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1 / 1)

皇後坐在上首,這段時間其他妃嬪都在瘋狂舉辦宴會,一來是拉近自己和其他勢力的關係,二來是想要在太後面前露臉,另外展現展現自己的能耐,但皇後從來沒有舉辦過任何宴會。

她端坐在哪裡,看著其他人折騰,就仿佛看著一出出鬨劇般。

這一出神,陸雲纓免不得和皇後視線對上,下意識露出個笑,皇後也回了個笑,而後視線分開。

兩人都知道自從上次太後召見陸雲纓過去後,關係已然回不到之前,但還是默契的保持面子上的親近。

其實陸雲纓想要知道什麼,倒也不是皇帝說的那般沒有辦法,她還有係統。

大半年都沒有使用簽到係統,裡面累計的獎勵,若是她想,其實是可以抽出解決目前困境的東西。

而且除了這個,她還有一份晉位禮包可以使用。

隻是暫時不需要罷了。

使用簽到係統固然能快速理清一切,甚至能解決目前的困難,但之後呢?

抽取想要的道具需要時間累積,且不是無窮無儘的,陸雲纓不到最後關頭,並不想動用這張底牌。

比起這個,不如發展自己的勢力。

將自己的勢力看做人力,將係統的能力看做神力,二者都為她所用。

人力雖然有儘頭,卻是實實在在掌握在自己手中,很難動搖。而神力雖然無儘,卻並不穩定,對這種不穩定的東西還是不要抱有依賴性為好。

至於駱家,陸雲纓其實不太著急。

看這家的行為就知道,他們求的是與陸家的“婚姻”,也就姻親關係。

在沒有真正結親之前,萬一出了事,陸家頂多也就是名聲上有些影響,實際上問題不會太大。

正因為看清楚這一點,陸雲纓才會格外淡定。

另一邊,並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行為算是宮中婧貴儀的一次嘗試的陸家三嬸還在努力調查中。

駱家對陸家實在是大方,說的好聽點,算是誠意十足。

議親不單一家子都來了,這還不是正兒八經的親家呢,出手便是古玩玉器,珠寶字畫.....就算是陸三嬸這外人看了,也是眼熱不已。

“最近你倒是常過來,是什麼惹了你的眼?讓你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都頻頻上門了?”

胡夫人對陸三嬸開口。

陸三嬸笑了笑,直接道:

“還不是駱家。”

“哦?”

“上次我過來,是因為我家老爺聽聞侄女婚事,這才上門詢問一二。”

“最近嘛,也是想看看四姑娘到底攀上了戶什麼樣的人家。”

若是不了解的,還以為陸三嬸是見四姑娘要麻雀變鳳凰,便過來抱大腿,攀關係了。

但這段時間,胡夫人不說對陸三嬸多麼了解,但也清楚她不是這個性格,因此聞言隻是一笑,而後道:

“居然傳的這麼遠,看來倒的確是一門好親事了。”

聽她這樣說,又見她並不因此焦急,陸三嬸不免高看胡夫人一眼,也明白為什麼陸雲纓和胡夫人關係並不親近,可依舊告訴她,需要幫忙時去找這位胡夫人。

因為這位還真是陸家難得的靠譜人,若是沒嫁進來......算了,說這些也無用。

這段時間,因為駱家,秦姨娘那邊可得眼了。

陸峰本就偏心那邊,現在更是偏心的沒邊,幾乎要壓正院這邊一頭。

就連兩個兒子那裡,情況也不太一樣了。

二公子陸麟一直想上國子監沒成,為此不知道鬨了多久,覺得父親偏心,如今也終於在駱家的安排下,下半年便能進國子監了。

為此很是得意了一陣子,最近天天往外跑,與自己的同窗喝酒作樂,說是最後敘一敘同窗之情。

呸,就算以後再國子監讀書了,不也還在京城嗎?有什麼可續的?

與其說是敘一敘同窗之情,不如說是單純的想要炫耀一番。

相對的,便是大公子,這一個月都沒怎麼出門了。

但看這情況,陸府後院,西風似乎總算要壓倒東風了。

隻是外面這樣說,可陸三嬸瞧著胡夫人的做派,依舊很是穩得住啊。

兩人在這聊著天,忽然聽錢嬤嬤稟報,說是四姑娘過來請安了。

自從和駱家議親後,四姑娘就傲起來了,請安也是時來時不來。

陸三嬸瞧瞧外面天色,嘖嘖,這都快用午膳了,哪家的姑娘這個時辰才來請安呢?

