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俞燈大驚失色，俞燈疑惑不解。

為什麼會被認出來？

他明明已經用黑乎乎的霧氣給自己裹了一層，完全看不到臉蛋是什麼模樣了呀。

而且，因為隔著一層陰氣，他現在的聲音，聽起來和本身的聲音也是有點差距的。

他還故意壓低嗓門了呢！

俞燈試圖掙紮一下。他回憶著之前電視劇裡看過的反派發言，模仿道。

“哈，你認錯人了。什麼親一下……我可沒有那麼好說話！”

很好，非常凶狠。俞燈滿意點頭。

誰知道這句話說完，俞燈就明顯感覺到眼前人的胸膛在輕輕顫動——是程驍在忍笑。

俞燈：“？”

“小媽，你好可愛。”程驍誠懇地誇道。

俞燈惱羞成怒：“我都說我不是了！”

程驍在濃鬱的霧氣裡低頭，精準地伏在俞燈頸窩：“小媽，哪個惡鬼會像你這樣香啊。”

就算是在黑暗裡，就算被奇怪的霧氣阻擋，屬於俞燈的軟香依舊清晰無比。

宛若那些abo世界觀裡所說的信息素，甜蜜，撩人，對那些覬覦俞燈的壞狗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和俞燈共處一室，絕對不會認錯人。

他們周圍仍然是純粹到極致的黑暗。在這種副本裡，黑暗理所應當是象征著未知與危險。

但少年繼子隻是將美麗的，初次露出能力的小寡夫攏在懷裡，親昵地耳鬢廝磨。

高挺的鼻梁抵在俞燈微涼的頸側，宛如調情。

“怎麼突然變成這樣？我都看不清小媽的臉了。”

俞燈抿著嘴，沒吭聲。

其實係統沒有跟他說要擋住樣貌，隻是俞燈想用黑霧把自己藏起來。

畢竟……畢竟他不夠聰明，本來是想跟在這些玩家大佬後面劃水的。

要是玩家大佬知道他彆有用心，時刻想著要壓製自己，不會覺得他是一個很壞很壞的人嗎。

俞燈帶入想象了一下，覺得他反正是不想跟這種人一起玩的。

可惜他偽裝得太失敗了，居然一眼就被認出來了。

俞燈垂頭喪氣，像是一朵蔫掉的漂亮小花。

【……】係統無聲歎氣。

明明這些壞男人比笨蛋宿主要壞多了。

而黑暗中，程驍等了片刻，沒等到俞燈說話。

他已經能夠熟練判斷出俞燈的情緒，當即抬起手，精準地撫上俞燈的眼尾。

果然摸到一點潮濕的水汽。

漂亮小寡夫又變成了自閉小貓。

程驍心底像是被輕輕撓了一下。

……怎麼又可愛又可憐的。

於是程驍幾乎脫口而出，昧著良心說：“好吧，是我認錯了。你不是我的小媽，是一個凶狠的惡鬼。”

俞燈得到配合，感覺自己的面子稍稍回來了一點。

“那，那你趕緊臣服於我。

”

“那你還要再凶一點。”程驍琢磨出某種彆樣的樂趣，手把手教學，“你看，想要讓人臣服的話，要威脅到彆人才行，你掐得太輕了。”

俞燈哼出一個疑惑的鼻音。

程驍握住俞燈柔軟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大了一圈的手掌壓在俞燈的手上，隨後發力，向內擠壓。

俞燈嚇了一跳，睜大眼睛愣了幾秒，趕緊鬆手。

好變態的舉動！他隻想做任務活命，不想搞死玩家的好不好。

“你看，要這樣才能夠威脅到對方。”程驍慢條斯理地說。

俞燈撇撇嘴。這人怎麼說的好像真的和鬼對抗過一樣。

“好了好了，我已經學會了。”俞燈催促道，“你到底簽不簽訂嘛。”

