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真是金貴人啊(1 / 1)

季子堯很快有了回信,這個點能收到宣夏信息,他這懸了一天的心,總算也有了著落。

宣夏看著季子堯在回信裡將她罵了一通,沒忍住嘴角漾了笑意。

正想著回點什麼安撫他,餘光一瞥,瞥見了坐在旁邊的秦道長。

就這一瞬間,她靈光一閃,想起另一樁事,笑意當即掛不住了。

秦道長似有感應,轉過頭來。

“秦道長。”宣夏乾巴巴的喊他。

“嗯?”

宣夏說:“我倆的聊天記錄可以刪一刪嗎?”

秦道長看著她的目光特彆真誠。

但真誠無用,他不搭腔。

宣夏揚起禮貌的笑,加之語氣也禮貌的再問了一遍:“可以嗎?”

他蹙眉思索,但半晌沒有決斷。

反而是前座的曲星璿又興味的轉過頭,這次是看八卦的表情。

宣夏看了曲星璿一眼,隨即改變主意,“算了,那就留著吧。以後不用我寫第二遍了,萬一有需要還能當個模版。”

畢竟是真情實感寫出來的小作文,還把她自己感動了一把。

這回,秦道長有反應了。

他說:“可以。”

宣夏:“……”

“刪記錄?”

“留著吧。”

宣夏:“……”

當一個員工擁有隨心所欲的資本時,身為老板也無能為力。

還得保持大度的笑臉。

-

沒到元中樞家前,宣夏從未對他家做過設想。

結果這一見,紮紮實實地震驚了她。

沒想到元家竟是一套價值不菲的四合院。

這套四合院非常講究,三進院落,大門坐“巽“位,內院的中心點落著一口風水缸,其中飼養著金魚,並兩株睡蓮。

宣夏羨慕的不得了,這是她第一次踏入四合院。

當即對秦道長說:“這院子感覺比我們道觀還大。”

秦道長不免笑了起來,附和說:“確實。”

宣夏再看曲星璿,對他也心生出了羨慕。

如今這套院子,就元中樞和曲星璿在住,曲星璿對宣夏的目光並無所覺,車上時他精神還甚好的樣子,但一打跨入家門,他精神氣一下像被抽了似的,哈欠一個接一個,鼻子也開始一抽一抽。

元中樞拍了拍他腦袋,說:“趕緊去洗個澡,然後就睡。”

曲星璿哼唧了兩聲,最終也沒頂住,聽話的先回房間去了。

元中樞又看向宣夏,“侄女,你在裡頭沒受傷吧?”

宣夏搖搖頭。

“那你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的沒?有可一定要說,不要拖著。”

宣夏輕鬆的笑,“沒有。好著呢。”

受傷的都是彆人。

元中樞籲出氣,說:“那就好。”

宣夏反過來關心的問:“那曲星璿沒事吧?”

元中樞說:“沒大礙的。就是裡頭呆久了,睡上一覺,等魂相穩上一穩,就好了。”

“嗯。”這一次他在裡頭確實呆的夠久。

元中樞將他們請進書房,說要請他們嘗茶,便親自張羅起來。

就著煮茶的時間,幾人也沒閒著,已經說起了這回煞景的事。

元中樞先開口,“沒靠近前,我還真不知道是這情況。等到靠近了以後,再仔細一看,我才確信,那確實不像是山蜃煞。”

秦道長附和了聲。

“山蜃煞可以看的出來?”宣夏聽出了疑惑。

兩人看過來。

元中樞笑了下,略帶神秘的說:“現世會此法者,少之又少。我也恰好承了點師門秘傳。”

宣夏恍然,旋即又看向了秦道長。

第一個跟她說山蜃煞不是山蜃煞的人就是他,那他又怎麼知道的?

難道也承了點師門秘傳?

他的師門秘傳,不就是她也能學?

宣夏再看秦道長的眼神變得熱切起來。

秦道長看出了她心裡那點想法,也跟著笑了下,很坦白的說:“我隻是推了一卦,猜的。”

算的啊?

宣夏就不說有幾分失望了,隻好繼續看回了元中樞。

“那曲星璿也會看嗎?”宣夏又想到。

元中樞的笑變成了苦笑,搖頭歎氣說:“這臭小子,要說他學藝不精,也不會把人全帶入蜃境裡。可要說他聰明,也不至於蠢的把自己也搭進去。”

所以曲星璿會。

宣夏沒彆的意思,就是羨慕。

不過元中樞也說了,曲星璿和一般人不同,他靈於常人,哪怕不特意學,也會比一般人看的清楚。

宣夏聽了就覺得還不如不聽,更加羨慕了。

等元中樞念叨完曲星璿,秦道長接過話,問宣夏:“裡面是什麼情況?”

