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大夫您等著,二爺說出去的話肯定能做到,他說這次是給您和安子送禮,那就錯不了。”
“謝謝你啊,楊二哥。”
這一聲“楊三哥”可把他高興壞了,甚至有點手足無措,“嗐,這都啥啊,我也沒……嘿嘿,反正你知道就行,我走了啊。”
走的時候,還一步二回頭,當然不是看清音,而是看柳紅星。
柳紅星穿著新裙子還拎回下水,肯定要坐在院裡最醒目的地方,由著大家恭維,還抱著柳耀祖。
幸好,被大家一致反對後,柳家人沒敢再把小男孩的那啥對著大家的眼睛,但時不時的,不經意的露一下,大家也不好說啥。
此時,楊二旺回頭,就正好看見柳耀祖的那啥,還對著他衝了一泡拋物線的尿,頓時臉一黑,呸真倒黴!
本來他還想問問柳紅星真的不記得他了嗎,現在可拉倒吧,這一家子都他媽神經病。
因為清音在休產假,顧安卻是還在上班的,她想了想,在家待久了是想出去走走,“媽,我出去一趟,幫我看一會兒小魚,啊。”
“有啥急事,不著急的話等安子回來吧,你天天往外跑,身體都還沒休養好,眼見著又要上班了。”這年頭的產假是真的很短。
“媽就放心吧,身體的事我有數。”再說也不是天天出門,就走這麼來回半小時的路程,她還沒那麼弱。
現在確實子宮和腹腔內臟還沒吃徹底歸位,跑跳的運動她都不敢做,但每天練習內功心法吐納,也比一般產婦恢複得好。
清音來到廠裡,剛進門認識不認識的都跟她打招呼,問身體恢複咋樣,小閨女都還好吧?還問啥時候回來上班,大家都想來找她看病,這一個多月他們都隻能去衛生室找林莉和白雪梅用以前的處方開藥,有效是有效,就是沒給小清大夫把把脈,心裡不太踏實。
不過大家也都心裡有數,不是特彆著急的病情,也不會上門去打擾她坐月子。
清音一路招呼著,先到衛生室溜達一圈,她剛出院幾天大家夥就去家裡探望過了,現在再見都說她恢複得好,面色紅潤,中氣十足,就跟沒生時候一樣。
清音摸了摸鬆垮的肚皮,她可沒辦法閉著眼睛說一樣,但現在的心態跟以前不一樣了,現在大部分注意力在小魚兒身上,即使對身材不滿意也不會焦慮或者苛責自己,畢竟產後也沒多久,這樣的狀態才是正常的,以後孩子大些,她就能運動了。
“說來說去還是得有個好婆婆好丈夫,這月子做得真好,我可不一樣,我婆婆以前怎麼對我,我以後也怎麼對她。”李姐恨恨地說了兩句“月子之仇不共戴天”,大家夥都沒接茬。
主要是她家婆媳矛盾都多少年了,她閨女都上初中了,該勸的都勸過了,過不去那道坎就由著她吧。
林莉衝清音眨眨眼,“你跟我來一下。”
來到她的辦公室裡,林莉還怪不好意思,“老秦說了,想跟我來一場啥旅行結婚,我說
等你休完產假回來再說。”
她跟秦振華也處一年多,也都年紀不小了,兩個人都想定下來,本來還說要辦婚禮,但林莉不肯,她生性不愛張揚,最後倆人決定還是去到處走走,就像外國人一樣旅行結婚。
“他的假期倒是能調,工作這麼多年也攢了不少,就是我這邊有點難。”
清音懂了,“這有啥難的,您隻管去,我沒幾天也要回來上班了。”
把工作交給她,林莉自然是放心的,“我們可能會去一個星期左右,到時候你家裡要是忙的話,我給你找個人來幫忙跑跑腿。”
清音沒注意聽後半段,還問他們準備去哪些地方。
雖說是旅行結婚,但跟真正的旅行也不一樣,畢竟現在去哪兒都得介紹信,能去的地方也不多,隻能是當年他們上大學的城市轉轉,順便再去首都瞻仰一下偉人風采,去海城買點東西。
“這也夠了,我們至今還沒出去過呢。”清音羨慕地說。
“那你們去年不是去京市了?”
