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解皮帶。
本來程葉輕聽到楚佚舟叫她,都做好進去的準備了,
可下一秒聽到是解皮帶就有些為難。
她不會啊。
她站在浴室門口,糾結地輕聲對裡面說:“我不會。”
楚佚舟聽到她說不會也沒覺得意外,“你進來,我教你。”
“……”
見她沒進來,楚佚舟的聲音再次響起:“我這樣站著好冷。”
他話音剛落,程葉輕就管不了那麼多,直接開門進去了。
浴室裡暖光大亮,楚佚舟隻著西褲的畫面赫然入目。
燈光打在他皮膚白皙的上半身,與黑色西褲和緊扣的皮帶形成鮮明對比。
浴室裡開了暖氣。
程葉輕進來後更覺得周身溫度都升高了。
楚佚舟灼然的目光落她身上,啟唇喚她:“過來。”
她隻想快點幫他解開然後出去,走近後垂眸看著他左手握著的皮帶扣頭,觀察如何解開。
楚佚舟垂眸勾唇,伸手握住她的右手,“拿著啊。”(隻是解皮帶而已!沒乾什麼啊!)
“……”
他低頭睨了眼,指示道:“裡面有個能撥動的小鐵杆,找到沒?”
程葉輕點頭:“嗯。”
“往外拉一下,就解開了。”
聽到他說的步驟,程葉輕有些詫異:“……就這樣?”
“嗯。”楚佚舟漫不經心倚在牆邊,任由她動作,眼尾上挑望著她。
他今天搭配的是一條自動扣皮帶,隻需要在扣頭裡撥動小鐵杆,往外一拉就可以抽出整根皮帶。
其實非常容易。
“這麼容易你不能解開?”
楚佚舟笑得散漫:“抽不出來。”
程葉輕看穿他的心思,沒好氣地覷了他一眼:“那現在解開了,我先出去了。”
說完她轉身就要出去,可是手還沒摸到門把手,就被身後楚佚舟的長臂一把扯回去。
她毫無準備地撞上他的胸膛,下意識抬眸撞進他幽深似海的黑眸中。
楚佚舟一手攬在她的腰後,不容抗拒:“彆走了。”
“我要走。”程葉輕推他的手沒敢使勁,扭頭看向彆處。
“你離開我的視線,我不放心。”
“這是在家裡。”
楚佚舟又按著她的腰,將她推向自己,“那也不放心。”
“你不放心,難道等會我洗澡的時候,你還要在裡面看著嗎?”
聽到她這麼問,楚佚舟若有所思,唇角挑著不著調的痞笑:“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程葉輕美眸圓瞪。
“為什麼?又不是沒看過……”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程葉輕捂住嘴。
程葉輕羞赧:“不許說,那不一樣。”
順著楚佚舟的話,她想到跨年那晚。
楚佚舟把她的手拉下來,嗤笑:“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
胡說,我那時候身上明明還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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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佚舟聞言眉骨輕抬,想到當時心軟沒扯下來的那件,似笑非笑地牽了牽唇,
“那兒L後來跨年不是t了?”
察覺到他說話越來越過分,程葉輕臉上的溫度被他說得越來越高,像熟透的水蜜桃。
她急得第二次捂住楚佚舟的唇,不讓他有機會再把話說下去。
楚佚舟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樣動作,主動俯身抱住她,把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上。
感受著懷裡她真實存在的觸感,收緊手臂擁住她,心疼後怕的情緒又湧上心頭。
他嗓音沉悶又低落,跟她保證:“不乾彆的,一起洗吧。”
“好不好?”他的聲音充滿磁性,附耳低語時簡直是在利用惑人的音色行便。
“不好……”程葉輕說服自己不受蠱惑,頻頻搖頭。
楚佚舟見她不為所動,繼續用低音炮肆虐她的耳朵,“你不喜歡我嗎?”
“喜歡啊。”
“那為什麼不呢?”
