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夏兩頭開工。
嘴上向季子堯抗議：“怎麼剛簽完就要棚拍？有這麼突然的嗎？”
手上也沒閒著，給曲星璿回著信息：“怎麼會請我喝茶呢？說原因了嗎？”
任家不是要請秦道長喝茶嗎？
季子堯看她這一心兩用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道：“原本這個合同是昨天就得簽的，可你昨天去哪兒了？”
昨天她搞那一出，他甚至都做好了賠禮道歉的準備。
好在晚上收到了宣夏的信息，他才沒真這麼做。
宣夏自認確實理虧，不敢再抗議分毫。
就是想再問問：“棚拍耗時久嗎？”
“怎麼？”
“下午有約。”宣夏說。
季子堯嘲諷一笑，說：“那你彆約了。再快也得拍到晚飯的時候。”
宣夏悶坐思考了會兒，最終點點頭。
是是是，不管什麼約，哪有簽了合約的工作重要。
看她沒有異議，季子堯總算氣順不少。
交代她接下來的時間就待在公司裡，等吃過午飯，他們就出發。
宣夏溫順的不行。
等到季子堯忙去了，她才重新打開和曲星璿的聊天窗口。
曲星璿已經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
而且，還加了一大堆其他的。
[曲星璿：說想感謝我們把任同立帶出來。]
[曲星璿：哦，也喊了我呢。叫我倆一起去。我感覺就是找我倆去問話，探口風呢。]
[曲星璿：你說是吧？任同瑾不也在裡面嘛，裡面發生了什麼，任同瑾不清楚？我倆對任同立那樣子是吧，我看肯定是興師問罪。]
[曲星璿：我不想去。我覺得你也彆去。誰知道他們又憋什麼壞，再想搞我們是吧。]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曲星璿這一趟進出，顯然讓他智商提高了不少。
宣夏很是欣慰，想起來問他：“你身體怎麼樣，沒事吧？”
[曲星璿：沒事，好著呢。]
真的嗎？宣夏卻覺得他更像是在逞強。
曲星璿大概也心虛，不想宣夏繼續問下去，立馬又重新問起任家請喝茶的問題。
如果宣夏決定去，那他就舍命相陪了。
宣夏都不多考慮：“不去，我還要工作呢。”
[曲星璿：好好好，那我就這麼回複。那我找個什麼理由呢？]
宣夏：“身體不舒服。”
[曲星璿：對對對，我就這麼說。]
[曲星璿：不過你不要多想哦，我身體真的好著呢。]
宣夏失笑。
這可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
吃過午飯，宣夏便出發前往棚拍場地。
這次棚拍是為她那個酸奶代言拍攝宣傳海報。
因為合約裡品牌隻給了一個嘗鮮大使的身份，宣夏就無緣廣告拍攝了。
拍攝任務也簡單，她全程隻需要舉著酸奶，對著鏡頭微笑就可以了。
雖然聽起來簡單，但開拍前的準備工作卻有一大堆。
她做個造型都花了快有兩個小時。
從發型、妝容到服裝，全都要契合品牌方的要求。
為此，品牌方的某高層經理還在現場坐鎮，監督拍攝效果。
因為這，宣夏的通訊錄裡還加上了第一個品牌經理。
不過好在到了正式拍攝的時候，進度就嗖嗖快。
對宣夏來說，這個代言海報拍攝工作跟之前的戀綜海報拍攝異曲同工，難度不大。
恰好品牌經理也非常的滿意。
等到收工，剛好是季子堯預估的晚飯時間。
品牌這邊便提議一起用晚餐，宣夏作為主角，難以拒絕。
季子堯說：“幸好是女經理，有事我給你頂上。”
宣夏：“……”你想的還挺美。
人家品牌女經理，一副精明女強人的外表，一看就不缺小奶狗。
不過可以放心的是，品牌這邊請晚飯並沒有任何不良的想法，就純粹是因為合作，時間又剛巧，所以才做出提議。
飯局上，甚至都沒有酒的蹤影，大家都安安分分，喝飲料的喝飲料，喝茶的喝茶。
雖然沒有酒文化，不過並不能阻止大家在飯局上飯飽後的天南海北。
