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唯一正版(1 / 1)

江寒之覺得,三皇子說要找他當伴讀,隻是心血來潮罷了。他這麼找個借口婉拒,對方多半不會再堅持。

可沒想到,三皇子卻不按常理出牌。

“我不管,我就想讓你當伴讀。”

“……”

江寒之有點懵,他怎麼不記得三殿下小時候這麼煩人?

“殿下……”

“不用勸我,我意已決。”

他話音剛落,外頭的祁燃推門而入,看上去面色極為難看。

“祁燃,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江寒之瞥見祁燃面色,忙將他招呼到榻邊,不動聲色地攥住了他手腕,那意思讓他不要亂說話。

祁燃目光一直落下三皇子身上,卻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江寒之的問題:“吃飽了,沒什麼意思,就提前回來了。”

“你去幫殿下倒杯水來。”江寒之捏了捏祁燃的手。

祁燃沉默半晌,最終還是走向了外廳,找出了水壺和茶杯開始搗鼓。

三皇子坐在榻邊,笑吟吟看著江寒之,看樣子也沒打算打道回府。江寒之一看他這表情,便知道事情應該還有轉圜的餘地。

他上一世和三皇子算是不打不相識,兩人在圍觀羽林衛演武時,同時看上了一柄短.槍。若是換了旁人,見三皇子想要多半就讓了,江寒之那時卻犯了軸。後來兩人比試了一場,那柄短.槍被江寒之贏走了。

眾人都當三皇子要暴怒,卻沒想到兩人竟是成了朋友。

三皇子這人沒什麼原則,遇上順眼的人,吃軟也吃硬。若是遇上不喜歡的人,那就是軟硬不吃。碰巧,江寒之就是他看著順眼的那類人,所以隻要江寒之願意,軟硬兼施總有法子能把人哄好。

“我還當你是真感激我,才會特意來探望我,原來是我想岔了。”江寒之說。

三皇子一怔,“我自然是感激你的,你沒有想岔。”

“既是感激,哪有逼著旁人就範的道理?”

“我可沒逼你。”三皇子道:“就算是逼你,那也是為了你好。你以為我父皇叫你們來真是避暑的?你爹管著京西大營,你那個幼時定的娃娃親他爹管著北境大軍,你倆肯定是要進宮的,至少也得進一個。”

江寒之此前也想到過此節,沒想到三皇子竟然也能看透這一層。

“你跟著我,總比跟著太子輕鬆一些吧?”

“既然如此,我便認命好了,反正也反抗不得。”江寒之兩腿一蹬,打算擺爛。

“你若是不想進宮,我也可以幫你。”

“你都說了是陛下的意思,如何幫我?”

三皇子一笑,“我肯定有法子,但是我幫你得有條件。園子裡這些人都沒意思得緊,你陪我玩,把我哄高興,我就保你不必進宮。”

“你不說是什麼法子,我如何信你?”江寒之道。

“我看還是彆為難殿下了,不如咱們一起進宮算了,宮塾裡的先生說不定比咱們學堂教得還好呢。”祁燃端著茶進來,放到了榻邊的矮幾上,“殿下請用茶。”

“你們倆還真不必一唱一和地激我,你去宮裡打聽打聽,我答應旁人的事情何時變卦過?父皇這麼多兒子裡,我是最得寵的,我說要誰他就會把誰賜給我,我說要保誰不進宮,他定然也會依著我。”

江寒之暗忖,若皇帝當真打定了主意讓他們進宮做伴讀,還真是不好拒絕。三皇子願意幫忙,不管成不成,總歸是個轉機。

“成交。”江寒之說。

“算你識相。”

三皇子端起茶杯想喝茶,被燙了一下手,當即瞪了祁燃一眼。

“明日用過早飯後,來月輝閣找我。”他說罷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祁燃似乎很不待見三皇子,待人一走便去關上了門。

“真要伺候他玩兒?”祁燃問。

“說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急什麼?”江寒之失笑。

“有什麼區彆?”

“當然有區彆,你可以不去啊。”

祁燃沉著臉不說話,看上去似乎有些氣悶。

“咱們這次來園子裡本來就是湊熱鬨的,跟誰一起都差不多。和三殿下走得近,至少能順便氣氣王泉,一舉兩得。”江寒之倒是想得開。

王泉處心積慮想當三殿下的伴讀,若是見江寒之和對方混在一起,估計要氣哭。

“跟我說說,宴會上有什麼新鮮事?”江寒之問祁燃。

“沒什麼意思。”

祁燃說罷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生硬,又找補道:“就正常吃飯,說了些有的沒的。惠妃責罰你的事情,好像讓很多人都不大高興,我看她敬酒的時候陛下都沒笑。”

“未必是為了我,可能是想到了三殿下落水的事情吧。”江寒之說。

“明日要陪他玩兒什麼呢?蹴鞠,投壺,還是彆的什麼?”

