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纓圍觀了皇帝整個發癲過程, 覺得他對某些操作套路還挺懂的,不,已經不隻是懂了, 完全就深諳其中套路,就是不知道多少人被他這套路套住了。
再次感歎當皇帝還是需要兩把刷子的,而若是我見猶憐卡已經生效, 那麼......原來他維護起他本人是這麼個態度,看來她的寵妃之路還有很遙遠的路要走。
這一邊陸雲纓對自己的身份有了個清晰的定位,那一邊,陳福寶已經被人堵嘴, 拖了下去,至於結局是不是真被砍頭......
陸雲纓認為自己與其操心這有太後撐腰的太監,不如操心操心她自己的未來。
現如今太後顯然被自己得罪的透透的,那麼她也就隻有緊緊抱住面前這無權小皇帝的大腿一條路。
雖然看上去也不太靠譜的樣子, 隻是暫時也彆無他法了,期待這皇帝面子足夠有用,不然她遲早也是個死。
因而等太醫過來, 慶喜發現這位大冷天頂著風雪過來, 面色青白, 眼看著就要搖搖欲墜的婧婉容比他還熱情,比他還擔心陛下的身體,聽到太醫說陛下身體無礙, 那鬆了口氣的摸樣.....唉!
看到這一幕,任誰都會動容, 感歎婧婉容對陛下的情深義重。
就連自認為冷心冷情,自私自利的皇帝也稍微動搖了。
“李太醫,你給朕的婧婉容也瞧瞧吧。”
“她著了風, 若是風寒了,朕可要心疼的。”
“陛下。”
聽到皇帝的這句話,在場其他人見婧婉容噙著淚,又是一臉感動的看著陛下:
“嬪妾哪裡能和陛下相比呢,隻要陛下龍體安泰,嬪妾就算死......”
“好了,愛妃彆說什麼死不死的,臨近年關了,這話多不吉利啊。”
“而且你是朕的婧婉容,你一定要好好地,陪著朕歲歲年年。”
“陛下,嗚嗚,嗯,嬪妾一定好好地。”
嘶~若說之前還怪感人的,但現在嘛,見陛下和婧婉容這難舍難分的摸樣,為什麼他們覺得有點牙酸呢?
陸雲纓倒不是不顧惜自己,畢竟這可是古代,醫療水平極其拉胯,稍不注意就可能因病去世,可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
彆看她整個人似乎都搖搖欲墜,但內裡,陸雲纓卻覺得自己沒什麼大問題。
李太醫給她診脈後也是這個結論,不過聽雨葉在一邊說陸雲纓剛剛穿著單衣,頂著風雪走了一路,怕是病症沒有表現,還是開了一副方子讓她先吃上,算是預防一下。
嘴上自然也說了些婧婉容是風邪入體,往後幾日要好生養著之類的囫圇話。
太醫走後,宮門也落鑰了,漪瀾殿經過這麼一折騰,自然回不去。
可陸雲纓和陛下兩個病人也沒辦法住在一起,隻能一人住偏殿,一人住主殿暫且過一晚。
不知道是不是陸雲纓的錯覺,當她離開主殿,準確說是,離開陛下的視線範圍後,身體忽然泛起一陣虛弱和寒意,就仿佛她剛剛頂著風雪過來的寒意在這一刻又突然湧上來了一般。
真龍天子保佑人這般靈驗不成?帶著這點狐疑,陸雲纓睡下了。
第二日起床後,她稍微有點咳嗽起來。
雨葉倒是兢兢業業,一早就給她熬好了藥備著,等陸雲纓喝過藥,稍微梳洗了一番,就要履行身為嬪妃的義務,去主殿探望關心皇帝一番。
這個時辰皇帝還沒起,不過他既然生病,自然也不需要上朝,當然平常小朝他也沒怎麼去過,所以躺著便躺著了。
守在外面的慶喜見陸雲纓過來,告知陛下還沒醒,讓她先回去等著,但主殿內的皇帝似乎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主動讓陸雲纓先進去。
主殿暖融融的,進來後,立竿見影的,陸雲纓嗓子裡的癢意消失了。
這......這麼明顯,絕不是什麼心理作用,而且以前可沒發生過這麼玄乎的事情,除了,她的簽到係統,對!簽到係統。
一步步靠近床榻,陸雲纓腦子飛快轉動。
但這又是什麼生效了?
