機說。

“。”

一身輕的少年從車上下來,拿個笛盒。

跟著下來的還有曲旦,奇東張西望。

是靳培英帶著的見習經紀人,現相當於經紀人助理。靳姐有事脫不開身來不,而薑銘書又因為不習慣照顧所以沒有招藝人助理,曲旦就放不下心的靳培英安排過來。

雖然這種不放心讓薑銘書挺哭笑不得的。

“像是河塘村168號。”曲旦回憶著靳培英發過來的資料。

私底下還是薑銘書的粉絲,此還有些緊張,為偶像面前表現,把那份資料背得滾瓜爛熟。

抱著笛盒的少年點頭,抬腿往裡走。

河塘村是Z省南部的一個普通村莊,並不是貧困村,隻是發展相較於代的變化速度相對滯後罷。

這裡的房子都是一棟一棟連一起的,使得找門牌號異常方便,大人們常跟孩子們說房屋這樣排布是為防台風和洪水。

一路上人吸引不少人目光,有些熱情的村人直接問們,是哪家的俊後生從外面回來?

都不用薑銘書說話,曲旦就從善如流回答:

“阿婆,我們不是河塘村的人,隻是來找人的。”

這話換來問話人遺憾的目光。

也不知遺憾什麼。

如是順利抵達目的。

林宗同一聽到外邊的敲門聲立馬過來開門,看到來人的模樣還有些意外。

“你你。請問是‘寄樂’的人嗎?”

曲旦:“是的。”

“請進請進。”

將門打開,一邊開還一邊感慨:“你們這些搞音樂的人顏值都那麼高嗎?”

曲旦聽到這句話臉紅,擺著手說:“不不不,我不懂音樂。我隻是個助理。”

“啊,是我搞錯,抱歉抱歉。”

剛一見面,大家都顯得無比客氣。

等大家都坐下來聊一天熟悉起來後,林宗同才開始介紹情況:“是這樣的,我是為我爸填的‘寄樂’信息表。本來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選中。”

靳培英聯係這些人大致有種途徑:一種就是和林宗同一樣通過報名渠找到的,主要是個人形式;還有一種就是直接和一些專門幫扶弱勢群體的組織對接,主要就是群體形式。

“你爸怎麼?”曲旦問。

“唉。以前出過事故,下半身癱瘓,所以一直跟我們一起住城裡。但是不知從什麼候起,就一直嚷著要回村,還對我們表示十分不信任。”

林宗同說到這裡搖搖頭,苦笑:“我們一開始還以為就是這倔老頭突然發脾氣,沒管。畢竟自打癱瘓以來脾氣是越來越差,性格也越來越孤僻,基本上一整天都不和任何人交流,一個人待房間裡,也不願意讓我們進來,我們都習慣的彆扭。不過後來竟然很生氣質問我們是誰……

這下我們終於發現事情不太對勁,帶去看醫生。醫生說應該是老年癡呆。”

曲旦發出一聲“啊⒉⒉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心中不由對那個老人升起同情。

癱瘓、癡呆,這活著得痛苦。

不得不說,小曲也是一個共情能力很強的人,非常適合作為傾訴對象。

薑銘書則是沉默用神示意繼續說。

五十歲的男人無奈歎氣:“老頭的脾氣越來越差,有候一進房間就吼聲趕出來,罵我們不讓回家。鬨得實沒辦法,我們就把送回來。可是我們也不可能一直待這裡照顧啊……”

曲旦還是一副難受的表情,不過還是記得今天來的目的,於是打起精神問:“所以你需要我們做什麼呢?”

林宗同撓撓頭,瞟一裡邊緊閉的房門,說:“其實我們對我爸一個人房間裡呆這麼久還挺放不下心的,有候偷偷開一點門觀察老頭乾嘛。然後我們經常聽見房間裡嗯呐啊呀斷斷續續發出聲音,起初以為是不舒服,後來聽得才發現應該是哼一首歌。不過不記得歌曲的調子,每次隻能哼一小段,哼完後就重複、重複,重複到發現自己原來不記得後面的旋律就憤怒捶床。”

“說起來不可思議。我爸現這個易怒的狀態,隻有哼這首歌的候稍微平和一點,我們能趁機進去送飯。所以我想,這應該是一首對很重要的歌吧。”

聽到這裡,曲旦白過來,一拍手:“你想讓薑老師寫一首和這個很像的歌?”