“……”這其中也沒有必然聯係吧。
程葉輕還沒來得及說話,楚佚舟就偏頭親了親她羞紅的耳朵,得寸進尺:“好不好?輕輕。”
楚佚舟每次叫她“程輕輕”時,話音裡那玩世不恭、散漫不羈的感覺都是獨一份。
他剛親過她的耳朵,以至於程葉輕都不敢確定他喊的是“輕輕”還是“親親”。
程葉輕的心逐漸被他猛烈的攻勢動搖。
不僅拒絕他邀請的聲音越來越小,手上推他的力道也逐漸變得軟綿綿。
全靠楚佚舟橫亙在她腰間的勁瘦手臂才沒滑下去。
埋在她脖頸處的男人含糊不清地逼問:“那你跟我一起洗嗎?”
“你先等一下。”她打算拖延時間讓自己緩緩。
然而楚佚舟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意味不明哼笑一聲,直接將她攔腰抱起,
“老子等不了了,程輕輕。”
/
浴室裡的時間過得似乎很慢。
程葉輕被楚佚舟從浴室裡抱到床上的時候,又困又沒勁。
她躺在床上,狠狠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楚佚舟見她瞪自己也不惱,反而放蕩不羈地舔了舔唇角。
擋住她含嬌帶嗔的水眸,啞聲笑道:“彆這樣看我。”
“楚佚舟!”
他剛才一本正經說她手上沒有裹保鮮膜,要一直舉高才不會沾到水。
便自覺承攬了一切。
楚佚舟拖腔拿調:“喊什麼,在這呢。”
“你走開,今晚你去你的側臥睡。”她忍不住伸手抵住他的胸膛。
楚佚舟遊刃有餘拿開她的手,口吻戲謔:“現在要我跟你分開,你不是要我的命嗎?”
“……”
() 楚佚舟從另一側翻身上床(),躺下後便挪到程葉輕身後?(),從後面扣住她的腰拖進他懷裡。
她剛想掙紮,身後就響起楚佚舟暗啞的威脅:“彆亂動。”
程葉輕被他一唬,頓時不敢再亂動了,一動不動地僵在他身前。
楚佚舟從後面擁著她,手伸到前面尋到她受傷的手,“小心點,彆壓到。”
“我知道,”程葉輕又關心起他,“你這樣側睡,那你的手呢?”
楚佚舟喉間溢出一聲沉沉的笑:“我也壓不到。”
“……”
房間裡靜默了很久,久到他們彼此都以為對方要睡著了。
從警局離開後,他們就默契地不談今晚的事,都在想方設法地讓對方心情輕鬆一點。
可巨大的心事深埋心底,他們的內心遠不是表面看上去這般坦然平靜。
楚佚舟在黑夜裡徐徐睜開眼,試探性喊她:“程輕輕。”
“嗯?”
他在身後收緊臂彎,“聽說最近B市要舉辦一個為期一個月的建築展覽會,你想不想去看看?”
程葉輕最近沒關注這方面的消息,“展覽會?”
楚佚舟握著她纖細的手腕,“嗯,現在項目的建築設計任務都完成了,我送你去看看?”
“你跟我一起去嗎?”程葉輕微微向後扭頭。
楚佚舟低笑:“你工作忙完了,我工作還很多呢,我送你去然後再回來。”
程葉輕有些猶豫,覺得哪裡不對勁,忽然想到:“楚佚舟,你是不是想把我送走,一個人對付那些惡人?”
“……”
楚佚舟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她。
“楚佚舟,你……”程葉輕急了,她想掙脫他的懷抱,轉過去跟他理論。
然後還沒等掙脫開,楚佚舟就將她又抱緊了幾分,聲音強硬了幾分:
“聽話,我後天送你去B市,那裡有我的人保護你,那些人不知道你離開了。等我把一切危險排除後,你再回來。”
“我不走,我就留在你身邊。”
“聽話程輕輕,你就當出去散散心,兩周就可以回來了。”
程葉輕依舊堅定地拒絕:“我不去。”
“程輕輕,你的安全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如果再發生幾次像今晚這樣的危險,如果他的刀對準你的脖子揮,”身後楚佚舟的聲音開始顫抖,“我真的不敢想。”
程葉輕聽到他聲音的哽咽與顫抖,緩緩抬手覆上他的手背。
想到晚上在警局做筆錄時,得知那兩個被抓的人都不肯配合,死也不肯交代誰指派他們來的。
他們在明,敵人在暗,處處都可能會發生危險。
程葉輕眼眶也開始濕潤:“可你剛才不還說不能離開我嗎?”