“我總要先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吧，所以契約是什麼？”程驍饒有興致地問。

好問題。

俞燈緊急措辭了一下，發現不管怎麼形容，這契約都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俞燈支支吾吾：“反正就是，就是臣服於我，要聽我的話。”

程驍把俞燈禁錮在懷裡，逗弄道：“我已經很聽話了。”

俞燈：“……”不是這種口頭說說的聽話！

說話間，五分鐘的時間結束了。領域結束，房間裡濃鬱的黑霧一點點散去，恢複成普通的昏暗光線。

俞燈下意識擋了一下臉，然後自暴自棄地撤掉了黑霧。

程驍一低頭，就能看見俞燈周身籠罩著淡淡的黑霧，襯得那精致的五官像是陰鬱的洋娃娃。

不嚇人，很可愛。

程驍愛不釋手地撫弄著俞燈的臉頰，順便低頭，輕而慢地含吮俞燈頸側的嫩肉，像是野獸愉悅地品嘗最愛的珍饈。

“我們惡鬼大人這麼厲害，是不是已經知道真相了？”程驍忽然問。

俞燈沒有注意到，程驍問的不是知不知道凶手，而是問他知不知道真相。

俞燈眼裡是清澈的茫然：“我不知道。”

“好吧。”程驍也不失望。他總算回歸正題，野心勃勃地誘哄，“主動親我一下好不好？親完我就配合惡鬼大人。”

真的嗎……？

俞燈仰頭看了看少年繼子，猶豫片刻，緩緩地湊上去。

程驍竟罕見地感到了緊張，幾乎屏住呼吸，等待俞燈的靠近。

漫長的幾十秒後，俞燈的唇輕輕碰了碰程驍的嘴巴，隻碰了一秒，就快速地縮回來，無辜地看著對方。

柔軟的唇肉一觸即離。

程驍深呼吸幾下，才沒有被這蜻蜓點水一般的，根本不能算是親吻的吻，弄得狼狽失態。

程驍啞著嗓音：“這可不能算是親吻啊，惡鬼大人。”

俞燈震驚萬分。

什麼！混賬繼子居然賴賬！

俞燈譴責地盯著程驍看了好一會，生氣地跑了。

“……小媽！”

……

俞燈不僅沒有回頭，還斥巨資，耗費了進度條百分之五的能量，把混蛋繼子的門給鎖上了。

很好，絕對不會跑出來親他的。

【宿主，你的能量雖然不足以支撐你再展開領域，但這種狀態不會立刻完全消失。】係統遵循著輔助係統的程序，提醒他。

俞燈洗耳恭聽：“所以？”

係統沉默了幾秒：【你可以趁這種狀態找找線索。】

俞燈看著黑漆漆的走廊，以及空氣裡彌漫著的若有若無的霧氣，哆哆嗦嗦：“真，真的嗎……”

係統果斷說：【算了。】

“要不我試一試吧……”俞燈把心一橫，決定挑戰一下自我。

勇敢小燈，不怕困難！

【如果發現不對，請宿主立刻停止探索。】

“我知道的。”

今天晚上是那些旁係的姨太太們為程老爺守夜。至於程文昊，是安排了他的未婚妻和胞妹為他守著。

俞燈站在原地，艱難思考自己要如何行動。

這時，二樓的某個房間傳來隱約的說話聲。俞燈小心翼翼地挪過去。

“怎麼會呢？”

房間裡的女聲似乎是在打電話。

“為什麼？這筆生意分明早就談攏了，若是成功，必然會有一大筆利潤……明明去年開始已經順順利利的，怎麼突然……文昊還……”

是程朝霞的聲音。沒過多久，她就撂下了電話，發出當的一聲。

俞燈歪了歪腦袋，不知道這個線索有什麼用。

俞燈不經意側過頭，餘光瞥見一個人形的輪廓竟然站在他不遠處，幽幽地看著他。

“！！！”

