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淮南國滅 你知不知道你是陛下唯一的兒……(1 / 1)

主將氣色佳心情好, 春望認為這是個好兆頭,毫不猶豫地回答天子——此戰必勝!

劉徹收回視線意識到什麼,很是意外:“據兒竟然沒有出來送仲卿和去病?”

春望往四周看去, 果然不見小太子:“不該啊。”

這幾日一直守在殿外的宦官猜測:“殿下前幾日出去一趟,好像什麼也沒買,奴婢覺著應該是去長平侯府給大將軍和剽姚校尉踐行。”

大軍出征在即, 雖然該安排的事早已安排妥當,劉徹也沒空盯著兒子。劉徹聞言好笑:“還怕朕知道?”

衛青和霍去病這次出去快則三個月,慢則四個月, 回來肯定人不人鬼不鬼的。劉據希望他們能在出征前把身體養到最好。劉據又怕把人補的流鼻血, 得算著時間前往長平侯府,他還得上課, 自然沒空考慮老父親會不會誤會。

春望:“太子殿下十有八/九認為這次和上次一樣, 大將軍從城外軍營出發。”

“這次也沒叫朕帶他出去看熱鬨。”劉徹禁不住說。

春望:“熱鬨上次已經看過了。”

劉徹微微頷首,勉強接受這個說辭。

“宣大農令。”劉徹轉身回殿內。

春望愣了愣,大農令怎麼了。

糧食庫藏、物資出納等等, 除了皇帝私庫,天下所有財務都歸大農令調撥。去年衛青率部俘虜的牲畜一部分被百姓萬民認養, 算著日子小羊羔該長大了。劉徹召大農令前來就是提醒他令底下人按著賬冊收回來一部分。

幾百萬頭牲畜的大事,大農令不敢忘, 近日正想找機會請示天子。抵達宣室,大農令說出他的擔憂, 一隻母羊隻需五個月就能產子,一次可以生三四隻小羊, 百姓肯定想留下母羊。如果遇到這種情況,下去收羊的小吏該如何處置。

劉徹沉吟片刻:“公母兩頭小羊抵一頭母羊。牛和驢,百姓願意留小的, 我們要老的,願意留母的,我們要小的。”

“收上來養在何處?”

劉徹:“賣了充盈國庫。百姓願意買的話,賣給他們也行。”

去年劉徹惠民,幾百萬頭牲畜撒出去連個響聲也沒聽見,大農令彆提多心疼。年前籌備糧草,錢像流水一樣花出去,眼瞅著國庫越來越空,大農令沒少唉聲歎氣。直到張湯送來許多財物,大農令心裡才好受些。

大農令聞言禁不住說:“理應如此!”

劉徹挑眉:“此事你好像比朕還高興?”

“陛下不當家不知道錢最不經花。”大農令也想勸皇帝等兩年再出兵匈奴。但他知道劉徹最不愛聽這話,大農令隻能琢磨如何開源,“陛下,過些日子上林苑的冬小麥收上來,臣希望一比一點五換給鄉民作為來年的種子。”

劉徹:“是不是有點多?”

大農令搖頭:“不多。陛下的種子極好。臣以為種了一年第二年會減產。前幾日臣去上林苑有點事,看到麥苗感覺今年也是個豐收年。上林苑農奴說,去年下大雪的時候他們擔心小麥會凍死,誰知經過幾場雪,今年的麥苗竟然比去年長的好。”

劉徹:“那些麥種泡過藥水已經不是尋常小麥,自然抗得過嚴寒。”

“到秋再種還要泡藥水?”

劉徹搖頭:“不必。但朕覺著得兩三年泡一次。”想起兒子,“你先回去,朕還有點事。”

小太子正在上課,劉徹到正殿一邊等兒子,一邊令人把張順子找來。

太子宮中有一大片空地,張順子開一塊種小麥喂雞。劉徹找張順子正是要問他他種的小麥泡過幾次藥水。

張順子仔細回想一番:“剛開始種的那兩年泡過兩次藥水。”

“這幾年沒泡過?依你看今年畝產跟去年比如何?”劉徹朝院中小麥方向看去。

張順子:“奴婢認為差不多。”

“如果明年用今年收上來的小麥,依然不泡藥水,有沒有可能減產?”

張順子點頭:“如果割的時候先把穗大的挑出來留著當種子,來年可能增產。”

這個辦法雖然麻煩,但這種事比小麥高的孩童就可以做。還可以給鄉民省下買藥材的錢。

春望也隨劉徹過來了,劉徹令春望替他記下,以免陪兒子玩玩忘了。

小太子沒看到他的老父親,石慶看見了,又講一盞茶左右,石慶就宣布上午的課到此結束。

小太子很是不解,他今兒沒睡覺啊。

石慶提醒:“陛下來了。”

小太子上課期間劉徹很少過來,小孩直覺有事,聞言就朝外跑:“父皇!”

“下課了?”劉徹從室內出來,“累不累?”

