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瘋人院 楊楚,三選一。(1 / 1)

最終, 四個人聚集到了楊楚家的客廳。

一號選手,麻煩製造者、約架挑起方,正在瘋狂打噴嚏的小三閨蜜。

二號選手, 不請自來、來了不走, 沒抓到狗還差點被狗咬的渣男前任。

三號選手, 妄想自己是美人魚, 超喜歡看熱鬨的社畜同事……他說他已經下班了,不回公司, 可以直接回家。

望著他們, 楊楚恍惚間分不清這是自己家還是瘋人院。

一屋子竟然湊不出一個正常人。

楊楚覺得自己也快瘋了, 工作日, 放著沒做完的工作,在家裡處理這一攤子破事。

沒辦法,理智告訴她,有的事沒法拖。有這次就有下次,如果現在不把話說開,戲多的嶽芽和許天俊還會抓住機會舞到台前, 打擾自己的生活。

三個人都在等著楊楚發話。

楊楚深吸一口氣, 逼了自己一把,直面這一地雞毛。

“今天,我們相聚在這裡,你們想演的戲、想講的話,請一次性釋放乾淨。然後,你倆從哪來回哪去, 離我遠點。聽懂了嗎?”

話是說得很有氣勢,可她往日好脾氣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嶽芽和許天俊都沒把她的嚴肅當回事。

許天俊率先發難:“楊楚, 你為什麼穿著其他男人的外套?”

嶽芽緊隨其後:“楚楚。我們三個人的談話,為什麼要有不相乾的人在場?”

於瑜是最安靜的那個。他乖乖地坐在角落吃餅乾,最大的個子,最小的存在感。

楊楚看他順眼,皺起眉頭責備兩人:“他想在那裡就在那裡。你倆把自己的事聊明白,不是要當面對質嗎?”

許天俊和嶽芽這才想起剛才通話的內容,他們坐在這裡的原因。

二人恨恨地瞪著對方,你一言我一語地掰扯起他們褲.襠裡那點齷齪事。

上個月,嶽芽跟她老公鬨了矛盾,來北京投奔楊楚。楊楚一周要上六天班,沒空聽嶽芽傾訴,也沒空陪著她,於是交代時間空閒的許天俊替她招待閨蜜,跟她出去散散心。許天俊對北京很熟,嶽芽拉著他陪吃陪玩陪喝酒,兩個大閒人揮霍著金錢和時間,相處得很愉快。

沒多久,嶽芽感到空虛了。每天早上在酒店醒來,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心裡空落落的。按嶽芽的話說:在一個陌生的城市,在需要人安慰的時刻,她無法獨自戰勝孤獨。

她讓許天俊來酒店裡陪她,跟他訴說自己的苦,嫁了個老公對她不好。許天俊說了暖心的話安慰她,嶽芽覺得他人很好,很懂她,就主動撲到他懷裡了。

就這樣,他們睡了一次。然後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那天被楊楚發現。

楊楚跟許天俊分手後,許天俊住回自己父母的家,嶽芽也跟著住他那裡。一個屋簷下,沒幾天,兩人兩看兩相厭,一致認為對方很傻逼,還是楊楚好。所以,這對臥龍鳳雛又不約而同地回來找楊楚了。

這種“一渣一婊,一拍即合”的故事本就沒有營養,不值得聽。他們倆自己愛說,說完還要楊楚分出個誰錯得多誰錯得少。

許天俊跟嶽芽的爭論足足持續了一個小時。

期間,楊楚和於瑜喝完了兩壺茶,合力吃完了三包餅乾、四包蛋黃派,嗑了半包瓜子。明明事件與楊楚有關,但她全程就像一個局外人,參與感跟於瑜一樣低。

經過長久的辯論,許天俊絲毫不見疲態,聲音洪亮:“我說你構陷我,我有說錯嗎?那天我是去酒店安慰你的,你哭得很慘所以借你個懷抱,我根本沒想著要出軌。跟你睡了也不是我情願的,是你投懷送抱,讓我一時迷糊做了錯事。”

“你不願意可以推開我,你不願意可以不硬啊。”嶽芽白眼翻到天上:“你自己做了的事能認嗎?我一個女的都比你坦蕩,況且我們也不止睡了那一次好吧。”

許天俊瞥了眼正在跟於瑜說小話的楊楚,將她一起拉入戰局。

“你作為楊楚閨蜜,睡了好朋友的男朋友,你還很有理嗎?楊楚,你說她是不是不要臉!”

嶽芽振振有詞:“許天俊,你以為自己算什麼?我和楚楚以前就老喜歡買一樣的東西,用一樣的東西,男人又有什麼不一樣嗎?