“那是去出差,性質不一樣嘛。”清音腦子慢了半拍,“對了,剛才主任說忙不過來叫誰來幫我來著?”
這衛生室一個蘿卜一個坑,其他二人都有自己的崗位要堅守,壓根不可能抽出來幫自己了呀。而更實際的是,自己要帶孩子,又剛出月子沒幾天,確實是不能長時間堅持工作,顧安肯定就第一個不同意。
林莉摸著下巴,似乎是很不好意思,“所裡的恐怕是沒時間了,就是,嗯,那個,老秦家那小子,讓他去給你跑跑腿,你看咋樣?”
清音這才想起來,以前是聊起過一次,秦振華有個兒子,對林莉不錯,她還挺欣賞這小夥子的,好像還是在京市上的大學,念的臨床醫學係,現在畢業了。
“他說這幾年在學校也沒正經學過啥東西,我尋思這樣上臨床這不坑人嘛,原本計劃是讓他來跟你診室打打下手的,但正巧你休產假,就……”林莉不好意思的笑笑,“有點離經叛道。”
“哦?”
“唉,老秦發愁啊,這孩子從小看著他媽生病,吃了無數藥打了不少針不見好轉,對西醫這一套理念不是很認同,反倒是後來中醫調理下,他母親身體好過一段時間,所以他更喜歡中醫一些,為此父子倆沒少爭執。”
明明學的是臨床醫學,結果卻不喜歡西醫,隻喜歡中醫。
啥叫身在曹營心在漢,這就是活脫脫的例子啊。
中學西的清音見多了,但西學中,還是首都那麼好的學校的臨床係學生想學中醫的,清音是第一次見,她頓時對這小夥子來了興趣。
“他大伯的意思是,他要實在感興趣,就去省醫院找個老專家跟一段時間,學中醫是很需要吃苦的,等他嘗過厲害說不定就能回心轉意,但老秦和我都不太讚成,那樣的老專家怕他跟不上,想找個年紀相當的師父,這樣共同語言多點。”
再加上秦振華也比較欣賞清音的能力,他覺得所謂的師父,是技術上,業務上的師父,而不一
定是年紀要有多大。
林莉頓了頓(),自己又在往衛生室拉裙帶(),怪不好意思的,“但你放心,他應該不會在咱們衛生室正式上班,就當是畢業實習,來跟一段時間的師。”
這算是秦振華透過林莉來求自己,清音想了想,還是答應了。畢竟自己還欠著秦振華兩個大人情呢,哪怕不說人情的話,對於喜歡中醫並想學中醫的人,清音都不吝嗇。
“好,但也彆說什麼師父不師父的,咱們同齡人,就讓他來幫幫忙,先待一段時間看,我畢竟年紀輕,臨床經驗也不算豐富,不一定拿得出多少東西教他。”
倆人說好,清音也沒忘記正事,趕緊上樓找顧安。
今天倒是正巧,一路過去都沒遇到幾個人,顧安一個人在他自己的辦公室裡鼓搗東西,“誒,你們科的人呢?”
“出任務去了,我留守。”
“出什麼任務?”
