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將軍受辱(1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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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理直氣壯:“我們臣臣全部都要!”

祝青臣一把按住它,把它塞進衣袖裡:“閉嘴吧你,宇文恕在外面還沒走呢,被他聽到就不好了。”

係統還在叫囂:“聽到就聽到,我們臣臣值得最好的……嗚嗚嗚……”

祝青臣死死地捏住它:“不要說了,閉嘴!”

“知道……知道了……”

祝青臣把它丟到床榻上:“打開動畫片等我。”

“噢。”係統落在枕頭上,拿出自己的小屏幕。

祝青臣本來想爬上床看動畫片的,結果發現床榻前邊還堆著一堆行李。

他今天剛回來,親衛們把行李放在他房裡,也沒敢亂動。

祝青臣癟了癟嘴,打開箱子,準備整理一下。

係統問他:“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嘛?”

祝青臣正色道:“反正我要和反派保持距離了。”

他是要回家的,李鉞還在家裡等他。

反派也是要回家的,他的朋友也在等他。

他們隻是一起做任務的同事而已。

祝青臣先前總把他當成李鉞,現在反應過來,隻覺得不大好。

他不應該這樣,他是個小壞蛋。

祝青臣把箱子蓋上,懶得整理,直接推到一邊,就爬上了床鋪。

係統道:“我下載的動畫片隻剩下最後一集了。”

“什麼?”祝青臣震驚,“那那那……”

“不能聯網看,會被控製中心發現的。”

“不——”

祝青臣失去全部力氣,抱著枕頭,直挺挺地倒在床鋪上,使勁蹬腳。

他要看動畫片!

係統陪在他身邊:“好慘啊,臣臣,不僅失去了男人,還失去了動畫片。”

祝青臣悶聲道:“你不安慰我的話,我還會好受一點。”

*

翌日清晨。

祝青臣不想撞上宇文恕,未免難堪,早早地就帶著楚雲揚進了宮。

今日不上朝,但是蕭承安勤奮,天還沒亮就起來讀書了。

祝青臣帶著兩個學生一起讀書。

沒一會兒,織造府便派裁縫進宮來,要給蕭承安量體裁衣。

正好祝青臣也歇一會兒,他抬起手,召來侍從,隨口問道:“衛家那邊怎麼樣?”

侍從道:“回小公爺,衛小公子一大早也入宮了,大概是做了噩夢,一進宮就直奔著暗室去了。”

“嗯。”祝青臣點點頭,“隨他去吧。”

已經說好了,把人交給他處置,那就交給他。

這是他的心結,得有他自己來解開。

*

康王殿下的登基大典正有條不紊地籌備中,又過了十來日。

趁此機會,草原那邊也派了使臣前來祝賀和談。

某天夜裡,也到了城外驛館。

稍作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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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臣早早地就起了床,把睡在隔壁的宇文恕給薅起來。

“走,我們得提前出城。”

兩個人簡單洗漱一下,祝青臣便帶著宇文恕從英國公府後門溜出去,騎上馬,一路出了城。

祝青臣把他放在驛館門口:“下去,等一下再帶著隊伍進城。”

宇文恕用常用的委屈眼神看著他:“祝太傅怎麼跟早晨出門丟垃圾一樣,把我提出來丟掉?”

祝青臣哽了一下:“不許用這種眼神看我,快點進去!”

宇文恕正色道:“不要,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早就到了南夏京城,這陣子住在英國公府。”

祝青臣舉起手要打他:“揍死你,進去!”

祝青臣轉過頭,朝驛館裡大喊一聲:“你們的攝政王來了!快出來迎接!”

宇文恕還想追他,結果祝青臣調轉馬頭,騎著馬就跑掉了,根本不給他追上來的機會。

宇文恕沒辦法,隻能正了正衣襟,走進驛館。

反派係統道:“你怎麼這麼黏著他啊?就分開一刻鐘都不行。”

宇文恕沒有回答。

廢話,他怎麼可能不黏祝卿卿?