元中樞一整念叨徒弟的表情,跟著看過來。

不是山蜃煞,卻又像極了山蜃煞,誰都會好奇。

再加上,這還事關他徒弟。

這時候,秦道長又意有所指的多補了句,“越詳細越好。”

宣夏聽懂了,她也不打馬虎眼,將進入煞景後的情況細致地描繪給兩人。

說到最後,當然也不忘記將她的那個發現也一並說了。

在聽到煞景裡的老頭不攻擊受傷後的任家人,元中樞和秦道長又互對了一眼。

“侄女,你的意思是,那老者隻不攻擊受傷見血的任家人?”

宣夏說:“對。就好像他辨的清楚血的味道,反正我和曲星璿躲在任同立身後,那老者就跟看不見我們似的。”

“而且我想了想,我覺得是任同瑾的血才將他引出來的。”

元中樞沉吟了下,“這所謂的山蜃煞也是任家發現的。”

隨後由任家移交給崔家看護,可裡頭的邪煞並不攻擊任家人,卻並不對崔家人一視同仁。

這說的清楚嗎?

宣夏也想到了這些。

本來以為任崔兩家是一夥,任家還巴結崔家呢,可煞景裡頭,崔家那兩個傻帽被揍的不清。

所以任家其實是想扮豬吃老虎嗎?

“應當不是。”元中樞搖頭將這個想法否決,“如果崔家不知情,崔覺不可能想方設法不讓我進山。”

“何況,這山都交給崔家看護多久了?”元中樞可不信,崔家老爺子得知山裡有山蜃煞,不會想要親眼去看看。

那可是難得一見的山蜃煞啊!

元中樞又想到,“侄女啊,依你看,你發現的這疑點,崔家那兩小子會不會也發現了?”

這個問題問的可就太好了。

宣夏想了想後,斟酌著說:“我覺得但凡沒瞎的,不管一開始看沒看出來,到了後來,肯定都看出來了。”

元中樞:“……”

秦道長:“……”

隻要沒瞎啊……

這個形容很好,很直觀。

一時間,室內安靜下來。

大家各自思索。

……

思來想去,三人實在都想不通,這兩家到底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想到後來,宣夏肚子都不合時宜的餓了。

她這一天可就隻吃了一頓早飯。

元中樞也停下這費神的事,笑哈哈的問宣夏,“侄女,餓了?我家有韭菜卷餅、大蔥卷餅,要不來點?”

“……不了。”這口味她吃不了。

不知自家的卷餅被嫌棄了,元中樞提起來,倒也覺得餓了。

又轉過頭招待秦道長,“秦道長嘗嘗?”

秦道長也拒絕了。

光拒絕還不算,還特彆紮心的告訴元中樞,他已經讓李昕澤他們去打包了飯菜,一會兒就到。

“你們這幫金貴人啊。”元中樞搖頭。

剛說完,門鈴響了。

秦道長說:“應該是飯菜到了,勞煩元師開下門。”

元中樞一看監控,還真是,忙遙控著開了門。

不一會兒,書房裡不再隻是煮茶香。

元中樞看著菜色,不由又搖頭喊起來:“金貴人啊,真是金貴人啊。”

秦道長默默將筷子遞出,元中樞一秒都沒忍,徑直接過,享受起美食。

等到茶足飯飽,元中樞呷著茶,感歎似的說:“你等著看吧,明天崔任兩家,必定會請你去吃茶。”

“還有我這侄女啊。”元中樞看了宣夏眼,“以後估計是正式進入崔任兩家眼裡嘍。”

秦道長也跟著看過來,“嗯”了一聲,相比起來,他的情緒就要平淡很多,“早晚的事。”

似乎已經做好準備,也看開了。

宣夏抿了口回味甘香的茶,隻覺得秦道長平淡情緒下,好像還有點無奈呢?

-

等將香茗飲儘,話也說的差不多了,秦道長和宣夏同元中樞告辭。

臨走,元中樞問:“你這趟來燕京,打算待幾天?”

