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俞燈陷在這團黑影裡，身體被黑霧化作的觸手纏繞，暈暈乎乎地小聲抱怨：“彆亂撓我……”

黑影條件反射地聽話停下來，但一看到俞燈的嘴巴還微微腫著，又繼續不客氣地撫弄。

困擾俞燈的鬼打牆早已不攻自破，隱藏在暗處的鬼魅魍魎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一次見這個黑影……我靠，直視黑影我居然感覺冷汗直流。］

［對對對，好陰冷的感覺，這鐵定是個boss！不知道是哪位。］

［但是，黑影怎麼在欺♂負燈燈……我們燈燈原來是人鬼通吃嗎（震撼］

［你想想寶寶的臉和身子，再想想寶寶多可愛，好像又覺得不奇怪了捏。］

俞燈的眩暈感沒有得到緩解，而托住他的黑霧還在作怪。

俞燈費力地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熟悉的黑影，膽子頓時大了些。

他側過臉，發泄一般，在那亂動的黑霧觸手上咬了一口。

觸手緊繃了一瞬，任由俞燈咬，隨即探入俞燈的口中，沿著那肉腔滑動。

“……唔。”

“夫人還沒回答我，是不是剛從那混賬房裡出來？”

俞燈花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黑影先生說話了。

俞燈的腦袋暈得很，隻捕捉到“混賬”這兩個字，篤定點頭。

“嗯，程驍……混賬，壞蛋！”

黑影：“……”

祂差點被氣笑了，惱怒，卻又不舍得對俞燈做出什麼傷害。

黑霧構成的觸手捧起俞燈的臉，輕而緩地一點點撫過，細致地在俞燈身上的各處都留下自己的氣息。

“知道他不是好人，還大晚上跑去找他，就這麼喜歡他嗎？”

俞燈聽不得這話：“才沒有。”

黑影望著俞燈的臉龐，冷漠地想，祂遲早要把這個公館和程驍這種外來者都處理掉。

【警報！警報！】

【檢測到副本內隱藏厲鬼產生巨大的破壞欲，正在計算其行動可能……計算出有百分之九十五的行動可能，請玩家俞燈對隱藏厲鬼進行封印處理！】

俞燈的腦袋本來就不舒服，被主係統尖銳的警報一吵，更是感覺腦瓜子嗡嗡的。

係統01略微擔憂地檢測著俞燈的情況，把主係統的頻道屏蔽掉了：【宿主狀態不好，請稍後再說。】

主係統：【……】

沒有了電子音的乾擾，俞燈的腦袋沒有那麼痛了，但還是不舒服。他的嗓音輕軟，帶著濃濃的委屈。

“不要亂動我了好不好……黑影先生，我好冷的，也好困了。”

緊密纏繞的黑霧停頓片刻，把俞燈牢牢抱起，往屋子的方向飄去。

“怎麼這麼會撒嬌。”

……

俞燈睜開眼。

窗外黑乎乎的，不知道天是亮了還是沒亮。他過了十來分鐘才緩過神。

“係統先生

，我記得我昨天好像跑到外面去了，怎麼現在是在房間裡的。”

他這麼厲害的嗎？居然毫發無損地回來了？

哦，不對，他好像遇到了之前那位黑影先生來著……是對方幫了他吧？

黑影先生還會說話了呢，就是忘記問一問他叫什麼名字了。

【宿主，抱歉。】係統忽然開口。

俞燈疑惑：“哎？”

【昨天宿主陷入了危險的情況，我應該更謹慎地評估情況，再讓宿主去探索的。】

鬼怪要害人，通常都會先連續不斷地驚嚇對方，把人肩頭的火都嚇滅才方便做壞事。

像俞燈這樣膽小的人，容易驚嚇，就會和昨晚一樣看到越來越多的陰間東西，最後迷失在濃霧裡。

係統01分析了一晚上數據，覺得自己失職了。

“啊。”俞燈竟然從係統的電子音裡品出一點小心翼翼的溫柔。他應了一聲，語氣不自覺親昵了些，“但是昨晚是我想挑戰自我的嘛。統統，不要自責啦。”

係統：【……好的。】

俞燈窩在床上磨蹭了一會，慢吞吞起床。

外面的天陰沉沉的，分明已經是上午九點多，還暗得和沒天亮一樣。

俞燈來到樓下，發現玩家們居然都起床了，那個昏迷好幾天的地中海男人居然也醒了，正在一瘸一拐地吃早餐。

程驍第一個注意到俞燈，快步走到他旁邊，低聲調侃：“惡鬼大人。”

俞燈左顧右盼，假裝自己聽不懂少年繼子在說什麼。

哼，這個壞蛋都沒有配合他做任務。

程驍低頭看了幾秒，敏銳地察覺到俞燈有些蔫巴：“昨天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俞燈搖搖頭：“已經解決了。”