沒多久,一個十來歲的異域少年,帶著士兵們出來迎接。

那少年一雙藍色眼睛,鷹鉤鼻,顴骨高高凸起,有些陰鬱。

他看著宇文恕,抱拳行禮:“王叔。”

這是北周的五皇子宇文讚。

當時宇文恕初到此地,就遇上了老皇帝駕崩,眾皇子爭位,他以攝政王的名義,扶持了聽話的一皇子上位,原本想乾脆殺了剩下的皇子,以絕後患。

可是他想到祝卿卿。

若是祝卿卿,肯定不會喜歡濫殺無辜。

所以他沒有殺人,而是把他們手裡的權力收了算完。

這個五皇子,看著太過陰鬱,宇文恕不太放心他留在草原,所以這回,特意讓他帶隊過來。

也好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以免他有什麼小動作。

宇文恕淡淡地應了一聲:“嗯,進去吧。”

說完這話,他便不再理會宇文讚,轉身走進驛館。

宇文恕簡單洗了把臉,換上草原人的裝束,走出驛館。

一行人整裝待發。

另一邊,祝青臣騎著馬,緊趕慢趕,趕回京城。

他剛到城門,正巧這時,鎮國公也帶著人馬,從城裡出來了。

他們要一同迎接草原和談隊伍。

祝青臣翻身下馬,吸了吸鼻子,調整好呼吸,若無其事地背對他們站好。

鎮國公看見他,還以為他是剛到的,笑著同他打招呼:“小公爺,這麼早。”

祝青臣微微頷首:“嗯,茲事體大,我不敢怠慢,因此早到了。”

係統的表情怪複雜的:“你真的好會裝啊。”

鎮國公正了正盔甲

,走上前,和他並肩站在一起。

祝青臣隨口道:“若是此次和談成功,鎮國公也就不用辛苦在西北守著了。”

鎮國公扶著腰間佩劍,抬起頭,喜氣洋洋地說:“是啊,我寧願永不打仗。”

等了一會兒,周國的隊伍便出現在官道那邊。

為首的周國攝政王,頭上戴著瑪瑙的抹額,披散著大卷毛,身穿漆黑的狼皮披風,騎著一匹通體漆黑的高頭大馬,帶著百來個人,從遠處走來。

不多時,攝政王便帶著人到了眼前。

宇文恕翻身下馬,舉起右手,按在左邊肩膀上,朝祝青臣行了個禮:“小公爺,好久不見。”

祝青臣拂袖作揖:“攝政王,彆來無恙。”

其實他們剛剛才分開。

兩個係統不約而同地說:“你們兩個好會裝啊。”

宇文恕握住祝青臣的手,托著他的手背,想要再行一個吻手禮。

這也是草原的禮節,對親切朋友的禮節!

但是祝青臣睜圓眼睛,微微靠近,無比認真地看著他。

你敢?

宇文恕笑了笑,最後隻是用自己的臉頰碰了碰祝青臣的手背。

不敢。

這還差不多。祝青臣把手收回來:“攝政王請。”

宇文恕頷首笑道:“小公爺請。”

兩個人翻身上馬,並肩入城。

百姓們對這位草原攝政王早有議論,一會兒說他身高九尺,跟座小山似的,一會兒說他是個黑面大漢,草原上人見人怕、鬼見鬼嚎。

如今一見,確實是個高高大大的漢子,看起來也挺可怕的。

不過……

還挺俊朗的,和小公爺站在一塊兒,有點兒兩國修好的意思。

祝青臣帶著西北使團去見了康王殿下。

簡單會面之後,便請他們在城中驛館安置下來,等待參加康王的登基大典。

*

又過了幾日,七月廿三,是禮部算出來的大好日子。

一切準備就緒,蕭承安穿著繁重的帝王禮服,手執玉圭,一步步登上白玉階,祭天告祖。

四位顧命大臣站在百官最前,祝青臣一身緋紅官服,站在其中,一臉自得。

在蕭承安登上祭台之後,東南西北四面大鼓敲響,昭告天下。

與此同時,廢帝渾身臟汙,奄奄一息地躺在暗室裡,老鼠肆無忌憚地從他身上爬過,他隱約聽見外面傳來的鼓聲。

這是皇帝登基的鼓聲。

在他登基那年,他也曾聽到過。

鼓聲之後,所有人都奉承他、恭維他。

隻要他稍微裝出明君的模樣來,那些蠢笨如豬的大臣就都信了他。

現在是誰在登基?

那個廢物康王?怎麼可能?

他是皇帝!他是皇帝!

他還沒死,康王怎麼可以登基?!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

那些被他□□至死的人,

緩緩朝他靠近。

這些人都蓬頭垢面,

臉上身上淌著鮮血,從黑暗中鑽出來,朝他靠近,問著一個衛遠曾經問過他的問題——

“憑什麼?憑什麼這樣對我?”

