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一切戰術轉換家(合)(1 / 1)

諸葛巡說罷,惹得徐庶與魏延連連發笑。

“府君之言,不失為良策,合乎攻敵之必救之理。”徐庶讚許道。

一切戰術轉換家,這個計策能流行千年,肯定是有其道理的。

“如元直所言,隻要我方占據比陽,便是鉗製住了徐晃的咽喉,我不犯他,他也休想去犯其他。”

如此一來,就合乎諸葛巡的發育思路了,等發育個兩年,硬實力雄厚了,雙方差距就顯現出來了。

魏延也附言:“這幾日,某便多派騎哨打探,嚴盯舞陰。”

“有勞文長。”

魏延一拱手,當即去安排。

徐庶換了個話題,“府君,前幾日,姚氏與濮氏各送了五百石粟米過來。”

“這兩人可是有所求?”

徐庶搖頭,“應該是得知義陽營入城後提供的糧草。”

這麼自覺,諸葛巡倒有點不好意思了,這種主動給予的,和諸葛巡開口再送的,可是有本質區彆的。

“如此,得感激才行,走,元直與我一道去姚氏府上致謝一番。”諸葛巡笑道。

徐庶笑著起身,不知道諸葛巡又打什麼算盤,不過他知道,肯定不是所謂的感激。

比陽縣規模不大,縣裡算的上豪族的,也隻有姚氏和濮氏兩家。

兩家勢力並不是很強,而且有一個共同點,他們是以產業發家的,而非靠著兼並與剝奪。

姚氏經營比水流域的水產,船運,濮氏則主營木材。

諸葛巡與徐庶一道乘坐馬車,徑直來到姚氏門口求見。

門役一聽諸葛巡大名,也沒有通報,直接將人迎了進去。

姚喜一聽是諸葛巡到來,當即招呼自己的大小老婆以及兒子前來迎接,轉頭又吩咐下人開始殺豬宰羊。

弄得諸葛巡都不好意思了,在一一介紹他的家人後,三人來到堂上。

“不知諸葛府君大駕臨府,有何指教?”姚喜問。

諸葛巡被姚喜迎到了主位,算是極力推崇,在彆人家坐這個位置,還是有些不自然的。

“也無甚要事,首先謝謝姚家主的糧草,給養之恩,必不相忘。”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姚喜客套道。

“其次,聽聞姚氏以魚獲船運為業,擅製漁船,巡有一門生意,想與姚家主做。”

姚喜先是一愣,然後起身,走到諸葛巡跟前躬身進禮,“府君有何吩咐,儘管直言,隻要姚喜能辦到,定不推辭。”

瞧姚喜拘謹又卑微的模樣,諸葛巡心頭竟有一絲惻隱。

這亂世之中,誰都不容易。

姚喜這般姿態,顯然是誤會了諸葛巡的意思。

他害怕諸葛巡以郡府之名,沒收姚氏的產業。

水產魚獲,支流貨運,實際上也沒多少利益可圖,至少諸葛巡,是看不上這點蠅頭小利的。

但對姚氏不一樣。

徐庶看出姚喜緊張的模樣,也是無奈,姚喜顯然還不了解諸葛巡的為人。

若換了在襄陽,諸葛巡若說要與誰家做生意,都接受還來不及呢。

馬氏,向氏,不都如此麼。

而諸葛巡在章陵的名聲,不能說多好,但湖陽糧戰的事,基本傳開了。

再加上比陽縣是曹操的地盤,嚴格來講他們不屬於諸葛巡的子民。

縣令魏肅,還押在陰暗的地牢裡呢。

徐庶笑笑,對姚喜道:“姚家主放寬心,府君並無惡意,若與姚氏做生意,此乃大大的好事。”

姚喜看著徐庶,走回自己位置上,諸葛巡接著開口。

“比水連通淯水,間接連通滾水,可直達章陵,不過姚氏漁船我也見過,船隻太小,不知姚氏能否建更大的船隻,以便進淯水使用。”

姚喜有些不可思議,“進淯水?府君不是與在下開玩笑的吧。”

姚氏產業,也算是小農經濟的另一種代表,區域性極強,若涉及其他水域,便有侵犯之嫌。

當然最具代表的,還是田莊經濟,主打一個自給自足,什麼穀物蔬菜牲口,甚至連養蠶繅絲製衣都一應俱全的。

諸葛巡現在想做的事,就是打破這種自給自足,以提升效率。

似姚氏濮氏這般的產業經濟,應該發揚光大,所以諸葛巡有扶持之心。

隻是沒想到被姚氏誤會了。

“做是能做,隻是這事,在下不敢做。”