程驍收了調笑，抬手捏了捏俞燈的耳垂：“下次遇到麻煩，記得來找我。”

俞燈仰頭看他，點了點頭。

“等下這些客人要開會。”程驍說，“小媽要不要來聽？”

聽，當然要聽，俞燈再次點頭。他真的很需要參考一下玩家們的智力成果。

半小時後，玩家們來到一樓那個會客廳。

除去偽裝NPC的俞燈，正貓貓祟祟躲在門外偷聽，其餘八個玩家全員在場。

［我去，居然真的沒有減員？好神奇。］

［已經是第五天了，應該是要整合信息確認人選了吧？其實現在就算用排除法，也能推出來了。］

［我剛才特地翻了一下官方數據統計，變格困難本的存活率是百分之三十，嘶。］

玩家們依次落座。落座途中還有一個小小的插曲，那個體育生玩家不小心打翻了水杯，被旁邊的社畜男大罵了一頓。

老玩家打了幾句圓場。

到了這個階段，大家心裡多少都有了人選，現在不過是在尋找完整的真相。

再者就是，就算真的猜到了凶手，大家也會怕打草驚蛇，不敢輕易判斷。

萬一本來沒事的，說了之後被凶手記恨上了，來一個殺人滅口，那可就完了。

老玩家彤姐看著大家：“說說看？大家有什麼看法？”

眾人都有所顧忌，分享得宛如謎語人。

俞燈失望地蹲在門後面，感覺自己聽得很辛苦。

嗚嗚，能不能說點他能聽明白的東西。

一場會議很快結束，眾人似乎都確認了自己心中的人選。程驍第一個出去，在門外發現了黯然自閉的俞燈，有點被萌到。

程驍攬住俞燈的肩膀，帶著蔫頭耷腦的小寡夫往外走。他們走到一個稍微安靜的角落，在一張小圓桌邊坐下。

沒過多久，俞燈聽到身後有人喊繼子。

“程哥，等等。”

是那兩個新人玩家，章梓芸和柯棋。

“什麼事？”程驍對他們淡淡點頭。

章梓芸先是瞄了一眼俞燈，發現程驍對俞燈毫不設防，便也沒再提防俞燈。

嗨呀，這麼漂亮的NPC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我今早出門，莫名其妙一直在房間裡打轉，差點出不來。”她拉著柯棋在圓桌那頭坐下，壓低聲音，和這個看起來比較靠譜的玩家分享，“現在的公館有點危險。”

程驍挑挑眉：“多謝提醒。”

俞燈則是疑惑地看向這位短發女孩。她是不是遇到了昨晚那種情況？他昨晚是被黑影先生救了，她是怎麼逃出來的？

或許是俞燈疑惑的眼神太明顯了，章梓芸順口說道：“幸好我很喜歡馬克思，我背了一段馬列原著，繞著繞著就出來了。”

俞燈瞪大眼睛：“？”什麼，這就是唯物主義的力量嗎？

“下次要還遇到這種情況，我得試試□□歌。”章梓芸說完，把聲音又壓低了一些：“那兩個老玩家，也有點不對勁……我和他們求助，他們倒是熱情安慰，但是沒有任何想實際幫我的意思。所以剛才開會，我和小柯隱瞞了一些線索。”

俞燈立刻假裝自己是不會打擾玩家的柔弱NPC，靜待她分享。

“程家死的這爺孫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柯棋接過話茬，“他們仗著程家有權有勢，欺辱了不少人。”

章梓芸糾結地說：“還有程文昊的風評在外面其實也不太好，前幾天我們和程家這些人聊天，得到的說法是完全不一樣的。”

程驍不置可否：“說不定是他們說謊了。”

兩個新人讚同點頭，齊齊看向程驍，渴望得到一些禮尚往來的分享。

俞燈也眼巴巴地轉過頭，眼神催促少年繼子。

“我確實也有一些線索。”說完這句話，程驍就停下來。

俞燈簡直要被急死，伸手扯住程驍的衣袖，輕輕晃了一下，嗓音軟乎乎的：“快點說呀，我想聽。”

程驍被俞燈甜得心癢癢的，唇角翹起來一點。

怎麼這麼會撒嬌。

“我翻到了程家的賬本和交易記錄，還有一些報刊。”程驍乾脆地說，“程家確實投資過四姨太家那個學堂，那個學堂後來是因為爆出教書先生猥褻幼女的醜聞，才倒閉的。還有就是……”

程驍頓了頓，表面風輕雲淡，似是措辭，實際上，他抓住了俞燈的手，勾住俞燈的小拇指把玩著，在俞燈手心寫了一句話。

“惡鬼大人，想親。”

俞燈還在費勁辨認程驍寫的是什麼，程驍的膝蓋已經抵了過來。

仗著圓桌可以遮擋住無關人員的視線，少年繼子惡劣極了，隔著薄薄的褲子，用膝蓋輕輕蹭過俞燈大腿上的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