“後面車間有工人打架。”
清音“哦”一聲,那很有可能就是帶薪圍觀吧,名義是出任務,其實是去現場吃瓜。
“今天楊二旺過來,說馬二要送咱們一份大禮,讓你去城北找他一趟,他有事跟你說。”
顧安想了想,他相信馬二現在至少不會做損害他們利益的事,但要說“大禮”,他能有什麼是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他最近在城北的事阻力不小,因為他的乾部身份,那個倒爺團夥始終沒有信任他,他至今還在外層邊緣遊離,白組長那邊已經在催進度了。
清音以為他是在發愁找楊六的事,隻能安慰道:“不著急,慢慢來吧,那樣的造假販子肯定是狡兔二窟,不可能讓人輕易找到。”任誰乾了殺頭的事,都得夾緊尾巴隱姓埋名做人,至少也要等這幾年風頭過去再說。
“你不是已經找到劉國棟的身份了嘛,再等等,就快了。”
原來,早在閨女出生前半個月,顧安就已經通過排查鋼廠人員確定了老鼠洞密碼條裡的“劉國棟”。在最近十五年內,鋼廠離職、失蹤、死亡或者退休的756人裡,當然沒有任何一個叫這個名字的,但他挨個排查,回老家的就讓人找到老家去;搬走的也四處打聽搬去哪裡,再找過去,核對是否本人;已死亡的,就找家屬和鄰居了解情況……隻要是能留下痕跡的,他都找過,最後隻剩下二個人是找不到“去處”的。
一人是失蹤,聽說是有一年冬天掉河裡淹死了,最後屍體也沒找到,或許沉水底被魚吃了,漂到下遊被狼吃了,說什麼的都有。
一人是去了外地之後杳無音訊,誰也聯係不上。
最後一人是正常死亡,正經由公安記錄在冊的,按理來說前兩個的嫌疑更大,破綻更明顯,可顧安卻唯獨懷疑他。
“你說當初你怎麼就堅信這個人就是劉國棟的?”清音問出了自己這麼久以來的疑惑。
顧安的手指曲起,輕輕敲著桌面,辦公室們敞開,能聽見外頭的動靜,不怕被人偷聽。“你說,能靠密碼條傳信的,經過專業訓練和培養的間諜,會給自己的脫身留
() 下這麼明顯的破綻嗎?”
對哦,聯係不上和失蹤,這兩項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不對勁,劉國棟不可能這麼“不小心”。反倒是第二人的死因,是肺結核。
這種傳染病,近距離接觸有傳染風險,要是遇到不嚴謹的工作人員,隨便看看就能讓他裝死過去,畢竟劉加偉就有裝死技能。其次,這類傳染病死亡的遺體一般都要送殯儀館火化,一旦進了焚燒爐,可就再也找不到這個人存在的證據了……土葬至少還有墳墓棺材和骸骨。
再次,這人的背景太簡單了,孤身一人,無兒無女,跟鄰居關係平淡,也沒什麼要好的朋友,沒有什麼明顯的愛好,這種人的“消失”似乎最不引人注意。
“這個人叫李家才,曾是包裝車間一名普通工人,因為解放前右手曾受過傷,沒辦法乾重活,所以分配在勞動強度稍低的包裝車間,我曾問過幾名包裝車間的老人,對他印象都不深刻,隻覺得此人沉默寡言,性格孤僻。”
這就是最好的掩護色。
清音也有點好奇,又問這個李家才的具體情況,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幫上忙呢?
“此人如果還活著,今年應該在45歲左右,右手受過傷。”
顧安想了想,“我有他的照片,但估計已經變了模樣,即使遇到也不一定能認出來,性格和口音也沒什麼獨特的,倒是……”似乎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倒是快說啊。”
“據說此人是個天.閹.男,工作多年從沒人見他在公共廁所上過廁所,我問到的那位老人之所以這麼肯定,是有一年在一個距離廠子很遠的澡堂洗澡的時候,他曾無意間見過一次。”
清音點點頭,天.閹.男,這倒是個重要線索,這種先天性疾病跟其它情況不一樣,皮膚黑的可以美白,身材胖的可以減肥,但天.閹的,那就沒法子改變,即使到了五十年後也沒手術說能改變那個地方的大小和長短。
“行,這條線索我記住了,要是有發現我會告訴你。”
顧安握握她的手,捏了捏,“保護好自己。”
“這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哎呀,小魚怕是餓了,我得趕緊回家。”
顧安看了看時間,“那我現在過去,你們吃飯不用等我。”
清音跟他坐著自行車回去,自己坐到胡同口,再慢慢走回去,倒是還在門口遇到蘇小曼騎著車從另一邊過來。
“小曼姐今天下班這麼早?”
