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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纏春山 晏燈 4249 字 6個月前

意忘形,笑得越發放肆輕浮。

那些小?弟將?信將?疑,覺得可能隻是何貴隨口瞎編,但還是忍不住想聽更多的細節。

殷蕪聽著他們用“淫|蕩”、“下|賤”去形容殷臻,這?些詞混合著那些畫面,讓殷蕪渾身的血液都衝到了頭頂,她恨不得現在就去殺了何貴,卻知道此時必須要忍住。

可她實?在難受得厲害,隻覺天地旋轉想要吐,好在厲晴很快回來,馬車繼續上路。

半個時辰後,馬車終於停住,厲晴掀開車簾,見殷蕪慘白著一張臉,心中嚇了一跳,正要詢問,百裡息已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他視線落在殷蕪蒼白的臉上,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怎麼了?”

殷蕪覺得惡心難忍,卻不想讓百裡息看出來,強壓下腹內的翻絞,扯唇笑了笑,輕聲道:“可能坐車時間有?些久,我緩一會兒就好了。”

努力將?何貴說的那些話驅散,許久腹內才稍稍好些,她握住百裡息遞過來的手,下車進?了院內。

進?了屋,百裡息讓她坐軟榻上,自?己淨手後洗了個帕子?來到榻前,擦去她額上的冷汗,鳳目微垂,“到底怎麼了?”

殷蕪唇角輕抿,整個人都緊繃著,卻依舊搖了搖頭,“沒?事。”

百裡息抬起她的臉,指尖摩挲著她的臉頰,“還是不說?”

殷蕪心如擂鼓,還是忍住沒?說。

殷臻雖過世多年,可殷蕪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被侮辱、被蹂|躪的過往,那是她的娘親,她不希望任何人看輕她。

她強忍著不適,抓住百裡息的手,牽唇笑了笑,道:“真的沒?事,隻是今日坐車有?些累了,歇一歇便好了。”

百裡息抽出手,也不再看殷蕪,轉身去書案後看起公文來。

殷蕪今日實?在身心俱疲,委頓在軟榻上,本想等好一些再去緩和兩人的關?係,誰知卻又想起今日何貴在馬車上說的那些話。

腹內那股難受惡心勁兒又上來了,她越是想彈壓,便惡心得越厲害,終是忍不住吐了出來。

百裡息聞聲過來,見殷蕪扶著榻,以手掩唇不停乾嘔,眼角都沁出了淚。

方才那點不悅此時也散了,隻覺得她又倔又讓人生氣,拍著她的背脊幫她順氣,半晌她才稍稍停住,百裡息便倒水給她漱口,其實?她一日都沒?怎麼進?食,隻最初吐了些酸水,後面隻是乾嘔惡心。

殷蕪渾身虛脫,整個人都在發顫,越想要冷靜下來,就越冷靜不下來,試了幾次,結果反而更加惡心,就這?樣又吐了幾次,她的情緒終於崩潰,捂著臉哭了起來。

她哭得很傷心,卻什麼也不說,隻是在宣泄情緒,她想起殷臻離世時的樣子?,越發傷心難過。

半晌殷蕪才平靜下來,她似被抽走了魂魄,萎頓在軟墊上,臉上淚痕點點。

百裡息冷著臉,一時也不知心中的氣悶多一些,還是心疼多一些,他以前隻覺得殷蕪纏人的功夫了得,如今才知她主意也這?樣大,哭成這?樣依舊什麼都不肯說。

等殷蕪擦洗睡下後,百裡息尋了厲晴和暗衛問話,知道明日夜裡殷蕪要見何貴。

她既有?謀劃,百裡息自?然要主動給她些方便,免得她還得費心思支走旁人。

他倒要看看,殷蕪到底瞞了什麼事,又是為?了什麼哭得這?樣可憐。

第36章

這一夜殷蕪睡得昏昏沉沉, 頭有些疼,迷迷糊糊伸手探向身側,才知道百裡息已起身了, 她又掙紮了一會兒才喚了茜霜厲晴進來。

“大?祭司人?呢?”

“大?祭司今早走?時說是要出?城去?,今晚不回來了,讓聖女不必等。”厲晴遞給殷蕪一張溫熱的巾帕, 低聲回稟。

殷蕪不免想起昨夜的事?,猜測或許百裡息是在生他的氣,整個人?便蔫蔫的,像是有東西哽在喉間,什麼都吃不進去?,厲晴勸了幾句, 見她實在沒有食欲, 便沒再勉強。

她一直在等入夜, 等何貴來找她。

到了時間她換好了衣服,讓茜霜引開厲晴, 隻帶著鬱宵從後門?出?去?見何貴。

劉升青那邊催得緊,何貴比約定的時間早到,生怕錯過了這次再想見殷蕪便難了。

心中?正焦急, 便見那後門?開了, 出?來的人?正是殷蕪。

何貴頓時大?喜, 心道:看來這小娘子?果然是有事?要求他, 隻要他辦成了她所求之事?,定然能讓她入了神廟去?。

“白夫人?不知你……”他看著走?至面前的少女,正想開口詢問, 卻覺得腹間一痛,詫然低頭去?看, 便見一隻白嫩嫩的手握著刀,那刀儘數沒入他的腹中?,隻餘刀柄半露。

何貴踉蹌後退,頓覺疼痛難忍,那血嘩啦啦留下來,像是止不住的泉水,他腳下很快聚了一汪血。

“你為什麼要傷我!”何貴咬著牙厲聲,心卻慌張不已,他今日?本想趁機占殷蕪些便宜,算是抓住她的把?柄,免得她日?後不認賬,但又怕被劉升青知曉,所以隻身前來,沒想到迎接他的不是嬌怯的美人?,而是一柄寒光凜凜的刀。

殷蕪一天都在等著這一刀,她等何貴更?虛弱些,才再次上前,將手中?的刀放在他的頸間,輕聲道:“我的確有事?求何先生,求的是先生今日?入黃泉。”

“你我無冤無仇,你若是……若是不想入神廟,拒絕我便是,何必非要不依不饒殺我?”何貴心中?大?駭,力氣在一點一點流逝,他想呼喊救命,可橫在頸間的匕首讓他不敢高喊。

冰涼的寒刃緊貼著他的喉嚨,隻要再稍稍往前一送,就會要了他的命。

殷蕪開口道:“先生與我,是血海深仇,我們見過很多面,隻是先生不記得了。”

何貴眼神有些渙散,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到底在哪裡見過她,他捂著肚子?上的傷口,開始求饒:“白夫人?你一定是認錯人?了,我真的不認識你,你若是不想進神廟祈福,不去?就罷了,我去?同大?神官說!我去?同他說!你莫殺我,我以後也絕不會追究!”

殷蕪染血微顫的指尖擦過刀柄,眼中?是冷到極致的恨意,她抿唇看著何貴,一字一句道:“我娘是殷臻,你昨日?還在馬車裡提過她的。”

其實殷蕪和殷臻容貌相似,隻不過何貴見殷臻時,殷臻已經被摧殘得不成人?形,中?間又隔了這麼多年,他才隻覺殷蕪熟悉,卻並未認出?她。

“你!你、你是……聖女!”十多年前他埋的惡,如今竟找上來,他如何能不怕?

他知道自己因何而死,這便夠了,殷蕪不想再同他多說一個字,道:“我下手沒有輕重,若疼你就忍一忍。”

說罷,她就要將匕首往前送。

“殷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