我見猶憐,不,我見猶憐的描述裡說的非常仔細,隻有她苦陛下才苦,若是她病了,陛下也病勉強能說得通,但她病了,看到陛下的病就大大緩和,完全不對勁。
那麼是,忽然,那個奇怪的不知名buff“可靠的丈夫”出現在陸雲纓心中。
是這個嗎?
沒有詳細描述,陸雲纓也不清楚它的具體作用是什麼,但從表面上看,她是可靠的,額,丈夫。
那麼聯想到被陛下看到她整個人就好上許多,昨天感覺到陛下不舒服,也突然來了一把子力氣,將他扶到了殿內,所以,她是可靠的丈夫,至少在陛下面前是可靠的丈夫。
那麼她的妻子是難不成是——陛下?
這個想法略微有點驚悚了。
但,但,邏輯上卻能解釋的通。
掀開床邊的帷幔,看著裹在錦被中,隻露出一張虛弱蒼白的臉的陛下,看樣子倒真病的厲害,我見猶憐應該形容他。可鬼使神差的,陸雲纓沒有想到這般有文化底蘊的詞,而是——我那柔弱不堪、一肚子詭計,生起氣來還能滅你九族的嬌弱小妻子啊。
“陛下,您.....”您還好嗎?
陸雲纓回過神,請安後就在龍床邊的繡凳上坐下。
可惜話還沒說完,皇帝從床榻上半坐起,扶著穿沿,微微躬身:
“噦~”
床邊瓷盂是一早就放在那裡的,陸雲纓眼疾手快拿過來幫忙接著。
從昨天到今天,皇帝幾乎都沒吃什麼,吐出來的自然是酸水,味道不算好聞,幾次下來他這個身體健壯的男子也頗有些受不了。
但鬼使神差的,皇帝這次嘔吐第一反應不是想要發火和惱恨這病到底什麼時候能結束,而是觀察陸雲纓的表情。
見她沒有露出嫌惡與不耐,而是一臉擔心的看著她,倏爾他心中的火氣就消下去許多,漱過口,居然在自己生病的情況下,還能發自內心的關心陸雲纓的身體。
陸雲纓倒是沒覺得什麼,如實回答了,又開始著急陛下長久無法進食,能不能想什麼辦法,多少吃一點。
這可是她的金大腿,千萬彆出現任何問題。
而她越是關心皇帝,為皇帝做的事情越多,越是停不下來,皇帝的臉色就越好。
“愛妃倒是可靠。”
“實在活嬪妾又乾不了,隻能操些閒心。”
“愛妃倒是有自知之明。”
“.....”
“不過愛妃能為朕操心,也是因為愛妃關心著朕,朕很是受用。”
“昨兒個愛妃吹了風,現在可好些了?”
“稍微有些咳嗽,但見到陛下就好了,應該不打緊,不,嬪妾這般是不是不應該見陛下,不然若是將病氣帶給陛下,怎生是好?”
陸雲纓之前倒沒怎麼注意,畢竟除了咳嗽,其他的倒沒什麼,現在也好了許多。
但是,她不在意,其他人難免不會多想。
聽到她這話,皇帝皺眉仔細打量著陸雲纓,從上看到下,而後:
“愛妃果真沒事?”
“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哦。”
忽然,剛剛還對陸雲纓溫情滿滿的陛下態度就冷了下去。
情緒之反複無常,翻臉之毫無跡象,簡直就像是懷孕了,激素激增,無法控製自己情緒的孕婦一樣。
等等,孕婦。
一個更大膽且恐怖的想法出現在陸雲纓腦海中。
之前她猜測係統給與的晉位禮包能開出什麼,和她目前遇到的困難有關,昨兒個得到的我見猶憐卡已經證明了她的猜想。
那個晉位禮包裡給的東西很少,不知所雲的可靠丈夫buff,還有一本更加奇怪的《母豬的產後護理》,這,是不是在暗示她什麼?