“嗐,彆提了,我是提前回來的,晚上還有接待任務,還得再出去一趟。”
她現在當著副科長,很多接待任務都得打頭陣,加上中藥廠業績不行,為了提升業績,她應酬壓力是不小。
“行,那你注意身體,少喝點酒。”
“得嘞,下次去家裡找你,我先走了啊。”
顧安這一晚倒是沒多久就回家了,回來的時候身上還有點淡淡的酒氣,進門就抱著清音啃。
原來,是馬二爺知道他在查倒爺團夥的事,直接給了
他兩個內線的聯係方式,那倆人都是馬二手底下的能人,他安插在倒爺團夥裡面一開始隻是為了掙點外快改善一下兄弟們的生活,誰知跟著那夥人居然越做越大,見的人也越來越古怪,逐漸偏離一開始設想的軌道。
馬二爺也說了,不知道顧安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查他們,他也不感興趣,隻是為了報答清音對肖老太太的救命之恩,他可以把那倆人介紹給他,至於接下來應該怎麼做,隻要不危害他兄弟的性命,他都不乾涉。
這無異於是把倒爺團夥的直接犯罪證據給了顧安,顧安都不用自己再以身犯險了!
隻要有了這些證據,上交白組長,上面自會聯合多部門在合適的時機逮捕他們。
顧安沒想到自己琢磨了這麼長時間毫無突破的事,因為清音的一次善舉,居然就幫到了他。
“清音,你真好,你怎麼這麼好?”
“哎呀臭死了,你走開。”
雖說清音不吃花言巧語這一套,但顧安不一樣,他的花言巧語似乎要更甜一些。
“不走,就要……”後面幾個字,隻有倆人能聽見,清音面紅耳赤,感覺耳朵都要燒起來了,“你閨女還看著呢。”
顧安不信,這個點兒小魚早就睡了,他的手有點不老實,但卻沒有下一步動作,清音知道他也就是憋久了過過手癮,自己產後還沒滿兩個月呢,他還沒禽獸到這程度。
幾分鐘後,倆人都有點氣息不穩,清音推他,“去洗洗。”
他低頭,恰好跟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對上,整個人就石化了:“……”
他剛才,應該,清音是背對著小丫頭,她應該沒……沒看見吧?
顧安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整個大寫的尷尬,他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這麼尷尬……
清音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哈哈大笑,就不告訴他,小魚現在的視力估計連他是誰都看不清。
***
第二天一大早,清音剛吃完早飯,就聽見外頭有人說話,原來是秦振華的兒子小秦來了。
“清姐您好,秦解放前來報道!”小夥子才剛十九歲,身材板正,一張十分標準的國字臉,短短的平頭,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工裝,一看就是他爸老秦的。
那眉眼,五官,和說話的氣勢,哪怕是不知道他們血緣關係的人,都會覺得就是一家人。
清音忙招呼他進屋坐,心裡卻在犯嘀咕,小夥子才十九歲,比自己小一歲,按理來說是1956年出生的吧,咋還叫解放呢?石蘭省解放是1948年啊。
“我是1956年元月一號出生的,那天剛好《解放軍報》創刊,我爸就給我取名解放。”
清音哈哈大笑,想不到秦振華還是個軍迷,倆人又聊了幾句,清音隨便考察他幾個問題,發現理論基礎是真不行。
現在的工農兵大學生都是推薦去的,跟文化基礎沒關係,秦解放小小年紀能獲得這名額,倒不是他父親和大伯使力,而單純是因為剛畢業那年在河邊救下一位盲人
老太太,做了一回好人好事,然後街道辦往上推送,他就以初中畢業的文化水平得到這個機會。原本秦解放不願接受,不想落人話柄,但實在是名字已經報上去了,他想去北大荒當知青,可知青辦說上學就不能下鄉,最後被一班子領導輪番勸說之下才勉強同意。
初中生水平去學大學知識,本就一知半解,再加上革命運動風風火火,老師沒心思教,學生沒心思學,秦解放即使是班裡考試成績還算中等的學生,但在清音這裡都不夠看。
連最基本的概念都一知半解。
“既然你叫我一聲姐,你也彆怪姐說話直,你的理論知識確實是欠缺的,但也情有可原,我覺得你還需要再下點功夫。”
秦解放紅著臉,“是,我爸都說姐您特厲害,彆看您年輕,但技術比我爸和那些老大夫都厲害,能治療很多疑難雜症呢。”
清音是誰啊,看他那神情就不像是真正佩服的。自從西醫進入龍國後,學西醫的在對著學中醫的,總是有種優越感,尤其是這種沒經曆過社會毒打的年輕學生,哪怕他身在曹營心在漢。
“是嗎,看來你大學期間沒少參加社會活動嘛。”
秦解放梗著脖子,“沒有,那些文.鬥武.鬥的沒意思,我都不參與。”這是父親再二交代過的。
“那你們一天都學些什麼?”
