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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漫裡的女主角一樣開了金手指的人生,被整個繪畫班的學生所討厭也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們每次活動的錄像都由田嬌來錄,是因為錄像所用的設備隻有田嬌的零花錢是承擔不起的,他們覺得讓田嬌來錄是一種高貴的施舍,而在欺負田嬌的時候,卻並沒有人來錄的原因,是因為覺得田嬌不配和他們錄在一起,田嬌和他們在一個錄像存檔裡是一種侮辱。

屬於他們所特有的一種扭曲的價值觀和階級觀念,在他們的觀念裡,居住在筒子樓的田嬌,即使是在這種霸淩活動中被欺負,也是最卑微和低級的那一個。

田嬌低著頭看著自己稚嫩的手:“如果,我當時勇敢一點的話,一切會都不一樣嗎?”

如果在他們欺負張小純的時候,她和小純一樣幫忙反抗的話,或許小純也不會死;如果在媽媽破門而入的時候,她把一切的真相都攤開說清楚,媽媽她也不會為了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又或者在這個遊戲的最開始,她可以明確地說“不”……

一滴淚水從半空中下墜砸在田嬌的掌心,砸碎的淚珠崩裂成水珠沿著還未長成的掌心紋理滑落。

褚銘越把手搭在田嬌的肩膀上,輕輕地晃動了一下,製止了田嬌繼續自怨自艾地向下思慮下去。

“11歲的小孩子不需要有多勇敢的。”

11歲的小孩子應該擁有什麼樣的生活?被清早的鬨鈴吵醒、賴床,被媽媽從暖呼呼的被褥裡拽出來,背著小書包去上學、下課了和學校裡的小夥伴們聚在一起打鬨,天真燦爛,可能也會在情竇初開的年紀暗戀班級裡的某位異性,最大的憂愁應該隻是今天是不是和小夥伴生氣了,這次考試的成績是不是又搞砸了……

11歲的生活裡不應該出現暴力的,賦予學會孩子的美好品格裡面的勇敢,顯然不包括如果同伴去世了這種極端的情況。一個成年人在極端的應急情況下都會手足無措、事後出現短暫的應急失憶的情況。更遑論一個年僅11歲的小女孩,這樣的“勇敢”並不是田嬌這個年紀的孩子必備的品格。

名利多作惡,舉步可登程,惡路且平坦,為善苦攀登。[1]

做錯事情的哪隻有那些無知無畏的孩子而已呢,沒有為孩子提供一個適宜健康茁壯成長的環境、錯誤引導孩子的罪犯、甚至於給了犯罪有機可乘的他們。

守衛秩序,做一個好人遠遠比想象中的要困難。所以人們一直謳歌美好,心懷善意,能夠向他人施以援手,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大約是被褚銘越溫柔的所撼動,田嬌雙手捂著臉,崩潰地哭出聲,一直在說“對不起”。

對不起她新交的好朋友張小純、對不起為了她做了那麼多錯事的母親、對不起她還沒有成長到足夠勇敢、對不起過去那個懦弱膽怯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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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號,一個全國統一開學的日子。若沒有那起意外,這個時候的張小純應該同著萬千學子一樣,背著嶄新的書包,拿著精心挑選的畫筆一同步入教室的。

哈安市的陵園,剛入秋細密的雨,淅淅瀝瀝地淋在青石色的墓碑上,墓碑的最上面貼著張小純笑顏如花的照片。

賀陽捧著一抔裝著糖果的花束來到陵園裡面。在看到墓碑前跪坐著殷婉瑩的時候,賀陽微微頓住腳步。

殷婉瑩出神地望著墓碑上面的照片,啞著嗓子開口:“因為被騙走的錢,我曾在小純出事的前一天,衝小純發過火。大聲地訓斥她,可是她卻還在哄我……”

最後騙走她錢的那個人背後的團夥竟然是張峰組織的。這就是因果報應嗎?可是因果報應為什麼不落在自己的身上呢。小純,她還那麼小,她才過完十歲的生日啊。她餘生明明應該還有好多個十年要走的……

殷婉瑩看著墓碑上面張小純的照片,語氣裡是無儘的哀傷和迷茫:“如果最開始,我沒有回去找張峰,我自己一個人把小純養大成人。小純會不會也不會死?”

賀陽沒有回答,張小純死亡的這件事是事實,重頭來過會怎麼樣。他也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這個叫張小純的女孩是很愛她的這個母親。

他拿到過張小純的手機,看過張小純的畫。殷婉瑩也許做過許多的錯事,但是在張小純離開世界之前,殷婉瑩曾用儘全力的,讓張小純擁有過像她名字一樣純白無瑕的世界。

賀陽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和張小純活著時候用的一模一樣的手機,賀陽把手機交給殷婉瑩了。

賀陽:“這是張小純拜托我交給你的。”

殷婉瑩在聽到張小純的時候晦暗的雙眼閃過一絲色彩,看著那熟悉的手機,殷婉瑩小心翼翼地接過手機,在收回手機的時候不小心按亮了手機屏。

“媽媽!”

張小純的聲音從手機上傳了出來,殷婉瑩僵硬的手一顫,晦暗如死水的瞳孔一下子迸發出來了光亮。殷婉瑩不敢置信地盯著手裡的手機,緊緊地握著,握到手指泛白,生怕手機裡那個笑盈盈對著自己笑的張小純像是鏡花水月一樣轉瞬消失。

“媽媽,媽媽……”

手機視頻裡的張小純穿著衣櫃裡她最喜歡的小裙子,躺在他們家裡的那張小床上,像是往常一樣對自己撒嬌想要賴床、起床吃飯、去興趣班跳舞、晚上纏著自己給她講故事。

普普通通的一天,卻是殷婉瑩再也回不過去的曾經。

視頻的最後,張小純笑盈盈地開口:“我想一直一直做媽媽的女兒。”

“小純……小純……”殷婉瑩似喜似悲地,顫抖著雙手一下又一下地觸碰著手機屏幕,就好像這樣可以觸碰到張小純柔軟的小手一樣。

已經撐著傘離開的賀陽隻能聽到殷婉瑩傳來若隱若現的哭聲。

那段影像是賀陽結合錄像,張小純記錄在網絡上的日記本一同合成的影像資料。算是他能為那孩子做的最後一件事,那麼愛笑的孩子,一定也希望和自己最愛的母親好好做一個告彆的吧。儘管這個母親或許沒有那麼稱職,但是在張小純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儘自己全力地保護自己的母親。

賀陽拿出口袋裡已經被攥的皺皺巴巴的糖紙,那是第一次見張小純的時候送給賀陽的。糖紙被賀陽疊成了一個白色千紙鶴的模樣,賀陽把千紙鶴放到了墓地旁邊的灌木叢裡。

純白色的千紙鶴被風吹了起來,像是一片晶瑩閃著光亮的羽毛,輕盈卻也堅定地不斷向著高空飛去,去到本應該去的純白無瑕的世界。

第42章 :情感大師賀陽(日常)

褚銘越是被鍋碗瓢盆的聲音吵醒的,意識還半停留在夢裡的褚銘越想著:怎麼的呢,夢裡的田螺姑娘真跑來我家了?

褚銘越睜開眼睛就對上了一雙包含抱怨和委屈的狗狗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