不不不,陛下是男子,而且她還侍寢過了,這點無疑。
應該,應該是她多想了。
陸雲纓努力說服自己,隻是行動上,下意識將陛下當孕婦對待,然後——陛下對她的態度更好了,雖然時有反複,但隻要她裝作為陛下著急、辛苦、擔憂的摸樣,陛下的心情變會好上許多。
倒是從頭看到尾的慶喜有點像是見了鬼。
陛下不是不會裝樣子,但那也要看裝的人是誰。
陸雲纓本身沒有讓陛下裝模作樣的價值,在她面前,陛下隻管放鬆就是,這也是為什麼陛下自己都把去婧婉容那叫放鬆。
正因為不是裝的,可陛下卻還在自己身體不爽利的時候關心婧婉容的身子,且後續兩人相處還越發有小夫妻之間的溫馨感,這.....這莫不成是真愛?
不不不,笑話,皇宮之中談什麼真愛。
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可心裡,慶喜還是不免將陸雲纓的分量往上拔高了許多,態度也更加恭敬了幾分。
慶喜都這樣,太和殿都是人精,一個學著一個的,自然也對陸雲纓無比恭敬。
所以除了在陛下面前時不時得到些刁難,陸雲纓整體日子過的還是挺滋潤的。
並且因為有她在,皇帝的心情就會好上不少,一時半刻的,陸雲纓也沒被趕回漪瀾殿,而是一直在太和殿住著。
長樂宮
昨天陳福寶去漪瀾殿搜宮的事,主位娘娘們差不多都知道了。
鬨這麼大,她們自然也一直派人關注著,順便也知道陸雲纓在太和殿過了一夜。
有人暗中唾棄陸雲纓倒是會見縫插針的討寵,而稍微理智一點的就清楚,陛下昨兒個身體不適,頂多也就留人住一宿,不可能讓她侍寢。
至於更加聰明的就是單純看熱鬨了。她們看的是陛下和太後之間的博弈,至於陸雲纓......不管陛下、太後誰輸誰贏,她得罪太後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而憑借太後的權利地位,即便陛下再喜歡她,陸雲纓的後宮之路已經注定不會平順了。
她們隻要等陛下新鮮感過去就能看到陸雲纓的結局。
可心裡是這麼想的,心裡到底不舒服,隻有今早果真沒見陸雲纓出現在長樂宮,心裡才徹底踏實下來,看來昨晚的確無人侍寢。
偏偏這時,就有人開口了:
“哎,昨兒個不是婧婉容侍寢嗎?”
珍昭儀緩緩開口:
“也這個時辰了,怎麼沒見她來給娘娘請安?莫不是以為自己得寵了幾分,便張狂了起來,連皇後娘娘都不看在眼裡吧,之前娘娘您對她多好啊。”
她這話一出,長樂宮也就安靜下來,以往喜歡和她頂嘴嗆聲的何貴嬪,這次居然也不開口了。
這就讓珍昭儀更是得意了起來,摸了摸肚子裡的孩子,開口道:
“臣妾也受了皇後娘娘您的恩德,即便懷著孩子著實辛苦,即便外面風雪漫天,卻也不敢忘了本分,日日按時來給皇後娘娘請安,這婧.....”