秦解放的臉又紅了,他要說自己在專心學習,可剛才那幾個簡單的專業基礎問題都沒回答上,總不能說自己就在宿舍睡大覺吧?
小夥子眼睛“咕嚕咕嚕”一轉,“您說我理論基礎不紮實,我承認,要不您給我推薦幾本書唄,我今兒回去就看。”
倒是鬼靈精,清音於是按著上輩子的記憶,給他列了幾本專業書籍,這在整個醫學界是放之皆準的“百科全書”。
見他似乎是想說話,清音直接壓製:“我知道你喜歡中醫,一心想學中醫,但你要知道,西醫也很重要,當你能熟練掌握兩套醫學思維的時候,你能解決的疾病將會更多,你的治療思路和選擇也將更全面,更豐富。”
“假如你連自己學了幾年的臨床醫學都學不懂的話,中醫對你來說隻會更難。”西醫多數是純記憶,但中醫是大量記憶積累的基礎上,還要有理解和悟性,難度不一樣。
秦解放頓了頓,沒有再反駁。
看來,這個小夥子不是很服自己嘛。清音心裡暗笑,秦振華自己出去度假,倒是把大難題丟給了自己。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的幫助,現在陶英才已經能夠獨立主刀顱內手術了,甚至因為他的天賦和專業性,省醫院連續幾次跟區裡要人,想把他直接留在省醫。
區醫院當然不乾,好容易培養出來的業務骨乾,外單位說要就要,那他們這不是虧大發了?院裡已經把陶英才擅長做顱腦手術的消息放出去了,人走了誰來撐門面?
而對於清音來說更重要的是,陶英才承諾隻要給他一年時間就行,上次給陳老面診的時候,他也說自己可以做那台手術了,隻是成功的概率依然隻有75%左右,
廠裡和陳慶芳這邊還在猶豫。()
對清音來說,這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所以秦振華的人情是真大啊!她對秦解放不僅要帶,還要好好帶,帶出名堂來才行。
√本作者老胡十八提醒您《穿成戀愛腦女配小姑姑》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這樣的年輕人,自己不使點真本事,他憑啥服自己這麼一個隻比他大一歲的女同誌?
年輕人嘛,都有點血性和脾氣。
“行了,能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也很好,但你先把基礎理論補上來,這幾本書先拿回去看著,有什麼不懂的歡迎來跟我討論。”
“好嘞,我爸說了,讓我幫您跑跑腿,有啥要幫忙的您隻管叫。”
清音點點頭,把人打發走,打算看會兒書。
看了一個多小時,後脖頸疼得不行,抬頭一看,嘿,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正靜靜看著自己呢!
“小丫頭看了多久啊,你知道媽媽在乾啥嗎?”
小魚兒動動小手,“啊啊”兩聲,腦袋和身子又開始偏。
“你才多大就想翻身,早著呢。”
小家夥不信邪,努力了幾分鐘,依然沒能翻過去,頓時急得“啊啊”亂叫。
清音趕緊把她抱起來,可這崽也是奇怪,自打月子裡就不喜歡被橫抱,橫抱她要哼哼,顧安有一次無意間給她換成豎抱,小家夥立馬就不哼了,大家這才知道她是喜歡被豎抱啊。
這不,清音現在也顧不上她頸椎發育了,豎抱起來,儘量用手護著她脖子,“脾氣咋這麼急呢,翻不過去咱不翻就是,看把你急得……”
“啊啊!”
“行行行,小魚兒厲害行了吧,五十多天就喜歡豎抱想要翻身,就你這進度,五歲不上大學你都對不起我,知道吧?”
“啊!”
