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1 / 1)

“啊!!!!!”

一聲驚恐的尖叫聲打破了港城清晨的寧靜。

半山彆墅被打圍,不少警察法醫進進出出,還有媒體蹲在外面盯梢,消息靈通的已經拿到了一手資料,住在這裡的一個百歲老人死亡,不知是壽終正寢還是被人謀殺。

警察都來了,還傳喚了法醫,在裡面搞這麼久,估計死的不簡單。

等死者身份一公布,港城的某個圈子都震驚了,他們以為周以早就死了,將近二十多年都沒再聽到命理師周以這個名字了,沒想到再見竟然是在社會新聞板塊上。

有人通過關係拿到了死亡現場的照片,看那被掀翻的床,周以死亡的樣子,還有一旁看著很是有幾分詭異的稻草人,這個圈子的差不多懂的都懂。

已經八十多歲的風水大佬楚師更是借此告誡後人,無論是風水還是命理,絕不可貪壽,貪錢,貪權,否則彆看生前風光,死後定然不會有好下場!

玄門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玉蘭管理局這邊也很快收到了消息,程鳶掛了電話,看向一旁等消息的暮春道:“確實是周以,昨晚跟洪韶光前後腳的被帶走。”

暮春:“洪韶光還沒死,周以倒是沒了。”

洪韶光這會兒還暈在小單間裡,也不知道在地府遭受了什麼樣的酷刑,整個人蒼老了幾十歲,但還活著。

程鳶笑了一聲:“周以那老東西早就該死了,本就活不過六十的命數硬是被他改了命,多貪了幾十年的壽命還不想死,甚至借著倀玉和三元陣試圖再次逆天換命,一個早就該死的人去了地府,又怎麼可能讓他活著回來,倒是這洪韶光陽壽未儘,再等等吧,看他是個什麼情況再說。”

剛到學校的季南星也收到了消息,不過給他消息的是他師兄。

他師兄這會兒正好在港城,無論是明面上百歲老人離奇死亡,還是暗地裡命理大師突然暴斃,圈裡圈外的消息自然瞞不住他。

知道那人是周以後,季元霆第一時間就聯係了季南星,想要問問玄門圈內是不是有什麼動靜,二十多年沒出現在人前的命理大師暴斃,這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死亡。

季南星簡單將廟會三元陣和倀玉的事說了一遍:“洪韶光現在還被關在管理局,死沒死還不知道,但他們肯定不可能再作惡了。”

季元霆笑了笑:“我這看熱鬨的人,差點就成了局中人了,竟然敢盯上咱們家,他們也是夠嫌命硬的,行了,你上課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等季南星掛了電話,宵野將一顆燒麥遞到了他的嘴邊:“快吃,再不吃就涼了。”

季南星下意識張嘴,咬了一口後才看向宵野:“哪裡來的燒麥?”

宵野端著碗舉著喂他:“你跟你哥講電話的時候我去那邊買的,還想吃什麼,我再去給你買點。”

季南星聞著各個早點攤子混雜的香味,道:“想吃小油條。”

宵野把他拉到一個空位上坐下:“那你等著我去買

,喝點什麼?豆漿牛奶還是酒釀蛋花?”

季南星:“酒釀吧。”

宵野放下書包就去買早餐,季南星抽了紙巾將有些油膩的桌面擦了擦,剛把垃圾丟到一旁的垃圾桶,蔣棠棠就和林藝手挽手飛奔過來了:“季南星!”

季南星抬頭朝她們笑著道:“早啊。”

蔣棠棠直接坐到了季南星的旁邊,然後小聲道:“我昨晚做夢,夢到城隍爺了,林藝也夢到了,我剛發了消息給肖筱,肖筱也夢到了!”

一個人夢到是巧合,三個人都夢到了,那肯定就是城隍爺顯靈了!

季南星道:“夢裡發生了什麼?”

蔣棠棠微微噘了噘嘴:“記不清了,就記得一個很慈愛的人摸了摸我的頭,我記得有說話,但醒來就全忘了!”