“可你跟著我,面臨的危險會更大。”
“我不害怕那些人,就算死我也。”
楚佚舟不讓她說這樣的話,捂住她的唇,厲聲:“不許說這
() 樣的話,我不會讓你有事,在外潛逃的最後幾個人我一定會快點把他們逼出來。”
“到時候新仇舊恨一起報,連帶著葉姨程叔那份,都向他們全部討回來。”
“我不走,反正你彆想趕我走。”程葉輕聲音染上哭腔。
楚佚舟心靈軟得一塌糊塗,迅速支起身體把燈打開,然後慢慢讓她轉過來,俯身抱住她,
“笨不笨?你出去散散心再回來,一切就結束了。”
程葉輕打他的腰,“那你呢?你有危險怎麼辦?”
“我沒事,你老公不是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嗎?”楚佚舟心疼地為她擦去淚水,哄道,“不哭了。”
程葉輕抓住他乾燥的手,神情認真,“楚佚舟,我們都已經錯過那麼多年了,現在你就彆再想把我推開,無論未來會遇到什麼,我都跟你一起面對。”
“……”楚佚舟望著程葉輕泛著淚光的眼睛,喉嚨一陣乾澀,心間被溫暖的愛意填滿。
他再也克製不住內心洶湧的情感,俯身低頭吻上她的眼睛,溫柔地吻去那些溫熱的淚水。
“好,不走,留下來,我們一起。”
他潰於她一顆顆晶瑩的眼淚,終究不舍得她哭,也舍不得與她分開。
程葉輕閉著眼睛,抬手回抱他的腰,“楚佚舟,你的安全對我來說也很重要,以後也保護好你自己,好嗎?”
“你答應我啊。”她催促他回應。
臥室裡溫馨的燈光照在他們身上,像是幸福的曙光終於降臨在他心頭。
楚佚舟心頭為之一顫,感受到她對他的緊張,勾唇有一下沒一下地親著她的唇,磁沉繾綣的聲音混在齒間,
“好,答應你,不哭了。”
/
接下來的一周,程葉輕明顯感覺到楚佚舟每天從公司回來都有心事。
雖然他有意隱瞞,但程葉輕還是能一眼看出他的心事。
“公司出什麼事了嗎?”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問。
“沒事,吃飯。”楚佚舟往她碗裡夾了一塊排骨。
程葉輕正色:“楚佚舟,你再瞞著我,我生氣了。”
“……沒什麼大事,之前給彩躍浮金約的畫師全部都來不了了。”
為了度假村的雕塑神像以及神話布景,Q.Z找了很多國內國外擅長畫這類風格的頂尖畫師。
她一愣,“為什麼?”
“基本都說是檔期原因,還有一個出車禍了。”
聽到車禍,程葉輕面色一白,“車禍?是意外嗎還是人為?”
“還在調查,”談及這個話題,楚佚舟濃眉緊蹙,事態真的嚴重起來,
“說檔期的那些人,他們說之前弄錯了安排,寧願承擔違約金,除了之前的那些畫師備選,現在業內畫技上等的都沒有檔期了。”
“找不到合適的畫師了?”程葉輕秀眉蹙起,放下手裡的筷子,忽然想到程葉敘,
“要不讓小敘試試?雖然他不
是這方面專業的畫師,但他畫畫的風格是契合這個項目的,小敘以前也就經常畫神話故事裡的人物和場景,很厲害的。()”
楚佚舟也想到過程葉敘,但想到他的病情有些猶豫道:小敘他,會願意嗎??[(()”
“明天我回去問問他。”
楚佚舟握上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好,我跟你一起回去。”
“彆擔心,這都是小事。難道沒了那些畫師,我項目就做不成了?”他語氣譏誚,眉宇間浮出輕蔑之色。
“我幫你,楚佚舟。”
/
沒想到程葉輕跟程葉敘說明情況後,程葉敘毫不猶豫就點頭了:“好。”
“真的嗎?”程葉輕有些意外。
“嗯,”程葉敘乖順地望著他姐姐,吐出兩個字,“願意。”
楚佚舟也沒想好他會這麼爽快答應,站在程葉輕身側向他道謝:“謝謝你,小敘。”