清音哈哈大笑。
看見媽媽笑,她“啊啊”得更起勁了,簡直一隻小哈巴狗。
當然,清音也不敢長時間豎抱,一兩分鐘趕緊放下,“你啊,就乖乖躺著吧。”
***
時間過得很快,顧安剛把證據提交給白組長,清音的產假就結束了。
這年頭大部分單位的產假都隻有兩個月,她是專業技術崗,沒有乾部待遇,也隻有普通女工的56天產假,更何況衛生室還有一堆事等著呢。
產假結束之後回去上班,最放不下的不是診室裡的病人,而是嗷嗷待哺的小魚兒。
小家夥的食量越來越大,一天中大部分時間不是睡覺就是喝奶,或者玩爸爸用草給她編的小動物。
一開始清音還擔心乾草會不會紮傷她,觀察幾次之後發現自己多慮了,小丫頭抓在手裡穩穩的不會掉,即使掉了,也知道會捂眼睛保護最要害的地方。
“姐,姐,雪梅姐讓我來喊你,說診室門口老多人排著隊呢!”秦解放在遠處喊。
顧大媽不樂意的撇嘴,“等等等,就是再著急的病,你現在也才倆月,自己都還是個病人呢。”
話說,清音休產假這倆月,那是真沒閒著,除了喂孩子,還得看病。全廠上下幾
() 萬人都知道她看得好,有啥病不去找其它醫生,隻找她,大多數知情識趣的都知道她正在休產假,除非特彆急的病情不然不會上門來找,但難免有些人……
“頭疼腦熱拉肚子屁大點事也來月子裡找你,這廠裡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大夫,不急,你就慢點去,他們愛排就排,待會兒到點你就下班,趕緊回來吃飯,彆跟他們囉嗦。”
等清音緊趕慢趕走到診室門口,就見已經排了十幾號病人。
“小清大夫,咱們聽說你今兒開始上班了,老早就來等著,身體休養好沒?”
清音笑著應和幾句,秦解放悄悄吐吐舌頭,已經事先把診室門打開,衛生都搞好了,開水也灌好了。
他以前老聽爸爸說小清大夫怎麼怎麼厲害,總不以為然,心想一個隻比自己大一歲的年輕醫生,還是中醫,能厲害到哪兒去?
可事實是,這段時間,清姐屬於人不在單位但她的傳說永遠在那種,衛生室的人說啥事都要提一嘴這個小清,他都聽煩了,但其他人卻不僅不煩,還一副十分期待她回來上班的樣子?
就連林莉這個不怎麼受待見的主任辦公室門口,也破天荒的來了好些領導層。
“林莉啊,你們所裡的小清啥時候來上班?”這是捧著茶缸的書記。
“小林,小清大夫產假啥時候結束?”這是拎著菜籃子的廠長老娘。
“林姐,咱們清大夫啥時候回來?”這是另一個車間主任。
看得多了,他也像大家夥一樣,期待清大夫趕緊上班,他好生看看,到底是多厲害的人物。
想著,就按照清音吩咐,開始按掛號順序叫號進屋。
眼看人多,待會兒陸續還會有人來,清音也不耽擱時間,簡單的望聞問切,開處方,開好先抓藥,抓好了再來說服用方法注意事項……這時候的處方和病例全手寫,速度要快也快不起來,一直看到十二點,廠裡響起下班的鈴聲,門口才空。
而一直打算看看清音有多厲害的秦解放,哪裡還想得起自己的初心,忙著維持秩序,給病人交代注意事項,一口水沒喝上。
“啊,咋就下班了呢?”
清音揉了揉酸痛的脖頸,又喝兩口溫開水,說話太多了,嗓子也不適應,得潤潤。
“行了,趁現在沒人,趕緊吃飯去,下午兩點再來開門。”摘口罩洗手脫白大褂一氣嗬成。
等秦解放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能看見她的背影。
“怎麼,垂頭喪氣乾啥?”還沒出門休假的林莉從辦公室出來,看見他望著遠處。
“林阿姨,你說清姐真那麼厲害?怎麼這麼多人都不去看西醫啊?明明西醫很簡單,隻需要吃幾片藥吊兩天水就能好的,中藥回去又是煮又是熬的,還要配著這個那個的吃,多麻煩啊。”他雖然喜歡中醫,但說的也是事實,就服藥便利性來說,西醫確實更占優勢。
林莉“嗬嗬”一笑,“少說多看,慢慢的你就會明白咱們祖國傳統醫學的魅力,才能學到東西。”
***
白組長的動作很快(),顧安剛把證據提交上去?()_[((),上面隻說會行動,多的也沒說,他以為是還需要一段時間,誰知幾天後的一個傍晚,剛子就急匆匆來到家門口。
“安子哥,出大事兒啦!”