季南星開了靈眼,往她和林藝身上看了一眼,缺失的生命線已經補上了,這才道:“你們被偷走的東西城隍爺已經做主還給你們了,還給了補償。”

蔣棠棠眼睛一亮:“補償,什麼補償?補償我們長命百歲?”

季南星失笑:“命數都是有限的,哪能補償你們長命百歲,不過是驅散了一些不好的東西,讓你們健康一些而已。”

蔣棠棠哦了一聲:“能這樣也不錯,原來這世間真有神明啊!我宣布,從此以後城隍爺就是我本命了!”

季南星笑著問:“那財神爺呢?”

蔣棠棠頓時被問住了,緊接著又道:“也沒人規定本命隻允許一個啊,從今以後,我也是個永遠不用擔心本命塌房的女人了!”

林藝忍笑拉了拉她的衣服:“好了,你小聲點,好多人都往這邊在看呢。”

蔣棠棠哼了哼:“她們又不是看我,是在看學神!”

能把校服穿出校園白月光味道的人,哪怕坐在亂糟糟的路邊吃早餐都是一道迷人的風景線。

宵野拿著早餐回來,不客氣地把蔣棠棠給擠開了。

蔣棠棠沒忍住給了他一個白眼,剛開學的時候看他長得帥,還偷偷粉了一段時間來著,結果熟悉之後才知道宵野有多不做人,什麼帥哥濾鏡都碎了。

懶得跟他爭,拉著林藝就準備去買吃的。

季南星喊住她們:“你們記得去還願。”

剛走遠了兩步的蔣棠棠立刻折返身:“還願有什麼講究嗎?”

季南星:“虔誠叩謝,買點香燭紙錢燒過去就行了。”

一旁的林藝道:“那要捐功德箱嗎?”

季南星:“可以捐一點,量力就行了。”

等她們走了,宵野才道:“什麼還願,她們乾什麼了?”

季南星夾起一根小油條:“城隍爺把她們被偷的命數還給她們了,所以最好去還個願上點供奉。”

宵野道:“那其他人也還了嗎?”

那天廟會可是去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偷了命。

季南星:“自然是都還了,你知道地府打神鞭和清孽板,前者傷神魂,

神魂有損者隻會投入畜生道(),投入的還不是貓狗這種充滿了靈性的畜生道⒄()_[((),而是雞鴨豬牛羊等會被人宰食的畜生道,後者是清算罪孽,一板下去,偷了人的,欠了人的,都會歸還。”

這就是因果報應,作惡過多的下了地府都有這麼一遭,清算完了就要受刑了,不過那個洪韶光還沒有死訊傳來,想來他的刑罰都給他攢著了,該他的一個都不會少。

在季南星的家裡,因為洪韶光被抓,不需要再守在酒店盯梢的王書言被謝盼兒帶了回來。

還是那個角落那扇窗,不同的鬼魂同樣的姿勢看著外面。

謝盼兒看著王書言有些好奇:“等洪韶光被審判,你的執念就消了嗎?”

王書言嗯了一聲,他現在隱約就有點執念消散的感覺,隻是還沒看到洪韶光最後的結局所以才不願意離開。

等洪韶光結局落定,他大概就要去陰間了,不知道在下面能不能再見媽媽一面。

謝盼兒道:“這即將完成執念的感覺,是不是很快樂?”

王書言轉頭朝她看去:“你滯留陽間,是心願很難完成?”

謝盼兒笑著搖了搖頭:“不是啊,大概是因為我就沒什麼心願吧,所以有些好奇你們這些有執念的鬼。”

王書言有些疑惑:“沒有執念?”