秦道長想了下,“喝完兩家的茶就走。”

元中樞點點頭,表示讚同的說:“行,早點走的好。”

秦道長頷首。

也許是錯覺吧,宣夏隻覺得兩人這兩句對話,有點彆有深意。

但到底是怎樣的深意,她想不透。

總覺得有什麼一閃而逝,可又抓不住。

這種不爽的感覺令她蹙緊了眉,試著努力去勾住那點稍縱即逝的靈光。

隻可惜,屢試屢敗。

到底忘了什麼呢?

“任家抬走的那位,現在什麼情況了?”秦道長忽然問。

宣夏以為他在同自己說,連忙收回神思。

“任同立?”

前座的李昕澤側過身,跟在後面說:“出了山裡就徑直抬回家去了。”

哦,原來不是在跟她說話。

李昕澤繼續道:“具體情況還不知道,不過任家請了幾個道醫和玄師,進去後也沒見出來。”

所謂玄師,就是玄門醫師,治病救人的。

就是方法和醫院那些不太一樣,與之類似的還有巫醫。

至於道醫,那就簡單了。

道家有山、醫、命、相、卜五術,都說十道九醫,但既能精通畫符,又能救死扶傷,以醫弘道的,如今在玄門和道家都不算多,精者更少。

能把兩者一起請去看病,看來被抬走的任同立情況不太好啊。

要真情況不好,宣夏覺得那也是任同立活該,怨不得彆人。

但再一想,秦道長還等著任家請喝茶。

那能喝上好茶?

她轉頭,突然問:“秦道長,任家和崔家為什麼要請你喝茶?”

“敘舊吧。”秦道長回答。

“你還跟他們有交情啊?”

不過再一想,自己問的多餘了。

早知道他和任家有交情了,至於崔家,如今不是玄門第一麼。

本來就不少人會跟崔家套交情的。

“我覺得這茶你還是彆喝了吧。沒必要。”

“嗯?”

“肯定很難喝。”宣夏毫不掩飾地嫌棄表情。

秦道長深表讚同。

不過秦道長也表示,這茶再難喝,肯定也要給面子喝一口的。

如此,宣夏也不多話了。

不多時,車抵達了宣夏住的小區。

下車前秦道長特意叮囑了她幾句,怕她一回去就鬨的跟曲星璿似的了。

宣夏聽完,失笑著應了,順便提出邀約:“明天來我家做客?上回雲參加,這次實地參觀一下?”

“好,那就卻之不恭。”

“那明天下午我聯係你。”宣夏一擺手,道了彆。

事實證明,她身體可比曲星璿好多了,魂相超穩。

至於任崔兩家今夜又如何,她根本不去多想。

-

轉過天,宣夏特意沒多睡,早起去了公司,爭取和季子堯一個點上班。

結果就是,點踩上了,她卻點挨了季子堯的打。

不過到了最終關頭,或許是季子堯理智回籠,知道打人是要進局子的,哪怕兩人是親戚關係,也或許是知道宣夏現在是賺錢的小樹,最終打消了他那份暴力的想法。

改打為罵。

罵的他辦公室三米之內,都沒人敢做停留。

宣夏乖巧地全盤接受,最後對他伸手,“我知道錯了,合同可以給我了嗎?”

季子堯一手扶住後腦勺,一臉餘怒未消狀。

過了快有三分鐘,季子堯這造型才終於凹不下去,一陣小風似的旋到辦公桌前,將合同取出來,遞給了坐在沙發上的宣夏。

宣夏迫不及待的翻開合同,看到確實是《世間煙火》無疑,一顆心輕盈地跟要飛起來似的。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宣夏念了聲,一頭紮進合同裡。

“你說什麼?”季子堯沒聽清她咕噥了什麼。

不過宣夏識相地沒吱聲。

合同很快過完目,一切都沒有問題。

宣夏抬頭衝著季子堯一笑:“那我簽啦。”

季子堯被她這一笑一帶,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最終沒忍住跟著勾了唇角,“簽吧!”

宣夏拾起筆,快速簽上自己的名字。

最後一筆落下,宣夏還沒收筆,她面前又遞過來兩份。

“嗯?”

“代言合同。”季子堯提醒她。

宣夏眼睛一亮。

這是好事成雙啊!

可要說是不是隻有好事……

季子堯通知她,下午就得去廣告棚拍。

同時,曲星璿也發了個消息給她,說是任家要請她喝茶,因為沒有她的聯係方式,所以消息發給了他。

不用猜也知道,能想到透過曲星璿聯係她的人,隻有一個任同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