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沒有道德！”

俞燈罵人的詞彙實在是太匱乏了，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個詞語，嗓音軟綿綿的，比起在罵人，更像是調情。

他踩的這一腳也根本沒有用力。

純棉的襪子並不粗糙，程驍還能感覺到一點溫度。襪子隻穿了短短的幾十秒，已經染上了俞燈的香氣，還有一點香皂味道。

俞燈是洗過澡才穿的女裝——雖然在洗之前，俞燈做了好久的心裡建設。

那個不說話且愛咬人的黑影先生倒是沒有那麼可怕，主要是今天程文昊死得太奇怪了，俞燈一看到洗手台，就會擔心他自己也會腦袋一哐當倒在裡面，然後被淹死。

還是係統01出來安慰俞燈，讓他暫時不用擔心這種問題。

自家笨蛋宿主與其擔心這個，還不如擔心副本裡的某些存在對他虎視眈眈呢。

比如眼前這位少年繼子。

程驍被俞燈踩了臉，絲毫不惱，甚至心裡的欲念翻湧更盛。

四肢百骸都被極度的興奮感填滿，呼吸灼熱急促。他竟然渴望，渴望再被這樣對待。

程驍半彎著腰，望著俞燈，如同蓄勢待發的獵手。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痛快承認：“對，我沒素質，我是混蛋。”

程驍握住俞燈的這隻腳，把他的腿抬得更高了一些，在那光滑白嫩的小腿上，也留下了一個明顯的齒痕。

俞燈的指尖蜷縮一下，剛才那種酥酥麻麻的電流感又來了。因為程驍加重了力氣，還伴隨著輕微的刺痛感。

俞燈吃痛，再次後仰，幾乎躺在了床上，嘴裡繼續罵他：“你也是愛啃人的壞家夥！”

也？

俞燈也這樣罵過那個被維護著的野男人嗎？

“我明明很聽話的，剛剛才幫小媽穿了襪子呢。”程驍說。

他不想聽俞燈提彆的野男人，乾脆低下頭，又咬了一下。

俞燈被咬煩了，掙紮著蹬了幾下，胡亂地踩在程驍的胸膛上。

少年的胸膛很結實，俞燈感覺自己踩他和踩了一塊石頭沒什麼兩樣。

“小媽。”程驍半跪在床沿，一雙黑眸直勾勾地看著俞燈，“來，照著剛才那樣多踩幾下。”

俞燈茫然：“啊？”

“踩得我很舒服。”程驍微微眯起眼，坦誠地說，“喜歡被小媽踩。”

俞燈本就泛紅的臉頰，這下直接變得酡紅：“……”

他費解地看著少年，搞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提這種要求。

反正他是不會想被彆人踩自己的。

俞燈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變態！”

俞燈一個用力，掙脫了程驍握著自己腳踝的手，手腳並用地在床上退了幾步。

他這麼一動，旗袍裙擺更亂了，上半身的綁帶也蹭亂了一點。而床上的枕頭絨被本就放得隨意，在俞燈的移動過程中，被帶著挪了位置。

嗯？這是什麼。

俞燈後退到一半，餘光忽然瞥到程驍的枕頭底下，有一截白色的東西。

有點……眼熟？

俞燈伸手去拿。

程驍的視線順著俞燈的動作看過去，眼皮輕輕一跳：“等一下……”

俞燈已經把那截白色的布料拿出來了。俞燈拎著那東西，越看越覺得眼熟，看了半晌，終於反應過來了。

這不就是他第一天丟了的內褲嗎！！

“原來是你偷走了我的內褲！？”俞燈也不躲程驍了，不敢置信地抖著那截布料，“我當時還找你借，沒想到就是你乾的……你乾嘛要拿走呀！”

程驍隻在最初短暫無措了一下，很快就恢複成了平時的模樣，坦坦蕩蕩說。

“哦，因為我是變態。”

俞燈被程驍的不要臉程度震驚了，懵了幾秒：“你……”他措辭半天不知道還有什麼詞彙可以罵，隻好說，“你沒有他聽話！”

黑影先生比混蛋繼子要聽話多了！

程驍握拳，手背崩起青筋。他閉了閉眼，惱怒道：“小媽，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隨便跑到成年男人的房間，更不要在對方面前提其他的男人？”

程驍說完，生怕再聽見小媽拿他和彆人對比，乾脆把俞燈提溜過來，低頭含住俞燈的唇。

軟乎乎又惱人的抱怨消失了，化為細微的水聲。

又被親了。

俞燈被親也不老實，腿亂蹬，那雙剛穿上沒多久的襪子都被蹭掉了。

等到俞燈被放開時，腦袋已經是暈暈乎乎的，眼尾濕漉漉的。

好不容易消腫的唇肉，又微微腫了起來，唇色紅潤，一看就是被狠狠弄過。

俞燈生氣地瞪了程驍一眼，跑回自己的房間，動作快得程驍連裙角都沒抓到。

……

因為女裝任務的時間還沒結束，俞燈回到房間後，也沒有立刻換掉旗袍。

［這次居然沒怎麼黑屏，好刺激。］

［嘿嘿，笨蛋小媽無意識勾引，混賬繼子對小媽圖謀不軌，嘿嘿，香香。］

［老婆你剛才是在懲罰他嗎？乾什麼踩他，那是在獎勵他啊！！］

［我也要燈燈來踩踩。］

［就是可惜親親沒有看到……不過看到燈燈女裝已經很滿足了，被壞蛋欺負的旗袍美人嘿嘿。］

俞燈還在想程驍怎麼會如此變態，和係統吐槽：“係統先生，程驍好壞。”