謝盼兒嘻嘻笑著打開平板:“你看你的風景吧,我玩遊戲了。”

王書言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見她在遊戲裡開始廝殺,便又將目光轉向窗外,看著下面忙忙碌碌的人群,心裡有些羨慕。

他以前對未來這兩個字是充滿了期待和迫切的,他想要儘快讓媽媽過上好日子,可惜事與願違,如果有下輩子,他想讓媽媽做他的女兒,他想把這一世沒能給她的好日子全部給她,讓她做個幸福的小公主,而不是操勞的母親。

管理局裡,洪韶光恍恍惚惚地醒了過來,睜眼看到現代化的房間他還一時間沒能回過神來,那抽打鞭笞在身上的疼痛還殘留在神魂裡,讓他一時間分不清自己現在是死了還是活著。

恍惚了好一會兒,洪韶光才想起來城隍爺最後的審判,他陽壽未儘,清算了他身上的罪孽後又遣他還陽,但他前半生作的惡已經夠他在油鍋裡炸幾百個來回了,這些都給他記著,等他死了之後才去受刑。

之前的洪韶光總覺得最壞也不過是一死,現在他才知道死亡竟然隻是一個開始,他害怕了,也後悔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更不用說他在下面竟然看到六叔了,六叔被兩個陰差用好幾條鐵鏈鎖著拖拽了進來,還有那陰差長長的審判。

什麼盜他人壽命,利用遮掩術欺騙陰差,奪人陽壽假死偷生,還有利用命數害人性命,在周以身上都清算出十多條性命的孽債來。

跟他不一樣的是周以早就是個陽壽已儘的人,所以審判清算了之後就直接被拖去受刑了,根本沒有還陽的機會。

想到六叔被拖走時看他的陰狠眼神,洪韶光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也是聽著清算

() 才知道,六叔幫他改命根本不是因為他是他唯一的同根後嗣,隻是因為他長壽,早在三十多年前,六叔就已經偷了他三十年的命。

這次教他做三元陣偷命,也不是為了幫他再次以命換財,而是想要借他的身去替命。

出了差錯他承擔後果,一旦替命成功,那他就會死,而六叔將延續他的命繼續活著。

原來六叔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大限做準備,他從頭到尾都隻是六叔的倀鬼,卻還妄想逆轉天命當個人上人。

被現實和已經知曉未來打擊的生不能死不得的洪韶光,看著昨天帶他回來的那個暮隊,立刻撲過去跪地求饒:“你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我願意贖罪,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隻要能贖罪!”

他已經從陰差那邊得知他隻剩五年的壽命,等他死了之後就要去地府受刑,如果他自殺,那還會多受五年的刑罰,所以他活又活不能,死又不敢死。

現在他隻希望能夠在陽間多償還一些,等死了以後少受點罪。

暮春道:“關於你這些年謀財害命那些事,是你自己招,還是我們去調查?”

洪韶光痛哭流涕著道:“我招!我自己招!我都認罪,我都認......”

在他跪地痛哭的這一瞬間,洪韶光的腦海裡突然冒出季南星面無表情看著他,問他害怕嗎的畫面。

所以那個少年是不是早就看到了他的未來,才會問他害怕嗎,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他寧願窮苦一輩子,可惜沒有如果。

周以的死在港城的玄門引發了一場不小的震動,周以這人曾經也是攪動過風雲的人物,當年風水大佬楚師還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時,周以就已經是被人前呼後擁的六爺了。

現在當年的毛頭小子成了一方大佬,徒子徒孫不計其數,那位曾經被他們仰望過的人,卻以那種方式暴斃。

周以已經沒有親人了,就連徒子徒孫都沒有一個,除了菲傭,跟他賬戶牽扯最多的是一個名叫洪韶光的商人。

隻不過這個人現在不在港城,他們甚至聯係過去才知道洪韶光已經被抓了,具體為什麼不知道,但顯然這人沒辦法回來為周以操辦喪事。

楚師知道周以的暴斃肯定是做了壞事遭到的報應,所以他的後事當然不可能為他大操大辦,但畢竟是認識的人,完全不管又有些過意不去,於是讓徒弟買了塊牆碑,小小一個方格,簡單火化後就完事了。