黏膩的感覺湧上喉嚨,廢帝掙紮著從床榻上爬起來,一邊吐血,一邊大喊:“朕乃皇帝!朕乃真龍天子!朕有龍氣護體!你們這些孤魂野鬼,憑什麼來索朕的命?來人,護駕!護駕!”

被他害死的那些人冷笑一聲,對他說:“陛下,如今新帝登基,你已經不是陛下了,你算是什麼皇帝?有什麼真龍護體?”

下一秒,他們衝破阻礙,朝廢帝撲去。

廢帝扭頭就跑,慘叫聲在暗室中回蕩:“來人!護駕啊!”

朗朗晴空下,蕭承安正舉著玉圭,念祭天詞。

祝青臣站在底下,一臉欣慰地看著他。

這孩子雖然有些怯懦,但正經時候還是穩得住的,很不錯……

忽然,一片光羽趁著日光,落在祝青臣眉間。

祝青臣隻覺得腦袋一沉,整個人腿腳一軟,忍不住往後倒去。

站在他旁邊的宇文恕連忙扶住他:“祝太傅?”

旁邊的人都嚇壞了:“小公爺?小公爺!”

祭台上的蕭承安也馬上回過頭,掀開旒珠:“老師!”

*

【書名:廢帝為奴】

【時代:古代架空】

【標簽:宮廷侯爵,虐戀情深,追愛火葬場】

本文主角名為……蕭承安。

蕭承安是大夏八皇子。因為生母出身卑賤,所以在宮中並不受寵。

父皇駕崩,他的皇兄蕭承明登基,殺光所有兄弟,唯獨留下了他。

因為他怯懦又膽小,對皇權沒有任何威脅。

他就這樣,在灰暗無光的宮廷裡,度過了自己如履薄冰的童年和少年。

直到他十八歲那年,西北草原進犯。

威武將軍楚雲揚挺身而出,領兵抗敵。

楚雲揚英勇非凡,不僅把西北敵軍打得節節敗退,還和西北簽訂和約,雙方互不進犯。

西北為表誠意,送了一個名為宇文讚的質子來。

皇帝將宇文讚視為戰利品,把他安置在宮裡,和蕭承安離得很近。

宇文讚入宮那天,蕭承安偷偷去看他。

那是一個比他還要小一些的少年,野狼似的,滿臉陰鬱。

因為他是草原人,再加上皇帝的默許,宮中的太監都欺負他,宮外的公子哥兒們,也時常入宮來找他。

說是大家一起玩兒,其實就是捉弄他。

宇文讚在宮裡吃不飽、穿不暖,經常還要頭頂著蘋果做靶子、趴在地上學狗爬。

蕭承安看在眼裡,有些難過。

雖然他自己也過得不好,但他還是會在宇文讚吃不飽的時候,分出一半的食物,放在他房裡,也會在宇文讚受傷的時候,分他一

些傷藥。

但他這樣的做法,引起了太監們的不滿。

特彆是他的貼身太監陳尋,陳尋年紀和他差不多,身量也和他差不多,經常向他哭窮,把他的東西拿去用。

如今多了一個宇文讚,陳尋能拿到的東西就變少了。

蕭承安沒辦法,隻能把自己的東西都給他,堵住他的嘴。

一年秋獵。

蕭承安一個人在林子裡瞎逛,正巧撞見了被欺負的宇文讚。

宇文讚被人推到在地上,腦袋磕在石頭上,汩汩地往外流著血。

那些公子哥兒們還說他故意裝死,讓他快點起來。

蕭承安喊了一聲,把欺負他的那些人都趕跑,迅速跑上前。

宇文讚生怕他不救自己,從懷裡拿出一塊劣質玉佩,塞給他:“求你……救我……報酬……”

人命關天,蕭承安來不及管這許多,趕緊幫他包紮傷口,把他背到背上:“走,我背你回去。”

蕭承安瘦弱,沒有騎馬,也沒有帶侍從過來,隻能背著宇文讚,一步一步走在山路上。

沒過多久,天色又陰沉下來,一道驚雷劃過。

宇文讚是被雷聲驚醒的,低聲道:“要下雨了,你把我留在這裡,跑回去喊人過來。”

蕭承安搖搖頭,背著他繼續往前走:“不行,我不認識路,要是我走了,你就得死在這裡了。”

宇文讚陰沉沉地說:“我是草原人。”

蕭承安正色道:“草原人也是人。”

宇文讚又問:“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我房間裡那些食物,還有傷藥,是不是你給我的?”