諸葛巡輕笑一聲,“有何不敢的,這章陵郡,現在都是我諸葛巡說了算,即便整個南陽,巡也有信心說服南陽太守劉備。”

諸葛巡說著起身,在堂中走了數步,面向姚喜,姚喜也跟著站起。

“你隻需告訴我,能不能做,若能做,巡可給你保證,全南陽不敢說,放眼整個章陵郡,姚氏便是最大的造船家族。”

姚喜聽得一愣一愣的,整個章陵郡,乃至整個南陽郡,最大的造船家族。

不怪姚喜沒見過大世面,要怪隻怪諸葛巡的餅太大了,姚喜一口吃不下。

“姚家主似有疑慮,那便慢慢想吧,巡還有公務在身,便不打攪了。”

諸葛巡說罷便往門外走,他願意扶持姚氏,也隻是拉一把而已,姚氏得自己主動地,積極地伸出手才行。

諸葛巡可不愁沒人合作,你不做,有的是人做,不是還是經營木材的濮氏麼。

搞木材的與造船,應該也算相近吧。

要不是諸葛巡不想與民爭利,這事也不是不能做,隻不過諸葛巡目光瞄準的,是黃氏那種製造大船的產業,未來甚至要打造海船。

諸葛巡與徐庶還未走出幾步,姚喜便追了上來。

“諸葛府君息怒,姚喜目光短淺,不知好歹,日後必以府君馬首是瞻,還望府君提攜。”

諸葛巡嘴角微揚,姚喜,拿捏了。

他旋即轉身,看著腰部快彎成九十度的姚喜,上前扶了一把,“姚家主日後必會為今日之決定而自豪,比陽雖是小地方……”

諸葛巡忽然想到一個梗,笑道:“比陽不大,創造神話,哈哈!”

說著與徐庶一道仰天大笑出門而去,留在姚喜一人怔怔地看著兩人背影。

“比陽不大,創造神話,府君何意啊?”

姚喜心裡沒底,他重重地歎一口氣,喃喃道:“黃巾,孫堅,袁術,劉表,曹操,現在又是諸葛巡,我姚喜一生如履薄冰……”

出了姚府,兩人又轉向濮府,有姚喜先例在前,雙方溝通起來就簡單明了許多。

諸葛巡隻要濮氏儘全力生產木柴,一方面供給姚氏造船,餘下部分,諸葛巡全部吃掉。

若說姚氏還需要產業轉型,濮氏那是簡單粗暴地接了個特大單。

翌日,魏延尋來。

“府君,哨探來報,徐晃率軍出舞陰,往西南進兵,目標應該是新野。”

“府君,郭嘉深諳兵貴神速之道,應儘快通知劉府君。”徐庶道。

“元直,有些事太快,未必是好事,天雖放晴三天,但官道未乾,此時行軍事倍功半,談何兵貴神速,我看他倒更像是急性子,這種人通常短命。”

諸葛巡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府君,是否馳援新野?”魏延請示。

諸葛巡與徐庶對視一眼,兩人顯然都想到了預設的計謀。

“徐晃率軍多少?”

“據報,有兩營兵馬。”魏延答。

兩營,也就是四千。

“這徐晃軍,不攏共才四五千兵馬嗎?怎麼全出了?”

徐庶問:“可有發現郭嘉同行?”

魏延搖頭,“未見通報,郭嘉應該留守舞陰。”

“看來郭嘉也重視防備,元直,還能直搗舞陰嗎?”

徐庶沉默,他靜下心,設身處地地代入對方,調虎離山之計,不算複雜,有可行性,難的是後續的部署。

“府君,庶以為,以郭嘉智謀,定能料到我軍會直取舞陰。”

“然後呢?”

諸葛巡剛問完,不由眉頭一皺,“郭嘉想要釣魚!”

徐庶也不完全肯定,這便是謀略的不確定性,因為誰都可以反其道而行之,無限套娃。

所以謀慮,有其隨機與巧合的成份,這便涉及算計人心了,隻不過諸葛巡與郭嘉,雙方互不了解,也就談不上算計。

最後,決定權,還是交到了諸葛巡手中。

“文長,你率義陽騎兵西進,援助新野,記得找到徐晃軍的蹤跡,另外,將楊亮留在比陽,我會將部曲全數編成一軍,以逼近舞陰,令徐晃兩相難顧。”

這是最初版的計劃,諸葛巡改也懶得改。

於是,比陽縣開始集結兵馬,事情傳到姚喜與濮恭耳中,他們兩家又送來五百石糧草。

好人呐!

