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1 / 1)

危隱青來時,正看到平日裡率性而為,甚至惹哭過不少姑娘的沈辰星,此時他正微弓著身子,兩隻烏黑的眼眸一動不動地望著元瀅瀅。

直至危隱青走到了沈辰星的身旁,他才有所察覺,喚了一聲“隱青”。

危隱青輕輕頷首,目光輕移,落在了元瀅瀅的身上。元瀅瀅正對著沈辰星撒嬌賣癡,作出一副嬌媚姿態。危隱青看過來時,元瀅瀅臉上的魅意,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

她臉頰緋紅,烏黑的眼睛水淋淋的,好似被清淩淩的泉水洗過一般乾淨。柔軟的唇瓣輕張,露出瑩白的齒,和香軟的舌尖。

嶙峋的指骨輕折,緊握成拳,危隱青攏緊眉峰,眼神凜冽,目光中帶著警告。

元瀅瀅不明白,危隱青為何用這般的眼神看著自己。隻是,她想著自己曾經對危隱青做過的事情,便覺得危隱青是對自己不喜,才故意給她臉色瞧。

在元凝霜不在的場合,面前又有沈辰星在,元瀅瀅便不再提及什麼姐夫雲雲的言語。

她輕撫鬢邊,做柔弱狀。不盈一握的腰肢,似是嬌弱不堪,軟綿綿地朝著沈辰星倒去。

沈辰星攏著眉,掌心撫著元瀅瀅纖細的腰肢。

掌心的炙熱溫度,讓元瀅瀅身子一軟,險些輕吟出聲。她半伏在沈辰星的手臂,姿態如同弱柳扶風,不勝嬌弱。

沈辰星本想詢問,元瀅瀅可是身子不適。但他輕輕垂首,便看見了元瀅瀅因為緊張,而似蝴蝶雙翼般顫動的眼睫,便知曉了元瀅瀅並非身子不適,而是故做柔弱。

沈辰星自然不知道,元瀅瀅如此行徑的緣故。但若是在之前,他連撫住元瀅瀅腰肢的舉動,都不會做。沈辰星隻會在元瀅瀅倒下時,移動腳步,而後眼睜睜地看著,元瀅瀅摔倒在地面。而他的臉上,不會露出半分憐憫同情。但是如今,沈辰星不僅伸出手扶住了元瀅瀅,甚至在心中起了關切元瀅瀅的心思。

見到元瀅瀅的扭捏姿態,都是偽裝出來的,沈辰星本該鬆開手,冷聲嘲諷一番。但嘲諷的話語,在他的唇齒之間徘徊許久,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元瀅瀅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拙劣的偽裝,已經被面前的兩個男子識破。她柔軟的鬢發,輕伏在沈辰星的手臂。綿若無骨的柔荑,也不安分地攀上,她好似將自己當做了一株藤蔓,要緊緊地纏繞在沈辰星的這棵大樹上面。

元瀅瀅軟著聲音道:“好暈。”

沈辰星沉默良久,最終半句嘲諷的言語,都沒有說出來,隻是語氣生硬地說道:“嗯。”

危隱青輕抬眼瞼,修長的眉宇之下,是兩隻烏黑深邃的眼眸。他眸色冷淡地望著面前的兩人,素來受人追捧的危隱青,危氏二公子,竟然在此刻,覺出了被冷落的滋味。

在危隱青眼中,元瀅瀅虛偽輕浮,理應該被遠離。他之所以能夠和沈辰星成為好友,在某些方面本就是相似的。隻是過去,沈辰星同樣地不喜元瀅瀅的作態。但此時此刻,沈辰星雖然面上冷淡,但卻沒有抗拒元瀅瀅

的觸碰。

一時間,危隱青仿佛覺得,他被好友所拋棄。好似原本,他們兩人該一起疏遠元瀅瀅的。隻是現在,沈辰星背棄了原來的選擇,隻徒留危隱青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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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小姐陪著元凝霜站在古樹下,手中攥緊著兩條紅綢緞帶。

兩人本準備拿起紅綢緞帶,往古樹上拋去。隻是,每想起沈辰星方才的舉動,鄭小姐和元凝霜便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動作。

萬一拋出的紅綢緞帶,沒有元瀅瀅高,該如何是好。若是紅綢緞帶根本就沒有拋到古樹的樹梢,又該如何。

若是沒有沈辰星的一番話,兩人根本不會思慮良多,隻需寫好了心願,便會揚起手,將紅綢緞帶拋起。但沈辰星的言語,令她們如今心生猶豫,糾結許久,掌心卻始終沒有鬆開紅綢緞帶。

鄭小姐正攏著眉,心中抱怨著,好生生的女眷活動,卻憑空多出來一個沈辰星,敗了她們的興致還不算,還讓她們百般猶豫糾結。

鄭小姐的餘光,瞥見了危隱青的身影,她當即眼眸一亮,便拉著元凝霜的衣裙,便揚聲喚道:“危公子。”

危隱青轉身望去,一面是儀態端方,朝著他頷首微笑的未婚妻子,另外一面,則是他應該遠離的輕浮女子。該選擇誰,舍棄誰,本應該是最簡單不過的選擇。危隱青也的確知道,應該如何選擇。但是他抬起腳步,朝著元凝霜走去的一瞬間,心卻驀然跳錯了一拍。

危隱青朝著元凝霜越走越近,他猶能聽到,元瀅瀅輕柔的聲音響起。

“嫡姐怎麼如此纏人呢,都不給危公子半分喘息的機會。”

隨之傳來沈辰星不解的語氣:“……纏人?”