至於這一桌子圈內人，能聊的話題，無非就是某某明星的小八卦了。
但因為保密原則等等方面，有些還不能直呼大名，都要用彆稱來代替。
宣夏雖不能一一解碼，但不妨礙她當個吃瓜群眾。
結果，這瓜吃著吃著，竟然還跟自己聯係上了。
她的第一位品牌經理忽然笑著說：“我之前聽有消息說，你和參加的一檔節目的某個女藝人，關係不太好？”
宣夏一愣，有這種事嗎？
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指的應該是謝芸。
她不就隻參加了一檔節目，也隻和謝芸一人發生過摩擦。
品牌經理淡淡一笑，“這圈裡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事真是見怪不怪，接下來，估計她日子不太好過。”
嗯？
宣夏偷偷跟身旁的季子堯對了眼。
不過這品牌經理隻輕描淡寫的提這麼一嘴，多的也不肯說。
她也是對宣夏今天表現滿意，加上又正好知道一點，所以才順嘴提一下，也算是提前給宣夏一點小暗示了。
可她卻不知道，宣夏隻用了一秒就消化和接受了這個小暗示。
隨即一臉平靜。
算算日子，那位大經紀人趙明芳的事業運，也該開始斷了吧？
這點小暗示就是飯桌上的一點小邊角料，大家很快又往彆的地方聊開。
結果這一波聊著聊著，竟然奔到了玄學方向。
哪個劇組鬨鬼啦，哪個藝人悄默默燒香拜佛啦，又養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啦。
宣夏繼續當八卦聽，季子堯就聽的有點水土不服了。
“宣老師，你信這些嗎？”美女經理突然又轉過頭來，跟宣夏搭話。
啊這……
宣夏先看了眼季子堯，然後才矜持的答：“其實我家裡就是經營道觀的。”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隨即，各式各樣的問題猶如潮水般，全朝著宣夏而來。
季子堯暗暗磨牙，故意裝看不懂他的眼神是吧。
他明明是讓她彆說，彆說！
但宣夏怎麼可能錯過給長生觀打廣告的機會呢？
在座各位對道家也是似懂非懂，一聽宣夏家經營道觀，頭一個好奇的問題莫過於：“現在還有私人道觀？不都是公家的嘛？”
宣夏笑吟吟的答：“其實還是有一部分的，不過個人經營確實會比較困難，所以很多會尋求公家的扶持。”
畢竟背靠大樹才好乘涼嘛。
眾人一臉恍然。
但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那你家都是出家人？那你不也……”
“不可能，出了家還能娶妻生子？那是要六根清淨，了斷塵緣的。”
“嘿，現代社會嘛，還講究那麼多啊。啊，宣老師彆介意，我不是說你家哈。”
宣夏保持盈盈笑意，毫不在意的說：“我家是我太爺爺出家的。不過我太爺爺是正一的道士，正一是可以娶妻生子的。”
“啊？哦。”
眾人又一臉竟然是這樣的表情。
席上其實也有知曉道家分兩派，正一可以娶妻生子，全真不可以的人，不過在宣夏這個比較正統的道家面前，他們就不班門弄斧，全由宣夏給做科普了。
-
宣夏的這個飯局沒有持續很久，差不多九點過就散了。
就是到後半段的時候，飯局生生變成了道家普及非公開課，宣夏作為主講，為大家講述了不少，重點當然是詳細介紹和推薦她的長生觀。
推薦效果如何不提，反正大家肯定都記住了。
散的時候，宣夏特意摸出道符，贈給了今天做東的美女品牌經理。
“這是我們觀裡的護身符，權當是小小心意。”
對方接過符，一眼看到了燙印的長生觀三個字。
將觀名和地址都看過後，對方笑了笑，“那我就收下了。”
宣夏看著對方收起後，這才笑著道彆離場。
待到隻剩自己人時，季子堯果然又開始念叨她。
“你知道有那種專門將人拉進會議室裡，上完課後再發兩盒雞蛋的嗎？”
季子堯說：“真的，實在太像了。你就說，你下一步是不是也打算往這方面發展？”