顧安見院裡有人,就把他交到一邊,“什麼事?”
“上次,就上次你讓我給你介紹那個倒爺被抓了,全家都被帶走了,還有他們一起做生意的五六個,一個不漏的全被抓了,聽說從他們屋裡搜出來的錢用麻袋裝了幾十袋!”
見顧安神色平淡,剛子急得嘴唇都冒煙了:“安子哥,你是不是跟著他們做過一段時間?要是的話他們肯定會把你供出來,你就快跑吧真的!”
“你先跑出去待幾年,大媽,嫂子和小魚這邊我會替你照管著你先跑吧?”
顧安沒忍住,笑起來。
“安子哥,你是沒見到那陣仗,我看怕不是簡單的抓人,普通倒爺哪能有那麼多錢?”
倒爺在裡面教育教育,再交點罰款就能出來,這些人卻是不允許家屬會見,也沒說讓交罰款。
顧安拍拍他肩膀,“我又沒乾壞事,放心吧,即使查,也查不到我頭上。”
剛子有點遲疑,“可,可是上次你不是跟那誰稱兄道弟嘛,他就沒給你帶進去?”
顧安冷笑兩聲,那夥人狡猾得很,他因為擋刀當時獲得了對方初步的信任,結果被查出其實是鋼廠保衛科乾部,對他的態度立馬就變了,警惕心非常強,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你就回去好好過你的日子,這事跟你我都沒關。”
剛子見他真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撇得很乾淨,大大的舒口氣,“這就好,我這都著急瘋了,就怕哥沾上。”
顧安笑笑,“對了,你那邊什麼情況?”
自從結婚後,剛子就在他牽線搭橋之下跟著一個還不錯的正經倒爺做點小買賣。
“我聽哥的,凡是跟我說能賺大錢的我都不信不參與,就每天在外面倒騰點針頭線腦的小玩意兒,掙點生活費,你跟打辦的人打過招呼,他們看見也不抓我,隻是讓我快走,反正我做的都是小買賣,送包煙人家也願意賣我人情。”
“嗯,不著急,慢慢來,一口吃不成胖子,兩個人過日子重要的是力往一處使,心往一處想。”
剛子撓了撓後腦勺,“嘿嘿,這肯定,英子可是個好同誌,她哥前幾天還來找她,說家裡孩子生病,讓借點錢,她都沒借。”
顧安點點頭,“她倒是拎得清。”結了婚還一心隻顧著娘家的女人,他見多了,大院裡柳家姐妹不就這樣?不是不能幫,而是要量力而為,要看人,有的人就是白眼狼,你幫他一輩子也落不了一句好,而祥子兩口子,還真不是值得幫的。
“對了哥,前幾天遇到建軍哥,他還向我打聽你的事呢,你們最近沒聯係嗎?我咋覺著有點奇怪。”
顧安眉頭一皺,“他打聽什麼?”