半山彆墅外,季元霆雙手環胸靠在車門上,不時吹過的山風帶起絲絲縷縷的長發。

身材頎長的青年眉眼冷凝,腕上的手表一格一格走動著,直到一直籠罩在上方的雲層被夜風吹散,大片的月光傾灑下來,等待許久的人眼神瞬間變化。

一根隱約散發著金光的法繩被拋至半空,季元霆掐動手訣,一張張符籙從他懷中口袋飛出,凝結成一道巨型大陣。

符籙之前牽引的金光在咒術的操控下越拉越大,直到將整個彆墅籠罩其中。

雲層再次翻滾,密布

在上空將月光重新遮擋了起來,山風也漸漸變大,將樹林綠植吹得東倒西歪。

一道又一道靈光通過符文咒術相連,剛剛還算晴朗的天空開始悶雷滾滾。

轟隆一聲巨響,雷電被召喚了下來,季元霆雙眼微眯,暗道一聲果然。

這引雷陣並不是召喚就能引下雷電,一定是下方有邪祟之類的東西,想要操控這種大自然的力量,儘管消耗很大,但一旦成功,威力也相當強悍,一切陰邪之物不管埋藏多深都將無所遁形。

周以這種活了上百年,不止一次逆天換命的命理師絕不可能不留半點後手,儘管陰差勾魂來的猝不及防讓他被抓,但哪怕入了地府,他也定然有本事逃出來。

他今天來這一趟,為的就是斷他後路。

雷電劈打,磚石飛濺,坐落在這半山有大半個世紀的老房子裂了牆體,露出根基。

轟隆的動靜一聲響過一聲,過了許久,陰雲散去,月光重現。

季元霆輕鬆翻過院牆跳入院內,他原本以為周以會將退路埋在噴泉池中的魚石像下,這裡是一處風眼之地,藏正物能聚氣,埋邪物能化陰。

沒想到這老東西倒是謹慎,這噴泉池容易被改造,但這彆墅的地基輕易不會動,將東西藏在地基之下,倒是不用擔心被人挖出來。

可惜,偏偏遇到他們赫山弟子,引雷陣放眼整個玄門,會的也隻有三人,他師父,他,還有他師弟。

踢開堆疊的碎石,季元霆從裡面挖出雕刻著輪回咒的木盒,他沒有直接將木盒打開,而是將符籙層層封住,帶著東西離開了現場。

他的車正往山下開的時候,一輛輛車,包括警車都在往山上開,剛剛那麼大的動靜,這半山彆墅也不是周以一家,估計旁邊有住戶報了警。

第二天港城新聞的頭版,半山彆墅遭雷劈,究竟是罪孽難消還是亡魂未散。

有人看到這個標題很是好奇,這彆墅被雷劈了那應該是避雷針不到位,怎麼就跟亡魂扯上關係了。

點進去一看,好家夥前天暴斃一個百歲老人,昨天彆墅就被雷劈了,這老天爺是多容不下他啊。

港城的玄門圈子看到新聞一個個沉默了,知道周以肯定是因為不乾人事才會暴斃,但人都死了還要劈個雷下來,這乾的究竟得多不是人事天道才會如此不容。

一時間整個港城玄門圈都開始低調行事,各大學校各個慈善機構迎來了社會愛心人士捐贈的春天。

季元霆沒有打開木盒,而是將東西帶回了玉蘭,然後直接去了管理局。

他這兩年很少處理案件,所以管理局來得少,一路過來見到不少生面孔,程鳶一看到他就笑:“喲,稀客呀,今天吹得什麼風,把咱們季大帥哥給吹來了。”

季元霆笑了笑:“給你們點了一些吃的喝的,待會兒會送來,記得讓前台去拿外賣,焚化間現在能用嗎?”

管理局是有一層專用焚化間的,倒不是燒屍體,而是焚化一些陰邪之物,內裡刻有陣法,還有正陽火種,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能燒得一乾二淨。

程鳶道:“能(),今早剛燒了一批已經被陰氣浸染透了的瓷器(),你這會兒用倒是不用額外生火了。”

程鳶說完遞了一張表給他,使用焚化間,要焚化什麼東西都是得做記錄的,可不是想用就能用。

季元霆熟門熟路填寫表格,一旁的程鳶看他寫的東西眼睛微微瞪大:“周以的一魂一魄?你要燒的是周以的一魂一魄?”