才這樣抱怨著呢,就見四姑娘走進來,娉娉婷婷行了一禮,聽到胡夫人讓起身後,便拉著自己的親妹妹便坐下了。

她眼角眉梢都是喜氣,看向胡夫人也不複之前的畏懼,開口便是甜蜜蜜的撒嬌:

“母親,母親。”

叫的這般親近甜蜜,外人瞧了怕以為這是對親母女。

胡夫人也笑意盈盈,並不介意四姑娘這樣不合禮數,問到:

“你個頑皮的,這般叫我,又有什麼事?”

吃了幾次虧,被自己姨娘教育了幾次,即便得意,四姑娘也不敢像往常那邊眼睛看著天上去。

所以這段時間還是能勉強維持住規矩的,這親近的做派,也是秦姨娘親手調教出來的。

現在看來,很是得用。

她心裡滿足,嘴上道:

“月中駱小姐請我去赴梅花宴,不知母親可否準許?”

閨閣小姐,若要出門,定然是要當家主母允許的。

另外,四姑娘這麼老實,也是因為雖然胡夫人沒說什麼,但她身為當家主母,也的的確確能拿捏她的婚事。

事到如今,有這般好的婚約對象,她是再不敢節外生枝了。

好在似乎是因為她過於老實,胡夫人也沒說什麼,點點頭便同意了。

年輕小姐約著出去玩,身邊還有丫鬟婆子陪著,在目前這個環境下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

前不過是陸峰過於規矩古板,又囊中羞澀??[]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才限製了其他女兒出門。

不過大小姐二小姐有自己親生母親幫忙,如今四小姐有秦姨娘掠陣,真正限製的,唯獨陸雲纓一人。

現在說這個也沒什麼意思,畢竟人都入宮了。

聽聞陸雲絛要出去,陸三嬸第一個想法便是又有機會了,請安也不至於來了就走,便想趁機多多打聽情況。

一錯眼,就看到四姑娘陸雲絛頭上的發釵。

那發釵不認真看倒是不打眼,但仔細一看,憑借商戶女的嗅覺,陸三嬸就發現了些許不對勁來。

那發釵釵頭做石榴樣式,主石是一塊成人拇指大的紅色寶石,寶石顏色偏暗,但色澤和純度都上佳,而且這種大小,對陸家來說,也算難得,畢竟......說真的,陸三嬸還真不覺得,陸家能拿出這般好的東西來。

即便有,這樣的東西也不應該出現在秦姨娘的女兒身上。

現在本就是敏感的時候,陸三嬸可不敢又任何忽視,當即便開口道:

“四姑娘這發釵倒是彆致,三嬸我一輩子沒怎麼出江南那塊,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不知道這發釵是哪裡買的,或者在哪裡打造的,你敏姐姐和三嬸我一樣沒什麼見識,如今來了京城,給她捎帶些首飾回去,也讓她長長見識。”

陸清敏便是陸清塘那位已經出嫁的親姐姐了。

陸雲絛對嫡母還有那麼一兩分克製,但對這在她眼裡算是打秋風的三嬸,可就沒什麼恭敬可言了。

當即扯了扯嘴角道:

“這?侄女我也不知道。”

她臉上透露出幾分尷尬,但還是撐著道:

“是子雲送給我玩的,我見還不錯,便帶上了。”

駱子雲就是那位要與陸雲絛議親的駱公子的妹妹。

對陸家都這麼大方,那麼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駱家更不可能小氣。

因為兩家的婚事,駱子雲和陸雲絛走的比較近,算是漲了見識,知道駱子雲雖然不是京城貴女,但生活比許多貴女多要奢華精致的多。

瞧瞧這主石便有拇指大的寶石發釵,人家隨手就送了她。

當時陸雲絛想著以後自己是她大嫂,還不想拿的,可這種價值的首飾,她妝匣裡一支都沒有。

到底面子沒比過貪婪,便收下了這發釵。

現在陸三嬸問起,她自然不可能說是自己貪婪。

一說是兩人感情好。

二來是這發釵在人家那邊不算什麼。

三來便是自己將嫁過去,這未來小姑子討好她呢。

渾然忘了當天人家雖然覺得寶石顏色老氣了些,不適合她們這些小姑娘戴著完,可也有些舍不得,還是她自己開口,駱子雲礙於面子這才舍了。

這種情況在這段時間內發生了好幾次,陸雲絛從駱子雲那邊撿漏了不少首飾發釵。

她美滋滋覺得人家是討好她,實際上轉頭人家就和自己母親告狀

了,但無奈被壓下,親事照舊。

這邊為了顯示自己婚事極好,男方極為看中自己,陸雲絛一開口便是滔滔不絕。

從這發釵說到人家家中布置,又說到待客禮節......如此重重,即便心中早有準備,陸三嬸這等當家多年的夫人換算出駱家的花銷也是暗中咋舌。

進而越發覺得不對。

這樣的人家,怎麼就看上陸雲絛了呢?