“嗯。”蕭承安悶悶地應了一聲,加快腳步,繼續往前走。

宇文讚頓了一下,似乎若有所思:“你叫什麼名字?現在哪裡當差?”

蕭承安想了想,小聲道:“我是……長秋殿的小承子。”

他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萬一被彆人知道,就麻煩大了。

宇文讚隻當他是太監,最後道:“我記住了,以後會報答你的。”

天色越來越暗,蕭承安背著宇文讚回到營地的時候,正好下起雨來。

營地裡燈火通明,禁軍全部出動。

一群人在他面前跪下,齊聲喚道:“陛下!”

蕭承安這才知道。

就在他不在營地的這個下午,威武將軍楚雲揚把皇兄給殺了。

在他們歡好的時候,楚雲揚手起刀落,把匕首送進皇兄的心口,一刀斃命。

如今皇帝隻剩下他一個兄弟,楚雲揚要扶保他上位。

可他根本不會做皇帝啊。

他沒有讀過書,也沒有上過學,隻是認識兩個字而已,他不會做皇帝。

楚雲揚卻說:“不要緊,殿下本心仁善,隨便做,也比那個皇帝好。”

蕭承安隻能點頭答應。

當上皇帝的這個晚上,他下了三道旨意。

第一道旨意,讓楚雲揚做鎮國公,讓他回西北去,做自由自在的雄鷹。

第一道旨意,他派太醫給宇文讚治傷,又把他身邊的太監宮人換了一批,確保他衣食無憂,不會再受欺負。

第三道旨意,他把從前欺負自己的所有太監打了一十板,趕出宮去了。

至於剩下的……

蕭承安不會做皇帝,他隻能日夜苦讀,試圖把自己缺失的治國之術給補回來,出於善良的本心,給百姓們減稅免賦。

他勤勤懇懇,善待諸人,朝野讚譽一片。

似乎一切都在變好。

可他卻沒有注意到,宇文讚看向他的目光滿是怨憎。

直到三年後,北周皇帝過世。

宇文讚回國奔喪,迅速發動政變,斬殺攝政王和其他兄弟,自己登基為帝。

他甫一登基,就撕毀合約,揮師南下,對大夏發起進攻。

楚雲揚全力抗敵,卻還是因為身體虧空,大戰之中,被宇文讚一刀斬於馬下。

至此,鎮國公滿門陣亡,朝中再無可用將才。

蕭承安焦頭爛額,但為了保護百姓,隻能拚死抵抗,甚至為了鼓舞士氣,禦駕親征。

可一切都無濟於事。

先皇對朝政軍政造成的破壞,是難以彌補的。

蕭承安不過是個平庸的帝王,他隻能憑借自己的善良彌補百姓,他沒辦法補上先皇捅破的天。

宇文讚一路南下,勢如破竹。

北周兵臨城下,蕭承安獨自坐在寢殿之中,思索了一晚上。

翌日清晨,天色剛蒙蒙亮。

蕭承安換上素白麻衣,披發跣足,拿出當年宇文讚給他的玉佩,雙手捧著降書,隻身離開皇宮。

他願意投降,隻希望宇文讚看在自己曾經救過他一命的份上,能夠放過大夏百姓。

營帳外,人高馬大的將帥分列兩邊,目光不善地打量著蕭承安。

宇文讚還沒出來,蕭承安低著頭,安靜等候。

不知道過了多久,營帳裡才傳來聲音。

宇文讚問:“小陳子,外面那個是你從前的主子?”

“是。”

一個扭捏造作的聲音傳來,“我從前在長秋殿伺候,殿下脾氣差,時常對我們打罵不說。奴在宮裡時,就心疼陛下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被人欺負,奴想把自己的東西送給陛下,他也不讓,奴隻能偷偷送一些,放在陛下房裡。”

“後來,奴跟著他去打獵,在獵場裡遇見彆人欺負陛下,奴求他上前幫忙,他也不肯,奴隻能獨自上前,把陛下背了回來,當時還下了好大的雨呢。回去之後,他嫌奴救了質子,打了奴一十大板,還說……還說……”

宇文讚問:“還說什麼?”

“還說陛下不過是質子,卑賤之人,被餓死打死,也是陛下的福氣。”

蕭承安聽見熟悉的聲音,猛地抬起頭。

那是陳尋!

他在說什麼?

