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1 / 1)

得她以為自己快死了,死死閉緊眼睛。

她能感覺到,張伍帶著她拚命朝一方向遊,似乎是想遊到湖面的木筏上!

茫茫的黑暗中,耳朵灌水轟鳴,她依稀聽到江岸的聲音,有人喊道:“好你個歹人,竟敢挾持四姑娘!你趕快放人,我們饒你一條狗命!”

張伍顯然不肯放。

還在拖著自己拚命往湖心遊。

竇姀半個頭都浸在水中,隻覺胸腔極其難受。即便有張伍拖著她腋下,她卻還是惶恐不已,覺得自個兒快要死去。

忽然,隻聽得嘭嘭嘭幾聲,江岸陸續有人跳了湖,江上的人還在高聲喊道:“讓你放了四姑娘,聽沒聽見?不想活命是嗎!”

張伍還是一聲不吭,拚命帶著她往前遊。

張伍即便熟識水性,可帶著個人,終究沒有追兵遊得快。不過一會兒,便被追上了。

那人是竇家的家丁,張伍很快認出來,他竟是自己在竇家相熟的人。

他水性好,遊得比旁人快出一截,明明趕在張伍前頭,卻還遲遲未出手攔截。隻喝聲道:“你瘋了嗎!趕緊放人,帶人追來的是二郎君!他說你放人,就能饒你一命,你再遊下去,自個兒都活不了!”

......

竇姀嗆了好幾口水,難受得胸腔欲裂。模模糊糊間,她好像從一人手中,換到了另一人手中。

那人拖著她,朝著反方向遊......竇姀的眼睛酸酸澀澀,難以睜開,神識模糊得隻覺這片江水真的好長好長......仿佛沒有儘頭似得......

她被拖到岸上時,渾身濕漉漉的,趴在地上一聲又一聲地劇烈咳嗽。

她感覺好像有人蹲下,在輕輕拍自己的背。等到她把胸腔的水全咳出來後,竇姀用力擦了擦眼睛,睜開第一眼,望見的是竇平宴的臉。

他正蹲在她身前,昏暗的月光下看不見神色。隻有低低的聲,“阿姐受驚了。”

第3章 迷茫

他從袖裡抽出方帕,擦拭她濕漉漉的臉。擦完臉,又拾起發絲撚乾。

竇姀片刻後緩過神來,掙紮著起身,剛想說話,便有家丁騎馬從江的另一岸過來,氣喘籲籲地稟報:“二郎君!馬姨娘乘船走了,眼下找不到能用的船隻,我等根本追不上!”

竇姀聞聲怔了怔,明明該為姨娘的逃命而慶幸,自個兒卻顯然有些落寞。

她的腦袋充雜了太多事,現在沉沉的。

竇平宴看了她一眼,對家丁說:“追不到就算了。昌叔帶的人還在長福街追捕,你過去跟他知會一聲,讓他不用再找了,先行回府。至於四姑娘,我會帶回去。”

昌叔是竇府管事的,今晚竇洪得知消息後,勃然大怒,本隻派了他來追人。竇平宴當時就在一旁,是自請跟來的。

家丁點點頭,策馬離開。

竇平宴望向平闊的江岸,馬姨娘和張伍的小舟已經沒影兒了。不知想了什麼,須臾後回神看竇姀,抬手拂去沾在她衣袖的沙土。

“阿姐,我們回家罷。”

竇平宴拍拍手站起,順道摻了她一把。

竇姀的臉色有些迷惘,不知自己該做什麼。不知不覺中,她被弟弟推著上了馬車。

等到馬車搖搖晃晃地啟動,她好像才意識過來,突然抓住竇平宴:“不......我不要回去!”

衣袖被她緊緊地抓住。

竇平宴看了眼,出聲安撫道:“阿姐,我已經知曉了。但馬姨娘私通之事與你無關,你也是不知情,所有人都怪不到你頭上。”

“不...不是...”

她忽然耷拉下眼皮,鬆開手,整個人像隻泄氣的球兒,“我不是父親的女兒,姨娘說我是...”竇姀卡了下,話好像刺在喉嚨,說不出。突然有些哽咽,想起姨娘,淚珠子更是悄悄冒出,啪啪的掉在手背。傷心之際,肩膀忽然被人一攬,落進一個暖實的懷中。

那人輕輕拍著她的背,她哽咽平息了些才道:“姨娘說我是彆人的。二弟弟,我絕不能回去。我娘讓主君蒙羞,竇家容不下我的。主君一定會發賣了我,要麼就是給條白綾了結......”

竇姀有些失意,淚水不知不覺,已經將他胸口沾濕了一大片。

車輿內昏暗,窗外濛濛的細雨都浸沒在車軲轆聲裡。竇平宴仍就攬著人兒,仿佛若有所思。靜了靜心,才輕聲笑道:“胡說八道,阿姐什麼都不知,怎就編排起自個兒的身世?有我在,阿姐勿怕...”

事情來得太突然,馬姨娘又離開了,竇姀壓根聽不進他的話,嘴上隻喃喃著絕不能回去。

她太清楚這樣的身世,回到家中會面臨什麼了。

當年家裡就是因為一句鬼神之言婆婆^文海棠廢文每日^更新,以巫二耳漆霧而爸一,將她一個人孤零零送去莊子住,身邊隻有一個婆子陪著。那兩年,早已將她的心性磨得如一塊平石,謹慎少言,懶散避世。可如今得知這樣突然的事,她的心神竟又劇烈晃動起來。

竇平宴見她此時心緒不穩,若不順著,大有跳車而跑的舉動。他實在無法,隻能先打消回家的念頭,讓馬車改了方向,先找一家客棧入住。

......

話說這頭馬姨娘乘著徐老三的木筏,成功甩開岸上的追兵。

木筏的竹竿上綁了一盞油紙燈,徐老三被馬姨娘催著,賣力劃著船。漂到江的正中時,忽然看見一隻小舟朝他們的方向來。

小舟上站著一個人,正拚命朝這兒揮手。雖然隔得遠,馬姨娘一眼就認出那人是張伍!

馬姨娘本還焦慮他們沒上徐老三的船,能不能躲過追兵。現在看見人,簡直大喜過望,立馬塞了兩塊碎銀子給徐老三:“快,往江中心劃!過會兒把我男人和女兒都接來!”

徐老三得了銀子,高興,胳膊搗騰得更加快。他眼睛好,隔著江遠遠一望,卻奇道:“欸,那船上隻有一個劃槳老叟,一個男人,沒瞧見你女兒啊?”

“你胡說什麼呢!我男人都在了,女兒能不在嘛!”

馬姨娘拔高嗓子,見怪地反駁。可是嘴上這麼一說後,心裡越來越沒底了。

她急得攪手帕,等到兩隻船徹底會面,張伍從另一船跳過來。馬姨娘焦急地往他身後張望,“怎麼就你回來了,姀姐兒呢?”

張伍有些喪氣:“她……她被竇家的人帶走了……”

張伍見馬姨娘有些激動,連忙握住她肩頭,自個兒都十分愧疚:“綾玉,是我沒用,沒能護得住她!那時竇家的人追來,我情急之下帶她跳了江!可是我們遊不過他們,他們攔住了我的去路,說,隻要我鬆開姀姐兒,二郎君就放我走。是我沒用……”

馬姨娘知道自個兒怪不到張伍身上,他若不放人,就會一起被押回竇家。可她頗為驚訝的,張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