程葉敘循著楚佚舟的聲音朝他望去,眼前重現那一晚楚佚舟和姐姐為救他奮不顧身的樣子,定定看了楚佚舟好一會兒L,才移開視線重新投入畫畫。
他們到程家的時候,程葉疏還在家中。
見他們從程葉敘的畫室出來後,就過來單獨叫走楚佚舟。
書房裡。
程葉疏遞給楚佚舟一個文件夾,神情冷峻,口吻嚴肅:
“魏哨的底子查到了,不是楚佚嶼指使的人,他大學畢業後出國去芝加哥了,在那跟芝加哥那幾個亡命之徒扯上的關係,那些人就是逃到芝加哥的,殺人越貨、黑吃黑的事他們這些年沒少乾。魏哨說他是被逼的,還交代了他們常彙合的地點。”
楚佚舟眼中閃過赤紅的殺意,從程葉疏手裡接過他調查到的文件,
“我猜到了,楚佚嶼沒那麼蠢,極端又犯法的事他還沒膽子乾,他可舍不得把自己賠進去。”
“那群人現在行蹤很隱秘,經過上次後警惕了很多。”
“貪婪的人,他們想得利,就得來搶,”楚佚舟撚著指腹的紙張,眼神森冷銳利,“疏哥,我想設個局。”
“什麼?”
“我以身入局,引他們出來。”楚佚舟抬眸與書桌後的程葉疏對視,眼中閃過果決。
聞言,程葉疏瞬間蹙起眉,“你要做什麼?”
“兩天後,南區度假村那塊工地會開放,我賭他們會去搞破壞。”
“如果沒有呢?”程葉疏眼眸下壓。
“對外放消息我晚上會留在那裡,看守的人很少。現在他們近不了我們的身,這麼好的機會怎麼會舍得放過呢?”
“他們一日不被繩之以法,我們的家人就活在危險中,我不能讓程葉輕出事,後果我承擔不起。”
程葉疏:“你知道他們會帶多少人嗎?你確定你的人能打得過?最後能全身而退嗎?”
楚佚舟扯了扯嘴角,朝程葉疏挑眉一笑:“疏哥,這就要你幫忙了。”
“不行,你設的這個局太險。”程
() 葉疏不讚同他。
“我有九成把握,他們主動進來就是甕中捉鱉,一個也走不了。”
“那還有一成呢?”
楚佚舟漆黑的眼中交織著柔情和恨意,“如果我真的部署失敗,出了什麼事,那以後輕輕就拜托大哥照顧好了。我的所有財產都留給程輕輕。”
程葉疏見他這樣交代,就知道這個局無論自己同不同意,楚佚舟都要去。
“她不會同意你這樣做。”
楚佚舟苦笑,口吻狠決,眸底被厲色和仇恨布滿,
“這件事曆經兩代人,必須要有個結果,既然他們現在逃回國了,斷沒有讓他們安然再出境的道理。”
“那我和你一起。”
楚佚舟想都沒想立刻否決:“不行,萬一有什麼不測,必須要有一個留下來保護程葉輕。”
“你是大哥,你有程輕輕和小敘,如果你出事了,那他們以後怎麼辦?”
“那楚叔和夏姨呢?”
“他們還有楚佚嶼呢,不要再說了,我都安排得差不多了,那些人以前也沒少對楚家不利,這次新仇舊恨一起報了。”
程葉疏站起來,走到他身邊,眉眼凝重:“楚佚舟,一切以你的安全為先。”
楚佚舟拍了拍他的手臂,寬慰他:“放心,好不容易讓程輕輕跟我在一起,我可舍不得死。”
“這件事也先彆告訴她,無論結果如何,她以後會知道的。”
“……”
/
程葉輕敏銳地感覺到這兩天楚佚舟每次望向她的眼神裡,似乎都訴說著千言萬語。
他這兩天都在家裡辦公,沒有去公司裡。
程葉輕建築所的工作告一段落後,也待在在家。
楚佚舟喜歡把她抱在腿上,一起坐在電腦前看他電腦屏幕上那些深奧的數字和折線。
不時就要湊過來用滾燙的唇親她的臉,結束後會勾唇笑得蔫壞。
她感知到他內心的想法,但他卻除了接吻沒有其他更過分的動作。
兩天後的下午,楚佚舟開車和她一起去了程家。
昨天晚上他說今天晚上他出去有事,要把她送到程家,她待在程家他出去才放心。
出乎她意料的是,程葉疏這會兒L居然在家中。
程葉疏站在門口,望著程葉輕和楚佚舟一起從車上下來。
楚佚舟牽著她的手,將她領到程葉疏面前,對程葉疏揚唇一笑:“大舅哥今天這麼嚴肅?遇到煩心事了?”