婧貴儀是好,可未來當家主母一職之重,並不單單是看家世背景就能定下的,還要看姑娘的性格和手腕,更何況婧貴儀貴重在後宮,前朝可是不能幫襯什麼。

這可不就越想越覺得奇了怪了嗎?

因而聽陸雲絛侃侃說完,陸三嬸臉上露出羨慕又自卑的神情,道:

“沒想到駱家這般氣派,四姑娘嫁過去真真是要過上好日子了。”

其實還沒定親,貿貿然說嫁過去,不合規矩。

但既然陸雲絛都不在乎,陸三嬸也沒必要替她在意什麼,更何況調查清楚後這婚事能不能成還另說呢。

當即便探口風道:

“四姑娘可知,駱家是做什麼營生的,能置辦下這般大的家業來。”

此話一出,陸雲絛便想要翻個白眼。

什麼營生,什麼家業,嘖嘖嘖,三嬸和母親真真是商戶女出身,渾身都是銅臭味,張口閉口便是錢錢錢的。

“駱家是世家,世代積累,這麼多年下來有此等家族底蘊豈不正常?”

“至於什麼營生營生的,三嬸如今也是官家太太,多與母親學學,滿口營生金錢的被人聽了怕不是會遭人恥笑。”

這話就頗不客氣了。

還一口氣罵了兩個人,胡夫人和陸三嬸,一點長輩面子都不給她們留。

當即便讓胡夫人與陸三嬸變了臉色,胸口狠狠起伏了兩下。

但也不知道是否看出了不對,反正直到離開之前,陸雲絛都沒有絲毫要表示歉意的舉動。

直到她走了,胡夫人這才開口,替她與陸三嬸道歉。

當然,因為陸雲絛並非是胡夫人的親女,這道歉與其說是道歉,不如說是劃清界限。

“我是管不了她了,她如今可是我們家的金鳳凰,老爺可都捧著她呢,我若是說一句,人家怕不得就要跳起來罵我為母不慈了。”

這話便是嚴重了。

但能說這話,也代表胡夫人極為不滿,隻是礙於陸峰,不好開口罷了。

因此陸三嬸就算生氣,也隻能道:

“我知道大嫂的難處,而且四姑娘是晚輩,我做長輩的,難道還要與晚輩為難麼?”

“不過我也真好奇,聽說這駱家是旁支,如何這般富裕了?”

見她開口,或許是想要繼續保持著不錯的妯娌情誼,又或者是的確有些不好意思。

胡夫人道:

“我也不太清楚,這事情老爺不太與我商量,因我與那邊的關係,也不好插手。”

“但聽說.....這駱家是做倒賣生意發家的。”

“倒賣?他們不是江寧的嗎?”

江寧靠近江南,多做絲綢布料生意,至於倒賣便是商隊從一個地方進貨,然後賣到另一個地方。

這方法雖然賺錢,但因為如今交通不便,且路上難免有些危險,山賊水匪的也難說,因此賺的也是辛苦錢。

而且也不太穩定,除非在兩地有長期合作的商行,不然這生意有時候一趟下來賺的還抵不上花銷的。

這樣的生意能賺大錢,還能供給家中這般花銷......實在是不太對勁。

另一邊,江東

這眼看著快要過年了,陸清塘也到達的第四個縣城,他想爭取在年前,將一些基礎設置都做完。

這些做完,等開年天氣暖和些,人也緩過來了,便能準備春耕。

而今年的春耕若是成功安排下去,等收獲了糧食,這災情便也慢慢過去了。

但在此之前.......再次打開糧倉,果然還是空空如也。

這幾個縣城糧倉內情況都差不多,陸清塘從一開始的憤憤不平,到現在的麻木,不過沒變的卻是心中的怒火。

這是人能做出來的麼?