比陽縣如此大的動作,自然也有有心之人關注,僅是半日,魏延義陽營兵馬已經出擊的消息就傳到了郭嘉耳中。

他立於舞陰城頭,望著南邊,連日的晴天之後,天氣又熱了不少。

“傳信給徐將軍,敵軍已出城,讓他路上慢點。”郭嘉下令。

“喏!”身旁一名兵士領命而去。

郭嘉望著南邊,心中發問:“會上當嗎?”

···

比陽縣外,諸葛巡難得穿起來了甲胄,還有身側的徐庶,儒衫上也裹著一件外甲。

魏延離開後,諸葛巡也向北出發,這支兵馬,除了徐庶,全是諸葛氏部曲,算是諸葛氏的私兵。

隻不過他們的戰鬥力,卻一點也不必魏延的義陽兵弱,雙方基本上是一塊訓練的,但諸葛氏部曲的長處,在於裝備。

比陽縣與舞陰縣官道直達,於是諸葛巡帶上了偏廂車,再加已經初具規模的諸葛連弩和大黃強弩,滿滿的安全感。

魏延一邊派出騎哨探路,一邊儘快往西趕。

他要爭取趕到徐晃軍的前頭,若是運氣好,他的兵馬還能稍作喘息,達到以逸待勞的目標。

而且主君也說了,此戰關鍵不在斬殺敵軍,而是逼迫徐晃回舞陰。

魏延急行軍半日,渡過了一條叫桐水的小流,這是比水的支流,過桐水後,魏延下令兵馬休整,自己則觀摩起周遭的地勢。

然後等騎哨來報,終於帶來了徐晃軍的消息,然而魏延意外的是,徐晃遠比自己想象的慢的多。

魏延心生困惑,曹軍如此急著動手,卻如此緩慢,這是為何呢?

忽然,他心頭一驚,“不好,主君有危險!取舞陰,乃是陷阱!”

“報——”

一名兵士衝過來,“稟將軍,徐晃軍已近桐水,卻未渡水,而是轉向東南方向了!”

“東南!”魏延一驚,徐晃的東南,不就是比陽縣麼?

不是夾擊主君,而是急襲比陽縣。

“一切戰術轉換家,主君這話還真是貼切!”魏延喃喃一聲。

如今他負責援新野,而主君已經率軍北上,那麼比陽縣反倒是最空虛的了。

魏延以拳擊掌,當即一躍上馬,下令道:“速速回!”

說罷,魏延策馬而行,衝向桐水。

兵士們好不容易休息一陣,這下又要回軍渡水。

等到了桐水邊,魏延便肉眼看到了徐晃軍,隻見他們正如探子所報,朝東南而去。

“速速渡水,追擊曹軍!”魏延下令,說著率先衝入水中。

桐水是小支流,這個位置,戰馬渡水堪堪及膝。

前方徐晃,一名兵士通報,“徐將軍,魏延渡水來追。”

徐晃一陣心喜,當即下令:“後軍即刻轉頭,攻擊魏延軍!”

徐晃後軍得令,紛紛勒轉馬頭,直接殺向正在渡水的魏延軍。

桐水雖是淺水,但到底會行軍速度造成阻礙,而且徐晃將騎兵安排在後軍,也正是為了方便衝殺陸續上岸的魏延軍。

“一切如奉孝先生所料!”徐晃大喜,喝道:“施遲,這一次,你若再失手,就彆回來見我了!”

左部司馬施遲信誓旦旦回:“將軍放心,魏延已成湯中老鱉,可隨意拿捏!”

說罷,施遲引兵而上。

徐晃則依據郭嘉的計策,一部分兵馬拖住魏延,一部分兵馬直奔空虛的比陽縣。

帶頭的魏延剛剛上岸,曹軍便殺了過來。

“速速上岸,沿河列陣!”魏延大聲下令。

他一手持刀,位於前列,沒有急著迎向曹軍,看著曹軍快速衝來,魏延嘴角反而露出一絲譏笑。

曹軍欲以騎兵大勢衝垮剛剛上岸的魏延軍,隻不過騎兵剛剛逼近河畔,便橫生變故。

疾馳的戰馬蹄子深深陷入沙土之中,前方十數匹戰馬直接前傾栽倒,後方戰馬停止不及,又撞了上去。

還未開打,便有數十人人仰馬翻。

那些曹軍栽倒在鬆軟的沙土之中,摔倒是沒摔壞,隻不過他們摔到了魏延軍的跟前。

魏延帶頭,手起刀落,將曹軍半個身子斬進沙裡,又將頭顱一挑,拋向疾馳而來,又生生勒住戰馬的施遲。

魏延也不知道他名字,隻認得出他是曹軍司馬。

“鼠輩,過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