程葉疏神情冷峻地看著他不說話。
“哥,怎麼了?”程葉輕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程葉疏與楚佚舟久久對視,結束沉默後最終搖頭:“沒事。”
“哥,把輕輕交給你了。”
“嗯。”程葉疏微微頷首。
楚佚舟理了理她耳邊垂下來的碎發,桀驁的眉宇間滿是溫柔和愛戀,囑咐道:“你在程家好好的,我要是順利
的話,今晚就過來接你。”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程葉輕拉著他的手,依依不舍道。
楚佚舟大手撫了撫她的臉頰,“乖,我走了。”
“嗯。”程葉輕眉舒眼笑。
楚佚舟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仿佛要把她的樣子深深刻在腦海裡。
他漸漸鬆開他們緊握的手,揶揄道:“再不鬆開,老子就舍不得走了。”
程葉輕笑著也緩緩張開手,“噢。”
徹底鬆開手後,楚佚舟迅速轉身朝門口走。
程葉輕在身後忽然出聲叫住他:“楚佚舟!”
楚佚舟腳步猛地一頓。
他斂起眼底的情緒,牽了牽唇角,轉身:“還沒走就想我了?”
“我會等你的,你彆急。”程葉輕俏生生地站在程葉疏旁邊,臉上明媚溫柔的笑容在陽光下更是美得攝人心魄。
楚佚舟定定看了幾秒,倏地像做了什麼很大的決定似的,提步迅速朝她走來。
到她身前時直接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低頭強勢吻下來,長驅直入攪亂人心。
絲毫不顧程葉疏還站在旁邊。
吻畢,他彎腰將臉埋在她肩頭,低沉隱忍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程輕輕,雖然老子不是你的初戀,但老子一定要做你此生最愛的男人。”
程葉輕聽到他再度提及“初戀”,立刻回想起上次楚佚舟說這個時幽怨的神情,她抬手摟上他的腰,嗓音含笑:
“誰說你不是我初戀?我又沒跟彆人談過戀愛,你就是我的初戀啊。”
楚佚舟聽到她說他是她的初戀,心滿意足地低笑出聲。
又將她抱緊了幾分,迫切地問詢:“那最愛的男人呢?是我嗎?”
見程葉輕不答,他偏頭吻了吻她敏感的耳朵,灼熱的氣息往她耳朵裡鑽:“是不是最愛我?”
這一次程葉輕肯定地回答他:“是你。”
一直是你,仔細想想好像從沒有像愛你這樣愛過彆人。
楚佚舟笑得胸腔都在輕顫。
良久,他將她從懷裡拉出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漂亮的眼睛,認真叫她名字:
“程葉輕。”
“嗯?”
他眼裡有程葉輕看不懂的情緒,他說:“如果我太晚沒回來,就彆等我了。”
程葉輕知道他愛聽什麼,笑著搖頭:“不要,我不睡,我等你回家。”
楚佚舟瞬間眼熱,寵溺地啞聲笑笑。
眼底慢慢浮出一層淚光。
他迅速垂下眼睫,一並遮住眼底壓不下的淚光,給她承諾:“好,我一定回來。”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得比剛才還要堅決果斷。
腳下快速的步伐昭示著他內心的不舍。
隻要再看到程葉輕對他笑,聽到她對他說愛他,他就舍不得去赴這個險了。
然而當程葉輕的身影快要從後視鏡中消失時,楚佚舟
還是忍不住偏頭去看了一眼。
“等我回來。”
/
從楚佚舟離開後,程葉輕的心裡就一直惴惴不安,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下午待在她的房間裡也不能靜下心來,總想給楚佚舟打電話,但又怕他正在談事。
於是,她給他的微信發了很多消息:
【light:楚佚舟,你在忙嗎?】
【light:阿姨晚上說要做山藥肉片,你喜歡的菜哦】
【light:你大概幾點回來啊?我給你留晚飯】
【light:為什麼不回我?】
【light:快回家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晚上聚在一起吃晚飯時,程葉輕明顯感覺到桌上的氣氛很沉重。
尤其是程葉疏眉頭緊鎖,臉上找不出一絲笑意,吃飯也心不在焉。
在這樣的氣氛下,程葉輕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直覺跟消失了一下午和一晚上的楚佚舟脫不開關係。
程葉輕再也維持不了表面的若無其事,放下筷子直接問:“哥,你和楚佚舟瞞我什麼了?”