俞燈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差點沒站穩。

那個人形的東西和他對視幾秒，主動走了過來。

俞燈慌忙後退，決定就此結束自己的探索。

堅持三分鐘已經很厲害了嗚嗚嗚。

人形物體的前進速度很快，不出幾秒就到了俞燈面前，這時候俞燈才看清，這是一個紙人。

俞燈很想立刻暈過去。

他乾嘛要把程驍鎖起來啊！！他應該把這人放出來陪他的！！

俞燈在心裡發出懊惱的悲鳴。

幾乎和俞燈一般高的紙紮人在俞燈面前停下，它身上的衣服是紅色的，眼神空洞，笑容誇張。

它湊在俞燈面前，紙片輕輕聳了聳，做出一個類似嗅聞的動作。

這個香香的人類身上，有鬼王的氣息……可是他聞起來真的好香。

紙紮人停住了更進一步的動作，遲疑地僵在原地。

俞燈扶著牆壁，緩慢挪動，企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紙人無聲無息地追上了俞燈。

俞燈已經嚇得腦袋一片空白，開始憑借本能做事。他把眼一閉，問它：“對了，你知道什麼秘密嗎？”

【……】係統驚歎於宿主打探線索的直白。

紙人對此感到疑惑，但過了一會，它居然真的開始回答俞燈——它從不知道哪裡摸出兩個金元寶。

俞燈：“？”

紙人拿出來晃了一下，又珍惜地塞回去。

俞燈思維天馬行空，胡亂分析：“你說你偷藏了供奉……？”

紙紮人點頭。俞燈和它面面相覷。

可是他要的好像不是這種秘密誒。

紙人抉擇許久，看了一眼程驍的房門，又看了一眼俞燈，戰術性撤退。

俞燈鼓起勇氣想再說話，就發現那個紙人已經不見了。

咦，跑這麼快。

【宿主，這裡的環境不太穩定，請儘快回房間裡。】

俞燈緩了緩，聽話地趕緊溜走。

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俞燈記得自己明明是往房間的方向走，而且就幾步路的距離，但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鬱，他再一抬頭，赫然發現一輪彎月。

他竟然不知不覺走出了屋子。

周圍是搖曳的樹影，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公館已經掩映在霧氣裡，仿佛消失不見。

周圍空無一人，飄渺的嗩呐聲越來越響。

［其實這才是無限流的正確打開方式啊……恍惚。］

［臥槽從燈燈第一視角看的，好嚇人。］

［所以我們的笨蛋小寡夫要遇到危險了嗎，啊啊啊啊我不允許老婆出事！］

俞燈跌跌撞撞地轉身往回跑。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甚至開始感到筋疲力儘，可仔細一看，四周的景致卻和最開始一模一樣。

這是……鬼打牆？

俞燈的眼淚啪嗒落下。怎麼會這樣嗚嗚，他是不是要一命嗚呼了。

其實並沒有可怕的生物來攻擊俞燈，可越來越重的疲憊感和眩暈感席卷而來，俞燈望著周圍，感覺每個角落都遍布著魍魎魑魅。

【檢測到宿主處於驚恐之中，檢測到宿主的精神狀態極度不穩定。】

【宿主……宿主！】

……

濃霧中沉睡的男人聽完撲簌的紙片響聲，強行分出幾縷黑影，快速地掠向天際。

而俞燈跑得踉蹌，絆了一下，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

俞燈用最後的力氣，委屈地抱住腦袋，祈禱自己摔得輕一點。

——他並沒有摔倒。

絲絲縷縷纏繞的黑霧卷住他，把他嚴嚴實實地裹住。

“就一會兒沒見，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可憐……”

俞燈在意識昏沉之際，聽到一道低沉的嗓音。

誰在說話？

霧氣撫上俞燈的臉龐，擦掉滾燙的眼淚，讓他打了個寒顫。

衣服被帶得往上卷了一點，又細又白的腰肢被纏繞，那些黑霧宛若不可名狀的觸手，緊緊圈住俞燈，動作憐惜又下流。

祂愛撫著，輕易地在那雪膚上留下淺淡的紅痕。

“我聽聞，夫人剛從那混賬的房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