將賑災救民的糧食不知道拿去了哪裡,然後把災民拒之門外......

“陸大人。”

鳳川推了推他。

“您該去休息了。”

“我,多謝鳳川將軍,我這就去。”

“嗯.....”

鳳川和陸清塘這段時間相處的多,慢慢也熟稔了,但每每遇到這種情況,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清塘因為是被褚一儒派過來賑災的,對於糧食需要統籌規劃,因此每次開糧倉他都要過來,若有糧食便登記入賬。

隻可惜,每次他都是白跑一趟,隻是明知道可能白跑,但每次開糧倉之前,他都下意識抱著希望。

又過了數日,將這邊的情況簡單寫了封折子遞給褚一儒,陸清塘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才剛當官不久,自認為自己是耕讀之家出身,雖然沒吃過什麼苦,但也算見過不少百姓之苦,百姓之難。

但他見過的那些,和現在面前發生的這些比起來,實在是差太多了。

隻是不得不說,見識到這些,才讓他能知道實乾和讀書之間的差異,才能讓他更好的明白,完成身為讀書人的理想,他還差多少。

第二日,帶著禁衛,陸清塘從衙門口翻身上馬,打算出城。

既然要準備春種,那麼怎麼能不看看田地?

至於安置災民那些事,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就按照之前的方案執行便好。

隻是離開的陸清塘卻沒發現,在他離開後,一個乞丐蹲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動作。

“哎!你這乞兒!”

“是!”

“怕什麼?”

開口的是禁軍。

每到一個縣城,禁軍都會先把衙門的人控製起來,調查出無辜的亦或者牽扯不深的,繼續任用,但若是涉及其中比較緊密,就壓入大牢,繼續審問亦或者調查。

讓人覺得諷刺的事情是,比起本地的衙役,這些從京城來的禁軍對災民的態度要更好一些。

比如現在:

“你若是災民,算了,不是災民也成。”

“今天下午在東西兩個城門口皆有施粥,你這樣的,還是早早去排隊吧。”

“啊,是,是。”

沒想到這魁梧的禁軍會和自己說這個,那乞丐一愣,繼而連連點頭,很快就消失在大街上。

不久這小乞丐又出了城,一頭鑽進已經枯黃寂靜的山頭中,又熟門熟路的找到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洞,跳了進去。

“小姐。”

“小豆子。”

“哎!”

“怎麼樣?外面什麼情況?那些人找來了嗎?”

“沒有,那些人倒是沒有找來,但.....朝堂賑災的官員來了,我瞧著挺年輕的。”

“年輕?怕又是什麼達官貴人過來刷資曆吧。”

“江東這塊地,被他們禍害的還不夠嗎?”

言語中的不滿憤恨不言而喻。

想到那禁衛雖然公事公辦,但帶著憐憫的語氣,小豆子撓撓頭,覺得這次的情況有點不一樣,但看自家小姐如此,還是沒敢開口。

地洞裡還有些糧食,顯然已經不多,如今小姐也病病歪歪的,需要草藥治療,陷入這種情況,顯然他們撐不久。

隻是若出去.....算了,就聽小姐的,再等等吧。

小豆子是這被稱她的奶娘的親生兒子,對她也是忠心耿耿。

若沒有小豆子幫忙,兩人絕對撐不了這麼久。

但事關重大,她寧願病死在這裡,也不能擅自行動,浪費了父母兄長的一片心意。

第二天,鳳川帶著陸清塘的的折子見到了等著他們的褚一儒。

鳳川也不是常常跟著陸清塘的,當然也不會跟著褚一儒。

他有自己的事情,算是在各個縣城中穿行,有時候,就連褚一儒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也不會問。

就連彙報,雙方都是各自彙報各自的事情給陛下。

至於這次鳳川回來,倒不是為了縣城的事情,而是:

“我這段時間要離開江東,麻煩大人為我遮掩一二。”

“哦?你已經有了眉目。”

“算是有了。”

用拇指沾了沾茶水,鳳川在桌案上寫下“江寧”二字,隨後等茶水乾掉,房間都沒人再開口。

半晌,褚一儒道。

“你安心去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那就多謝大人了。”

鳳川沒說出口的是,他已經找到了那批失蹤的糧食的去向,畢竟那麼多東西,總不可能憑空消失。

而找到了那糧食的去向,也就找到了罪證,即便沒有賬本,即便江東這邊世家和官員勾結,也能給他們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