宣夏奉行面上乖巧，一耳進一耳出原則，乖乖地任他念叨。
不過關鍵問題還是要回答一句，“那不會，我不發雞蛋。”
隨即，宣夏的注意力被曲星璿的信息瓜分乾淨。
季子堯嘴角一抽：“……”
就在她參加飯局的時候，曲星璿又發了信息給她。
語氣神秘兮兮的問她，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大約是因為她一直沒有回，他乾脆搞了個文字直播，為她帶來了另一場飯局的實況報道。
上午還問她怎麼拒絕任家的邀約，沒想到，到了晚上他卻去任家赴宴了。
不過，去的並不隻他一個，還有他師父元中樞，以及秦道長。
任家抬出的名義，是要向曲星璿賠禮道歉。
所以作為被賠禮道歉的那一方，曲星璿隻得去了。
[曲星璿：我的天爺，今天排場還挺大。任同立他爸都到燕京了。這位可是很少出現的。]
[曲星璿：聽說任同立到現在還沒醒，你說他會不會醒不過來了？]
[曲星璿：嗬嗬嗬，我就知道沒安好心，說什麼給我賠禮道歉，結果還不是問我在裡面對任同立做了什麼。他們以為是我把任同立搞成這樣的。]
[曲星璿：我倒是想啊。我當時要是想得起來，我能讓他還慘！]
[曲星璿：不過你放心，他們以為是我的主意呢。]
[曲星璿：唉，太無聊了。你工作還沒結束嗎？明天我估計還得去吃崔家的飯，我已經預料到比這邊更無聊了。]
……
宣夏看了眼最後一條信息的時間，是十分鐘前。
鑒於曲星璿透露出來的消息，宣夏不得不先問聲，他們那邊的飯局結束了沒。
如果還沒結束，她打算跑一趟。
[曲星璿：散了散了，正要散了。終於可以回家了，你忙完啦？]
宣夏頓時覺得有點遺憾。
不過不要緊，不是還有明天嗎。
她當即給曲星璿發消息。
“說起來，剛才丁經理說的你還記得嗎？”季子堯停下了念叨，突然改口問。
丁經理就是那位品牌女經理，全名丁露。
宣夏心想那位丁經理前前後後說過不少話，她哪能知道季子堯指的是哪句。
季子堯說：“她說跟你有過節的那個。”
“哦，你是說謝芸吧？”
季子堯一時語塞住了。
當時聽到用詞，他就猜想對方說的應該是謝芸。
宣夏知道他想說什麼，於是語氣平淡的說：“不是早跟你說過了，趙明芳的運勢要到頭了。”
季子堯：“……”
“你看，這不就在開始應驗了？你且等著看吧，雪崩速度隻會越來越快的。”
季子堯：“……”
他真想抽自己嘴巴子，沒事突然提起來乾什麼。
不過宣夏一而再的說趙明芳要不行了，加上今晚旁人給透露的微末消息，搞得他現在有點等著彩票開獎的心情，就好奇到底會不會真如宣夏說的那樣。
季子堯突然拍了自己腦門一下。
完了，他今晚聽宣夏演講聽多了，也有要中毒的跡象。
-
宣夏跟曲星璿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她又問了些任家飯局的細節問題，曲星璿答的跟做考卷似的，在宣夏看不見的地方抓耳撓腮。
好不容易滿足了宣夏的好奇心，曲星璿也到家了。
一到家，他當即解放雙手，給宣夏發了條語音。
他特彆感慨的說：“唉，你說秦道長怎麼就不能長留在燕京呢？有他在，我感覺特彆有安全感。”
因為長生觀在寧州，不在燕京啊。
長生觀也沒腳，沒法從寧州跑到燕京來，所以秦道長也不能長留在燕京。
宣夏心裡想著答案。
就在下一秒，她腦中忽然又有靈光一閃，這回，這點靈光被抓住了。
她終於想起來，“曲星璿，你之前是不是跟我說過，秦道長不能離開寧州？”
“啊？我有跟你說過嗎？”曲星璿表示已經不記得了。
畢竟他跟宣夏分享過那麼多雜七雜八的八卦消息。
“你就說是不是這麼回事？”
曲星璿說：“啊，是啊。”
不過那是他道聽途說來的，而且現在秦道長不就在燕京嘛，也不像是不能離開的樣子。
看來這條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