【……確實。】

俞燈又嘀嘀咕咕罵了幾句，想起來正事：“對了，我又有新任務要做了是不是？”

【是的。】係統把特殊任務的面板展示在俞燈面前。

原本俞燈的特殊任務隻是讓平時牽製著玩家，現在已經調整了，需要俞燈出面，讓玩家與係統簽訂契約。

俞燈點開那個所謂的契約，小聲念了出來：“契約生成後，玩家無法對副本造成不可逆性的破壞，當玩家產生這種舉動時，係統及副本有權對玩家做出一定限製……”

俞燈一邊念一邊皺眉，有種說不上來哪裡奇怪的感覺，反正就是感覺怪怪的。

“不對啊，係統如果想限製玩家，自己去簽訂契約不就好了嘛，為什麼還要我來？”俞燈琢磨半天，終於發現了矛盾的地方，“你們明明都能隨便拉人來這裡通關了。”

【……】係統沉默片刻，【係統無法做到，隻有您才可以。】

俞燈歪了歪腦袋，哦了一聲。他罕見地也沉默了許久，才慢吞吞地問：“那這個契約，會不會對這些玩家有什麼壞處啊？”

要是玩家遇到要打boss才能活命的時候，係統卻判定玩家在破壞副本，把玩家的力量給限製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玩家沒命了怎麼辦？

俞燈想象了一下這種情形，覺得有點難受。

【宿主。】係統的電流聲有點駁雜，【沒關係的，儘管做吧。】

【你是代替係統出面的，你隻要讓他們臣服於你，聽你的話就好了，這樣任務就算完成了。】

“好吧。那我的力量夠了嗎……咦，居然有百分之七十了？”

發生了什麼，這幾天居然一下子多了這麼多能量。

【力量積攢到百分之六十以上即可使用。】

噢，那今晚就可以用了。不過要去找繼子的話，要是又被他抓去親一頓怎麼辦啊。

俞燈煩惱地想。

……

今夜的公館依舊是安靜的，那團黑影意外地沒有來找俞燈，可能是有什麼事情在忙。

係統01告訴俞燈，這種任務最好在半夜來做，更能擊潰玩家的防線，於是俞燈就想先捋捋推理思路，零點過後去做特殊任務。

不過他捋著捋著就困了。

零點過後，係統叫醒了迷迷糊糊睡著的俞燈。

【宿主，醒醒。】

“哦……”

想到自家宿主的膽子，係統提醒道：【因為您即將進入幽明狀態，比起正常時間，您可能會看見更多的東西。】

俞燈深呼吸一下：“我準備好了。”

話音落下，俞燈就感覺自己渾身的溫度都降低了，身體也變得輕飄飄的。

很怪的感覺。

屋子裡的光線黯淡下來，細細的黑色霧氣浮動在空氣裡。俞燈的聽力似乎提升了許多，輕易聽見了遠處傳來的敲敲打打的嗩呐聲。

俞燈站在陰森森的房間裡，哆嗦著問：“係統，我是不是會……看見鬼啊……”

【。】宿主現在就是了啊。

俞燈不敢再想下去了，虛心請教係統：“我要怎麼做，才能更好地擊破玩家的防線？”

係統說：【凶狠，冰冷，震懾人心。】

雖然一個都和宿主不沾邊。

俞燈表示受教了。

他摸索著使用副本贈予他的力量，用黑色的霧氣把自己裹成黑漆漆的一團，漂亮的小臉也擋住。

做好準備，俞燈才小心翼翼地踏出房間。

走廊漆黑一片，屋外的光線同樣昏暗，勉強讓人看得清路。那些壁飾和擺件隱匿在黑暗中，仿佛在對黑暗中的人露出獠牙。

嗚嗚，原來半夜的公館是這樣的，好嚇人……

俞燈突然有些好奇，其他玩家冒險探索過半夜的公館嗎？好像沒有聽玩家提過誒，是沒有探索過，還是知道消息但是不想說？

俞燈晃晃腦袋，丟掉無關緊要的想法。

他推開了程驍的房門，同時展開了領域。

哢噠。

房門緊閉，黑暗一瞬間吞噬了所有的光線，陰冷的氣息填滿房間，垂落的窗簾無風自動。

俞燈沒忍住小小聲地嗚了一聲，被自己搞出來的動靜嚇得不行。

而房間裡的少年已經瞬間從淺眠狀態到警戒：“哪位朋友大半夜造訪啊？”

俞燈帶著一身冰冷的陰氣，在黑暗裡摸了半天，終於找到程驍的位置，扼住他的喉嚨。

他故意壓低了嗓音，努力做出凶狠的樣子：“選擇臣服，與我簽訂契約，你才能活下來！”

少年原本是緊繃著肌肉，聽到俞燈說完，竟然放鬆下來，悶笑了一聲。

俞燈：“？？？”你這人笑什麼，能不能尊重一點！他現在是超級凶狠的惡鬼誒。

少年已經轉過身，擁抱住黑暗裡的俞燈。

“如果‘小媽’主動親我一下，我就配合您做任何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