不累,但無聊。

小太子捂住嘴巴打個哈欠。

石慶見狀向陛下行個禮就先行告退,他可不想再看到小太子當著他的面呼呼大睡。

劉徹抱起兒子。

小太子掙紮要自己走。

劉徹奇怪:“不是困了嗎?”

“我長大了。病病說,六歲是大孩子,不可以叫人抱。”

劉徹:“他七歲還賴在你二舅身上要抱呢。聽說你前幾天去長平侯府了?”

不會吧?老父親連這醋也吃。

小太子點頭:“我和舅舅、伉兒踢球。父皇,我們踢球去?”

“你不是困了嗎?”劉徹問。

小太子眼珠一轉:“一踢球我就不困啦。”

劉徹有些日子沒陪兒子踢過球,聞言令人拿球。隨即父子二人到院外踢。

小太子為了纏表兄和舅舅,近日三兩天就得踢一回,一次最少一炷香,以至於他的球技突飛猛進。劉徹生疏了,不如兒子速度快,一盞茶左右他就感覺額頭冒汗。一炷香的時間,劉徹累得滿頭大汗,靠著門框擺手:“據兒,歇一會。”

“父皇累啦?”小太子歪頭打量一番老父親,氣喘籲籲,不是裝的,“父皇,你看起來比二舅壯,怎麼比二舅舅容易累啊?”

劉徹:“你二舅天天早上習武,我天天早上坐著一動不動不是聽政就是批閱奏章,跟他比?他看起來比我瘦是因為肉結實。我的肉就像你的臉,軟趴趴的。”

“我的臉才不軟趴趴的。”小太子嫌棄地撥開老父親的手,“不要捏我的臉。”想起什麼,哼一聲往屋裡去,“吳琢,我要喝水!”

枇杷早就準備好茶水點心:“殿下,要不要婢子端出來?”

“不用。”小太子從院裡到屋內,手裡多了一粒強身糖豆,趁著奴婢還沒跟進來扔茶壺裡。

一壺水劉徹喝了一半,小太子叫奴婢加水,端的怕老父親一次喝太多認為他的茶極好,找他要煮茶的方子。

劉徹沒有發現兒子的茶內另有乾坤,他隻覺著跟兒子玩一會球很舒服,下午處理半天奏章都不累。傍晚還多吃了一碗飯。

晚膳後,春望陪他消食,劉徹感慨:“陪據兒踢一會球反而把朕題精神了。”

春望:“陛下明日還去嗎?”

“先看看。”劉徹不能確定明日有沒有突發情況。

翌日當真有突發情況。

大軍開拔,淮南王那邊也不安分,劉徹派出去的細作送來消息,淮南王已經備齊糧草,隻等衛青率領的大軍出關。劉徹冷笑,淮南王真以為他還是十年前的他?衛青帶走的全是精兵良將不假,但那是對抗弓馬嫻熟的匈奴的精兵。收拾淮南王還用不著那些驍勇善戰的精兵。

淮南王還沒出淮南國就被劉徹派出去的兵將生擒。

大軍兵分六路打算合圍匈奴之際,淮南國滅!

在長安上躥下跳的劉陵被處死。

劉徹擔心淮南王殘部狗急了跳牆,不許兒子出去。小太子雖然好奇外面出什麼事了,但也不著急——休沐日公孫敬聲會來跟他玩兒。

公孫敬聲沒叫小孩失望,四月的第一個休沐日,公孫敬聲甫一到太子宮就告訴小表弟,淮南王剛一謀反就被朝廷發現了。

小太子頓時明白老父親擔心什麼。

劉據還沒活夠,自然不想被淮南王的人抓住,一直到冬小麥收上來他才跟公孫敬聲出宮玩。

小太子到東市原賭坊附近就朝賭坊看,那邊如今已是一家酒肆。

公孫敬聲順著小孩的目光看去:“你還小,不能喝酒。”不待小孩開口,拽著他去斜對面茶肆。

茶肆掌櫃的還是年前那個掌櫃的,見著他笑嗬嗬迎上去:“小公子來了?公子這邊請,這裡有風涼爽。公子吃點什麼?”

韓子仁:“兩份茶點,”

掌櫃的親自去準備。

公孫敬聲不禁問:“他認識你?”

小太子點頭。

公孫敬聲臉色驟變,小聲問:“你怎麼能叫他知道你的身份?還有誰知道?”

“彆擔心。”小孩撥開胳膊上的手。

公孫敬聲瞪他:“知不知道你是陛下唯一的兒子?陛下要是知道你——”

“不是啊。”小孩搖頭。

公孫敬聲噎住:“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

韓子仁見他當真著急:“公孫公子,您誤會了。殿下確實有個弟弟,叫衛不疑。因為這家掌櫃的以為殿下姓衛。”

公孫敬聲一時間沒聽懂。

小孩一臉無奈,孫孫怎麼又變笨了:“我說我姓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