江寒之想了想,蹴鞠太熱了,投壺也沒什麼意思。他現在畢竟不是十來歲的小孩子了,還真是想不出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來。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成圓也回來了。

得知他們正在為玩兒的事情發愁,成圓立刻來了興致。

“我表哥啊?鬥蛐蛐兒,這個他沒玩過,肯定喜歡。”

“鬥蛐蛐兒,我也沒玩過。”江寒之說。

江父自幼管得嚴,身邊沒人帶著江寒之玩這些,他隻在學堂裡見彆的同窗鬥過蛐蛐,後來還被傅先生責罵了。

“可是,要去哪兒弄蛐蛐兒呢?”江寒之問。

“自己去捉啊,這個我可在行。”成圓擼起了袖子,拉著江寒之起身道:“快,這會兒天黑不久,正好是蛐蛐活動的時候,好捉。”

成圓愛玩,也會玩,而且是個行動派。說話間,他便指使著自己的小廝和小安去弄了幾盞燈籠,又扯了塊紗帳,用木條箍著弄了個抓蛐蛐的兜子。

“走,去找我表哥去。”

“怎麼還要叫著他?”江寒之不解。

“這你就不懂了吧,鬥蛐蛐兒,鬥的得是自己捉的蛐蛐兒,若是咱們捉好了分他一隻,那還有什麼意思啊?”成圓解釋道:“這個必須得親力親為,那鬥贏了才有意思呢。”

江寒之一想也是,於是三人便去找了三皇子。

為了防止引人注意,他們還特意找了小廝的衣服換上。

三皇子起初聽說要去捉蛐蛐,老大不情願,嫌外頭蚊子多。後來成圓問他是不是怕黑,激得他燈籠都沒提便出來了。

“捉蛐蛐要去潮濕的地方,一般背陰有石頭的地方,就容易捉到。”成圓給眾人講解。

三皇子小聲嘟囔:“那種地方就是蚊子窩,要進你進,我可不進。”

“其實我也不太想進去。”江寒之小聲道。

他細皮嫩肉的,也很怕蚊子,不想被咬一身包。

“你們不會都怕黑吧?”成圓問。

祁燃一邊拿手裡的兜子幫江寒之趕蚊子,一邊道:“要不我進去捉。”

幾人正猶豫間,便見不遠處的假山石後躥出兩個黑影。那倆黑影看到他們後一愣,看清他們身上穿著小廝的衣裳,便沒當回事,匆匆走了。

“怎麼鬼鬼祟祟的?”江寒之道。

“會不會也是抓蛐蛐兒的?”成圓猜測。

那倆黑影很快轉過彎,消失在了道路儘頭。成圓看著那個方向琢磨了良久,忽然想起了什麼,“我剛想起來,王泉就住那邊,那倆人拐過去的方向就是。”

三皇子眼珠子一轉,“說不定那倆人就是王泉屋裡的,咱們跟上去看看。”

他說罷也不等眾人同意,拔腿朝著那倆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餘下三人無奈,隻能跟在了後頭。

等江寒之他們追上去時,就見三皇子已經貓到了王泉的窗子外頭。他們無奈,趕忙吹熄了燈籠,一個挨一個地湊到了王泉窗外。

好在這裡的護衛都在前頭守著,王泉的小廝又在屋裡伺候,所以無人察覺窗外多了四個少年。

“就找了這一條?”屋內的王泉有些不悅。

“公子,這裡到處都是巡防的羽林衛,小人不敢大肆翻找,找了一晚上就找了這一條。”

一條?

江寒之與身旁的祁燃對視了一眼。

祁燃會錯了意,忽然起身往裡頭看了一眼。江寒之嚇了一跳,生怕他被發現,幸好屋裡的人不怎麼警覺,並未察覺異樣。

“蛇。”祁燃湊到江寒之耳邊道。

“什麼?”三皇子好奇。

江寒之隻能又湊過去,告訴了三皇子,三皇子又告訴了成圓。

“公子,惠妃娘娘已經叮囑了說不要輕舉妄動,這恐怕不妥吧?”屋內的小廝道。

“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麼會知道是我弄的?再說了,咱們隻是嚇唬嚇唬他,不然我出不了這口惡氣,非嘔死不可。”王泉道。

這是要抓了蛇嚇唬誰啊?

江寒之眉頭一皺,忽然猜到了某個可能。

果然,下一刻就聽王泉又道:“你去盯著點,等江洄屋裡燈滅了,就去把蛇塞他被窩裡。”

窗外四人:……

原來是給江寒之準備的大禮!

祁燃和三皇子當即便要起身拆穿,被江寒之一手一個拉住了。他搖了搖頭,帶著三人悄悄退了出去,直到走遠了些才鬆手。

“就該當場拆穿他。”三皇子道。

“那多沒意思,我有個更好的主意。”江寒之一笑,腦袋裡冒出了好幾個鬼主意。

四人湊在一起嘀咕了半晌,然後點起燈籠又去了一趟方才要抓蛐蛐兒的地方。不過這一次他們沒抓蛐蛐兒,而是抓了些彆的活物。

當晚,王泉左等右等沒等來小廝的消息。

後來他實在困了,打算上床睡覺,沒想到一翻身正好和枕頭上蹲著的一隻青蛙看了個對眼。

他嚇得往後一縮,手裡又不小心摸到了一隻。

那滑膩冰涼的觸感,令他險些暈厥過去,屁滾尿流地從榻上彈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

王泉叫得動靜太大,甚至驚動了巡防的羽林衛……

不遠處,躲在樹後看熱鬨的幾人顯然都意猶未儘,尤其是三皇子眼睛都放光了。

“好玩,這個可比鬥蛐蛐兒好玩多了。”

三皇子搓了搓手,“咱們明天繼續!”

江寒之:……

這人和王泉多大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