他怎麼會在這裡?

蕭承安還沒反應過來,

宇文讚從帳篷裡衝出來,

一腳踹在蕭承安的心口,將他踹翻在地。

“嘭”的一聲,蕭承安倒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

他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被宇文讚一腳踩住心口。

帳篷裡,陳尋拍著手,笑嘻嘻道:“好,打得好,陛下威武。”

蕭承安趴在地上,試圖辯解:“不是這樣的,宇文讚,是我給你送吃的喝的,是我救了你,陳尋撒謊……他……”

宇文讚並不聽他解釋,又一腳狠狠地踩在他的胸膛上:“住口,你當朕是第一天認識你嗎?小陳子心善,你算是什麼東西?”

蕭承安又吐了血,奮力掙紮,抱著宇文讚的腳,想把他的腳推開,想拿出玉佩。

可是宇文讚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說:“滾回城裡,和你那群廢物臣子待在一塊兒,朕要堂堂正正地攻破大夏!”

說完這話,宇文讚扭頭便回了營帳。

陳尋上前,一隻手捏著鼻子,另一隻手伸進蕭承安的懷裡,拿走玉佩,朝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謝啦,陛下可要記清楚了,是我救的宇文讚,嗯?”

蕭承安一邊吐血,一邊抱住他的腿:“是我的……玉佩是我的……宇文讚,是我救你,你答應過我……”

陳尋大喊道:“陛下、陛下救我!”

宇文讚又一次衝出來,將蕭承安踹開:“滾!賤人,你還想欺負小陳子!”

蕭承安倒在地上,抬頭看著陰雲密布的天,滿是血色。

他忽然後悔救下宇文讚了。

蕭承安緩了一會兒,稍微有了點力氣,又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捧著降書,伏在地上。

“我自知罪孽深重,我願投降,隻求陛下放過大夏百姓,我甘願當牛做馬,償還罪孽。”

宇文讚想讓人把他趕走,但是陳尋說有意思,想看看他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於是蕭承安在營帳前跪了一天一夜。

他想到宮裡對他很好的程公公,想到朝中年邁的陳老禦史,想到城裡賣梨花膏的老人家。

如果當初救下宇文讚是錯,那這個錯,也應該由他來承擔。

終於,清晨時分,宇文讚睡醒了,從帳篷裡走出來。

蕭承安伏在地上,有氣無力道:“求陛下放過大夏百姓……”

宇文讚掐著他的下巴,要他抬起頭來:“你來給朕做狗,我就放過百姓。”

“是。”蕭承安沒有猶豫,俯身叩首。

宇文讚神色鬆動,但很快又道:“‘汪’一聲來聽聽。”

蕭承安以自己為代價,保下所有大夏百姓。

他變成了宇文讚的一條狗。

宇文讚班師回朝,摟著陳尋騎在馬上,蕭承安被捆著雙手,跟在後面跑。

宇文讚喊他“蕭奴”,讓他頂著水果做靶子、讓他趴在地上學狗叫,就像當初大夏那群公子哥兒

對他的那樣。

可不知道為什麼,

蕭承安越是百依百順,

宇文讚就越看他不順眼。

“你從前在夏國不是頤指氣使,對旁人喊打喊殺的嗎?怎麼?現在學會裝可憐了?”

每當這時,他隻要反駁一句“我沒有”,宇文讚就會讓陳尋過來,用鞭子抽他一頓。

宇文讚甚至讓他每晚跪在陳尋房門外侍奉,在他們完事的時候,送來熱水、整理床鋪。

日複一日的折磨,讓蕭承安整個人迅速消瘦下去。

他整個人輕飄飄的,連衣裳都掛不住,仿佛一陣風吹來,就會把他吹走。

他害怕自己死後,宇文讚會對大夏百姓下手,他還沒有想到萬全之策,他不敢死。

直到這天晚上,宇文讚在軍中設宴。

蕭承安被人從馬廄裡拉出來,帶去洗澡。

侍從不耐煩地囑咐:“軍中將士辛苦,陛下為了犒勞他們,已經下旨把你賜給他們了,你等會兒可得打起精神,彆沒一會兒就死了,那也太掃興了。”

賜給……

蕭承安明白過來。

不隻是他,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怎麼樣的“賜給”。

他的死期就在今日。

蕭承安沉默著,任由侍從們擺弄他,給他洗澡撲粉,給他換上鮮豔華麗的衣裳。

他被一眾侍從帶到宴會上,一堆士兵正等著他過來。

“這就是夏國的皇帝?看著也就那樣。”

“跟個小雞仔似的,一下就弄死了,還怎麼玩?”