程葉疏聞言抬頭望向她:“什麼?”
“楚佚舟下午乾嘛去了?他不是去臨市出差了吧。”程葉輕語氣篤定。
程葉疏面上不顯,“他不是說去出差嗎?哥哥怎麼知道?”
“你還騙我!”程葉輕情緒激動,“他到底乾什麼去了?”
程葉疏打定主意不告訴她,往她碗裡夾了一筷子,安撫道:“吃飯吧。”
“哥!”
對面程葉敘注意到哥哥姐姐在爭吵,也放下筷子不吃了,不動聲色觀察著他們。
程葉輕見他不回應,低頭默了默,語氣極其平靜地開口:“他是不是一個人去找那些人了?”
“……”
程葉疏的沉默更像是對她猜測的印證。
程葉輕隱忍地閉了閉眼睛,哽咽著問:“他要做什麼?”
忽的,程葉疏手機急促的鈴聲打破餐廳的寂靜。
他放下筷子接起電話,“喂。”
不知道裡面說了什麼,程葉疏放在桌上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儘顯。
程葉輕的心立即吊起來。
忐忑不安地注視著程葉疏神情的變化。
程葉疏收緊手機,面不改色冷冷施令:“我知道了,繼續找。”
突然,程葉輕從座位上起來,快步來到程葉疏身邊,奪過他的手機,
“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二小姐……”
“我要你把剛才說的再說一遍,楚佚舟呢!”
那邊猶豫了幾秒,回答:“……舟總剛才被對方頭目撲倒,從樓上掉下去後兩人就都失蹤了,對方還有槍。”
程葉輕耳邊的一切聲音瞬間遠去。
她忍了一晚的眼淚頃刻間湧出,如斷線的珍珠順著臉頰流下。
程葉疏的手機在她手裡脫落在地。
她低著頭嗚咽,逐漸再也克製不住哭聲,站在餐桌旁大哭起來。
程葉疏站起來走過去,一言不發地將她擁入懷中,啞聲安慰:“會找到的。”
“他會沒事的,相信哥哥。”
程葉輕終於明白楚佚舟走之前那番話的深意。
如果太晚沒回來的話,就彆等他了。
所以他那時候就在跟她告彆嗎?
她在程葉疏懷裡泣不成聲,斷斷續續說著:“他在哪?哥你告訴我,我去找他……”
“哥哥已經讓人在找了,你不用去。”
“不行……我要去,我去帶楚佚舟回來……”程葉輕哭得呼吸都在顫抖。
程葉疏緊緊抱著她不讓她走,程葉輕崩潰大哭,不知道此刻楚佚舟到底怎麼樣。
隱忍悲痛的哭聲聽得餐廳裡每個人心裡都很心疼。
張姨也在悄悄抹眼淚。
悲戚的哭聲中突然混著急促的來電鈴聲。
程葉輕桌上的手機亮了。
她沉浸在痛哭中,宛若聽不到那鈴聲。
直到程葉疏啞著聲音說:“好像是楚佚舟的電話。”
聽到“楚佚舟”三個字,她立即止住眼淚,快步跑過去把手機拿起來。
縱使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也能看清是楚佚舟的名字。
她抖著手接通,帶著哭腔說:“喂,楚佚舟!”
電話那頭聲音聽起來有些有氣無力的。
聽到這頭程葉輕明顯的哭聲後沉默片刻,隻有疼到抽氣的聲音,隨後響起楚佚舟那一貫輕慢不羈的聲線:
“哭什麼,傻瓜。”
“老公馬上回家,有沒有給我留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