身後的景象,危隱青雖然看不到。但他想著,元瀅瀅綿軟的手掌,定然還沒有離開沈辰星的手臂。她必定像沒有骨頭一般,軟綿綿地依偎在沈辰星的身側,語氣嬌嗔地說出這些話。

危隱青覺得元瀅瀅的言語奇怪,若是說纏人,誰能比得上元瀅瀅。

她不止一次,口口聲聲地喊著“姐夫”,但卻絲毫沒有尊敬之意。對著危隱青這個“姐夫”,作為妻妹的元瀅瀅,本應該保持疏遠有禮的距離,而不應該……行誘惑之事。

而最是纏人的元瀅瀅,卻轉過身來,訴說元凝霜纏人,甚至隱約帶著替危隱青委屈的意思,仿佛就是因為元凝霜無理取鬨,才讓危隱青沒有休息的時機。

種種思緒,在危隱青的心頭縈繞著。他停下腳步,在元凝霜面前站定。

鄭小姐眼眸輕閃,私心想著,既然元瀅瀅的紅綢緞帶,是沈辰星代為拋上去的。那若是危隱青出手,紅綢緞帶定然不會落空,甚至可能被拋的更高。

思慮至此,鄭小姐輕推著元凝霜的手臂,要她把請求說出。依照元凝霜和危隱青之間的婚約,隻要元凝霜開口,想來危隱青定然不會拒絕。

元凝霜面露糾結,隻覺此事太過失禮,不肯說出口。

兩人雖然有婚約在身,但畢竟不是成了親的夫妻。倘若元凝霜和危隱青已經成了親,

那她自然不會猶豫,會脫口而出讓危隱青幫忙拋紅綢緞帶。隻是,目前兩人尚且不算夫妻,又不是人人皆是沈辰星那樣混不吝的性子,無人開口,就徑直替元瀅瀅拋了紅綢緞帶。

因為有顧慮在心,元凝霜終究沒有說出。鄭小姐心中惦記著紅綢緞帶,便徑直詢問道:“危公子既是凝霜的未婚夫婿,可否幫我們,將此物拋上去?”

聞言,危隱青目光微凝,他輕垂眼眸,視線在鄭小姐掌心的紅綢緞帶掃過。

自從鄭小姐說出口,元凝霜便覺得臉頰發燙。她心中既緊張,又充滿了期待。

雖然知道讓危隱青幫忙拋紅綢緞帶,太過失規矩,但元凝霜還是期待著,危隱青能夠點頭同意。

但危隱青薄唇輕啟,微微搖首道:“抱歉。”

他聲音微涼,宛如淙淙流動的泉水,清澈乾淨,又帶著沉澱的穩重。

隻是,危隱青說出的拒絕,卻是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

鄭小姐聽罷後,神情微怔,她像是沒有想到危隱青會拒絕。她一向以為,危隱青是進退有度的君子,可隻有在此刻,鄭小姐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危隱青骨子裡的疏離。

這份疏離,不是針對於任何一個人,而是對所有人而言,包括元凝霜,這個會成為危隱青妻子的人。

鄭小姐怔怔地頷首,再不提及此事。

即使元凝霜知道,危隱青此舉是為了規矩體統,但她的心中還是難免失落。

但元凝霜很快便恢複如常,心道:畢竟……他們隻有婚約。若是成了親,危隱青便不會如此疏遠了。

那條紅綢緞帶,元凝霜終究是沒有拋出去。她把紅綢緞帶收攏,放在匣子裡,隻等著成親後,再和危隱青一起拋到古樹上。

到了開宴時,桌上的一眾膳食點心,看著賞心悅目,品著更是滋味甚佳。這使得元凝霜又被好一番連聲稱讚。

其中,一味菌菇枸杞老鴨湯,是請了名廚來做,燉煮入味,頗受讚譽。

危隱青飲多了酒,耳尖泛起微微的紅意。他肌膚本就白皙,如此一般,如同白玉之上,掉了一粒胭脂,紅白相襯,更顯得公子如玉。危隱青輕撐下頜,合眼休息。他甚少露出這般放鬆的姿態,青絲溫順地散在肩頭,眉眼中帶著輕微的溫柔,惹得席上的女眷,皆抬眸偷看。

元瀅瀅偏首望去,見危隱青的青絲被風吹起。若是在平時,危隱青早就正衣冠,伸出手整理自己的發絲了。元瀅瀅猜測著,他定然是醉了,隻有醉了,才忘記了維持君子風度。

她正凝神看著,危隱青卻微微掀開眼瞼。那雙素來平淡的眼眸中,沒有晦暗不明,卻顯露出了幾分迷茫。

元瀅瀅覺得奇怪,正要凝神再看時,危隱青卻又閉上了眼睛。

危隱青桌案上擺放的膳食,幾乎沒有動過。元凝霜看著那盞菌菇枸杞老鴨湯,好似涼了。她便出聲吩咐仆人,再送來一碗。

瓷碗被輕輕放下,危隱青睜開眼睛。他本不欲喝湯,隻是仆人輕聲道,隻說老鴨湯是元凝霜送來的,喝了能夠解酒。

危隱青手指微動,因為拋紅綢緞帶一事,雖然是事出有因,為著名聲考慮,但他今日確實是折了元凝霜的面子。若是再拒絕了老鴨湯,未免顯得太過生分了。!