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百官非詔不得入內。
這宮門,便是最後能接近皇宮的地方,再往前就隻能看著了。
“他弟弟不是被皇上召進宮了麼?或許,是在等他也說不定。”
今日午後,蕭洄同長公主一家都被皇帝一份聖旨召進宮內,馬車還是他們親眼看著進去的。
皇帝不能隨意出宮,雖不能親至長公主府,但每年宴後,帝王都會將三人召進宮裡,連同賢安王一家一起,在後宮為其再設一道宴。
以前隻是長公主府三人一塊兒,如今多了一個人出來,沒有人不會多想。
人都是愛八卦的。
宮門守衛也不例外。
“你們說,那蕭三公子和晏世子究竟是何關係,蕭家可一向是樹大招風,咱們陛下居然能讓蕭洄給長公主當義子?”
有一士兵想到什麼,捏著嗓子道:“這三公子該不會跟他二哥一樣吧……”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們中尉捂住嘴。
“噓噓噓!!你瘋啦?!這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其餘人也是一臉戚戚,驚訝於這士兵的膽色。
那士兵被捂得一臉菜色,奮力掙脫道:“我還沒說是什麼呢,怎麼這麼都大反應!”
幾個兵湊一塊,同時笑了一下。
你說為什麼都這麼大反應?
還不是因為想到一塊兒去了唄。
當年不知道是誰先說的,總之,在這大興朝一直流傳著一句話。蕭家目前的勢力有目共睹,唯一可惜的是沒生出個女兒。
但眼下……
“這以後,看誰還敢此事出來說道。”
蕭家注定是不一樣的,這“和親”,由兒子來也不是不行。
眾人憋不住笑了。
中尉也跟著笑了兩聲,突然回過味來如今還在執勤,當即嚴肅地咳嗽一聲,虎著臉道:“笑笑笑,笑什麼笑,還不趕緊回到自己位置上去!被人看見聚在一塊碎嘴子,就到牢獄裡去笑吧!”
大家這才噤聲,老老實實站回去。
不一會兒,不知道又是誰冒了一句:“老大,一會兒咱還關門麼?”
“關,怎麼不關。”
中尉一臉凝重,“蕭指揮使是懂規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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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完全落下,夜幕降臨,天空霧沉沉的。
沉重的宮門發出嗚一聲,緩緩關上,裡頭的景象被擋在了門後。
當最後一絲縫隙也無的時候,蕭珩始終不為所動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皸裂,他抬起頭,望著天色,很輕地皺了一下眉。
宮門落鑰,外面的人進不去,同樣的,裡面的人也出不來。
蕭洄今日留在宮內了。
蕭珩輕輕吐了一口氣,調轉馬頭,架著馬車離去。
宮道外有一條巷子,這是到宮門的必經之路,平時除了上朝和受詔入宮外,基本上沒什麼人來。
他在巷子口遇到了等了許久的溫時。
“籲。”
蕭珩翻身下了馬車,幾步路走過去,下意識握住他的手,冷淡的眉眼變得柔和,“在等我?”
“嗯。”
溫時踮起腳在他唇邊親了一口,然後將一封信塞進他懷裡。
“這是小洄托我給你的信。”
他反握住那隻手,道:“他說,有些事不該瞞著你,你想知道的都寫在裡面了。”
之前蕭珩還以為自己會有多憤怒,但真要揭曉答案的時候,他反而不是那麼急切了,順手將信塞進懷裡,轉而灼灼地盯著溫時道:“信是他托你送的,吻也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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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養心殿內。
泰興帝正在跟晏南機下棋,晏無引作為觀棋人,坐在一旁。
殿內很靜,隻有茶水煮沸和棋子落下的聲音。天色已暗,宮女進來幾次又將燭火添得旺盛了些。
眼瞧著一局將要結束,晏南機才在沉默中開口,“舅舅,這是最後一局了吧。”
聞言,泰興帝笑著和晏無引對視一眼,拿手點了點青年,道,“還以為你兒子能忍一下午呢。”
晏無引適時遞了杯茶過去:“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陛下。”
泰興帝一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行,我一個人敵不過你們兩人。”
他喚來範德,道:“去給皇後娘娘和長公主請安,讓她們過來用晚膳。”
說完,帝王看著自己外甥說道:“順便將那個蕭洄也帶過來。”
晏南機立刻道:“舅舅,我們就不吃了。”
泰興帝想了想,答應了。
“行,今天是你生辰,就依你。晚上的時間就留給你們年輕人。”
晏南機起身行禮告退:“多謝陛下成全。爹,孩兒先下去了。”
他離去的背影是那般匆忙,泰興帝看在眼裡,很不是滋味的哼了一聲,感歎了一句:“真是兒大不中留啊。”
旁邊的晏無引微微一笑:“那是臣的兒子,陛下。”
泰興帝:“一樣,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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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後,皇帝召四人進宮,連同賢安王世子陳瑛一塊兒。
宴後,陳瑛有事先行離宮。晏南機本想著一會兒帶蕭洄也出宮,但泰興帝卻拉著他下棋。而蕭洄也被皇後和長公主帶了下去。
不知皇後她們帶蕭洄做了什麼,一個下午,晏南機都被帝王牽製著沒辦法去找他。
有陳沅沅在,雖不至於擔心皇後會拿蕭洄怎麼樣,但見不到人,他還是不放心。
晏南機一個成年男子不好單獨去後宮,他跟在範德後頭,而後停在坤寧宮門外。範德進去之後很快就出來,得到的信息卻是,蕭洄已經被長公主帶去永和宮了。
永和宮是長公主未出宮前住的地方,晏南機在那裡也有住處。
“多謝公公。”
“都是小事。”範德道,“世子可是要去永和宮?那就煩請您轉告長公主殿下一聲,奴先跟著皇後娘娘過去了。”
晏南機自當應下。
陳沅沅時不時就會回宮暫住,這些年雖然減少了頻率,但永和宮依舊如同原來那樣。
這也算是晏南機的家,他到了這也無需顧慮。
院內宮女看到他依次行禮:“世子殿下。”
晏南機頷首:“我娘呢?”
“長公主帶著那位公子去您的院子了。”
“我知道了。”
陳沅沅會帶蕭洄去那裡晏南機並不意外,他抬步,往側院走去。
他喜靜,住的地方就連伺候的下人也沒幾個。除開灑掃外,其餘的一般都是衛影負責。
如今衛影不在,這事兒便又落到了這些宮女頭上。
但此刻,院裡卻非常安靜。
連燈都未曾點上一盞。
天色將將暗下來,但還不到不可視物的程度,在這個地方,他就算是閉著眼都知道往哪走。
自己臥房黑黑的,大門緊閉,裡頭毫無動靜。晏南機一步步踏上台階,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