“就問你最近忙啥,怎麼見不著人,
() 我不知道你倆啥情況,就推說不知道,自從嫂子生孩子後你經常在家照顧嫂子和孩子,我也好久沒見你了。”
瞿建軍當時似乎不太高興,但剛子無所謂,反正他叫他聲“哥”是看在安子哥的面子上,他跟瞿建軍這種二代可沒什麼交情。
“行,以後就這麼說。”
剛子離開之後,倒爺這事就算徹底告一段落,至少剩下的環節不是他能參與的,白組長又聯係過顧安一次,雖然他這次立了功,但因為身份特殊,他就算立功也隻能錦衣夜行。
而另一件也算錦衣夜行的事,就是劉加偉終於被槍.斃了,而他所在的間諜窩子也終於被全數端掉,清音嫁妝裡“損失”的最重要的五條大黃魚,也按照丟失時的金價賠償給了清音。
錢是從壞人嘴裡掏出來的,清音坦然受之,但這筆錢要怎麼花,她還沒想好。說實在的她現在的存款已經足夠接下來好幾年衣食無憂了,大黃魚還在自己手裡,定金已經被她坑走了,所以這種“天降橫財”她就想花在一個能讓困難群眾普遍受益的地方。
但具體用來做什麼,她暫時還沒想好,清音就把事情丟一邊。
***
小魚兒已經四個月了,後脖頸特彆有勁兒,有時候把她放炕上趴一會兒,她就能抬很久的頭,還實現了翻身自由,躺著翻趴著,趴著翻躺著,放她一個人在家睡覺可不放心,顧媽媽一刻不離的看著,哪怕是買菜也要兜懷裡,走哪兒帶哪兒。
可就是這麼帶出門帶習慣了,她再也不愛在屋裡待了,隻要到了出門的點兒,就是刮風下雨她也要出去,人家小,人家不會說話,但人家會指著窗子“啊啊”叫。
清音隻得每天趁著早晚太陽不大的時候,將她兜胸前,慢悠悠的去胡同和大馬路上遛彎。
“清大夫,帶小魚兒出門遛彎呐?”
“小魚兒爸爸回來沒?”
“前幾天來電話了,說是這個禮拜就能回來。”因為陳老最近的頭疼病已經到了針灸也壓製不住的程度,陳慶芳和他心一橫,打算還是把手術做了吧。
他光工作移交就進行了半個多月,上個星期終於能專心住進醫院做術前準備,而顧安自然是要貼身保護的,連手術中途也不錯眼的盯著,二十四小時不離身那種,對外宣稱是上京市出差了。
幸運的是,陶英才不負眾望,成功完成了手術,困擾陳老多年的頭疼病得到了徹底治愈,隻是為了術後休養,至今仍然住在高級病房裡,大概還有一個星期才能出院。
“那敢情好,小魚兒都能認爸爸了吧?”玉應春看著年畫娃娃似的小奶娃,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這年頭大部分孩子都是面黃肌瘦,頭發也沒幾根,黃不拉幾的,但人家小魚兒就是不一樣,臉蛋圓溜溜粉嘟嘟,皮膚跟糯米團子似的白得發光,就連頭發,也是黑亮黑亮的,發茬子看著就紮手。
她家小菊從小到大就沒這麼白胖過,清大夫不愧是大夫,也沒見她吃多少好東西,卻能把自己和孩子調養得白白胖胖,人
見人誇。
“對了嫂子,小菊最近怎麼樣?”清音出了月子倒是給小菊複診過一次,但他們怕打擾她休息就沒繼續來。
玉應春笑得見牙不見眼,“好啦好啦,都好啦,頭發都到耳朵啦,還能說好多話哩,前幾天還鬨著要來找小妹妹玩呢。”
現在她的語言功能已經基本恢複,甚至比同齡孩子還能說會道,有一天晚上清音居然聽見她跟小海花倆人羞答答的唱兒歌呢!
“以後咱們小魚兒就有姐姐帶著玩啦,對不對呀?”
小魚兒不明所以,看媽媽開心,自己也興奮得直蹬腿腿。話說最近奶奶教她玩遊戲,要是遇到偷小孩的壞人就手腳並用,抽他大耳瓜子,蹬他肚子,練習得多了,那小胖腿的力氣可不小,清音都被她帶得身體歪了歪。
倆人聊著,往家門口走去,正好跟出門的蘇小曼遇上,“小清,正找你呢。”
“小曼姐什麼事?”
“我有個朋友,生了很嚴重的病,想請你看看,看你啥時候有空?”
清音連忙問什麼病,蘇小曼卻是愁眉苦臉,“我先跟你打個預防針,他的病很嚴重,省醫院已經沒法子,讓出院回家了,他的父母正在準備後事……我也知道這麼嚴重的病來找你,是給你添麻煩,但他是我很好的朋友,哪怕是讓他走得安詳一些,也想請你去給他看看。”
光這幾句,就能想象病情的嚴重程度,清音也不耽擱,進門將孩子交給顧媽媽,說一聲自己的去向,要有緊急情況就去那邊找她,然後趕緊跟著蘇小曼出門。
“雖說不吉利,但家屬也做好死馬當活馬醫的準備了,你不要有太大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