蕭承安被帶到宇文讚面前,按在地上磕頭行禮。

宇文讚摟著陳尋,淡淡道:“朕已經下旨,把你賞賜給軍中將士。從今日起,你就不止是朕一個人的狗了,你是軍營裡所有將士的狗。”

陳尋給宇文讚喂了一顆葡萄,笑著依偎在他懷裡:“蕭奴快謝恩吧。”

宇文讚卻鬆開陳尋,稍稍傾身向前,看著蕭承安:“你若是求饒,朕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可是蕭承安不求饒。

他攏了攏衣裳,磕頭謝恩:“謝陛下。”

宇文讚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他加重了語氣:“蕭承安,你若是現在求饒,朕可以放你一馬。”

蕭承安卻沒有什麼反應,隻是重複道:“謝陛下。”

宇文讚站起身來,厲聲道:“朕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求饒。”

蕭承安仍道:“謝陛下。”

“把他帶下去……”宇文讚惱了,大手一揮,話說到一半,又頓了一下,“就在這裡!玩死為止!”

“多謝陛下。”宴席上的士兵將領連忙道謝,隨後圍到蕭承安身邊,把他拖下去,就像拖走一條死狗。

近百個士兵在蕭承安身邊圍成一個圈,手忙腳亂地卸下武器、解開腰帶,準備辦事。

宇文讚坐在位置上,目光凶狠地望著這邊。

下一秒,蕭承安忽然從地上彈起來,“嘩啦”一聲,抽

出一個士兵腰間的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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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離他最近的士兵砍翻在地。

宇文讚站了起來,怒吼一聲:“蕭承安,你大膽!”

蕭承安砍翻兩個士兵,舉起帶血的佩刀,橫在自己的脖子上,目光堅決。

他第一次毫不畏懼地看著宇文讚,輕聲道:“‘求你、救我、報酬。’”

這是他當初救下宇文讚時,宇文讚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宇文讚臉色大變,厲聲道:“胡言亂語!來人,把他丟到軍營裡,玩死為止!”

然後是第一句、第三句——

“‘你把我留在這裡吧。’”

“‘我是草原人。’”

宇文讚如遭雷擊,整個人怔怔地站在原地,不自覺後退一步。

“‘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裡當差?’”

蕭承安回答道:“我是長秋殿的小承子。是‘蕭承安’的‘承’,不是‘陳尋’的‘陳’。”

陳尋慌了,腿腳一軟,跪倒在宇文讚腳邊,扯著他的衣擺:“陛下,彆聽他胡說,這不是真的,是我救了陛下,陛下已經派人查過了,整個長秋宮隻有我姓陳,我才是‘小陳子’!”

宇文讚卻沒有理會他,隻是死死地盯著蕭承安。

蕭承安認真地看著宇文讚:“宇文讚,是我救你。是我給你吃的喝的,是我幫你趕跑欺負你的那些人。你的傷口,是我撕下衣袖幫你包紮。我不會騎馬,我也沒有馬,是我背你回去。”

“你答應過,你要報答我的。我這條命還給你,我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不傷我大夏百姓性命。”

說完這話,蕭承安毫不猶豫地揮動佩刀。

鋒利的刀刃劃破他的脖頸,鮮血如注,噴湧而出。

蕭承安倒在地上,腦袋扭到一邊。

沒錯,他是故意的。

故意把事情隱瞞到現在才說。

他腦子笨,又沒讀過什麼書,隻能想到這個辦法,來保全自己的百姓。

草原人這麼迷信,最厭惡恩將仇報。

他是宇文讚的救命恩人,宇文讚親手害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沒有留給他任何彌補的機會,於情於理,宇文讚都會答應他的要求。

臨走時,他聽見宇文讚野獸一般的怒吼,安心地合上了雙眼。

他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楚雲揚,你瞧,你扶持我上位是對的,我也保護了大夏百姓。

北周天慶元年,南夏廢帝蕭承安入北周為奴。

天慶三年,宇文讚一夜白頭,斬殺陳尋,屠戮軍營。

——《廢帝為奴》

【宿主任務:成為蕭承安的太傅,幫助蕭承安擺脫為奴命運】

【世界難度:C級(聯動副本)】

【任務獎勵:生命值5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