季元霆搖了搖他手裡的木盒:“裡面有一塊骨靈石,我如果料得沒錯,周以早在第一次用遮掩術逆天改命的時候,就分離了一魂一魄藏在骨靈當中,為的就是有天能夠有機會東山再起。”

隻要還有一縷魂魄留存在陽間,即便入了陰間,隻要能找到機會逃脫,周以照樣可以重回人間。

這就像有的人生魂離體,隻要身體還在陽間,哪怕魂魄去了陰間,因為跟陽間還有所牽連,也能重新回來一樣。

一旦魂魄跟陽間徹底斷了聯係,那黃泉路就是一條隻進不出的死路。

至於每年七月十五的鬼門開,能上來的鬼魂也不多,像周以這種滿身罪孽的,根本不可能有上來的機會。

把填寫完的表格遞給了程鳶,季元霆將要焚燒的東西放進了陣法當中。

一魂一魄的焚燒,遠在地府的周以自然也能有所感應,此刻他正承受著烙刑,火紅的鐵柱一遍又一遍燙在他的魂魄上,這非常人所能忍受的酷刑他將要承受幾十年。

等受完刑罰,他還會被推入畜生道輪回十世。

對於這樣的審判周以並未認命,而是一直尋找著機會想要逃離地府,存放在陽間的一魂一魄是他最後的退路。

但現在,他能感覺到那一魂一魄正在消散,酷刑加身的他都能忍受得面不改色,感覺到魂魄消散的瞬間周以這才驚懼恐慌起來。

為什麼那一魂一魄正在消散,難道是陰差發現了他藏匿的後路,他至今甚至都不知道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著計劃在進行,為什麼一夜之間就翻天覆地了。

這個洪韶光到底在玉蘭乾了什麼,為什麼會把他牽連至此。

又是一輪滾燙烙刑襲來,周以也不知道絕了退路的無望,還是受不住刑罰地開始回顧生前。

他突然想起自己出生小漁村,貧窮破敗,被殖民者當奴隸使喚,他第一次接觸命理,學會的不是轉運改命,而是咒術殺人,那個總是用腳將他臉踩進泥土裡的洋人,是他殺的第一個人。

有些東西一旦開了頭就再也回不去了,他殺的第二個人是他的妻子,那個命格極好的女人,她將對方的命格轉移到瓷娃上,人會死,人一旦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但沒有生命的東西就注定永恒。

他將那瓷娃供奉在祖祠裡,他要壓著那女人的命格旺他一輩子。

他第三個殺死的人是他的親兄弟,窺伺太多天機讓他命格有缺,在他五十多歲的時候他就已經預感到了大限將至。

可他不甘心,手中握了那麼多錢權,他又怎麼甘心去死,於是他製造了一場意外,用了遮掩之術蒙騙了鬼差,死的是他親弟弟,而他偷運轉命地活了下來。

再後來他殺了多少人自己都記不清了,擋他財路的,叫囂著正義要為玄門除害的,甚至收錢辦事替人暗殺的,這麼多年早就數不清了。

三十年前,他再一次感受到大限將至,一個命長但窮的窮小子找到他想要逆天改命,也讓他再得三十年光陰。

原本這一次他想要脫離這蒼老再也續不上生機的身體,如果成功了,那他就找到了永生的辦法,可惜也不知道是哪一步敗露了,也許這就是天道不容吧。

焚化間裡雕刻著輪回咒的木盒在正陽火的焚燒下化為灰燼,若是細聽,那火光中似乎還能聽到淒厲的哀嚎聲。

確定帶回來的東西燒得乾乾淨淨,季元霆將黑灰裝進專門的密封袋裡,與記錄表釘在一起,遞給程鳶留檔。

程鳶接過東西,有點好奇:“你怎麼知道周以還安排了這一手?”

季元霆笑了笑:“不知道,但與人鬥法斬草除根是入門師父教我們的第一課。”

所以不管這個周以有沒有後手,這雷他怎麼都要往他那兒劈一劈的,祖宅劈不出什麼就去祖墳劈,方方面面總得檢查乾淨才行。

他可不會將家人和小師弟置身在未知的危險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