“大概是這個意思。”

說完還有些不意思,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連忙補充:“我也就是抱著僥幸心理,你們要是有壓力我也不要緊的,麻煩你們特跑一趟。”

雖然想過這個企劃最後遇到的情況可能和設想的不一樣,但沒想到第一個就遇上奇怪的寫歌請求。

不過有句話說得,來都來。

更何況的目的之一就是幫助一些人。

薑銘書不介意笑笑,視線落到裡邊緊閉的房間門上,輕聲說:“我想先聽聽。”

們來得挺巧,林老頭正醒著。

睜著,躺床上,一動不動,也沒有像林宗同說的那樣發出什麼聲響。

不知想些什麼。

開門聲驚動像是發呆的老人。

還沒等林宗同說什麼,就已經把手邊的水杯砸過來——因為下半身長期癱瘓導致上肢力量變弱,還沒砸到人就落到上。

“我不走!我不走!”老人入魔似的大叫,仿佛以為們是來逼離開這裡的。

大概林宗同先前也動過帶離開老屋回城裡的心思。

“沒沒沒!不走!沒讓你走!”林宗同不得不大聲回複。

老人的反應變得平靜一點,但還是用警惕的光看著站門口的人。

那目光就像們一進來就受到攻擊似的。

這一遭突如其來,著實把曲旦嚇一跳,有些畏手畏腳往外縮,生怕惹怒。

個人床上老人不信任的樣子逼退。

“唉,自從

患病以來的性格都改變很。”退到離房門有些距離的方,林宗同無奈解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媽沒走之前還是很開朗活潑一人。後來雖然變得比較孤僻吧,但也很少發脾氣。”

曲旦有些難以想象這種疾病給人帶來的傷害,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身邊人。

薑銘書:“看來令堂的離開對令尊打擊很大。”

“對啊。”男人點頭,“當年我爸出事故下半身癱瘓,很人都勸我媽離婚重新找個男人,彆未來不僅要養年紀尚小的我,還要養一個殘廢,活得辛苦。但我媽根本沒理睬們。我爸剛癱瘓最痛苦的那幾年,都是我媽陪著的。”

林宗同說著指指所處的方:“河塘村其實是我娘家,我爸癱瘓之後就做倒插門。”

曲旦不知說什麼。

人彼此相愛,走哪方另一方都不受。

薑銘書也沒說話。

幾人坐下來休息。

畢竟是老房子,隔音不,們隱隱能聽見從房間裡傳來的斷續含混不清的聲音。

有像是自言自語,有則像哼調子,配合老人已經逐漸衰退的語言功能和乾癟沙啞的音色,模糊難辨。

“……又忘記一些。之前還能哼個段落的,現連這都做不到。”

林宗同聽一,有些憂傷說。

“那你記得嗎?”曲旦問。

“……我記不住啊。每次哼都不一樣。”

薑銘書:“令堂喜歡唱歌嗎?”

曲旦奇問:“薑老師是覺得林爺爺哼的歌和妻子有關嗎?確實欸,根據林叔的描述,要說林爺爺對什麼非常有執念,那隻能是不離不棄的妻子。”

這小姑娘也是個心大的,直接一口一個“爺爺”“叔叔”就叫上。

問的男人愣一下,思考片刻,搖搖頭,“工作很辛苦,甚至沒間聽歌。至少我印象中沒唱過。”

這就搞不白。

又聽一,林宗同去準備晚飯,看樣子對這件事並不抱有什麼期望。

薑銘書跟著站起來,“我可以幫忙。”

曲旦左看右看,尷尬發現這裡居然就不做飯,但還是倔強說:“我可以洗菜。”

男人笑起來,歲月帶來的皺紋都有些舒展。

這曲旦才發現,相比於其這個年紀的人,林宗同的白發偏。

“你們是客人,怎麼意思讓客人進廚房呢?要是無聊的話可以去屋後走走,那有條河,風景還不錯的。”

拒絕的人相視一,順從往屋後走。

現還住這個小村子裡的,大是上年紀的人。

屋後那條河不深。

水的流動性和湖濱頭使得這裡成為婦女們洗衣服最愛的方,乾淨,還省水費。

由於洗衣服的人較,這裡的人們還劃段,搞錯峰。

此就有一位五六十歲的阿婆洗衣服。

白色的泡沫落到水中,一下子水流衝散,化作無形。

旁邊不知哪家的雞棚裡傳出嘹亮的雞鳴聲,漸暗的世界裡劃出一亮的口子。

很寧靜的鄉村。

薑銘書和曲旦站離河稍遠的方,河塘村人們的熱情剛才們來的路上已經體過。

此情此景之下,薑銘書本來處於放空的狀態。

直到飄忽的歌聲傳入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