“好了,知道你是個好的,不過你卻是誤會了婧婉儀。”
是皇後開口了,她直接打斷了珍昭儀的話,道:
“三品以下,隻有侍寢的妃嬪才會來給本宮請安,昨兒個本宮就沒收到敬事房的消息,婧婉容今天沒來請安也是正常。”
“那婧婉容就更不懂規矩了。”
“陛下身體不適,您身為後宮之主,自然有資格探望,但除了您,後宮其他的姐姐妹妹們可都沒去打擾陛下養病,偏就她......就算是爭寵也不是這麼爭的呢,臣妾知道娘娘心善,可心善也不能這般不顧規矩的包庇婧婉容啊。”
顯然珍昭儀早就打好了腹稿,本以為皇後會生氣,但她的話音剛落,就見皇後看向自己的表情有點奇怪,正待她去細瞧之時,又沒了。
畢竟在皇後看來,說是得寵,這後宮又怎麼有人比得上懷孕了還讓陛下也連帶著假孕的珍昭儀。
皇後是真沒想到啊,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之前覺得珍昭儀就是個陛下比較喜歡的玩意,但萬萬沒想到,居然真入了陛下的眼。
看著坐在下首的鶯鶯燕燕,皇後心中有種奇異的悲憫和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清醒。
在這長樂宮,珍昭儀其實也不算什麼,估計在場不少人也不將她放在眼裡,但就是這個人,她得到了陛下的心。
其他妃嬪若是知道這個消息,不說大跌眼鏡的會有多少,嫉恨針對她的恐怕也不會再留情。
她為珍昭儀和陛下保守了這個秘密,若說是包庇,她包庇保護的也是珍昭儀而非婧婉容。
昨天的事情她也知道,純粹是太後出手針對婧婉容,說來也是這女孩兒運氣不好,被她與太後之間事情波及到了。
此刻珍昭儀言之鑿鑿的讓她懲罰婧婉容,皇後忽然,忽然就覺得婧婉容更可憐了。
無論如何,婧婉容的確是清白無辜,且被連累的。
皇後遲遲沒有說話,忽而另一人開口道:
“珍昭儀說的也不無道理。”
“其他什麼倒不打緊,打擾了陛下養病可該怎麼是好?”
“婧婉容這次破例,明兒個說不得就有其他妃嬪效仿,今兒個你去,明兒我去,陛下哪裡能得一個清淨?”
開口的居然是婉妃,見狀楊貴妃一笑,她就知道昨天那琉璃釵到底在婉妃心裡留了個疙瘩,這不就耐不住了?
不然清雅出塵的婉妃,哪裡會蹚這趟渾水。
聞言皇後的眉頭也皺起來了,沒身孕前,珍昭儀就是個掐尖要強的性子,說這番話她不奇怪,但婉妃......還有臉說彆人爭寵,自己當初鬥的臉紅脖子粗的摸樣不知道被多少人看了去。
真相無法說出,這些人又鬨著要懲罰無辜之人,皇後頓時煩躁不已,覺得長樂宮吵鬨。就見她的大宮女龍井快步走來,在她耳邊耳語了一陣。
“快請進來。”
來人正是被陸雲纓囑咐過來走一趟的雨葉,隻見她在眾位娘娘的注視下也不慌不亂,仔細說明了情況。
“事情便是如此,因為當時天色晚了,宮門已經落鑰,陛下便讓主子留宿偏殿。”
是留宿不是侍寢。
“今兒個一早起來,大略因昨兒個吹了風,主子有些頭暈,怕自己受了寒,過來請安反倒是將病氣帶來了不好,主子便讓奴婢過來給皇後娘娘告罪一聲。”
“婧婉容思慮周道,不過本宮哪裡會怪她。”
“龍井,將本宮庫房裡的血燕拿上幾盞讓這宮女給婧婉容帶去,你也讓你主子好好養病,彆想那麼多。”
“是。”
皇後鬆了口氣,總算找到借口將珍昭儀和婉妃打回去,說完匆匆開始趕人。
既然都說婧婉容思慮周到了,其他人還能說什麼?而且婧婉容是無辜大家都知道,隻是礙於這事和太後有關,不太好明說罷了。
珍昭儀從長樂宮被趕走,一回到落雁樓,看著自己宮女蜜蜂呈上來的燕窩,免不得心頭火起:
“哼,吃吃吃,這燕窩本宮都吃膩味了。”
“本宮日日去請安討好那個女人,也沒見她對本宮多好,給本宮什麼特殊待遇。”
“卻反而對婧婉容那個上不了台面的東西另眼相看,血燕?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娘娘息怒啊。”
“息怒?你們整天嘴裡叫著要本宮息怒,卻不身體力行讓本宮過點兒暢快日子,本宮養你們有什麼用。”
“......”
