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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晏南機從偏門進來,又彎彎繞繞走了幾條小道,路上幾乎沒碰上什麼人。

兩人直上十層——很少有人有資格上的十層。

蕭洄捧著從茗醉軒順來的桂花釀,路過窗口時朝下望了望。

這裡能看清大半個京都城,熱鬨而繁華。

然而這裡卻清清冷冷的,隔絕了一切喧囂,入目之下,是靜謐無聲的蓮花池,漆黑不見底。

果然高處不勝寒。

走至唯一亮著燈的房門前停下,晏南機雙手占著沒法開門,蕭洄自告奮勇去敲門。

門內傳來他大哥一句:“進。”

蕭洄看了晏南機一眼,然後用力推開房門,一隻腳還沒踏進去就朗聲喊道:“哥哥們晚上好啊!”

作者有話說:

也也子:嬌嬌有好多哥哥,命令你分我一個(流口水)

鄭重宣布:存稿君光榮退役!讓我們沉重地悼念他!!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儘量每天多寫點多寫點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第44章 人間月 07

蕭洄踏進房門, 屋內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少年大方一笑,舉起手中酒壇:“哥哥們久等!小弟來遲,先自罰三杯!”

整個十層都回蕩著他的聲音。

蕭珩習慣性皺起眉, 梁笑曉笑著過去迎他:“小弟你這又是哪條道上的規矩啊?”

“自家道上的規矩。”蕭洄走進門, 晏南機跟在他身後,雙手也沒閒著, 各拎著兩壺酒。

他進來, 把酒放到桌上。

蕭洄找了個空杯正要往裡頭倒酒, 旁邊伸出來一隻手給他按住。蕭敘將人拉來身邊好生打量,看著他不讚同道:“不讓你騎, 還求到了彆人頭上。如今竟是這般不聽話了嗎。”

“沒有沒有。”蕭洄抓著大哥衣袖晃了晃,甩鍋的動作堪稱利落,“都是晏大哥,是他非要帶我騎的, 你知道的, 當弟弟的哪能拗得過哥哥。”

梁笑曉聽了當即不雅地翻了個白眼,不知道蕭大哥是否會信這番說辭, 反正他是不信的。

“是吧晏大哥。”他朝他眨了眨眼。

對此, 晏南機倒是沒什麼反應,接過晏之棋遞來的手帕擦手, 便去裡頭坐下。蕭洄習慣性跟在他後頭走,被蕭珩黑著臉一把拉住。

“哪去?”

跟人騎了一次馬把心都騎到彆人身上去了是吧?

蕭洄摸著鼻子, 尷尬地在他和蕭敘中間坐下。少年一點不安分, 剛坐下沒一會兒就起身鬨著要喝酒, 蕭敘觀他神色, 確定沒什麼問題後才肯遞給他。

輕聲警告:“少喝點。”

放眼望去, 哪家還未及冠的小公子像他這般能喝?

眾人依次落座,宋青燁坐在蕭珩旁邊,接著是宋鐘雲、晏之棋,晏南機坐在最裡頭,旁邊是沈今暃,然後是梁笑曉,挨著蕭敘,背對著門口。

蕭敘最為年長,開席前自是要說兩句。

“一年了,大家都很好,我沒什麼要說的。過年時沒聚成,今日補上。來,讓我們一敬歲月。”

要上酒了,蕭洄把剛倒好的桃花釀推過去,小聲說:“喝這個,這個好喝。”

蕭敘順手接過,舉杯:“來,乾杯。”

眾人滿上,亦舉杯。

宋青燁:“乾杯。”

晏之棋:“祝大家新的一年,得償所願。”

梁笑曉說:“祝我和沈兄今年,金榜題名。”

沈今暃補充:“他狀元,我榜眼。”

蕭敘也笑著道:“那小宋今年撈個探花當當。”

宋鐘雲悶聲喝掉一杯,用袖子擦乾嘴邊的水漬,道:“我今年不下場。”

他們在說什麼蕭洄全部沒管,今天騎了馬體力消耗太過急需補充,彆人在敬酒時,他低著頭吃飯。

吃著辣了,仰頭乾了一杯酒,他舔了舔唇,想再來一杯時卻發覺酒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蕭珩撤走了,擺明了就是隻給喝一杯的意思。

蕭洄捧著酒杯,無辜地看著他二哥。正當他想使出殺手鐧——撒嬌大法時,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了。

七八雙眼睛全盯著他。

“……”

蕭洄沉默片刻:“怎麼了嗎?”

梁笑曉說:“問你呢,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還有他的環節呢?

他隻想埋頭乾飯,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什麼。他起身,越過蕭敘這座大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梁笑曉面前的酒壺奪過來,給自己滿上。

他忽略蕭珩要殺人的視線,舉杯:“想說的話都在酒裡了,哥哥們,弟弟先一步乾了。”

說完,仰頭喝儘。

一滴晶瑩的水珠從嘴角流下,順著下頷流到脖頸,隨著喉結的起伏落入領口,然後消失不見。

燈火下,少年妖嬈而勾人,紅衣如火。

晏南機喝了今晚的第三杯酒,他不是個愛飲酒之人,往常都是點到即止,可今夜不知道怎麼回事,喉嚨總是乾澀得緊。

“好一個都在酒裡,說得好!”梁笑曉拍掌而起,在這裡,除了沈今暃他最喜歡的便是蕭洄。

他敬之,“那哥哥便預祝你大朝會一鳴驚人,直上青雲,我乾了。”

沈今暃亦舉杯,遙敬他:“乾了。”

蕭敘舉杯,蕭珩舉杯……桌上除宋鐘雲外七人全都舉杯。

蕭洄:“……”

免了。

他抬手,真誠道:“彆敬我,敬小宋兄。”

是真不想出人頭地。

“他今年也不下場。”

大朝會,全國性的書生交流會,科考未中進士之人均可參加。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宋鐘雲應當就是為了此事才決定不下場的。

說這話,他不是想跟人示好,而是真的不需要。

以原身和宋鐘雲的惡劣競爭關係,蕭洄原以為對方會直接甩臉子。結果人全程都在沉默。

沉默地看著他,沉默地喝完酒。

一句話都沒說。

真是見了鬼了。

***

夜幕徹底降臨,華燈初上,西樓傳出一片絲竹和歡笑聲,處處笙歌,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喝到儘興時,幾人對飲。梁笑曉拿筷子敲著茶盞和碗邊,醉眼朦朧唱道:“載驟駸駸,醉花陰,出門俱是看花人。我有嘉賓,醉太平,數點梅花天地心。載馳載驅,思歸引,牧童遙指杏花村……”[1]

沈今暃一動不動坐在原位,眼神看起來清明,但實際上已經醉了。蕭洄抱著酒蹭過去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他,後者腦袋哐地一聲就栽到桌上了。

“嘿……沈今暃酒量真不行啊。”蕭洄坐到蕭敘座位上,拉著梁笑曉舉起酒杯道:“再來!”

梁笑曉擺手:“為兄來不了。”

他指著自己腦袋,搖搖晃晃道:“這裡,暈。來不了。”

梁笑曉搶過酒杯放到桌上,再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