她轉頭,一臉真摯地對楊楚說:“你想睡我老公的話,我也可以叫他給你睡啊。”

楊楚:“……”

許天俊想要繼續出言譏諷,嶽芽對他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反正現在就這樣了。楚楚,我是睡了你男朋友,睡了就睡了唄。這男的這麼不靠譜,你換個靠譜的。一開始他追你,我就覺得他配不上你,我壓根兒不同意你倆在一起。”

從某種意義上,楊楚確實要感謝嶽芽:“嗯,其實你跟他睡了挺好的,不然我可能要跟許天俊結婚的,湊合湊合,日子就這樣過了。”

“對啊,我早看出你不喜歡他。你根本沒遇上過自己喜歡的人,沒為男人動過心。”

嶽芽順著梯子往上爬:“你啊,從小就不會拒絕人,什麼委屈都能承受,所以我這麼做,目的是幫你看清他,讓你能離開他。”

被楊楚啟發後嶽芽現想的詞,居然說起來越說越順,越說越有理,她把自己都說感動了。

“我簡直是中國好閨蜜,為友誼獻身啊我。”

嶽芽有多得意,許天俊就有多懊惱:“如果沒有你這個攪屎棍,我跟楊楚現在多幸福啊,我們原本很好的。”

“楚楚!你警惕啊!”對男人很了解的嶽芽警鈴響得比楊楚快多了。

“你聽聽他這話說的。我敢打包票,你這會兒不把話說絕、把事做絕,你前男友之後一定糾纏你,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嶽芽說一百句話,可能隻有一句是值得聽的。

楊楚清醒的知道,這次,嶽芽說的話是對的。

如果,回避對許天俊有用,他今天不會出現在這裡。

“喂!你能不能彆再挑撥離間了?楊楚能原諒你的話,憑什麼不能原諒我?”許天俊被嶽芽的話氣得面紅耳赤:“你彆裝得你在為楊楚著想,你……”

“許天俊,”楊楚站出來,打斷他的話:“我沒打算跟你兩個再有往來,兩個都。我和嶽芽之間的事,我會處理。接下來,是我想對你說的話,我希望你不要打斷我。”

楊楚鮮少用這種方式說話。

將嘴邊的話咽回去,許天俊點點頭。

“說來你或許不信,許天俊,事實上,我一直沒想好要不要跟你在一起。”

“當初你約我吃飯,約我看電影,我們是老同學,我不討厭你,所以去了。之後,你好像默認了我們是男女朋友,我這邊呢,也沒有很明確的要和你分開的理由。這樣過了三年,時間越久,我先前的沒想好,也越來越不重要了。”

“我以往的戀愛,跟我們的這段差不多。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確定的人,沒遇到過大家口中的‘真愛’。不過,我看現實中所有人的戀愛,也都是這麼談著的,大家也都在將就。所以,到年紀了,我是有想過跟你結婚的。”

“講這段的原因是,我想告訴你,跟你在一起的三年不出於愛和幸福。上次你來我家說的話,有一部分是對的。我對你有情感上的忽略,我確實沒有全情投入到戀愛之中。但,我想明確,對於我們的這段關係,更不珍惜的人是你,不是我。出軌,是對感情的徹底背叛。”

她的話超出了許天俊的接受範圍,他聽到一半,腦子已經宕機了。

他呐呐地問:“我出軌了,我們這三年,到你這兒變得啥也不是了嗎?你想對我說的,隻有這些?”

“我要說的話,還有最後兩句。第一,我和你的關係到此為止了,你再來我家我會報警。還有,我希望你把房租補給我,那是你應該交的。”

楊楚維持著直接而冷硬的態度,到最後。

要不是嶽芽剛才逼了她一把,她永遠說不出這些話。

說出來,的確讓心裡好受很多。

今生第一次,楊楚直面自己的軟弱;今生第一次,楊楚大膽為自己發聲。

於瑜作為看客,有幸見證了這一幕。他對楊楚的認知又刷新了一波,他看見她身上有更大的潛力,現在的楊楚,比夢裡的女王楊楚更有光彩。

他的眼光真好,選了她……咳。於瑜的意思是,選了楊楚做任務對象很明智,她的眼淚會很有價值。

即使楊楚已經把話講絕,但奈何不了許天俊不要臉。

要他對楊楚死心,僅憑幾句話,是不可能做到的。

許天俊死乞白賴道:“要租金沒有。除非你讓我搬回來,那我可以付你房租。”

無獨有偶,同樣地,嶽芽不可能放棄糾纏楊楚:“你滾。我還沒有地方住呢,我也可以付房租給楚楚,跟楚楚一起住。”

他們都知道楊楚摳門,舍不得錢,卻不知道摳門的人早就找好了下家。

“這裡已經有人租了。”楊楚給於瑜遞了個眼神。

於瑜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

他身形高大,在屋裡一下子存在感拉滿。

嶽芽和許天俊異口同聲:“這個來曆不明的男人是誰啊?你竟然選他不選我們?!”

“來曆不明怎麼了。”

楊楚直擊二人痛點:“他比你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