“都給本宮滾出去!”
“娘娘.....”
“嗯?”
“可是,可是您今天的安胎藥還沒喝。”
沉默,良久的沉默。
“那你還不給本宮端上來?若是怠慢了本宮的皇子,看本宮怎麼懲罰你們!!!”
肚子裡的孩子已經穩定了許多,因為有冬裝遮擋,其他人看不到但珍昭儀卻是知道,肚子已經微微鼓起,孩子似乎發育的挺好。
但卻讓珍昭儀有些擔心。
她不是貿然懷胎,而是有所準備後再以秘藥懷孕,所以清楚孩子並不是越大越好。
這孩子本就是掠奪母體生機成長,現在就這般茁壯,等日後再長大點......心中忐忑,隻可惜以她的家世還不足以將手伸到太醫院,自然沒辦法得到幫助。
越是沒辦法解決,就越是忍不住多想,越是忍不住想,情緒就越發暴躁。
不多會,珍昭儀知道陛下留陸雲纓暫住太和殿,就徹底忍不住了。
不管是宮女太監,還是花瓶擺件,都被她摧殘了一通。
能晉升到主位,珍昭儀自然不是沒有腦子,她知道自己情緒出了問題,但除了竭力控製,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畢竟問題就出在她肚子裡的孩子身上,犧牲了那麼多,總不可能不要孩子吧。
時間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去,很快便臨近年關。
陸雲纓在太和殿住了小半月,但這個時候,再住下去就不合適了,皇帝似乎沒這個意識,陸雲纓便打算自己去說。
但這還是第一次,她被慶喜攔在門外,並且讓她去偏殿內等一會兒。
殿內:
“你特意過來,是珍昭儀出什麼情況了?”
“珍昭儀的腹中的孩子恐怕不好。”
這正是那日宮門落鑰後還來給陛下看診的李太醫。
雖然隻是個普通太醫,但治療陛下假孕以及如今珍昭儀的平安脈都是他在負責,他也是出了名的婦科聖手。
“說說吧。”
李太醫不敢怠慢,趕緊開口。
珍昭儀用了秘藥,其實是他診斷出來告知給陛下的,但陛下沒發話,他也就沒有說出來。
這秘藥倒是沒什麼大問題,除了母體負擔極大,但對於孩子是沒什麼影響的,隻是陛下這邊的種子一開始就不健康,強行養大,母體會比普通情況下犧牲更大。
珍昭儀如今越來越大的脾氣,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虛弱下去。
孩子保不住,宿瑉自然是知道的。
當年先帝猝然離世,雖然臨死前竭力想要給他安排的更妥帖,但人力有儘頭,更何況一個將死之人呢?
他坐在皇位上,眼看著太後和朝堂上的各方勢力一日日壯大,打量他的目光也越發肆無忌憚,並且在他日漸長成後開始試探他對朝政的看法,宿瑉就清楚自己暫時不能擁有孩子。
但拒絕臨幸宮妃是愚蠢的選擇,因此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將事情從源頭上解決。
誰能想到一個皇帝會給自己服用避子藥?還一用就是數年之久?所以這種情況下孩子能懷上都不容易。
畢竟他要是死了,他孩子也不會有好下場,也會是下一任工具。他要是沒死......未來的孩子在他手上討生活,總比看那些大臣世家臉色生活好吧。
因而今天李太醫過來,皇帝原本覺得他頂多會說珍昭儀孩子保不住什麼時候流產之類的事,但:
“你說什麼?雙胎?”
“是,所以現在珍昭儀娘娘迅速的衰弱下去,而兩個孩子本就是強行留住的,雙胎又在相互爭奪養分,因而如今在肚子裡發育的都不算健全。”
“若是繼續下去,孩子流掉已經算最好的結局,就怕,就怕......”
“直說吧。”
“陛下,就怕一屍三命啊。現在若是讓珍昭儀流掉孩子,或可保住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